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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暗道
“很好!”女子深吸了一口气,锦袋里拿出一块腰牌举至面前,再道:“这是凌王殿下号令暗卫的腰牌,现在他将这腰牌转赠于我,令我指挥暗卫与之里面外合应对危机。大家可有意见?”
“没有!”所有人都摇开了头。
笑话,就算是没有那腰牌,他们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虽说早就言明暗卫只听东方凌一人调遣,就算是慕容雪,在没有腰牌的时候也不得调动暗卫行事。
但是人们都明白,慕容雪与其不仅有主仆之谊,更有师恩。
他们这些人的所学所用,几乎没有一样不是缘于她的传授。
他们卖命,除了为东方凌,更得为慕容雪。
展放上前一步,抱拳道:
“请公主吩咐!属下听从调遣!”
她“嗯”了一声,而后扬起手,往下压了压,再道:
“大家先稍安勿躁,目前凌王还被拦在炎赤之外,我先一步回京探探情况……”
“具体该如何行事,一时间我也说不太清。我只选一个人跟着我一起进城,待情况打探清楚之后再做打算。其它的弟兄,怕是还要辛苦大家在此多留些日子!山里的野味若不好打,展放就安排些人到附近的村镇买些粮食。”
展放点点头,“属下明白!”再看看慕容雪,又道:“公主要带谁进城?”
他知道自己得留下,东方凌与慕容雪都不在,他就绝对不能再走,不然这百十号人就真的群龙无首了。
虽说不至于无首则乱,只是这样对于将士们的心理影响会很大。
慕容雪曾经私下里跟他说过,不管什么时候,就算她跟凌王不在,他展放也必须要陪在暗卫们的身边。
这是一种精神作用,无亲无故的人不怕苦也不怕痛更不怕死,但是他们就怕孤独与抛弃。
不可以让将士们觉得我们抛弃了大家,哪怕是因为特珠原因必须要分离一阵子,他展放也不能走。
“谁都行!”慕容雪随便一指,点了正对着自己站的一个人,“就这位兄弟吧!咱们暗卫都是一样的好,选谁都一样。只不过这一趟也许会很凶险,这位兄弟,怕吗?”
那将士连连摇头,“不怕!跟着公主练了这几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属下什么也不怕,如果有危险,属下的身子就是公主的挡箭牌!宁愿万箭穿心而亡,也要护公主一个周全!”
那人说话实实在在的,很认真,她相信,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没有半点夸张和谄媚。
她心头溢起感动,这就是他们的暗卫将士,这就是他们训练三载最忠诚的一批死士。
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你放心!”她展了微笑开口道:“虽然你们是死士,但是对于我与凌王来说,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同样重要。我们将大家集结在一起,不是为了将来有一天用你们来挡枪挡箭,我们是为了带领大家一起去追求一份更好的生活。我教你们本事,不只是为了让你们用它来给凌王卖命,更重要的是,你们要学会利用那一身本事在关健的时候保护自己。只有留得性命在,才能完成最终的目标。”
她在说这话时,目光是紧定的,言语是真诚的。
没有人会怀疑这话的可信程度!
这几年下来,人们都将这两位主子的待人之道看在眼里。
主子以诚待人,属下才能回报一颗最忠诚的心。
这一点,慕容雪一直都知道。
而且她明白,有些话不能只是自己知道,也要选在适当的时机将它说出来给将士们听。
就比如说现在。
她的一番话语,最大限度地将温暖填进了暗卫将士们的心。
一直到她带着选中的那一名将士返身离去,甚至有的人开始偷偷地抹了一把泪来。
展放明白大家心中所想,他们都是孤儿,从来也没有人对他们这样好过。
更何况慕容雪和东主凌是主子,而且还是那样金贵的主子。
今生得主至此,夫复何求呢!
……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再一次站到炎赤都城的东门附近,慕容雪一边窥探着前方的动静,一边小声地问着跟在自己身侧的暗卫将士。
“回公主,属下叫周正,今年23岁了!”
“嗯。”她点点头,呢喃自语,“周正!”
再伸出手来,指着一辆刚从一个小路口拐往进城的那一条大道上去的马车,道:“你看,那辆马车的车厢离地面很低,守卫们一般不会往这么低的车底下头检查,我这一路上经常会紧附在那车子的底部混进城去。”
一边说着一边扭过头来,看了看周正这一身轻甲,道:
“这身可不行,太厚了,行动不便不说,还容易擦到地面被人发现。你忍着点儿寒,把轻甲脱了,披风也不要。”
周正点点头,也没说什么,退后一步就开始褪去厚重的衣物。
他不比慕容雪,女人本就身子娇小,就算穿得厚了些,也比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要精神很多。
轻甲和披风褪去后,周正很细心地将那些东西用披风包好,再瞅了瞅四周,一纵身,跃到了一棵高树上。
慕容雪看着他将那个包袱藏到了密枝里,不上到树顶上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竖起大拇指,对于周正的细心给予赞扬。
周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再轻声落地。
去了轻甲后,寒风马上直侵入骨,令之打了个冷颤。
慕容雪知道在如此气温下穿得这样少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当下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指了指那辆就要行到他们近前的马车,而后身子向下一弯,整个儿人就像是贴着地面在爬行的蝎子一般往那处奔去。
这“蝎行”的本事她曾教给过暗卫将士,只是谁也没有她做得好。
毕竟比起女人的娇小,男人做起这动作来确是有些为难。
不过就算功夫不及她,却仍是一点都不弱!
见到慕容雪这样奔到了那马车底下,周正马上也紧随其后赶至,而后身子再矮去半分,直挺向前窜出马车底部,死死地抓住了车子底下的木梁。
慕容雪以目光示意其不要出声,虽然这样的姿势很难受,也很辛苦,但却十分安全。
她这一路上屡试不爽。
果然如她所想,车子在进城的时候受到了守卫的严密盘检,就连车厢里的东西都被扔出来逐一拆看,但却没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到集子底部。
因为这车厢太低了,在他们看来根本没有可以钻进人去。
而且就算是钻了进去,除非那人像一根筷子一样笔直地贴俯在那上面,不然肯定会掉下来。
马车顺利进城,他们也顺利过关。
但是两个人并没有马上从车底脱离。
他们都知道,这大街上四处都是巡视的官兵,冒然脱身会生出麻烦。
终于等到马车拐进了一个小胡同,慕容雪这才冲着周正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同时松开手,身子瞬间掉到地面上。
马车继续前行,终于行过他们二人的身体,让其可以目视天空时,两人这才又速度地从地上站起,然后看了看四周,慕容雪伸手一指——
“那边!”
周正马上跟着她往胡同的另一边奔了去,再拐个弯时,目及之处,刚好是落雪公主府。
她再回头看了看那马车,原来那是给附近的一家馆子送食材的。
“公主,府门口探子!”周正指着街对面一个卖冰糖葫芦的人道:“他!”再指着一个修鞋的,“他!”最后手指落在往来行走一个喊着卖烧饼的,“还有他!都不对劲。”
慕容点了点头,对周正的细心很是欣赏。
同时她也发现,不只是那些人,就连府门口过往的官兵都比别处多了许多。
来来往往的,就没有空档的时候。
“别再叫我公主了。”她压低了声音,“从现在开始叫我二弟,你是我哥哥,我生了重病走不得路,你把我背到那家药铺去!”
她一边说着上一边指向与公主府并排而建相隔不远的一间永善药铺。
“那里有暗道与公主府相连,我们先进去药铺里再说。”
周正点了点头,也不多话,直接绕到慕容雪身前就蹲了下来。
慕容雪往他背上一趴,再将头垂在他的肩上,马上就做出了一副重病不堪的样子。
那周正也机灵,背上人之后以这胡同里绕了小半圈儿,再寻了一个人多些的出口走上那条大街。
一边走还一边道:
“弟,你挺着点儿,前面就有药铺,哥找郎中给你瞧瞧,你可挺着点儿啊!”
一路上自然有人将目光往他们这边投来,正有巡视的官兵也看了过来。
但一瞧见背人的汉子一身略薄的衣物,再瞅瞅他背上那个耷拉着脑袋垂着手臂病得奄奄一息的人,都知道那一定是生了急症匆匆忙忙背出来去找郎中的。
因慕容雪抹黑了脸,而且还是一身男装,周正又管她叫“弟”,倒也没引人怀疑,两人顺利地进了那间永善药铺。
前脚刚一进去,周正马上略偏了头,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跟背后的人寻问:
“接下来呢?找谁?”
慕容雪亦小声答他:
“就说你弟弟生了疾症,要找葛神医给瞧病!”
周正马上转回头来,冲着店里的小伙计喊道:
“我弟弟得了疾症,请葛神医给看看吧!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