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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见娘娘发了话,终是不敢留恋,转身往岸边走来。他边走还边说:“娘娘多虑了,您看这冰面冻得多结实,走上去就像踩在石板上一样。”
允央仔细一看,果然如此,心里也就放松了一大半,往后退了几步说:“知道了,你快回来吧……”
她话音还没落,就听石头惊叫一声,在即将踏上岸边的时候,好像一脚踩上了一块薄冰,整个人都掉进了冰水里。
允央大惊失色对身边人道:“快,快去救他!”
旁边的几个太监七手八脚地跑到岸边伸手把不停挣扎的石头往上拽。
允央在边上看得揪心,也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站在离石头落水地点很近的地方看着。终于,石头被救了起来,允央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她一抬头,才发现了这个地点的与众不同。
她站在这里,抬眼一看,就发现眼前景致在此时竟然变得极为对称,多一分则偏,少一分则不及,正是对称地刚刚好。
“这里竟然是映水兰香的汇眼!”允央心里一惊。她转头一看石头已冻得面孔青紫,就说:“快回淇奥宫,烧热水给他驱寒。”
众人把石头抬回了淇奥宫,允央惦记石头安危也就没在映水兰香里细看,就一同赶了回去。
石头换了衣服,饮了姜汤,小太监们又多搬来几床被子盖在他身上,不一会,他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了。饮绿进来回说:“夜里再喂一次姜汤,发一发汗,明天应就没有大碍了。”
允央松了一口气,自然而然就想起今天在映水兰香里发现汇眼的事。虽然她知道,宋国皇族人人都有发现汇眼的能力,映水兰香本是宋显帝在位时所建,留有汇眼位置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今天发现汇眼的地方,正是石头落水的地方。
“如今已是隆冬,刚才看着映水兰香的冰面非常厚,根本不可能有破裂之处。可是石头却在毫无征兆地情况下失足跌下冰窟窿,这确实有违常理。”
“如果是整个块冰发现断裂,一定会提前发出声响,冰面也会出现裂纹。可是今天这种情况都没有发生,只是平白地出现了一个冰窟窿。”
“汇眼所在之地,水不结冰,这一定不是巧合。难道说,是宋国皇室之人将重要东西放在这个地方。因为是汇眼所在之地,只有自己才能找到,因而更为放心。”
想到这里,允央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谁会做这样的事?
“传执壶,扁担进来。”允央对殿外说。
两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后,允央低声嘱咐道:“你们快去今天石头落水的地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那冰窟窿里的仔仔细细查看一番,无论发现什么都要拿回来给本宫过目。”
执壶与扁担一脸错愕地接了这个命令,退了出去。
饮绿现殿中没有旁人,也就靠过来说:“娘娘,怎么对这个冰窟窿这般在意,莫不是您觉得石头今天落水之事,是有人陷害。”
允央拍了拍他的手道:“前些日子,皇后来闹过一场,确是对你影响很大,都有些风声鹤唳了。”
“其实今天这件事是无意中发生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此时皇后的心思都在就要入宫的荣妃身上,哪有功夫到淇奥宫使这些小伎俩。”
“所以,你放心吧,不会有人来这里找麻烦的。你安心去睡吧。”
得了允央的安扶,饮绿算是吃了定心丸,放心了许多,一会就平静地睡着了。
允央因为心里有事,一直都没有睡着,盼着宫门口传来脚步声。
直到后半夜,执壶与扁担才回来。看到他们全都冻得脸色发青,允央什么都没说,先让铺霞给他们去端了姜汤,待他们饮下后,脸色缓和下来了才问:“发现了什么吗?”
执壶从腰间取下一个绸布包袱说:“回娘娘,冰窟窿里就是一些水草和淤泥,但是在淤泥中小奴发现了这块石头,可能是被埋的时间长了,通体都是黑乎乎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允央拿起这块石头,马上发现它的温度与平常石头不同,如果平常石头泡在冰水里这么久,一定会冰冷透骨,可是这块石头摸起来却有隐隐地温度。
允央心中一惊:“快,快把这块石头送到溢香斋,放入大锅中煮沸了,方能去除上面淤泥留下的痕迹。”
在焦灼中等待了半个时辰,铺霞用托盘将煮过的石头端了进来,允央一眼看去,心里便微微一沉,对于自己刚才的推测更加笃定了几分。
原来,刚才灰黑黯淡的石头,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块半尺见方色质白细的玉石。
“昆仑古玉。”允央轻轻地说,脸上却没有多少吃惊的表情,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这种古玉,只不过上次见的那块个头要小了不少。
当时在是慈恩寺前,从满脸狐疑的净尘的中接过了另一块昆仑古玉,而那块昆仑古玉上的一个小机关,使允央在赵元与净尘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血统……
允央看着眼前的这块古玉,细细端详了一番后,轻轻在上面一按,“吧嗒”,昆仑古玉发出清脆一响,接着这块石头的应声从中裂开,一分为二。
取下上面的半块玉石,允央看到原来这块石头是中空的,合上时浑然一体,打开时就可以当作一个密闭的匣子承放贵重而私密的东西。
此刻,这个昆仑古玉的匣子里放着一卷素绢,上面是海棠纹的暗花,打开一看里面没有一点墨迹。
但这对于允央来说,却丝毫也不意外,她料想到了,能放在汇眼之地,又用昆仑古玉封住的东西,如何能不用狮虎白来书写呢?
只是她拿着这卷素绢的手却没来由地有些颤抖——一件素绢,放在安有机关的昆仑古玉之中,被沉在映水兰香的汇眼之地,为什么没有放在更重要更安全的地方?以这种情况来看,一定是情急之中的无奈之举。那么谁又能做这种事呢,又为什么非要将这一卷素绢留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