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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剑之于英雄,脂粉之于佳人,姜婉白自然明白他的感觉,不但没觉的他不礼貌,反而觉的他异常真诚,对他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这块砗磲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知道你想雕成什么?”聂大夫把玩着那砗磲,啧啧称叹好一阵,这才想起了这个很重要的问题。
“过几天我想去看看曾老夫人,想用这砗磲给她雕一件礼物。你跟曾老夫人比较熟,你觉的,我应该雕成什么好?”
“曾老夫人啊?”聂大夫轻叹一声,“自从曾小公子有病起,她就吃斋念佛。这砗磲又本是佛家至宝,用它来雕一串手串,再好不过了。”
“手串。手串倒是好,就是不知道这砗磲大小够吗?”
“足够了,应该还有很多剩余的。”聂大夫哈哈一笑。
姜婉白也笑了,“那就麻烦你了。”
“我还巴不得你来麻烦我呢。”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姜婉白从头到尾都没提过报酬的事,而聂大夫也根本没问,好似两人都没关心过这件事一般。
至于是不是真的不关心呢?于聂大夫来说,无论救人还是雕琢砗磲,都是他兴趣所在,所以他根本没想过要什么报酬。
对姜婉白来说,她了解聂大夫的为人,自然不会拿银子来疏远两人的关系,她准备在拿到砗磲的时候,再一起酬谢聂大夫。
一转眼,七八天过去了。这天,田家人吃完晚饭,坐在院中纳凉,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说起董烟绫正在跟田承玉学读书的事。
田承玉赞叹道:“烟绫真是好聪明,学什么东西一点就通,我都觉的自己快没什么可教她的了。”
田承玉自己就聪明绝顶,他这么夸董烟绫,就说明,董烟绫确实对读书很有天分。
“是啊,烟绫真是聪明。昨天我算账的时候,有一个地方怎么算都算不明白,结果她一看,就知道哪里出问题了。”田老二也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王氏白了田老二一眼。
“怎么不好意思说。我当初读书的时候,就不是很灵光,学了几年,也只认得些字而已。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早被忘的差不多了。”田老二有些苦恼的道。
说到这里,他又好似想起什么一样道:“娘,你不是说要请个账房,到底什么时候请啊?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好,账本也越堆越高,我真有点应付不过来。”
“我早就想请了,可是哪是是那么好请的。”对这件事,姜婉白也有些苦恼。一般有经验的账房,全都有主家了,没有经验的,请回来估计跟田老二也差不多,倒不如不请。
“最近事情多,慢慢再看吧。这件事,说起来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
“别啊,娘。慢慢再看,这么一看,又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了。”田老二有些急了。
“那怎么办?你让我立刻去找人,我也找不到啊。”姜婉白有些无奈的道。
“我能不能帮忙?”董烟绫突然插嘴道。
众人都看向她,她有些羞怯的垂下了头,低声道:“我只不过是想帮一下忙。”
“我看这个主意好。”田老二拍手道,他对能让他脱离苦海的办法,都同意。
董烟绫的小脸更红了,抬头看向姜婉白。
姜婉白有些意外,仔细考虑了一下,便否决了这种可能。“烟绫现在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让她累到。老二,账房的事我会解决的,你再坚持几天。”
这是姜婉白说出来的解释,也是她拒绝让董烟绫当账房的众多原因中的一个。
“娘……”田老二有些不情愿的喊了一句。
“这件事不要再说了。”
之后,姜婉白多方打听,哪里有合适的账房。可是来的那些人,不是她看不上他们,就是他们看不上她,一直也没遇到合适的,倒成了一个老大难问题。
田老二每天对着账本发愁,偶尔,董烟绫会凑过来帮他。他发现,别看董烟绫人小,可是在他看来很难的事,她却很轻松的处理好了,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慢慢的,他就开始将一些账目交给她,自己去忙自己的事,倒也乐得清闲。
又过了七八天,到了跟聂大夫约定的日子。一大早,姜婉白就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去了聂大夫的小院。
“聂大夫早啊!”姜婉白道。
今天天气好,聂大夫此时正在院中晾晒草药,见到姜婉白,他也很高兴,“你也很早。”
“这不是惦记着你雕的砗磲吗!”姜婉白开玩笑道。
聂大夫哈哈一笑,请姜婉白到屋里坐,然后进去拿出了两个锦盒。一个锦盒大些,打开一看,正是一串晶莹剔透的手串。
手串共有七七四十九颗珠子,每颗珠子黄豆大小,莹白圆润。众多珠子串在一起,有如众星团聚,闪耀着一股特殊的光泽。不耀眼,却异常的吸引人。
“这砗磲到了晚上,在月光下才好看呢。”聂大夫啧啧称赞道。
砗磲本就是贝壳啸月而成,比珍珠吸收的月华还要多。又在海底埋了成百上千年,吸收了很多海气,可以称得上是海中至宝。在月亮下,自然别有一番景象。这,姜婉白是知道的。
笑着点了点头,姜婉白去开第二个锦盒。第二个锦盒里的东西就小的多,是一枚雕成竹节的吊坠。竹节栩栩如生,形态逼真,可以看出雕琢之人的手艺非同一般。
“这个是?”姜婉白一见就喜欢上了这吊坠,所以又惊又喜。
“剩下的砗磲我雕了这个吊坠。砗磲对女人以及虚火旺盛的人大有好处,雕成吊坠,贴身佩戴,更是受益无穷。”聂大夫是大夫,所以总忍不住从治病的角度考虑问题。
“聂大夫费心了。”姜婉白握着那吊坠,只觉的触手温凉。炎炎夏日里,倒好似一湾清泉流过手心一样,让人神清气爽,原本燥热的心也不知不觉的冷静下来了。
还真是好东西,姜婉白恋恋不舍的将坠子放回锦盒,这才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了聂大夫,“总麻烦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小小东西,不成敬意。”
姜婉白的礼物也放在一个锦盒里。
聂大夫看了那锦盒,并没有接,而是有些愠恼的道:“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别说你们是曾家的亲家,就是不相识的路人,我也会帮忙的。
之前还以为你与其他人不一样,还想跟你结交一下,现在看来,不过都一样罢了。
算了,我也累了……”
“聂大夫不看看这锦盒里是什么东西吗?”姜婉白不急不火的道。
什么东西?无非就是金银玉石之类的,聂大夫当御医这么多年,收的最多的,就是这些。不过,姜婉白这么说,他心思一转,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赶紧打开锦盒,果然见到里面躺着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砗磲,聂大夫呆立当场,“这,这是给我的?”
“当然。”姜婉白笑着点了点头。瘦猴第二次弄上来那个砗磲足足有锅盖大小,从上面取下来一块砗磲,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况且,砗磲虽然价值不菲,但也分部位。比如那圈红色的血砗磲就千金不换,但别的地方,却没那么珍贵。就像姜婉白给聂大夫的这块,就是贝壳边缘切下来的一块,品质中等而已,甚至,还不如姜婉白手里拿的那块。
不过这对于聂大夫来说,已经很珍贵了。满脸笑容的将那块砗磲放在手里摩挲着,他已经不知道在想什么,魂游天外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没人回答,姜婉白便自顾自的回了家。她已经等不及要将那坠子用个红绳穿起来戴在脖子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大夫才回过神来,往边上一看,哪里还有姜婉白的影子。甚至连那碗给她倒的茶水,都已经凉透了不知道多久了。
有些尴尬,但很快又被手中的砗磲吸引了心神,聂大夫迈步进了里屋,忙碌起来。
田家人都知道姜婉白今天去拿砗磲了,所以早就在家等着了。一见姜婉白进门,都围了上来,争着看那手串跟坠子。
“哎呀,竟然这么好看。之前我看那块砗磲灰突突的,跟个石头没什么两样,顶多也就是透点,亮点,还以为娘骗我呢。”赵氏笑道。
“娘什么时候骗过人,说它是宝贝,它就是宝贝。”田老二想到家里剩下的那一大块砗磲,只觉的面红耳热,这可都是钱啊,数不清的钱。
“你还说我,我就不信,你当时看出什么来了。”赵氏一撇嘴,调侃道。
“我……”田老二想接话,但却觉的有点不好意思接。确实,他也没看出这砗磲打磨出来竟然如此好看。所以他话锋一转,高声道,“我看没看出来你不用管,我只知道,我相信娘的话。”
“哈哈……”众人都被他逗乐了。
“玉不琢不成器。”田承玉拿到那玉坠子,很是喜爱的摸了两下,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将玉坠子递给了董烟绫,“你不是一直想看砗磲,这就是了。给你。”
董烟绫似乎十分激动,嘴唇微颤,眼神晃动,就连声音也都低哑了不少,透着那么一股波动,“这就是砗磲啊。”
伸手接过玉坠子,她用食指肚细细的摩挲着,动作轻柔而爱怜,好似在摸这世间最珍贵易碎的宝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