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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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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秋筠是京城古家的长子,说起这古家那真是一本烂账翻不完,发家在南方,和那一带有名的黑帮青龙会关系密切,什么东西只要一沾上黑帮,首先就让人惧怕,古家就靠着青龙会的帮扶一路做大,古家野心够大,后将产业扩展到京都,后举家迁往京都,靠着不要命的精神在藏龙卧虎的京都也闯出了一点天地。

    虽是不能和老牌的洛家、新晋的上官家族相比,但谁都知道古家背后站着一个盘踞南方的黑帮帮派,除非必要,否则一般是没人上赶着找不痛快。

    古家也尽出风流种,现任古家家主古峰几十年前就是京都有名的浪荡子,明目张胆的在家里养几房姨太太,女儿一窝一窝的生,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虽然是从小妾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却是从小被养在古太太名下,古太太因身体原因无法生育,自是将古秋筠当亲生儿子看待,古峰对这个独子也是如眼珠子的疼着,古峰当年坐享齐人之福的光荣事迹至今还有人拿出来调侃,当然也少不了赞古太太大度,但其实更多人觉得是悲哀,现在又不是制度严明的古代,一个女人活成这样,实在是悲剧。

    而其子古秋筠不愧是古峰的亲生儿子,骨子里带着一样的风流基因,从上初中开始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长大后更是变本加厉,不过这古秋筠皮相实在是不错,好好捯饬捯饬,又从小泡在富贵中养出来的贵公子气质,倒是把那些女人迷得晕头转向的,一个个叫嚣着非他不嫁,笑话,古秋筠向来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可能让婚姻的枷锁把自己套牢。

    前一段时间还把一个小嫩模的肚子搞大了,人家直接找到家里去,当时都闹到娱乐头条上去了,家门口成天有记者蹲守,搞的古峰进出都麻烦,怒的好好教训了古秋筠一顿,古秋筠在古太太的掩护下逃出了家门,暂时不敢回家,古秋筠都二十四五了还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流连在女人堆里,古峰这次下定决心给他个教训,便停了他名下所有银行卡,古秋筠吃饭都成了问题,便跟在江寒叶身边混吃混喝,就是死也不进家门,那个小嫩模现在就在古家好吃好喝的养着呢,他回去干什么?

    胆敢欺骗他,私自留下他的种,古秋筠恨不得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死。

    江家太太路思瑶和古太太路思晨是亲堂姐妹,因而江家和古家一直以来都走的很近,江家是军政世家,家世清白,在京都很有威望,说到底还是古家高攀了,江家大儿子从军,极有前途,是江家的希望,而小儿子江寒叶从小就表现出超凡的经商天赋,几年前退伍后便顺理成章进了外公路建祥的振辉集团,几年来展现了自身卓越的才能,路建祥早放过话,江寒叶就是他的接班人。

    和江寒叶相比,古秋筠就实在有些烂泥扶不上墙,可惜两人从小玩在一块,古秋筠是一点好处也没学到,江寒叶是个大忙人,能抽空陪他钓鱼已是不可多得了,哪儿会整天和他混在一起,走之前留给他一张卡,卡上的钱足够他吃饭了,睡觉又不要他掏钱,云梦山庄那么多房间随便他睡,但古秋筠狗改不了吃屎,拿着钱又去泡妞,很快,他连那点吃饭前都没了。

    就在他硬着头皮准备回家道歉的时候,他遇上了一个人。

    然后他就莫名其妙成为了皇途的新总裁,不过这种霸道总裁的感觉还真不错啊,撩妹神辅助,公司还那么多大美女一饱眼福,古秋筠都有些乐不思蜀了,不过他还没忘了那人的交代。

    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人交代下来的,他只不过是站在明处的一个烟雾弹而已,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打鼓,对方可是洛秀,这一个月来他不止一次的听过这个名字,甚至老爸都拿他来教训自己,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都能将一家大公司经营的蒸蒸日上,他除了玩女人还会什么?

    他心里不服气,外界传的神乎其神,也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哪儿会比寒叶都厉害,当时不过犹豫了一瞬他就答应了。

    那人承诺他,如果事成会给他一千万,他现在可算是受够了没钱的苦,更是不会拒绝。

    后来他也细细想过,为什么找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来当这什么娱乐公司的总裁,会不会是在利用他,但一想到一千万,心底那一点疑惑也都烟消云散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及时行乐才是人生真谛。

    听到老张说对方答应了,却是要求那三千万走私账,他心思当时就动了动,瞒着那人迫不及待来签约,却没想到,会见到洛秀本人。

    那人从阴影中走来,一身洁白的衣服不染纤尘,等那张脸完全曝光在灯影下,古秋筠当即倒抽了口冷气,脑子里当即闪过一个想法,都传洛秀有着“惊世美貌”,没成想竟然是真的,这种冲击视觉的惊艳感他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过。

    一个是八姐古秋涵,一个是在云梦山庄见过的那个神秘少女。

    不过一个男人长的这么美竟然丝毫没有阴柔的感觉,轮廓有着男子的英挺俊逸,冲和了那显得过分精致的五官,兼之那挺拔修长的身姿,缓步走来就如一尊行走的雕塑,一帧一画皆是浑然天成的完美。

    古秋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花痴,直到一道阴冷刺骨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那如附骨之蛆般的寒意令他整个人如被寒冰冻结,一抬眸便撞入一双幽深冰冷的眸子中去,瞬间如置地狱。

    他不争气的发现自己的腿软了,那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悠然的脚步似是重锤般击在他的心上,古秋筠忽然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了。

    直到那人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一片阴影罩下,冷意更甚。

    “我亲自来与你签约,如何?”华丽低醇的嗓音轻慢的响起,似是优雅醇厚的大提琴音,在这酒气熏天的嘈杂之地显得高贵而清雅。

    根本不等古秋筠回答,从他身后走出一个长相混血的高大男子,如提小鸡般将他整个人提起便大步往包厢内走去,张总早已看傻了眼,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而程伟恭敬的跟在洛秀身后,目光鄙夷的瞥了眼那被沉香弱鸡似的提在手里的男人。

    将古秋筠仍在椅子上,古秋筠疼的惨呼一声,感觉屁股都摔成了两半。

    “你……你们要干嘛?我告诉你们,我爸可是古峰,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爸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古秋筠恨恨的瞪向洛秀,表面上装的义愤填膺,实则心里怕的要死,他本人没什么能耐,也只能把父亲搬出来救急。

    洛秀悠然落座,闻言挑了挑眉,眸底一片深寒的笑意:“哦?原来你是古峰的儿子啊……。”

    古秋筠愣了,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那现在你知道了,总该放了我吧,我爸可不是好惹的,他和青龙帮帮主关系可好了,青龙帮你总听说过吧,那可是雄踞北方的第一大黑帮,你要识相的话就赶紧放了我,否则,哼哼……。”

    洛秀闻言目光眯了眯,一丝冷嘲悄然流转:“否则怎样?让青龙帮给你出气?找我的麻烦?古峰有你这么个蠢儿子,真是上辈子缺德事儿干的太多。”

    “你……。”古秋筠没想到他都把青龙帮搬出来了,对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还敢如此理直气壮的对他爸冷嘲热讽,这会儿古秋筠心底也有些没底,总觉得这洛秀与传闻里一样,深不可测。

    洛秀哼笑了声,瞥了程伟一眼,程伟会意,拿出一份早起草好的合同摆在古秋筠面前,古秋筠看着那份合同傻眼了,“你干嘛?”

    冰冷的手枪抵着他的太阳穴,一只笔扔在他手边,那混血男人在他耳边冷冷道:“签字。”

    古秋筠把合同一推,“不签。”

    洛秀就那么轻笑着盯着他,看的人心里毛毛的,古秋筠心脏一跳,便感觉那枪口紧紧的抵着他的太阳穴,“咔”一声沉响惊雷般响起在耳畔,震得古秋筠心脏骤停。

    那是手枪拉保险的声音,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签字,子弹会真的穿透他的太阳穴。

    古秋筠手指颤抖的拿起笔,喏喏的看了眼洛秀:“那……那三千万……?”

    洛秀真的笑出了声,看着古秋筠的目光就跟看一头猪没什么区别:“你今晚出来没跟那位打招呼吧,怎么?你还想瞒着他私吞了这三千万?贼心不小,但你也得有命拿啊。”

    听闻这话古秋筠拿笔的手就是一颤,震惊的看向洛秀:“你……你都知道?”知道他背后有人指使。

    “我真不是故意跟你作对的,是那人,他要我按他的计划行事,事成之后他会给我一千万,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洛秀薄唇轻启,眸光嘲讽而鄙夷:“蠢货。”

    古秋筠缩了缩脖子,他现在也觉出味儿来了,那人就是拿他当筏子啊,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说的就是他这种,古秋筠心底后悔不已,早知道洛秀是这么个煞神,他说什么也不会趟这趟浑水。

    “你没想到的还在后头呢,慢慢欣赏吧。”洛秀没耐心跟他耗下去,对沉香使了个眼色,沉香会意,抵在古秋筠脑门上的枪口沉了沉,撞的古秋筠脑门发痛,他大叫一声,“签,我签……。”

    手指颤抖着签下字,古秋筠看着程伟收起合同,然后那混血冷面男人收了枪,两人跟在洛秀身后出了包厢,洛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眸底冷笑甚浓,似在嘲笑他的愚蠢。

    古秋筠浑身僵冷的瘫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中已满头大汗,围观了一切的张总走过来关心的问了句:“古总,咱们该怎么办?”

    古秋筠冷着脸吼道:“凉拌。”

    起身时身体一软差点栽在地上,被张总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古总,您慢点。”

    古秋筠红着脸推开他,大步往门口走去,今日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敢算计他,给我等着瞧。

    此时包厢门忽然从外边推开,然后两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冲进来,古秋筠惊吓的倒退一步,这才看清那两人手中竟同时握着碗口粗般的木棍。

    “你们要干什么?”古秋筠心底警铃大作,一边后退一边瞄着门口方向,准备伺机逃跑。

    其中一个黑衣人提着木棍逼近,嘿嘿冷笑道:“洛总那样的人物,是你得罪的起吗?今日就好好给你一个教训,记住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洛总?这人指的是洛秀吗?

    想起洛秀临走前那个鄙夷冷嘲的眼神,古秋筠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竟如此蠢,被人利用的彻底,现在竟然还要杀人灭口,然后呢?嫁祸到洛秀头上,父亲自会视洛秀为杀子仇人,与洛秀不死不休,父亲身后有青龙帮坐镇,对洛秀更是会动用黑道手段,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绝对与洛秀有仇,用一招借刀杀人便将自己摘了个清楚,还置仇人于万劫不复之地。

    他这个傻子竟就这样被人利用了个彻底,若不是有洛秀刚才的提醒,他可能至死都不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谁。

    人在危机时往往能激发出最大的潜力,古秋筠不傻,只是懒得动脑而已,他几乎瞬间就想明白了,双拳紧握,双眸几欲血红。

    我古秋筠与你无冤无仇,竟如此算计与我,好恶毒的心思,若我今日脱困,必报此仇。

    他心底的悲愤暂且不提,那黑衣人提着木棍逼近,忽然抬手,木棍挥舞着劲猎的风声直冲脑门,古秋筠退无可退,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古秋筠疑惑的睁开眼,便看到面前的黑衣人不可置信的轰然倒地,木棍咕噜噜滚到他脚边,另一个黑衣人也不知何时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包厢门口,混血男人将手枪收起来,如果古秋筠没看错,他刚才发射的是麻醉针,得是多强力的麻药才能将八尺男人忽然放倒。

    那俊邪妖孽的男人走进来,看着古秋筠惊魂未定的模样,冷笑道:“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感觉如何?”

    古秋筠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救了我,谢谢。”虽说一切都因洛秀而起,但说到底也是自己太傻才会落入有心人的圈套,洛秀是确确实实救了他,而且这个男人比他想的要莫测很多,在他面前他再不敢嚣张。

    “我可不是好心救你,只是不想奸人的阴谋得逞罢了,你搞清楚。”洛秀不屑的说道。

    “这是你和那人之间的事,与我无关,我是不会告诉父亲的。”否则父亲绝对会打断他的腿。

    “你以为你还有退路吗?在你因为贪心而答应帮那人做事时开始,你就已经入了局,想要抽身?没可能。”洛秀语气凉薄而讥讽。

    古秋筠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洛秀说的没错,他如今已没有退路,那人有可能再次出手……

    “给他打电话,按我的话说……。”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某五星级酒店套房内,男人正站在窗前一边欣赏着夜景,一边品着红酒,唇角勾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电话铃声响起,男人看到来电显示蹙了下眉,犹豫了下接通,手机里便传来古秋筠惊慌的声音:“有人要杀我,救我……。”对方似是在奔跑,气息不稳。

    蹙起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从嘴里吐出的话却是满含担忧:“怎么会这样?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派人去救你。”

    “在宏展大桥这边,我现在就躲在桥洞下,刚才要不是我刚巧上厕所去了,现在我就得跟张强一样成一具尸体了,我现在又冷又饿,你能不能过来接我?”

    男人眉头紧蹙,半晌沉声道:“你再坚持会儿,我马上派人去救你。”

    挂了电话他立刻拨了个号码出去,却是无人接通,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但箭在弦上,他不得不发,幸亏他另有准备。

    “目标在宏展大桥,计划有变,我要的是一具尸体。”没想到这小子走运,不能被他察觉到,便只能走这一步了。

    别怨我,这都是你自找的。

    轿车里,古秋筠看到两道黑影飞快的朝大桥下掠去,心彻底凉了。

    没一会儿手机来电,古秋筠接通,手机里便传来男人暗沉的声音:“你究竟在哪儿?我的人没再桥洞下发现你。”

    “桥洞下有很多老鼠,我太害怕了就跑了出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多么无助可怜的语气,却把男人气的险些吐血,一句“蠢货”卡在喉咙里。

    沉香给他使了个眼色,古秋筠可怜兮兮的道:“我现在好害怕啊,我想妈妈了,我想回家,想我温暖的大床,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回家认个错得了,也不至于落到要被人追杀的地步,你说会是什么人杀我呢,虽那人口口声声说是洛秀的人,但直觉告诉我,想要杀我的另有其人,究竟会是谁呢?”

    男人听着前几句满心不耐烦躁,听到后来心底“咯噔”一声,暗想这小子看着蠢,没想到反应还挺快。

    “你放心吧,如果你出了任何事,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在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标性建筑,我让人马上过去找你,多拖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险。”

    另一边,敲击键盘的手指忽然顿住,惊喜道:“查到了,南湖路帝豪酒店5203。”

    酒店内,男人焦急的原地转圈,这古秋筠竟然蠢到连路都不认,有这么无能的男人吗?简直刷新他的认知下限。

    就在他正原地等消息的时候,酒店房间忽然被人敲响,男人以为又是保洁,不耐的吼道:“滚。”

    门外默了默,然后响起一道甜美的女子声音:“先生您好,您刚才定了一瓶82年的Lafite。”

    男人想起他之前确实电话要了瓶红酒,便走过去打开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便被外力猛然推开,男人惊的下意识去摸腰间,却有一双手更快的将他制服,他整个人被扭的跪伏在地上,一个屈辱的姿势,男人恨得咬牙,大脑却在快速运转着,究竟是什么人?

    一只白的不染纤尘的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在灯光下那白色的皮革反射着冰冷却耀眼的光线,男人心底一怔,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双拳紧握。

    “怎么?在背后搞小动作搞的那么欢腾,一见到我就怂了吗?上官卿。”一道低醇轻慢的声音悠然响起,冰冷、讥嘲、不屑。

    上官卿身子僵了僵,恨恨闭上眼。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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