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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加掩饰的情话,往往最是动人。
师心鸾抿唇,然后浅浅一笑。
“爷,您可是在麻烦堆里混了十几年。”
她极是擅长不痛不痒的转移话题。
楚央看她一眼,不紧不慢道:“你不是一直好奇我逛青楼却为何不近女色么?以前我是觉得没必要解释,但既然你那么在意,我还是与你说清楚为好,省得你总拿这个来做拒绝我的借口。”
“我何时在意…”
师心鸾话还没说完,他便道:“你只知母妃宠我,却不知其实楚家家风甚严。父王一生只娶了母妃一人,因此对我也严格要求,不许我招惹正经人家的女子,否则就得娶回来。我年少之时性格张扬,鲜衣怒马不可一世,也不愿被儿女私情所绊,只想着今宵有酒今宵醉,人生得意须尽欢。于是和一帮世家公子哥常出入青楼,因为欢场女子最干脆果断,只需金银交易,你情我愿,谁也不欠谁。但我那时…又比较清高…”
“说得再委婉,也掩饰不了你一边取乐一边嫌弃人家的事实。”
师心鸾轻哼一声,戳穿他的真面目。
其实也说得过去,似他这般出身的人,素来眼高于顶,年少冲动之时对女人感兴趣,却又觉得青楼女子脏,玷污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更多的,是玩乐。
喝喝酒听听曲,再一掷千金包个花魁,吟诗作赋弹琴作画,倒还有几分高雅。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男人嘛,有几个不是这样的?没本事掌权,就越发的沉醉温柔乡。试想一下,一堆千娇百媚围在身边逢迎谄媚,温柔体贴的伺候,怎不让那些自持身份的纨绔公子哥优越感十足?
“喜欢玩儿,又拉不下脸。爷,您这不是清高,是矫情,还闷骚!”
楚央摸了摸鼻子。
“你该庆幸我曾经的洁身自爱,否则哪来…”
“你自爱个屁。”
师心鸾不轻易爆粗口的,此刻却是忍不住翻白眼,“精神出轨,也叫出轨。”
她时常吐出一些他听不懂的新鲜词汇。
不过楚央天资聪颖,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这个‘出轨’,大底和红杏出墙差不多。
世子爷觉得,在媳妇面前很有必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否则追妻之路永无止境啊。
于是他轻咳一声,信誓旦旦道:“阿鸾可是冤枉我了,我发誓,在你之前绝对没对任何女人动过心。”
寻常女人听到这话要么感动得涕泪横流要么高兴得心花怒放,师心鸾却只是淡淡瞥他一眼,曼声道:“爷,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连个红颜知己都没有,不正常啊。你年少的时候,不会喜欢男人吧?我听说富贵门阀里都有些新鲜的玩乐。比如养什么兔儿爷啊,娈童啊…”
楚央搂过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笑得邪气。
“阿鸾若是男子,我倒是不介意金屋藏娇,与你来一段短袖之情…”
“呸!”
师心鸾一把拍开他的手,眼神鄙视。
楚央笑笑,眼里闪过一丝宠溺。
“阿鸾,你越是斤斤计较,我便越是庆幸。”
师心鸾一愣,然后道:“你想多了。”
楚央莞尔,凑近她耳边,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故作镇定的口是心非,眼神都是飘忽的。”
师心鸾又是一怔。
楚央保她在怀,一只手卷着她乌黑亮丽的头发,笑吟吟道:“阿鸾,这次,看来你是要输了。”
师心鸾鲜见的没怼他,而是沉默半晌,道:“你那天说,很在意我是否还对宫越余情未了?”
楚央脸上笑容一僵,低头看她神情。但她只要不是被自己激怒或者触碰底线,冷静得几乎无懈可击。
他无法从她脸上探索出任何讯息。
“嗯。”
楚央仍旧抱着她,神情却无方才的轻松惬意。
“如果早知有今日,我定不会帮他出这么个馊主意。”
到头来,还苦了自己天天都泡在醋缸里,还得担心她哪天和宫越旧情复燃又一脚把自己踢开。偏偏还是自己作孽,唯一的立场,就只是她原本就不放在心上的一直婚书!
师心鸾却淡淡微笑。
“不,你会的。”
若没有你们的玩笑,哪来的原身半生凄苦,也就不会郁郁寡欢芳魂永逝,迎来了全新的她。
楚央皱眉,不喜欢她此刻有些迷离飘忽的笑,像随时都能被风卷走的幻影…
莫名的惶惑在心间萦绕,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阿鸾。”
师心鸾抬头对上他的眼,心中却在想,有朝一日要离开,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拦不住。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她将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绣莹和梅兴怀是青梅竹马,应是比寻常靠着父母做主洞房里接了盖头第一面的夫妻走得远。但她才生完孩子一年,梅兴怀就因为子嗣而纳妾,还允许那妾氏挑衅。”
“梅家家风不正。”
楚央淡淡评价,“梅兴怀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纵容妾氏尊大,梅家迟早得毁在他手里。”
师心鸾轻笑一声。
“所以我刚才给绣莹出谋划策了。”
楚央挑眉,“她能弄死一个小妾,却掐不灭梅兴怀想要享齐人之福的心。”
这一点,师心鸾何尝不清楚?
“绣莹十岁丧母,兄长年长她七八岁,早早就娶了妻,偏偏她那嫂子也不是个贤淑之人,对她虽谈不上苛待,也并不仁厚。今日她女儿周岁,她那嫂子借口照顾孩子,居然就差遣下人过来送了一副银手镯。连喜酒都没喝,就走了。怪不得梅家人那么欺负她她都不敢反抗,连娘家人都不管她,她哪里来的底气?”
楚央并不喜欢听这些闺阁墙脚,但安绣莹和他妻子关系好,他倒也没不耐烦。
“她哥哥也不管她么?”
师心鸾看他一眼,“你们男人重心都放在事业上,哪里知道女子内宅里的辛苦?她父兄再是护佑她,也管不了那许多。她又是个温吞的性子,受了委屈也不会向娘家人哭诉。”
楚央笑一笑,“你素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今天说话的口吻,倒是颇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师心鸾偏头,“我只是在想,如果哪一天,你突然带个女人回来…”
“不会有那一天。”
楚央回答得非常坚决。
“梅兴怀意志力不坚,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这样的人,在政途之上也走不了多远。我从前虽然恣意荒唐了些,但也没招惹风流债…”
师心鸾似笑非笑道:“爷,您说这话可要摸一摸自己的良心。别忘了,宫里还有个云乐公主为了你神魂颠倒朝思暮想呢。”
楚央盯着她戏谑的眼,叹一声。
“我既盼着你吃醋,又怕你吃醋。”
师心鸾装不懂。
楚央浅浅微笑,“幼时我还拿她当妹妹,但后来知晓皇后与母妃之间的恩怨,就不大待见她了。我这十年离京在外,每次回来也尽量避免进宫,自问不曾对她有过任何逾越之举,也没给过她任何承诺。她要一厢情愿,可不能怨我。”
师心鸾不置可否。
事实上云乐本来也是他表妹。而且以他的性子,说是拿云乐当妹妹,估计也没太当回事。
一个混世魔王,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能对一个小女孩儿多好?没欺负捉弄都算是仁慈了。
“阿鸾。”
楚央难得肃正了容色,“我一直知道,你与普通的世家女子不一样。我承认曾对你有过戏弄之心,哪怕是打算娶你,也并未将你看得太重要,一心想将你变成一个让我顺心满意的妻子。出于男人的尊严,我也有过想要征服你之心。所以才有了那些你口中所谓风月场所的手段和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
说到此他顿了顿,自矢的一笑。
“现在想来,的确是幼稚。我既早知你不同于一般女子,还用这些个小伎俩,却是太过轻视于你。”
说真的,他能说出这番话,师心鸾倒是颇有些惊讶。
自打相识以来,这个人无论在她面前如何的千姿百态,恣意风流。都褪不掉贵公子哥儿的骄傲和高高在上,所以无论怎般的含情脉脉,都显得有些轻慢。
她便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不喜欢与他这个纨绔公子哥儿打交道。
自那日他说出那番…算是告白的话以后,待她的态度就很显然有了质的飞越。
以前的那些也算自动翻篇了,没想到他今日倒是良心发现主动坦白错误了。
这算不算是,在她面前又放下了几分属于贵公子哥的骄傲和优越?
“或许现在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仍旧可有可无,但我再不想对你用那些如今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卑劣不入流的伎俩。”
楚央自己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对一个女子说出这般…算得上低声下气的话。
“阿鸾,其实你心里清楚。若我存心要让你为我意乱情迷,并不困难。但现在我更想要的…是你的整个人和你的整颗心。”
他勾唇笑起来,眸色潋滟夭夭如华,美得惊心动魄颠倒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