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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原身名动京城的时候,的确是惹来许多贵女们的艳羡妒恨,其中尤以萧家的姐妹为最,每逢诗会花宴,萧家姐妹总会前来挑衅。
许是自知自己文采不行,也不自讨没趣,言语中却总是不免夹枪带棒绵里藏针。最厉害的,便是萧家长女萧文萱。这个女子,不就是当年跟在萧文萱身边的萧家三女萧文苑么?
萧家的人,生来就自带优越感。
而且以皇后对宫墨的厌恶程度,自然不会允许自家侄女嫁给他。所以萧文苑来出这个头,倒是众望所归。
太后深深看了皇后一眼,知道这只怕也是皇后的授意。太子宫越,至今还未有正妃。
皇后想让自家侄女儿做太子妃的想法,已不是一朝一夕。从前有个师心鸾做挡箭牌,如今师心鸾已嫁为人妇,皇后正好趁机让萧家女在此宫宴之上一展才华,顺理成章的入东宫。
她看得分明,其他人自也看得透彻。
师心鸾看一眼眉目不惊的宫越,悄声对楚央道:“萧家是不是要对宫墨动手了?”
萧家势力够大,可宫越至今无子。身为皇储,子嗣也很重要。若宫墨先娶了王妃,假以时日有了嫡子,再加上太后刻意支持,难保这朝堂动向不会跟着变一变。
宫越许是知晓这一点,所以才一直不娶妻。
楚央道:“萧家人从来都不会将宫墨放在眼里,只不过皇后狭隘短浅,一直想要将宫墨除之而后快。不过…”
他眸光深深,道:“阴私手段,他们不是宫墨的对手。”
“天子脚下他们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刺杀。尤其是,咱俩才遭遇了这事儿。”师心鸾接过话,“所以他们只能按兵不动,暂时观望。毕竟对他们来说,宫墨没有任何后台,不足为惧。”
楚央嗯了声。
萧家人自负太过,如何知晓宫墨城府之深?
说不定,宫墨已经对他们动手了。
夫妻俩在这儿咬耳朵,萧文苑已经作了一首关于月亮的诗,博得了满堂喝彩。
太后笑着赏了一套文房四宝,夸了几句。
接下来,众闺秀们也都没了顾及,纷纷效仿,不过都很聪明的掩饰了锋芒,没人超越萧文苑。师心鸾看得无趣,又不能走,中途便借口出恭出去了。一帮小女生的游戏,她一个有夫之妇,凑什么热闹?还不如出去吹吹冷风。
但中秋佳节,本身就格外让人惆怅,尤其是,在外飘荡的旅人。
师心鸾抬头看着空中圆月。
从前在家的时候,每逢中秋节,叔伯姑姑和兄弟姐妹们全都汇聚一堂,好不热闹。她离家数年,每每孤单之时便将每个房间的灯都开着。可再是明亮,也只能照见她一个人的影子,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穿越异世,她在另一个世界的中秋节,参加着数千人的宫宴,却仍旧觉得孤单寂寥。
那一轮圆月,是否能够将她的思念,带给远方的家人?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再加上今日这个特殊的日子,让师心鸾触景生情,竟觉微醺,便索性沿着小路走向了不远处的太液湖。
当初原身就是在这个地方邂逅了楚央和宫越,半生凄苦由此开始。
她站在湖边,揭了面纱,看着水中倒影的那张脸。
自己原本的容貌和这张脸有九分相似,只是眉梢眼角之间更为艳丽和英气,而这张脸略显柔和端静。
时间久了,她自己稍显清冷的气质遮掩了原身的温柔,以至于渐渐的,她以为这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这张脸还是自己的。
可此时此刻,水中倒映的那张脸,眉梢眼角除了因思念家人而笼罩的惆怅以外,还平添了几分柔婉之色。倒像是…怀春少女才应具备的风情。
师心鸾怔了怔,几乎怀疑这张脸不属于自己。她皱眉,水中那张脸也跟着皱眉。眉下那双眼睛深邃黝黑,凌厉不如往昔,迷蒙如秋雾。
“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紫霜察觉她神情有异,心中有些担忧。
师心鸾收回目光,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紫霜小声道:“快亥时了。”
那宫宴应该也要结束了。
师心鸾重新戴上面纱,转身准备回去,却不期然看见远处一抹倩影聘婷而来。
却是云乐。
“表嫂怎么看见我就要走呢?”
云乐已来到跟前,笑容满面眼神冰冷。
乐槐和紫霜都下意识的走上来,防备的盯着她。
师心鸾神情淡淡,“公主也贪恋这中秋夜色么?”
云乐盯着她戴着面纱的脸,眼神如刀子一般,恨不能再在那脸上划上两刀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今日宫廷盛宴,群臣皆乐,世子妃却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可是这皇宫景色,不如王府美妙?亦或者世子妃心情郁结,才跑来这里吹冷风一解愁闷?”
先唤她表嫂已示亲昵,转眼又直接称呼世子妃了。这刁蛮的小公主,真是到哪儿都不忘与她作对。
师心鸾没心情跟一个小女孩儿打嘴仗,微笑道:“公主说笑了。宫中景致自是天下之最,岂是王府可比拟的?只是方才饮了酒,有些头晕,所以出来吹吹冷风罢了。公主也如此么?”
云乐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忽然眸光凌厉。
“世子妃既知宫中浮华,当初缘何弃我皇兄反而夺他人所爱呢?本宫以为世子妃出自名门,自幼受礼仪熏陶,应当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怎的做出这般令人不齿之行为?岂非辱没门风?”
好个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紫霜云乐听得面色不忿,却自知对方身份高贵,自己若贸然出头只会连累主子,遂都不语。
师心鸾神情依旧淡漠,眼神于这夜的冷寂之中稍显清冷。
“公主许是当年年幼,忘记了一些事情。臣妇纵是家风森严,也抵不住娘娘隆恩赐婚。只可惜臣妇福薄,当不起娘娘看重,是以流落青州寡居三年。至于公主说的夺他人所爱,臣妇更是不知何意。如今臣妇再嫁为妇,自问安分守己。实在不知公主口中‘不齿之为’究竟从何而来?”
她至始至终神情平静,没有半分恼怒,语气却暗含机锋。
“公主既唤我一声表嫂,有些话臣妇也不得不说。您如今是待嫁之身,宫规又森严远胜于贵族门阀和平民之家,所言所行理应拘束一些。如今四下无人也就罢了,若是被他人听见一言半句,恐对公主名声有碍。”
云乐骤然面色冷沉。
“你威胁我!”
“不敢!”
师心鸾依旧镇定自若,“只是公主年轻不经事,许是不懂得,对女子而言,名声的好坏,远甚于身份贵贱,臣妇曾深有体会,故而才冒昧提醒公主一二。莫要因一己私欲,枉送了前程。”
云乐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挥了过去。
师心鸾抓住她手腕,无视她身后两个宫女的疾言厉色,眼中笑意微微,森凉彻骨。
“公主,适可而止。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您再这般的无理取闹,我不介意让您见识一下,这皇宫的太液池内,到底有多少冤魂。”
她语气和缓而眼神冰冷,一个字一个字似带着秋夜的凉意,吹进云乐耳中,立时令她浑身僵硬如坠冰窖之中。
云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惊惧的瞪着她,随即意识到自己居然在这个丑女面前胆怯了,登时大怒。
“师心鸾,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竟敢以下犯上。来人——”
最后两个字,声音猛然拔高,皇宫侍卫已被惊动,脚步声纷至沓来。
师心鸾冷笑,猛然拉着她扑向湖面。云乐大惊,万万没想到师心鸾竟真的胆大包天到在皇宫害自己。求生的本能让她拽住师心鸾的手,反手狠狠一推。
“啊…”
一声惊呼,伴随着扑通一声。
皇宫侍卫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师心鸾被云乐公主推入湖中随即被乐槐愤怒推开的一幕。
还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眼前风声一闪,又是扑通一声。不一会儿,师心鸾被人捞起来了,迎着宫灯,云乐对上那人目光。他浑身湿透,眼神却是冷到极致,像是万年不化的冰,要将她冻成冰雕。
她面色一白,急急解释,“表哥,不是我…”
楚央抱着师心鸾上了岸,森然道:“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便让你母女以及整个萧家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