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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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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光明神殿里发生的状况,正在努力往上攀登的教皇和卡勒斯丝毫不知道,但是当他们看到神山顶端的神殿忽然爆发强烈的神圣气息时,怎么都知道情况不好。

    “他居然真的用那么快的速度进入了神殿!”教皇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在攀登神山的过程中,他已经吩咐了两个心腹红衣主教,让最强的十一个神圣骑士不着痕迹地靠近那些羸弱的魔法师,或许可以趁他们因为疲惫而失去防备的瞬间动手,夺走他们的性命。

    然而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以为根本没进来的叶无莺等人,看来是真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早早进入了光明神殿。

    “看来我们要快一些了。”教皇的声音阴冷下来,不用他说,卡勒斯一行人又喝下了几瓶精力药水,忙着用精神类的魔法来抵御神山幻境。

    卡勒斯皱着眉说,“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能不受幻境影响是一回事,需要透过幻境找到正确的道路其实比不受这些幻境迷惑更加困难。

    “不管是怎么做到的,我只知道我们如果再不快一些,那里的一切都会被那个贪婪可憎的领主占为己有。”教皇平静地说。

    他话音刚落,就脸色一变,因为感到有什么很不对劲。

    整座光明神殿开始慢慢崩塌,化作金色的沙砾,飘散在空气之中,教皇却根本顾不上这种变化,他感到自己体内的光明之力开始翻滚沸腾,完全失去了控制。

    “怎么回事!”

    脸色大变的不仅仅是教皇,他身旁的那些红衣主教,还有神圣骑士、圣骑士,以及一些牧师都开始受到影响,只是教皇体内的光明之力最强,受到的影响也最剧烈。

    一个身影在那片金色砂砾中现身,强大的威压让卡勒斯忍不住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他看向咬着牙跪倒在地,完全没有办法反抗的教皇和教会一众人,几乎想要立刻转身就跑。

    “想到哪儿去?”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谢玉已经和顾轻锋拦在了他们这些魔法师的身后。

    这一次卡勒斯带来了三位法圣,加上他自己,已经算是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更何况还有九位大魔导师和十八位魔导师,这已经是魔法师公会大半的精锐力量,之前几位陷在艾尔沃德,不是卡勒斯不心疼,而是为了保存魔法师公会的中坚力量,他一直没有真正去找叶无莺的麻烦。

    应当说,他算得上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如果不是这次教皇许以重利,他根本就不会被诱惑,带着这些人进入这里。

    眼见形势不好,卡勒斯就想撕裂空间逃离这里,身为精通空间魔法的法圣,他本来就比一般的法圣更加难缠一些。可是忽然他发现自己失去了撕开空间的能力——这不可能!

    司卿讽刺地笑了一声,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这里会被限制空间之力,像是一般圣者贤士的洞天在这里全无用处一样,世上总有那么几个地方,是拥有特殊的力量,能够彻底封锁这种能力的。恐怕此处并不是由于那位光明神才会如此,而是天生之地,就好比空间裂缝一样的存在,卡勒斯可以通过开启空间之门进入,可一旦进入想要出去就不能再凭借玩弄空间的小把戏了。

    废除了空间魔法,卡勒斯立刻变成了四个法圣中最弱的一个,更别说和谢玉、顾轻锋抗衡了,“拦住她们!”他铁青着脸吩咐那些大魔导师和魔导师,可是根本没有用处。那边三个法圣对上叶无莺和阿泽自然也讨不了好,司卿留在新“博恩希尔”的身边,饶有兴趣地看他伸出手来,开始吸取本属于他的光明之力。

    教皇感到了无边的恐惧,就好像那时博恩希尔见到光明神一样。

    这是他们崇拜了多年的光明神,可是真正见到他不是欣喜若狂,偏偏只剩下了恐惧。

    然后,他感到自己体内的光明之力就如同流水一样,开始缓缓往外流淌,他竭力想要留住一些力量,却发现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不、不、不……”他祈求着,忍不住开始痛哭流涕,他明白了这是因为什么,大声叫起来,“伟大的光明神啊,我是你最忠诚的信徒,我愿为你付出生命,请宽恕我的罪孽,不要收回你的眷顾!”

    他一边哭着一边喃喃祈祷,可是浮在半空中的光明神只是冷漠地看着,吸取着他的光明之力。

    在场的这些人中,谁都比不上教皇体内的光明之力雄浑深厚,他能放过教皇才有鬼了。于是,司卿明显感觉到原本并不算强的“博恩希尔”实力开始急剧上升,他体内充盈的光明之力照耀着整座神山,这座洁白的山脉也开始崩塌,化作无数银白的沙砾,与光明神殿化作的金色砂砾开始融合、盘旋,最终飞入光明神手中一个银色底座的金杯中,金银两色的砂砾,最后只是金杯杯底的两滴水珠,这两滴水珠一滴银白好似浑圆水银,一滴色泽金黄,好似融金之水。

    这恐怕就是圣典中所说的光明神手中的神圣之杯,传闻杯中盛着两滴天神之泪,这天神可不是光明神这样的神,据说是曾经天地初生时的神灵,这是一件真正的神器。

    叶无莺怀疑“天地江山”并不是赵申屠所说的灵宝,恐怕和这神圣之杯一样,属于神器的范畴。

    只是他想起光明神说,最近几十年,天地规则已经被削弱了许多,那么是否会有其他神灵如同这光明神一样,用其他手段来冀望于重生?这想想就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教会中人被光明神压制得动弹不得,魔法师公会的人除了四个法圣被无情击杀之外,其余人都被俘虏——艾尔沃德高级学校从来不会嫌这些高级法师多,毕竟学生已经越来越多了,今年还打算将学校扩建,老师正缺呢。

    法圣要做成命侍就要困难多了,而且控制起来也不如那些大魔导师方便。魔法的入门其实一般的魔法师就能教授,高深的魔法魔导师、大魔导师教得自然要更好一些,法圣的作用反倒相对没那么重要,大魔导师要成为法圣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对魔法的理解未必就比法圣差,只是差那么一步,这一步跨不跨得过去全凭自己,已经不是老师的帮助能够起到作用的时候了。

    被剥离了光明之力,原本瞧着不过四五十岁的教皇迅速苍老下去,眨眼就成了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仿佛下一个瞬间就要被死神带走,他迅速软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除了他之外,红衣主教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体的衰老也就算了,彻底失去力量的惶恐足以逼疯他们,那些牧师也不知所措地站着,只有那些神圣骑士和圣骑士稍微好一些,被剥离了光明之力,顶多算是削弱了他们一多半的力量,却不会让他们彻底变成普通人,神圣骑士多半都是高阶骑士,就算没了光明之力,也算不上弱小,只是信仰崩塌被光明神无情舍弃的痛苦,让他们一个个麻木地站着,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

    直到这时候,他们哪还不知道呢,那个半空中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影定然就是光明神,他们太熟悉光明神了,这样恐怖的威压虽然让他们害怕,但也熟悉,而现在,就是光明神彻底收回了他的力量,也就意味着曾经赐予他们光明的光明神,已经不再眷顾他们。

    “走吧。”不顾那些倒在地上的昔日信徒,光明神落地,走过来说。

    这里是他放置神山和神殿之处,自然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其他人不知道该如何出去,他却十分清楚。

    叶无莺随手将那些抓住的俘虏都扔进空间,引得光明神讶异地看过来,“在这里,你还能使用空间之力?”

    这几乎不可能啊!这个空间裂缝有它自己的规则,任何空间之力在这里都无法使用才对。

    叶无莺当然不会和他解释,“从哪里出去?”

    他不回答,光明神也不好再问,他审视了一下叶无莺才转过头去,“我这会儿的力量不足,只能短暂开启一个出口,我们赶紧离开。”

    等到再次站在邦宁顿城外的森林边缘,叶无莺觉得这个世界真的要顺眼多了。在刚才那个空间里,一望无际连神山和神殿都被光明神收了起来,那样荒芜单调的景致让人心中十分不舒服。

    “我们恐怕要有点小麻烦了。”顾轻锋缓缓说。

    不远处的邦宁顿城和他们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不仅仅戒备森严,他们还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锁定了他们。

    “曼德公国可不是警惕性那么差的国家,”叶无莺似笑非笑地说,“恐怕是教会和魔法师公会的人惊动到了曼德公国的上层。”

    作为三大帝国之一,曼德公国比卡丁帝国还强大一些,只是公国的国王一直都只是国王。这个国家和卡丁帝国亨利三世专断独行,佩因帝国布雷辛顿大帝英明神武不一样,他更像是一个强大的势力联合体,比起国王,在曼德公国境内,六大公爵掌握的实权更大,他们中有人擅经济,有人强军事,六大公爵互相制衡又一直维持着相当融洽的合作关系,使得曼德公国一天比一天更蒸蒸日上。

    “要杀过去吗?”顾轻锋眉峰一厉,淡淡说。

    阿泽笑起来,“好像这里的高手还挺多啊,刚好之前没打尽兴呢。”

    谢玉伸出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城池,“挺看得起我们的,单单墙头上就有十几尊魔法炮。”

    “打?”叶无莺伸了个懒腰,他也只是好战分子,但是这会儿,他想的却是其他,“我刚好想去拜访一下曼德公国的国王呢。”

    司卿轻笑,转眼就想到了,“正式造访?”

    “是啊,身为艾尔沃德的领主,布里廷的实际掌权者,”叶无莺歪了歪头,“再加上一个俘虏奥尔索帝国皇帝,灭了圣光城的功绩,你说够不够让曼德公国稍稍慎重一些,把我列为上宾?”

    “当然是够了的。”司卿缓缓说,“但你看重的,恐怕是就在曼德公国境内的魔法师公会老巢吧。”

    叶无莺微笑起来,“司卿,你真是同我心有灵犀。”

    打过去当然未尝不可,只是他想到的是更大的利益,比起纯粹的好战,这么多年“天下江山”的磨炼,到底教给他更多。他不再是那个纯粹以武压人的暴莺,而是学会了思考,知道计较得失的领导者。

    他想要的不是一时对战时候的舒爽快活,而是其后什么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好处。

    于是,成为曼德公国的座上宾,剿了魔法师公会的老巢,斩草除根,再掳走一群魔法师,搬空魔法师公会的库藏,是更吸引叶无莺的事。反正现在曼德公国也不会有人知道,魔法师公会的会长已经死在他的手上,包括那几名平时眼高于顶的法圣。

    “我一向是个文明人呢,”叶无莺笑得很是温柔得体,“打打杀杀的多不优雅。”

    众人:“……”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