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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辰琛年幼时,曾经意外落入了宫中的水池,好在及时被【凤栖宫】的宫人发现,救了上来,却是受了严重的惊吓,又染了风寒,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为此,一等他风寒刚痊愈,镇国候特意请示了昭帝,亲自教其洑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在水中遇过险事。
会水,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只是他入水之时,已然伤重又中了毒,在水中若是没了呼吸,这可谓是险中又险。
楚景曜面色焦急而难看,恨不得亲自跳入了水中寻找,却又不得不按捺着性子,等着众人寻人的消息。
冰冷的雨水在他的脸上滑下,带着咸咸的苦涩的味道。
他想到了如今已经怀胎九月,还在王府中等待殿下回京消息的妹妹,若是叫她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是怎样的担忧焦急。腹中的侄儿,还未出生,前日和琛王说起,他还是满满的惊喜。
还有那个安然静好的女子,这是她唯一的兄长,有他在,她的头顶就有一片天。若是知道了消息,还不知道该有多么伤心。
皇后,镇国候府,楚相府,顾太傅,如今这些人都因为了琛王殿下拧成了一团。若是琛王殿下出了差错,这串藤蔓从根处就已经虚空,日后新君上位,清算起来,无根的藤蔓就好像是空中浮萍,任人宰割。
他想了很多很多,而所有的事情却都在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一件事。
萧辰琛,绝对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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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夜色深沉,才渐渐有人沿着江岸回来。但是看着众人越发担忧而沉默的神色,楚景曜心中原就稀薄的希望越发的摇摇欲坠。阔绰的乌苏江边的,所有的人都沉默着不敢说话。
瞧着一个个回来禀告的侍卫纠结万分,既想要听见找见人的好消息,又生怕听见了噩耗。怕极了有人带回了无法承认和回避的可怕结果。却又一次又一次地因为长久的沉默而越发显得绝望。
谁也没有发现,江水缓缓地越过了江岸的警戒线,猛然间上涨了起来。忽然乌苏江的上游传来了一阵喧哗的水声。
楚景曜心中一紧,当机立断,命令所有人立即离开江边,“快,快撤往高地。”
江水在这一瞬间猛然上涨,才是刚刚修筑好的堤坝,顷刻间就被划拉开了一个大口子,层层倾泻而下。瞬间淹没了方才站着的整片低地。
乌苏江决堤了。
两岸瞬间就被汹涌而来的江水淹没。
众人撤离的及时,却还是有半边的身子浸没在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王爷……
自王府下江南的【琛王府】侍卫,冰冷的气势一瞬间高涨,纷纷紧攥着拳头。
出门一趟,却是护主不利,叫王爷伤重失踪,这可怎么向正在盛京城,为王爷孕育子嗣的王妃交代。
一时之间,气氛冰冷沉默的有些可怕。
楚景曜晃了晃身子,嘴角缓缓流出了血色。可他的面色却是格外的风平浪静,无端地叫人察觉到了几分寒意,“找,一定要将人找见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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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调派了人手抢修乌苏江堤坝的,又加紧调派了船只,沿着水系向着下游寻找萧辰琛后。楚景曜亲自手书信件,命人送往了羌家以及【新安县】。
羌家掌着江南绝大多数的漕运生意,人手众多且都熟识水性。慕容枫身处江湖,旗下高手众多,消息通灵。有这二人相助,寻起人来,自然是能够事倍功半。
夜二已经包扎好了身上的伤口,低声将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禀告给了楚景曜。楚景曜拿着水系图,看着水文水速细细推演。
在江城一段,乌苏江只是一条主脉,两边江岸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林木。可出了江城后,却是生出了多条分支,流向了各地,且枝杈多窄小而地势极为险要。汹涌的江水的流速,让人无法预计,落入水中的人到底会被带去何方。一旦是落入了险要的支流,无意识的人,若是撞上了两侧的石壁,非死即残。
情况紧迫,楚景曜命人加紧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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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城,别庄中。
萧辰恒在知晓了萧辰琛在中毒后,受了重伤,又落入了乌苏江中的消息后,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等知晓了乌苏里江决堤的消息后,越发觉得他生还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可饶是如此,一想到了老三双腿早早成了废人却依旧能够治好。到底是没有亲眼见到尸体,也未必不会有什么奇遇。
当即又是仔细地吩咐道,“命人沿着江岸寻找,一旦发现了踪迹,定要取了他的性命。”
不知是不是当真是老天有灵。天公作美。一连着数日,都是艳阳天,水位缓缓下降,决堤的堤坝重新被堵住了,可是萧辰琛却依旧是没有半点消息。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饶是楚景曜的心再淡定,也是越发的急躁和担忧。
萧辰琛是暗地里出了盛京城的,为人所害落入江中,因而并不能大张旗鼓地搜寻。再加上时时有人在暗中捣鬼,搜寻起来也就越发的困难。
而某日,【琛王府】的侍卫在搜寻主子之际,认出了暗中加害主子并且阻扰搜寻任务的黑衣人,血拼将人尽数斩杀,报了这血海之仇,此乃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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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城,【琛王府】。
这些日子以来,景娴的身子隐约有些不顺,胸口时时有些憋闷,肚子里一惯是乖巧至极的孩子,难得的十分活泼了起来,那孔武有力的模样,叫她每日顶着个大肚子,一晃一晃的,行动依旧艰难。
见主子如此,身边的芙蕖和追云等人自是分外忧心,日日唤了大夫请平安脉,却偏偏查不出任何的原因来。次数多了,就连宫中的向来是深居简出的徐皇后也是听闻了些,求了昭帝,让太医在府中驻守伺候着。
这点小事,昭帝自然是不会驳了徐皇后的面子,欣然应允。指了太医后,又赏下了无数的名贵补品以及珍稀药材。
朝中重臣看在了眼中,俱是感念皇上对【琛王府】的宠爱。
花厅里放了火炉,烘的是暖意融融。
芙蕖刚煮好了鸭汤,带着腾腾的热气,送进了花厅,为景娴呈上。
追云将已经整理好的一月的府上账册给景娴过目。虽然王妃怀着小世子,不能劳累,但是王爷不在府中府上要事便是以王妃为主,理清账册,不敢有任何越矩之处。
景娴随意翻了翻账本,对着追云点了点头,“你素来细心,王爷把府上交给你,我自然是信得过的。”
“我在内院中,安好无事,你且去忙吧。”景娴站了起来,打算沿着花厅走动走动。
离生产的日子越来越近,肚子里的小家伙越发的活泼。她虽然没有经验,却也是知晓孕妇该多运动才好生产。
追云应声正要出了花厅,却又被景娴喊住。她的脸颊微红,眼神带着温柔的光亮,顿了顿却还是问道:“王爷可曾有信传了回来。”
距离上一封信的到来已经有了三日,阿琛的信也该是到了。
“许是有事情耽搁了,尚未有信件送入府中。”追云面色未变,回答道。心中却是不免是默默打起了鼓来。
主子做事素来是最有条例,重规矩的,三天一封的信件从未延迟过,莫非是发生了事情。
“没有吗。”景娴面上飞快闪过了一丝失望,而后又扬起了笑意来,“你去忙吧。”
“是。”追云点了点头,出了正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去了前院。
景娴由芙蕖扶着,追月陪着,在花厅里一步一步地绕着圈。自从下了雨,外头的地上湿,走动的场所就被局限在了室内。
好在琛王府够大,花厅也够宽广,里头的布景又是错落有致,日日走才不至于生厌。
“有王妃日日走动,小世子定然能生的十分顺利。”芙蕖盈盈笑着,扶着景娴避开了一个突出的木头桩子墙饰,才是当闲话一般说起,“前两天,赵武托人给芙蕖传了信儿,想要进府给王妃请安。”
景娴有些疑惑,“可是【客留居】有什么要紧事?”
如今【客留居】幕后主子的身份已经暴露,寻常人等自然是不会轻易得罪有【琛王府】以及【丞相府】为靠山的自己。再加上赵武又是个有能耐的,京城中三教九流谁人不给面子。又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芙蕖抿着嘴笑,“是赵武看上了秋霜,秋霜说主子同意了,她才肯点头答应。”
“这丫头,竟是个促狭的。既然他们两人各自有意,等王爷回来了,就挑个好日子,成了家吧。”到底是自己的手下人,景娴素来是十分大方,“你从我的匣子里拿上一千两的银子,再拿上一套白玉头面,权当是我的贺礼。”
“芙蕖替他们谢谢主子。”芙蕖激动地点了点头,吃吃笑道,“主子如此大手笔,竟是叫我也恨不得立刻找个人嫁了。”
景娴笑言,“既然羡慕,你何时也找个归宿。”
“王妃!”芙蕖听着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呐呐不语。
景娴瞧在了眼中,心里已然有了计较。又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追月,眸光带着淡淡的温柔之色,全然是一副自然会为她们打算的模样。
芙蕖和追月相对视一眼,眉宇间瞬间溢满了暖意。能跟着这样的主子,她们何其有幸!
三人一边聊着,一边绕着花厅慢慢走着。因着景娴的身子,花厅里并没有任何娇艳的鲜花,只是远远的,放置了几株才刚刚盛开的菊花,桌上的盘子里摆满了水果,空气中飘荡着一股子清新的果香。闻之叫人心旷神怡。
中午在房里用了膳食,景娴歇了午觉,心里头就惦记着前些日子在前院书房中看过的一本书,瞧着外头雨似乎是已经停了,又连忙叫人换了衣裳,围了披风,就带着人往前院去了。
景娴不喜张扬,一路上也并不焦急,若是走的累了,就停下休息一会儿,好一会儿后,总算是到了外院。
却见檐廊的另一侧,追云带着一侍卫匆匆走过,言语间还谈及着“江南……王爷……乌苏江……”等字样。
明明听不清楚,景娴却下意识觉得定然是发生了要事,心口慌乱,脚步一转,迅速朝着两人的方向而去,“追云,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妃。”追云扭头一瞧,看见了景娴,面色大惊,又迅速地遮掩了下去,换了平日里惯常的温和面孔,“属下见过王妃。”侍卫随之行礼。
景娴摆摆手,免了两人的礼,只是严肃地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只是说了些府上防卫的问题。”追云强撑出一副镇定模样,面色如常。
只是心底里暗暗发急,又对着芙蕖以及追月使了一个眼色。王妃即将要临盆,王爷出事的消息绝对不能让王妃知晓。
芙蕖和追月自然是看懂了追云的意思,虽然心中同样困惑,却还是配合道:“王妃,您身子弱,还是先回内院休息吧。”
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可是看着追云小心翼翼眉心却是难掩着急和担忧的模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景娴的身子晃了晃,眼眶倏然就红了,“是不是王爷发生事情了?”
追云面色微变,却是干巴巴地回答,“王妃多虑了,王爷在江南,自是平安无疑的。”还特意在‘平安’的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可景娴却是怎么也都不相信的。
“本妃问你,王爷究竟是怎么了?”景娴将头转向了那个侍卫,很是严肃。就是别人不说,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面色很是难看,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给揪紧了,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这……”那侍卫面带犹疑,为难地看了追云一眼。
景娴自然是发现了这等眉眼官司,“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说这府上何时是由追云做主了。”
这话可是要诛心。为人属下哪里担得起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