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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后来怎么不寻我报仇了?”白小然歪头问道。
“你都不知道我自尊伤成什么样了,巴不得天天折磨你,所以,有一次我去季伯伯家,一眼便见到那个长得很像你的女孩……”
“若幽是么?”
“我以为是你,就逼着她跟我讲话,但她有自闭症,一直都是抱着猫躲我,于是我一气之下将她的猫扔到小池塘里。”霍子殇讲到她的时候,已经释怀了,眉眼不再是以前那种痛楚的样子。
“没想到我们之间是这样的渊源,人生真像一场戏。”白小然思绪万千,回味无穷了起来,想着想着,心里还是泛起了阵阵酸意。
“哼,我那件粉色小洋裙很贵的,赔钱!”小妮子冷不丁开口,磨牙声不断。
“提钱多俗气,要不你来撕我的这件衬衫吧,激烈点,暴力些都没事……你很划算,我这件也挺贵的。”某男扬眉。
“啊,上班要迟到了,先走了……”某女抬眼一看墙上的钟表,捂嘴惊呼,再看她,已经一溜烟没了踪影。
***
想不到,白小然一进办公室,就被满眼的红色给震住了。
她头一缩,拔腿退了出来,抬眸望了眼门牌,没走错呀,再定睛一看,偌大的办公室,铺天盖地的火红色妖娆的玫瑰,如花海般怒放着,甚至办公桌、椅子、阳台、窗户上都是娇艳欲滴的玫瑰。
“天呐,好美呀。”与她一齐进门的吴月惊呼一声,满脸的陶醉,“这么多玫瑰是送给谁的?好浪漫,羡慕嫉妒恨!”
白小然也傻眼了,这不是偶像剧里追小女生的戏码么?看着……确实有些心潮澎湃来着,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的花仙子哦。
恰巧白语也一扭一扭地过来,看到此景,亦是捂嘴啧啧惊叹,目光流连忘返似的在屋内转来转去,舍不得移开,然后突然指着不远处花痴般地惊呼:“咦,桌上好像有一张卡片!”
白小然从这如梦如幻的景象中回过神来,果真看到那层层叠叠的花朵中,有一角洁白露出,而白语早便小心翼翼地挪进去,抢过卡片,兴奋得两眼放光,读着:“我爱你。——霍子殇。”
没了?白语意犹未尽地将卡片翻来覆去,愣是只有这简短的几个字。
电话铃声很合时宜地响起。
“花收到了吧?”电话那头,霍子殇的精神似乎不错。
“嗯,可是……这不像你的作风呀。”白小然眉眼都染着笑意。
“没办法,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学着追小女生,只要你开心就好,不生我气就好。”
“想得美,别以为送点玫瑰我就原谅你了,追女生要持之以恒,坚持不懈。”说这话时,小妮子嘴角微微上扬,杏眼含情,一副情窦初开的娇羞模样……
“好,那我这些日子什么都不做,就专心追我的白大小姐,可以吗?”
“不行。”白小然眸一凛,一本正经道:“你给我好好休养,听医生的话,不许挑嘴!这比什么手段都来得有效。”
霍子殇连连点头,白小然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起来。
“诶诶,那什么,我那样粉色小洋裙的钱,什么时候赔给我?”
“……要钱没有,要人一个。”
某妮子喷了,咬牙:“你果然十年如一日的阴险!”
“……”
不出所料,一上午,公司里漫天飞扬的都是这件事,一些关系好的都一劲儿的追问,那些黑心的妞儿只得暗下里愤愤不平。
午休时,钱北远过来甩给她一份文件,黑眸锐利地扫过残留着花瓣的办公室,阴郁着脸道:“办公室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赶紧收拾干净!然后把这份技术资料拿到‘裕泰’公司研发部,签完字再拿回来。”
“裕泰?就是霍四少的那家公司?这个……”白小然暗忖,昨天才被秦清警告过,不许接近他半分,可她真是身不由己啊。
“怎么,跑个腿都不愿意?”钱北远轻蹙了俊眉。
“不是不是,只是……我刚来不久,恐怕跟那边的技术人员接洽有些问题,你还是找个熟门熟路的去吧。”白小然面露难堪之色。
“这份文件是关于A6项目的技术资料,我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的人都在极力庇护着你,技术指导、实验跟踪都是别人在负责,你就跑个腿露个面都想推辞,我想问你,真当自己是个花瓶摆设?”钱北远隐忍着脾气说完,眸中尽是犀利。
白小然微微一颤,扁扁嘴。
“裕泰”的规模与“天鹰”差不多,但写字楼里的格局却复杂得多,询问了前台小姐才知道电梯在哪。
好在电梯是空的,一个人乘坐倒也自在,十五楼时电梯停下,一个身着棕色及膝风衣,长筒黑皮靴的男人走了进来。
白小然下意识地望过去,只觉得眸光一亮,一个丰神俊朗的混血儿!巧夺天工般精致的脸,刀凿般棱角分明的五官,配着一双稀世罕见的琥珀色瞳仁,整个人堪比谪仙,高不可攀。
男人一步跨了进来,唇畔勾着一抹兴味的笑意,深邃的眼睛上下打量了白小然一番,那抹笑深意更浓,让人望而生畏。
白小然急忙敛回目光,往一角靠了靠,可从电梯的反光镜壁里看到,男人那双鹰眸正危险地半眯,像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似的盯着自己。
“干干净净,清丽脱俗,我喜欢。”他一步逼近,醇厚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戏谑,一只手已经撑在她头顶的上方,将她抵在自己胸膛和镜壁之间,另一只手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目光侵略性地游移。
一寸之隔,白小然惶恐起来,愤愤地怒视他,厉声呵斥道:“先生,请你注意言行!”
“哦?”男人邪肆一笑,好整以暇地眯眼,由上而下看着她,深嗅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风信子馨香,思忖了一会,道:“你擦的什么香水?”
她想告诉他,其实她只是擦了点体乳,没有喷香水,可是凭什么跟他解释,莫名其妙!
“不要羞涩,更不要扭扭捏捏,女人这个年纪应该是绽放得最美的时候。”
“你,你神经病啊,你再这样我咬人了!”白小然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直视他如深泓般望不见底的眼睛。
“别怕。”他再次靠近,声音低柔了起来,唇畔的笑意却不减半分,“我只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白小然瑟缩了一下,正不知所措时,“咚——”
电梯在空中晃荡了两下,猛然停止,灯光骤暗,霎时,空气像凝滞般让人窒息,而刚刚还贴着自己的男人这会脸色忽然惨白了下来。
白小然惊恐万状,狠劲拍打了两下电梯,但明显着是出现了故障,这个事情之前也遇到过,所以不要慌张,要淡定!
于是又去摁了几下紧急求救铃,oh,shit,这可怎么办,电梯困住了一个大色狼和一个小红帽,会不会被生吞活剥了?她还得赶时间去签字啊,难道是流年不利?或许早上过于得意忘形了,老天要惩罚她?还真是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缝。
与其这样束手就擒,不如抵死捍卫自己的尊严!白小然眉一横,牙一咬,抡起文件夹,随时准备狂抽某人的头颅。
可是——
咦,为什么他蹲在地上半晌没点反应,而且面如土色,眉眼拧在了一起,嘴唇紧抿得泛白,额头上似乎还有细细密密的薄汗,他的右手……捂着左胸口的位置……
“你,你怎么了?”白小然戒备性地望了他一眼,试探性地问。
男人根本没搭理她,垂着头,呼吸更加局促了起来,那只按压着胸口的手颤抖个不行。
看这情形,幽闭恐惧症?心肌梗塞?心绞痛?
白小然揣测了一下,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上去卯足力气将他掰倒,调整了一个缓和的姿势,然后柔弱无骨的小手开始胡乱扯着他的衬衫衣领。
“你干什么?别碰我!”他猛然睁开眼睛,冷冽的眸光如利箭般刺向她,让人不寒而栗。
“碰怎么了,都难受成这样了还有力气鬼吼!给你解开衣领呼吸会顺畅些,身上应该有药吧?”白小然一掌拍掉他抵触自己的手,利索地解开了他衬衫上的扣子,传说中的八块腹肌一览无余。
顾不得吞口水了,小妮子果断地在他身上的口袋摸索了一遍,终于找到一瓶快速救心丸和几片硝酸甘油,掠了一遍口服剂量,便倒了几颗往他嘴里塞,可他紧抿着唇不配合。
他一副吃人的表情瞪她,头一次有女人敢这样放肆,不仅摸了他,还这样凶悍!
“乖,张嘴,啊——”
这招很奏效,他果然张嘴含入口中,可嗫嚅着唇好一会,他还是蹙着眉,有些烦躁地开口说:“没有水,我咽不下。”
“吃个药还耍性子!”白小然翻了个白眼,凝聚了全身的力量桎梏住他的下颚,然后前后摇晃着,又抓了他的头发往镜壁上猛磕了几下,于是,药丸硬生生被逼进了肚子里。
男人气得咬牙切齿,雷霆大吼着:“死丫头,不想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