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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一鸿莞尔:“真不好意思!童瞳就是鲁莽,总是惹奶奶生气,我在这里替她和奶奶道歉了。”
“别!”曲老太太面色一凉,“你们夫妻两个一唱一和,就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别把我老人家当猴耍。”
“奶奶言重了!”曲一鸿挑挑眉。
他将倒好的浓茶放一杯在曲老太太面前:“这是什么茶叶,我居然闻不出味儿。”
“你没见识过的还多着。”曲老太太冷冷一哼。
她端起茶杯,连品几口。
曲一鸿耐心地给曲老太太加满:“这茶香都能盖过满园花香,真是难得的好茶。”
“是呀!这是好茶。”曲老太太斜睨着孙子,“老二,我好茶待着你,还将太煌的大权交给你。可你呢,心里就只有你那个妈,你有没有想过我老人家的感受?”
曲一鸿似笑非笑地凝着曲老太太:“奶奶这是指股份的事吗?”
“不仅仅是股份的事。”曲老太太缓缓靠向椅背,面容冷静,“老二,我今天撇开所有人,就和你两个人谈。就是希望我们祖孙俩能和和气气地谈好事情。”
曲一鸿颔首:“奶奶有事请说。”
“那我就爽快地说了。”曲老太太搭起二郎腿,眼睛紧紧盯着曲一鸿。
“说吧!”曲一鸿淡淡一笑,淡定从容,“不过那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已经过户,只怕不能再退到奶奶门下了。”
一提那被童瞳坑走的过半股份,曲老太太的脸便抽了抽。
“我们不提这个。”曲老太太咬咬牙,“老二呀,我和你父母之间的事牵扯太深,一时说不清楚。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妈现在身体亦已恢复。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谈谈以后的事。”
曲一鸿拧眉不语,眸色淡淡地斜睨着曲老太太。
受苦的不是老太太,而是他亲妈,所以老太太现在才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一笔勾销。
“奶奶请继续说。”曲一鸿淡淡道。
“上一代的恩怨,我们就让它过去。”曲老太太真挚地说,“但是你们这一代,我不希望你们兄弟之间再上演一次恩怨情仇。”
曲一鸿眉宇渐渐聚拢:“就算要上演恩怨情仇,也不过是上一代的后遗症。”
说了这么长的开场白,该直奔主题了。
被曲一鸿挑明,曲老太太脸色略显尴尬。但她历经近八十年的风雨,什么事没经过呀。
现在和孙子交谈,实属小事一桩,老太太神情间恢复淡然。
“就算不能同甘共苦,好歹相敬如宾啊!”曲老太太温和地说,“好歹你们都流有曲家的血液。你们是亲人,这是抹不掉的事实。如果有外人欺负你,我相信你的兄弟都会替你出头……”
曲一鸿笑了。
他摇摇头,唇角勾出个淡淡讽刺的笑:“也许吧!”
“这是肯定的。”曲老太太说,“老二啊,你现在年轻,不懂得兄弟多的好处。”“我以为奶奶真的要送我百分之三的股份,所以高高兴兴地来了。”曲一鸿随口道,“现在看来和股份没有关系。奶奶,如果没别的事,我可得去上班了。事情实在多得很,我忙过这段时间,再和奶奶喝茶。
”
他长身而立,准备告辞。
“坐下!”曲老太太忽然厉声喝令。
这声厉喝,让平静的和心居多了点温度,也让曲一鸿的星眸更加深邃几分。
“奶奶还是直奔主题吧。”曲一鸿长身而立,凝着曲老太太,“奶奶是不是还是想说曲沉江的事?”
曲一鸿的坦然和直接,让曲老太太的老脸红了红。
但她气势不减,脸色严厉:“那是你三弟。”
“我只有个三妹。”曲一鸿淡淡笑了,“一雪要是听到奶奶这么说,她不会高兴。”
曲老太太面容一凛:“她迟早嫁出去,不是我们曲家人。”
曲一鸿眸色幽冷,可唇畔还噙着淡淡的笑:“一雪嫁出去,也还姓曲。她永远是我和大哥的三妹。”
这样从容冷静的曲一鸿,让曲老太太眸色中的坚定,开始有了动摇。
曲老太太瞪着曲一鸿许久,这才将身边一个文件袋推到曲一鸿面前:“坐下来看。”
“哦?”曲一鸿这才坐下,拆开文件袋,从里面拿出份文件。
“股份赠与协议书”几个黑体大字映入眼帘……
“你看看内容。”曲老太太语气温和了些,“你看完了,才知道奶奶对你有多好。”
曲一鸿缓缓翻开协议,一目十行,很快浏览完毕。
星眸锁定曲老太太在页尾的签名和公章,曲一鸿淡淡笑了:“想不到奶奶来真的。”
居然真的签了再百分之三的协议。
太顺利了,反而让他心里有点不对劲。“瞧,我说到做到。”曲老太太缓缓握住曲一鸿的手,“老二,我快八十了,还能活几年呢!手里不管握着什么,到头来都是你们的。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曲家人丁兴旺。老二,看在我这把年纪上,看在奶奶
一心疼爱你的份上,别再折腾老三了。好吗?”
曲一鸿拧眉凝着曲老太太。
虽然明知曲老太太在打感情牌,可头一回遇上现在这么虚弱的曲老太太,曲一鸿神色复杂。
“如果你放老三一条活路,我会让老三远离你。”曲老太太声音渐渐沙哑,她哽咽着,“我会让他远渡重洋,一生不许再回花城。这样,他就再也妨碍不了老二你了。”
“……”曲一鸿唇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这样还不行吗?”曲老太太神色仓皇,“老三只有个儿子。可是老二,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不放过老三?”
“奶奶,他是自己不放过自己。”曲一鸿沉声道,“他这些年做过的事,我不知道奶奶知道多少。奶奶相信他,可我没办法相信他能安心远走高飞。”
“老二你的意思是仍然不想放他?”曲老太太语气渐渐强硬起来,“老二,是吗?”
曲一鸿缓缓起身。
他正要说话,曲老太太已脸色一变。“啪”的一声,曲老太太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老二,我手上还有一张王牌,为了你的感受一直没亮出来,你真想逼我亮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