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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欧阳大夫把脉诊出阿宴或许有孕了,这下子容王可不敢掉以轻心了,一面吩咐着众侍女注意王妃饮食,万万不可大意吃了不该吃的,一面又吩咐诸事不可烦扰了王妃。
他拧眉,想起那嫣儿姑娘,便吩咐道:“这韩家姑娘,若是来求见王妃,就说王妃身子不好,一概不见客。”
吩咐完这些后,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心,便在那里轻轻踱步,想着遗漏了什么。
阿宴躺在那里,看着他倒是比自己还着急呢,不由笑道:“早知道我这么拖累你,还不如不去呢。”
其实他话里说路途中不着急,所以一直慢悠悠地走,可是偶尔间听到他和萧羽飞并暗探的对话,她也听出来了,这才他去江南其实是担负着许多差事呢。这一路上,其实早已经在安排部署。
一时想着,原本也是的,他可是皇上倚重的容王,哪里真能当一个富贵闲王呢。
容王却根本没听进去阿宴的话,他拧着眉,思虑半响,最后终于道:“这船必然是开得太快了,这才让你晕船,我现在就命人开慢些。”
话刚说完,他撩起袍子一低头就出了船舱。
啊?
阿宴半躺在那里望着容王的背影,不由叹了口气。
想着自己再次怀了身子的事儿还不知道是不是准信呢,他怎么就开始想这想那的。
一直到了晌午时分,阿宴躺在榻上睡了一觉醒来时,便感觉到身旁有人,朦胧中有人从后面搂着自己,她知道这是容王,便动了下身子,睁开朦胧的睡眼:“怎么这个时候陪着我躺下呢?”
容王揽着阿宴,低首在她耳边道:“阿宴,这一次你如果真是怀了身子,那该是哪一次呢?”
阿宴脸上微红:“谁知道呢!”
他到底年纪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几乎是天天都要的,便是再忙,晚上回来了,也要压着她弄一次。甚至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的。
容王一只手绕过她柔软的腰肢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深刻的下巴磨蹭着她敏感的耳朵,低哑地道:“可是我平时都不敢射在里面的啊。”
这话一说,阿宴脸更热了,耳朵那里便觉得痒痒的。
确实这些日子,他便是兴致来了的时候,大开大合地弄一番,却总是能在最后关头克制住自己,竟是快速拔出去倾泻在她的小腹上的,就是防着她又怀了身子。
她也明白他的心思,当初生两个小家伙的时候,他算是担心够了,怕她再遇到什么危险。
容王低咬着阿宴的耳朵,哑声道:“难道是上个月那次?”
他一提这个,阿宴浑身一个战栗,忙躲开他咬着自己的唇齿,红着脸道:“或许没怀呢,操心这个干吗!”
其实上个月那么多次,按说谁知道他说得哪次啊,可是阿宴就是明白他指的是那一次。
那时候他伤还没好完全呢,可是那一日自己帮他擦拭身体,就眼看着锦裤崩得硬邦邦,他暗着眸子,就那么望着自己。
没办法,实在是心疼他,于是便用手,可是他却觉得不尽兴,竟然单手扶着自己坐在上面了。
容王听到这个,低哑地笑了,有力的大手轻柔地抚摸着那处柔软的小腹,哑声道:“这次给我生一个小郡主吧。”
阿宴眼眸中湿亮,点头道:“我也盼着生个小郡主呢,要长得娇娇软软的,可不能像眼下这两个小家伙那般顽劣。”
这二人想起这肚子里的小郡主,难免多想,当下夫妻二人说着私密话儿,谈着将来生了小郡主该如何如何,甚至说到后来,就连该找个怎么样的郡马都想过了。
容王自然是想起这个就低哼:“本王的小郡主,可不能便宜了那些臭小子,总是要找个人品家世相貌都好的,还要文韬武略样样俱全,还要恭谨平和,还要不能纳妾不能有通房,要洁身自好要……”
阿宴听得他这一大串的要求,顿时有些头晕:“照你这说来,满燕京城里没几个合格的,我的女儿岂不是嫁不出去了。”
容王听此话,想想也是,拧眉半响后,终于有了主意:“若是真得生个小郡主,本王就马上开始物色,找那人品外貌好的小男娃儿,从小好生培养!等到本王的小郡主长大了,再从中慢慢地挑一个!”
阿宴顿时听呆了,想着只听说过童养媳,可没听说过童养夫。
不过……他是容王嘛,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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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容王陪着阿宴说了一会子话,因她这几日晕船实在是精力不济,也怕她累到,便先出来了,来到了书房里。
先是召来了萧羽飞并今日前来禀报消息的暗探,听了对方的各项汇报。
因他上一次的指使,已经加派人手去查了那个四海钱庄的幕后掌柜韩公子,如今已经得到了他的样貌,并且汇成了画像呈现在容王面前。
容王盯着画像上这个人,不免觉得疑惑。
这个人长得和沈从嘉有些相似,可是却又不像是一个人,确实是脸上没有疤痕的,腿也不瘸。
他沉思了片刻后,便吩咐暗探道:“去查一查,沈从嘉有没有兄弟,堂兄弟或者表兄弟亦可。”
那暗探自然是沉声说是。
当下那暗探又提起如今江南各官员的动向,重点提到了容王之前要命人盯着的洪城府知府路博文,却是最近一切平静,每日只是在州府衙门,并不见外出,也没有和什么可疑人物接触。
容王淡淡点头:“那就继续盯着便是了。”
这位洪城府知府路博文,上一世可是不知道贪了多少税赋,当年他来江南,此人上蹿下蹦,差点狗急跳墙。
如今他命人盯着,没想到此人倒是平静,一时不由想着,这次必然是经过高人指点了?
他眯起锐利的眸子,盯着书桌上平铺着的那个画像,暗暗地道,不管你是不是沈从嘉,本王都会把你查个水落石出!
这边暗探却忽而想起一事,道:“启禀殿下,还有一事,不知道是否和此事有干系。”
容王抬眸,淡道:“说。”
暗探当下回禀道:“如今咱们船上的这位姑娘,原本是江南韩家的女儿,这韩家的四老爷,仿佛和那四海钱庄有些关联。我们查到,他以前在四海钱庄入了股的,后来四海钱庄易主,他的股也并没有卖出去,依然握在手里。只不过他们韩家乃是书香门第,往日里来往的并无官员,也无可疑人等,属下不好判断此事和当前我们要查的事情是否有关联。”
容王听着这个,顿时皱眉。
当年他在江南查案的时候,这四海钱庄可没有牵扯进来,当然也就没有韩家什么事。他唯一的印象也就是这韩家的老夫人极其殷勤,将他好生招待一番。
朦胧中记得仿佛要给他说亲,后来他以家里已经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为由,就这么给拒了。
至于这位嫣儿姑娘上辈子又是什么戏份,他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任凭他记忆力高超,可是对于江南某个书香门第的莺莺燕燕,他哪里会放半分心思呢!
当下不免想着,若是上辈子这位嫣儿姑娘也跑到燕京城来寻觅夫婿,或许阿宴会记得?
这嫣儿姑娘,上辈子到底嫁给了燕京城里的哪一个,这辈子竟然跑过来搭他们的船,又是唱得哪出戏?
他低头笑了下,淡道:“让秋叶去吧,陪在这位韩家姑娘身边,盯着她些,别让她惹出什么事儿来。”
默了下,又道:“最要紧的是,一不能让她靠近灶房,二不能靠近两位小世子,三不能接近王妃,看牢一些。”
待一切部署完毕后,暗探和萧羽飞等都各自离去,他走出书房,却见此时月色阑珊,一滩寒江倒映着那轮明月,两岸都是枯尽的树木,一时有寒鸦飞过,发出凄冷的声音。
仿佛上辈子他也这么路过此地,也是在这么萧瑟的一个冬日吧。
只不过上辈子这船上可没有娇妻美子。
他笑了下,不由有些想念那两个白胖的小家伙了,便转首去了两个小世子的房间。
进去的时候,奶妈并侍女正帮着两个小世子换衣服的,子柯是个不听话的,两腿踢腾着就是不想穿。想来也是,小娃儿嘛,没了那层束缚,浑身都轻快许多,在那里滚来滚去的,一身好肉油光水滑的白软嫩。奶妈逮住他踢腾着的小肥腿儿,费力地帮他套上棉衣。
而一旁子轩则是光着小皮肤在那里趴着,流着口水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看子柯耍宝。
奶妈见容王进来,一边拿了锦被盖住两个娃儿,一边行礼,恭敬地道:“两个小世子每日换衣服总是费劲得很。”
容王不免笑了,上前弯腰问道:“子柯,怎么又不听话了?”
子柯哪里听得懂他说话呢,从锦被里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清澈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地打量着容王。
容王抬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子柯乖,听话。”
谁知道他刚一说完这个,那子柯人家便一个灵巧翻身儿,白嫩肥胖的小身子圆滚滚地滚走了,一副根本不搭理他的样子。
一旁众侍女见此,都有些想笑,不过忍住了。
容王自己也笑了:“这几日你们母妃身子不好,你们都不许捣乱,要听话!”
说着这话时,却见子轩趴在那里,一脸乖巧的样子。
他不由伸手进了锦被下,握住那肥嘟嘟又软糯的小脚丫,却觉得那小脚丫实在是小,握在手里,分外软嫩,不免心里泛起异样,想着这是阿宴辛苦给自己生的两个儿子,以后她还要给自己生个小郡主的。
当下他笑道:“若是你们的母妃怀孕了,父王可真盼着能有个小郡主,万万不能像你们两个这么顽皮。”
这边正逗弄着,忽而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似有若无的琴声,悠扬动听,如泣如诉。
容王敛住笑,淡问;“哪里来的琴声?”
众人也都茫然,想着是谁,这夜晚时分竟然好好地弹起琴来了。
当下容王命奶妈们哄着两个小家伙睡觉,他自己却走出船舱,遁着琴声,来到船头,却见船头的小厅中,一个女子身穿白衣,在这一江瑟缩中,迎着寒风,傲然立在那里,俯首抚着长琴。
此时月光如水,江水萧瑟,这琴声低回婉转,如泣如诉,丝丝缕缕地回响于这寒江弯月之中。
而那一袭白衣的女子,身段柔媚,如瀑般的长发在寒风之中微微飘扬,一时竟如同月夜仙子,就那么不经意间坠入人间。
容王身旁跟随着的正是萧羽飞,他一见这情景,不由浓眉紧皱,想着这韩家姑娘真如同仙子一般,只是这仙子夜晚在这船头弹琴,怎么看怎么哪里不太对劲呢?
他小心地看向容王,却见月光之下,容王脸上神色难辨,就那么望着不远处的那个韩姑娘。
一时,他忽然觉得不妙。
他的殿下啊,莫不是也觉得那女子好看?
就在这时候,却见容王撩起袍角,缓缓走到了嫣儿姑娘身边。
脚步落定时,嫣儿姑娘抬起眸子,眸中脉脉含情,比那春江之水还要深情。
她咬着唇,柔声道:“殿下……”
声音一如琴声,如泣如诉,婉转动人,犹如春日的莺啼一般,任凭哪个男人听了都会动心的吧。
容王漠然立于月光之下,淡淡地开口道:“以后不要在夜晚时分弹琴了。”
嫣儿姑娘眸中一动,心中泛起娇羞,低声道:“其实嫣儿并不觉得江上寒凉,反而觉得别有一番雅趣。”
听闻这容王琴技高超,自己的琴声却是在江南无人不赞的,如今他听到,不知道是否有恰逢知音惺惺相惜之感?
容王面无表情地道:“可是本王却不喜欢在这深夜时分听到这种动静。”
当下吩咐一旁的萧羽飞道:“吩咐下去,太阳落山之后,不许有人发出声响,免得搅扰了王妃和两位小世子歇息!”
他声音中已经透出凛冽的冷厉,比那寒江之水还要冰冷几分。
嫣儿姑娘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容王的背影。
明明是一个清雅俊美的人儿,不是说他最喜这等雅音么,怎么如今却,却说出这种话来?
她腿下顿时一软,险险地扶着古琴靠在那里。
难道是她弹的琴不够好?
可是那容王妃,听说是个不学无术的,琴声根本没办法和自己媲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