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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梨从酒吧出来,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她以自己不甚准确的距离感估摸了一下自己此刻的位置,结论是距离与付馥合租的房子已经远到无法凭借步行轻易到达的距离。
早班公交车尚未运行,打车还是夜间价格,要比白日加价百分之二十。愁眉不展期间,又一条微信传来:到家了吗?来自微信昵称为‘你耕耘我收获’的ID,指定是没加他老子,否则这昵称能直接给老爷子怼中风吧!郑小梨毫不犹豫地伸手拦了一辆出租,她可不打算再一次与他不期而遇。
坐进车里的第一瞬间,她回了个信息给倪获:到了!后面的感叹号充满了拒绝冷漠的意味,偏偏对方毫不领会,紧接着又回了一条:那就好,好好休息,认识你很高兴,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后面的感叹号满怀慷慨热情。
切,好朋友?认识不到五个小时,交换个微信号就成好朋友了?那只能说您对好朋友的标准真是低到鞋垫子上了。
小梨退出微信不再理他,随后点进替天行道系统,发现自己的账户余.额已经有8892那么多了,她十分不镇定地兴奋到突然坐直身体,嘴角痴痴上扬。
中年司机从后视镜里狐疑地瞟了她一眼,又像对待某一类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一样无奈地摇摇头。看手机,玩刷夜,天不黑不出门,天不亮不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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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轻手轻脚地开门进屋,付馥还裹着棉被睡得正香。她拉上床帘,将空间里的被褥转移出来,铺整好就钻进去睡下。这会儿真是倦极了,脑袋刚一碰枕头就沉沉睡去,直到付馥哗啦一下拉开帘子叫她起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你被褥都带走了,还以为你搬了家也不跟我说一声呢!”付馥握着她的巨型大梳子站在小梨床边梳头,长长的卷发一直垂到胸口。
“喔,我其实,是把被褥拿出去晾了晾……”小梨实在不擅长说谎,她可是下定决心以后但凡和空间有关的行为都要更加小心才是,“对了,你怎么没去上班?”已经上午快十点钟了。
付馥转过床边,随手按开老旧的电视机,好一会儿才转到开机画面。“今天周六,你这两天怎么有点儿不对劲似的,该不是工作的事儿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没啥问题,过了元旦就去报到了。”小梨又躺回床上,生物钟有点儿混乱,这个时间明明身体仍旧困倦却无法再继续睡下。
电视里的新闻时事频道正在播报的一条新闻引起了小梨的注意,画面上的女记者正手持麦克风走向一处小梨十分眼熟又看了就后怕不已的地方,并用严肃的语气讲解道:
“就是在我身后的这片建筑工地旁边,警察发现了被五花大绑的犯罪嫌疑人李某,根据受害人指认,李某正是对她意图强.暴的歹徒。同时,警方还在犯罪现场的土地上提取到了见义勇为者留下的笔迹,根据受害人描述,当时向她提供帮助的是一个看上去比较文弱的女孩,该名女孩可能与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报警的女士是同一个人,现场字迹是否为她所写尚无法确认。……目前从警方得知的最新消息,犯罪嫌疑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小梨心想,看来受害女孩已经被警方找到了,歹徒也认了账,这样起码自己和倪获不会被认为是攻击那个犯罪嫌疑人的行凶者,只是因为附近道路没有摄像头,一时间警方想找到见义勇为者尚无从下手。
“现在的世道怎么这么不安宁啊,咱这楼下刚收拾了个暴.露.狂,这也没离多远就又出现了一个强.奸.犯,幸亏好人也不少,你说收拾这两个畜生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呢?蜘蛛侠?活佛济公?”
“总有看不惯那些坏蛋的家伙替天行道收拾他们!”小梨说得很解气,仿佛这事情自己也只是个过瘾的看客。
隔了几条新闻,又出现了一则让小梨竖起耳朵的来,就是白天勇救坠楼男童的那个。电视上,老太太又一次声泪俱下地感谢恩人和反省错误,孩子的父母也表示希望知情人能够帮忙找到那位好心的姑娘,他们好登门谢恩。这时画面上出现了一张现场照片,可是把郑小梨吓了一跳,正是老太太跪谢她的时候围观路人拍下的。
在新闻即将播完的十几秒钟,这张照片一直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幸好是拍得有些模糊的侧面照,人物的眉眼口鼻完全辨不清晰,只能看出大致身材和所穿衣着。画面转走的时候,郑小梨可算呼出一口气,赤.身.肉搏地上阵做大事,很容易被收入公众视线,还是要谨慎小心为妙。
“快起来啦,你都要搬走了,今天我请你吃饭吧,也顺便去逛逛街买些年货明天带回家。”付馥已经收拾妥当,淡淡的妆容衬得她娇俏可人。
郑小梨向来都是素面朝天的,她的化妆技术只能达到丑化效果,索性只用一支保湿乳液。刷牙、洗脸、洗头发、换衣服,二十分钟之内搞定,“可以走了。”站在比自己高半头的付馥跟前,典型的红花绿叶组合。
郑小梨和付馥是大学同学,两人在一个宿舍上下铺的住了四年,负负得正地成了好朋友。当年的郑小梨也是率直到没朋友的那种,同寝室一个家境不错的女孩儿开假证明申请贫困助学金,私底下却请好朋友去校外吃自助餐,用最新款的iPad,任谁都是只怒不言,只有郑小梨跑去校办举报人家,闹得对方颜面尽失,很是尴尬。
这种事情发生过几次之后,虽然大家也都觉得郑小梨的做法是对的,私底下也因为她的行为很是拍手称快,但摇旗呐喊毕竟和并肩作战还有一定区别,不是谁都愿意和她一块儿得罪人,所以和她做朋友的就少得可怜。数来数去,就算近水楼台的付馥跟她交往稍密切,俩人的第一份工作地点还离得较近,就一块儿租了这处小房。
俩人出了门决定先找地方吃饭,这个时间吃顿早午合一是不错的选择,大波儿午餐食客还未行动,许多餐馆都不需要等位。
等上菜的空当,付馥不太经意地对小梨说,“你呀,也不能一直那么直性,这个社会怎么说呢,好像大家在意的不光是对错是非,还有很多潜规则灰地带。你上学早,在我们眼里还是小孩儿一个,姐跟你说的是好话,你也差不多听着点。”
小梨姿态上点了点头,却没太往心里去,有什么比是非对错更重要的呢,如果人人都能磊落光明,那这世界该是何等美好。小梨的确上学早,因为没人照看,她五岁就跟着七岁的姐姐一起上了一年级,整个学生生涯都是跟比自己年长的人在一起,大家只当她的正直仗义带着任性的成分。
邻桌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蹦下餐椅窜到她们这桌,抓起牙签盒使劲儿摇了摇,小半盒牙签就平白无故地被撒落一地。小梨瞪在他身上的气愤眼神还没收回,这熊孩子又蹭到隔壁桌儿,指着人家盘子里的一条锡纸鱼大声问:“这是什么鱼啊?!为什么要用银纸包起来?”
那桌的三男一女谈话被打断,笑容相当勉强,望了一眼孩子的父母,又转回头对小孩说,“这是鲈鱼。”小梨瞥了一眼熊孩子的父母,当妈的粗横肥硕,正挥舞着筷子旁若无人地打扫着桌上杯盘碗盏里余下的吃食,孩子爹就兀自在一旁玩手机,大半天连个姿势都懒得换。
熊孩子已经开始动手拽那条锡纸鱼的尾巴,大概是想拉出整条鱼看看鲈鱼长什么样,其中一位男士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就在熊孩子手背上轻轻一拍,“把手拿开!你家人没教过你什么是礼貌吗?”小男孩哇地一声就嚎开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位孩子妈从食物里猛地抬头,晃着一身肥肉颠儿过来,一把搂过宝贝儿子,怒目到向桌边的四个人,“儿子,谁欺负你啦?跟妈说,妈给你做主!”面上横肉丛生,愈发显得一双眼睛窄小臃肿。熊孩子用手指着那个拍他手背的男士,“他打我——”随即又是一个高八度的十八拐调调,哭得十分投入。
眼见火烧无辜人,郑小梨的路见不平综合症又受刺激发作,在胖女人将短粗食指戳到对方脸上之前站起身来走过去,“这位阿姨,刚才是您的儿子先过去很没礼貌地打扰人家吃饭,继而动手捣弄人家桌上的食物,人家忍无可忍才轻轻拍了一下阻止他继续捣乱。看起来这孩子也不是三岁小儿不谙世事的年纪了,起码的家教还是该有的吧,您不想管教他自会有人替你管教,万一下次遇到的不是这么彬彬有礼的先生,而是一个间歇性精神病人,一发作这只捣乱的手直接剁下来……后悔药可就没处买去了!”
“关你什么事啊!”胖女人嗓门粗大,音量和音高与身材十分相称,站在瘦小的郑小梨面前几乎能装下她三两个,“你们这些大人还有点儿大人样吗?跟一个小孩子过去不?”
刚刚出手的男士也站起身来,“我们不是跟一个小孩过不去,是跟你们家的家教过不去,素质低下就别怕人笑话,不想丢人就躲在家里别出门!”他身边的女孩皱着眉盯着那个母夜叉,估计是不想小事变大,一直暗暗拉他的衣袖。
餐厅里的许多人都朝这边看过来,之前旁边几桌或许已经领教过熊孩子招式的食客也纷纷议论,都在声援出手男士,眼见场面上不吃香,胖女人耍起横来,“你打了我孩子,就得负责!你们马上带我儿子去看病!现在就去!”又气呼呼地回头招呼孩子他爸,“你是死人呐,儿子都让人打了还有心玩游戏,赶紧过来抱孩子去医院。”
“我先替你报警吧!”郑小梨不慌不忙地打开手机拨号,“既然你说人家打了你孩子,那就是伤害事件,警察不会不管的,再说这里也有摄像头,他们想赖账都难。”说罢抬眼往头顶的摄像头瞟了一眼。
胖女人一看人证物证均没有便宜可占,气急败坏地扯着迟钝的老公和仍旧嚎哭的儿子仓皇逃出餐厅,周围的人长吁了一口气,这倒霉熊孩子可算走了!
“谢谢你仗义声援,帮我们解困。”男士特意过来郑小梨这桌致谢。郑小梨谦虚地笑笑,“不客气,应该的。”
付馥看她一副烂泥不上墙的眼神,“你啊,刚才我的话算是白说了,继续当你的直肠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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