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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1年夏,g城以南134公里island。

    私人游艇“a”正缓缓从island出发,前往最佳潜水点。游艇劈开海浪,强大的发动机轻松推动它200英尺的身躯轻松向前航行。

    碧海蓝天,正是出海的好日子。

    游艇上聚集着一群年轻人,欢笑声混合着酒香,比海浪还轻快。

    一架黑色直升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默默跟随着它,往海中央去。

    抵达目的地,艳阳把不安分的海面照得发亮a稳稳当当地卧在浩瀚大海中央,像一位正在午休的优雅淑女。

    客人们都在主甲板的超大泳池内游泳,或躺在沙滩平台上一边饮酒聊天一边晒太阳,而a的主人卢漫却一个人站在潜水站。

    她穿水母衣的时候往天空望了一眼,黑色直升机嗡嗡作响,高高在上,并没有要降落的意思。

    卢漫把潜水镜拿在手里,对着直升机笑,挥挥手。

    “干嘛呢你?生日会主人溜到这儿自个儿待着,要下水啊?”蒋铮青来得悄无声息,手里拿着酒杯轻轻晃动着,比基尼之外的白皙肌肤一点都不吝啬,展现在卢漫面前。

    卢漫看了她一眼没回答,继续向直升机招手,示意它降到游艇的停机坪上。

    蒋铮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直升机继续在天上盘旋了一会儿才慢慢靠了过来。

    这颜色,这傲娇又矫情劲儿,除了游家小姐还能是谁。

    蒋铮青心中翻了个白眼,一口闷下酒杯里剩余的酒,卢漫笑容满溢地往停机坪走去。

    直升机稳稳当当地降落,降落时的声响将主甲板上的客人们都吸引了过来。

    机舱驾驶位上坐着位年轻的长发女人。这女人没戴飞行帽,单架一副墨镜,嘴里嚼着口香糖,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不爽。素色衬衣被海上烈日映得发光,挽起的袖口里细细的手腕上戴着一只j家腕表,正是去年今天卢漫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们同月同日生,卢漫大她三岁,今天也是她生日。

    卢漫站在机舱外,优雅的笑容不减,也不催促她快些出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温和又从容。这副任她做什么都顺着来的态度倒是让机舱里的人坐不住,“哼”一声打开机舱的门。

    她和蒋铮青对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群朋友全围了上来:

    “行啊你,去年是悬崖滑翔庆生,今年都弄上直升机了!”

    “你来迟了,得罚!”

    “罚酒罚酒!”

    来者和他们一样是客人,却在一瞬间成为众人的焦点。

    一群老友起哄,被起哄的人还没搭理,卢漫就忍不住开口主动解围:“别闹,你们知道小念酒量不行。”

    “哎哟喂!这是灌了陈醋还是炸了胆汁,味够重的。”众人托腮的托腮,捂心口的捂心口,牙和小心肝都被她弄软了。

    “就知道今天你们又要秀恩爱。每年我们都把一二三四五六房放家里自个儿待着,你们倒是年年不落地晒幸福。成,反正我扛了好几箱酒来,红橙黄绿青蓝紫,要什么颜色都有,不醉不归!”

    “行了你,记得去年吗?第一个往海里吐的可是你,我刚浮潜回来差点吐我一脑袋。要不是我捞着你你就栽海里喂鱼了。”

    “别埋汰我了行吗?那都是你火力不集中,小漫这酒量咱们得团成团,拼成机关枪扫才行。”

    ……

    一群人都喝到微醺,脸色泛红,平日里都是没人敢管的财团公子小姐,这会儿平辈朋友的生日派对少了家长,更是让她们往云霄宝殿上闹。

    若不是卢漫反感,这游艇上肯定得有一堆二三线明星来陪玩。

    少了些灯红酒绿莺莺燕燕,这帮十多年的老友也不好对彼此胡来,除了晒太阳游泳再潜个水,就只有在喝酒上找乐子了。

    两位寿星都到场,场也热得差不多,群魔就要乱舞。

    只是从天而降的这位依旧死着一张脸没说话。

    这位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像座火山随时准备爆发的大小姐便是卢漫的小女友,游炘念a中的a,酒店帝国lotus集团董事长家的大小姐。

    富豪家族、游艇、直升机,更是朋友圈子里的核心人物……看这行头就知道游炘念的人生注定五光十色。

    今天刚满24岁的游炘念几乎拥有世界上所有让人抢破脑袋的东西——让路人撞树的美貌,与名模比肩的火辣身材,家中富可敌国,恩爱秀得撑死狗。上可九天揽月下可五洋捉鳖,玛丽苏小说都不带这样写的。偏偏还格外聪明,高智商高学历,学什么会什么。

    只有一点,脾气不太好。

    要不怎么说她上辈子肯定和老天爷有点什么交情。平日里乐意的时候装点儿假笑能骗骗人,不乐意的时候抡起酒瓶子往人脑袋上砸。脾气烂成这样,14岁那年还能和天使一般好脾气的卢漫搅和到一起,彼此怎么看对方怎么顺眼,承一些损友“仨月分手”的吉言,两人风风雨雨竟携手一起到了第十年。

    当然,觊觎她的人满山满谷,站在锅边眼巴巴守着卢漫的也不少,蒋铮青就是常年拿着锅铲准备随时准备翻个底朝天的那位。

    蒋铮青家世显赫,也是连锁酒店东家大小姐。还没卢漫什么事的时候蒋铮青就和游炘念对上了。

    相似的出身,共同的性取向,实力不相伯仲又偏偏狭路相逢,二人各自占山为王多年。明着暗着斗了不少回也没分出个输赢,最后还是以游炘念抢了她的心头好,将卢漫收入囊中,吹响了第一回合胜利的号角。

    蒋铮青眼睁睁看着喜欢多年的人和自己的死敌出双入对这么多年,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无从考究。嘴上说得漂亮,“我和卢漫是今生今世的好朋友”,倒也真没越雷池半步,就这么静静待着,可与她“今生今世的好朋友”最爱的女朋友依旧是白眼来斜眼去的。

    她和卢漫能不能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尚不可知,但和游炘念下辈子肯定还是仇人已经板上钉钉。

    游炘念烦这人卢漫不会不知道,以前都很听话,只要游炘念在场,绝不会主动叫上蒋铮青。可今天是她们俩人共同的生日,还在百米高空游炘念火眼金睛一眼就瞧见蒋小姐无比暴露的那抹白肉,所有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幸好开的不是战斗机,否则她非直接投导弹下来轰炸不可。

    蒋铮青去按摩池里舒缓舒缓筋骨,好友们互相闹着,卢漫将游炘念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掏出一个小礼盒。

    “送你的生日礼物。”卢漫眯起眼笑,比她脑袋后面的白云还好看。

    游炘念没摘墨镜,打开盒子一看,钻戒。

    没戴墨镜的众好友差点被鸽子蛋晃瞎眼,“哦哦哦”地起哄,有节奏感地一同喊道:“求婚!求婚!下跪!下跪!”

    “怎么着。”游家小姐平日里不爱笑,一笑倒是特别招人喜欢,“真求婚?”

    卢漫说:“看你意思,要答应就真求婚,要不愿意就当普通生日礼物了。你要拒绝也别这会儿拒绝,人都看着呢。”

    好友围了一圈又是尖叫又是拍照的。

    游炘念把戒指从盒子里取出来,捏在指尖上,笑容不减。

    “挺漂亮。”她说。

    卢漫:“比不上你。”

    “哦——答应!答应!答应!结婚!结婚!结婚!”

    蒋铮青裹着浴巾,一身水,站在主甲板上往下看,气氛极好。

    所有人都以为游炘念就要把戒指戴在手指上之时,她突然转过身对着大海,一甩胳膊把戒指丢进了海里。

    众人:“…………”

    卢漫:“……”

    连蒋铮青都傻眼了。

    游炘念脸上的神态不变,就跟刚才丢掉的不是大几百万而是一坨屎。

    她靠近卢漫,保持微笑道:“我这半年足不出户,什么也没买,连个顺口的食物都没舍得吃,就是为了今天把你一直想要的直升机买来讨好你。怎么着,我恶心什么你就故意端什么上来是吧。之前姓蒋的在你家过夜你说是因为她生病了走不了,行,我没话说,我还没那么不懂事。那今天又算什么意思?丫是来宣战的?想怎么战?海陆空随便她挑,只要她敢。别磨磨唧唧尽出损招,也不怕恶心人?”

    游炘念的声音不大,周围人听不太清楚具体内容,不过也不用知道内容,看着态势就知道她大小姐脾气又发作了。

    卢漫望着她没说话,游炘念转身就走,大踏步往直升机方向去的时候抬头和蒋铮青狠狠一对视。

    蒋铮青面部抽动了一下,笑了。

    游炘念一个冷笑还没撑起来,只听身后一声惊呼,游炘念回头看时卢漫的身子已经悬空,没有任何犹豫,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往海中一扎,“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姐姐!你干嘛呢!”好友们扒着往下看。

    “捞戒指?”

    “这哪捞得回来啊?”

    “今儿浪这么大,有没有暗流啊,只穿着水母服和潜水镜就下去了?”

    游炘念愣了愣,把墨镜摘了,站在游艇边不动弹。

    一群人围着往海里看,海水清澈,几群鱼游来游去看得一清二楚,就是没见着卢漫的身影。

    音乐声依旧,只是当下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大气不敢喘。

    游炘念一声不吭,憋红了眼。

    大家都知道卢漫水性好,圈子里就她胆子大,潜水时恨不得往地核里钻,要是碰上鲨鱼攻击指不定还能反手把鲨鱼捅死。可再厉害,大海捞针这种事儿还是有些不切实际。一圈人都静静等着她上来,时不时偷看一眼游炘念。

    甭管捞没捞着,游大小姐的暴脾气这会儿该歇了。

    半天过去依旧没影,蒋铮青有些站不住时,游炘念扒了潜水装备就要下去。她水性一般,基本上下水都是给卢漫拍照去的。一冲动就往下扎闹不好是真要出人命。

    大家正要把她哄回来,提议开潜艇去找人时,卢漫破水而出,深深吸了一口气,往游艇的方向游。

    众人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了些。

    卢漫爬上游艇,把潜水镜推至头顶,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径直往游炘念身前去。

    “呐。”她摊开手掌,那枚戒指好端端地躺在掌心,“别再把它弄丢了,你也舍得。”

    不光游炘念,所有人都傻在原地:

    “这都能找回来……”

    海水顺着卢漫优美的脸部曲线往下淌,汇集在下巴上,滴滴答答。她一双丰满的唇沾着水,亮晶晶的。她一直凝视着眼前的人,好像地球上就这么一个人似的。

    游炘念看了她半天,没说话,拿着戒指向主卧室走去。

    夕阳缓缓降入宽广的海平线,天际被烧得通红。

    不多时,夜□□临,海上是一望无际的死黑。

    蒋铮青喝了好几杯酒,有些闷。

    海上什么都看不见,像个巨大的黑口袋将她们套在里面。

    只有她们这一艘游艇亮着灯火,蹦着音乐。

    大家一边喝一边聊以前的趣事,顺便拓展一下家族生意,友□□业两不误。

    只是俩位主角已经有好一阵子不见踪影。

    “她们俩,还用说么。”

    蒋铮青听见有人在讨论卢漫和游炘念。

    “肯定携手翻云覆雨去了。你以为楼上的大卧室是为什么准备的?”

    潮湿的海风,明亮的月,曲卷成花的床单,桃色的细嫩脖颈。

    游炘念紧紧抓住床单,闷哼了一声,又松开……

    “你怎么尽想这些?今天一二三房都不在,寂寞么?”

    “谁啊?我?寂寞?可能么?”

    “怎么着,得往回走了吧?”

    “我看行,今晚我还得去陪个长辈,回去洗个澡,散散酒味。”

    屋里没开灯,窗户都开着,月光透进来,卢漫半坐在桌面上,挺了挺腰,低头看了眼游炘念。

    游炘念皱着眉,被呛着,咳了一声,没说话,用手背抹了抹下巴,很认真地继续。

    这么多年都是卢漫伺候着她,偶尔主动一次,技法生疏。

    卢漫抚摸着她的脑袋,十指深入她的发丝间,将她的脑袋带得更近一些……

    ……

    两人再现身时都已经快回到g市了。

    游炘念换掉热裤,一条长牛仔裤把她修长的双腿裹了起来。

    只是有些红肿的唇无法掩盖。

    大家望过来的目光十分暧昧。

    “膝盖疼吗?”有人嘴贱问了一句。

    “滚!”被游炘念狠狠踹了屁股。

    卢漫去倒酒时有人跟上来问:“我特好奇,你是怎么把戒指捞上来的?茫茫大海,你也忒厉害了。”

    卢漫放下酒杯,笑着把鸽子蛋拿出来。

    “哎?小念没戴上?”朋友诧异。

    卢漫狡黠道:“这是plan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