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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练回来后,闫谨行的假期也要开始了。
把工作交接完后,闫谨行回到寝室开始动手收拾起来回家的行李。
平日里他在部队里面,东西基本上都是部队里发的,加上他一个大男人东西也不多,所以闫谨行收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最后他只是稍稍收拾一两件换洗的衣服就算是收拾好了。
闫谨行的行礼这才刚收拾的差不多,他们的顾团长提着一袋子的东西来他的寝室找他了。
“谨行你在啊,忙着呢,”顾团长走进闫谨行的寝室,顺口问道。
“没呢,这刚收拾完,团长,你坐。”闫谨行给顾团长倒上一杯水,递到顾团长的面前。
顾团长做好后,接过闫谨行递过来的水杯,“该收拾的都带上了吧!”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而已。”闫谨行说道。
“那行,厚实的衣服带了没有,你家乡那地方现在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自己手底下的爱将,当然是要多多关心才是,毕竟在部队里,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带了,谢谢团长关心。”只要顾团长不跟闫谨行提找对象这事情,其实闫谨行在他面前还挺好说话的。
“那就好,你这些年回去的时候也少,也是该回家看看家里的母亲了。”顾团长放下手里的杯子,指着自己提来的那一袋子东西说道:“这是你嫂子给大妈准备的,这些就当做是我跟你嫂子的心意,感谢大妈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闫谨行的假期是顾团长亲手安排的,顾团长自然是知道闫谨行要回家探亲了,所以他媳妇准备了一些营养品让他带过来给闫谨行,让他带回去给闫婶子。
“团长,这怎么能行,我怎么能让你跟嫂子破费呢。”闫谨行拒绝道,他不喜欢去占别人便宜,谁都不行。
“这又不是给你的,你推辞个什么,再说了,大妈这些年一个人在乡下,这些营养品你拿回去给大妈补补身体。”顾团长哪里容得了闫谨行拒绝,板着脸训道。
这说道自己亲娘,闫谨行也不好再做推辞了,这毕竟是人家顾团长的好意,所以闫谨行只得收下了。
一切收拾好了,到了出发的那天,闫谨行把包往身上一背,东西一提,踏上了回家探亲的路途。
这个时候的火车最高级的还是绿皮车,这个时候坐车的人不多,闫谨行很快找到了位子坐好后,由着火车慢慢地拉着自己往家乡驶去。
这个时候的东北早已经是白雪霭霭,大地已经是给披上了一层白雪,犹如整匹雪缎覆盖在天地之间。
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开始猫冬,整个村子里是一片宁静。
可在这个时候,突来的一个消息打破了整个宁静,那就是知青返城的通知正式下达到每个村的生产队,而且这次的返城名额也确实了下来,还是跟前世一样,只有五个名额,而整个村里有六个知青,那就意味着六个知青里面,只有五个能返城回家,还有一个将会继续留在村里。
为了返城一事,知青们早早地开始活动了一番,等确定返城的名额个数后,各种的关系也到了位,结果毫无悬念的,除了赵秋华,五个人都拿到了返城的名额,这个结果让拿到名额的知青的心里都沸腾了。
他们盼了这么久,终于是盼到了。
大家都很高兴,他们都因为拿到了返城名额而留下了欣喜的泪水。
“终于能回家了,我终于能回家了!”汪洋眼角还含着泪大声的呐喊,借以宣泄心中压抑已久的苦闷。
四年的时间啊,他终于是看到了光明。
谁不想家啊,是人都会想,他连着做梦都忘记不了家。
陈煜还有温学军不约而同的上前抱住汪洋,二人脸上的表情跟汪洋的如出一辙,眼睛通红。
这是每个下乡知青都想得到的结果,没有那个知青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挥霍在农村里,他们有抱负,有理想,他们不愿意就这样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
喜悦包裹着他们,不过这并不包括赵秋华。
没有她!返城的五个名额中居然会没有自己的名字!
赵秋华的一颗心此时已经是完全给冰冻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她费了不少的心血都没有把这返城的名额弄到手,这个结果不是她要的,不是!!!
看着眼前兴奋的找不着边的五人,赵秋华的眼中染上了一丝恶毒,还有一抹强烈的恨意。
男知青们得了返城名额赵秋华心里头没有那么恨,反而是宁熙能得到返城名额这事情让她万分的嫉妒。
凭什么宁熙能得到返城的机会,而她确是费尽了心思都没有得到,这太不公平了!肯定是宁熙抢了属于她的机会,肯定是!
赵秋华心里的怨恨愈发的深了起来,他们的欢笑此时对她来说,那是种深深的讽刺,赵秋华有种快疯了的感觉。
不想再看他们的欢笑,赵秋华愤愤然的甩身离开,离开的时候脑子里快速地转动着。
她得好好想个法子,怎么才能弄到返城的机会!
赵秋华的离开一时间也只有宁熙一人注意到了,而赵秋华眼中的情绪一点都没有逃过宁熙的眼睛,尤其是那抹恨意。
只是赵秋华眼里的那抹恨意让宁熙楞了一下,尔后微微眯了眯眼,她一直以来都是认为赵秋华对她有点小意见而已,却是没有想到赵秋华会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恨意,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居然让赵秋华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成见,甚至在今天演变成了恨意。
重生回来,宁熙对任何事情都会往深处想,而赵秋华的恨意自是放在了心上,同时根据前世的记忆,再没多久李彦之就会把自己的返城名额给赵秋华,赵秋华代替了李彦之返城。
前世李彦之的这个决定毁了他一生,今生她不能让李彦之毁了自己,她要在李彦之做下决定前阻止李彦之做下自毁一生的决定,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赵秋华她不配!
只是宁熙没有想到的是,她阻止了李彦之的悲剧发生,却是弄得差点儿自己失去名额回不了城。
能返城回家,这消息对于任何一个知青来说,无疑是上天给他们打开了一扇明窗,一扇能看得到希望的明窗。
知青返城一事弄得整个村子都沸沸扬扬的,自然闫婶子也知道了。
闫婶子在为宁熙高兴的同时心里也不由感叹,终究是留不住这孩子啊!真的是好可惜!
其实闫婶子也知道,他们知青都不愿意在农村里嫁人或者是娶妻,都是因为一旦在农村里结了婚,那就是返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因为一旦结婚,就失去了返城的资格。
这都是城里来的娃儿,哪里愿意留在农村里吃苦受罪,这一留,那可就是一辈子了。
算了,就当他们家谨行没这个福气好了。
闫婶子这心中有两股子情绪冲击着,一喜一悲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北方的夜晚来的早,所以很早天就黑了起来,吃过晚饭后,要去睡觉的话也还早,所以宁熙窝在闫婶子的屋里看书。
昏黄的灯泡下面,宁熙只能勉强看清楚上面写的字,不过这也算是好了,在村里别的家中,这灯有的只能勉强看清楚人是动作。
闫婶子做给儿子的鞋子也做的差不多了,敲敲梆子再弄紧点,就可以完工了。
一时间,屋里头很宁静。
许是宁熙看的累了,就跟着闫婶子聊起天来。
“婶子,你这鞋子做的又好又快。”闫婶子做的鞋子很好穿,宁熙在插队是时候也有跟着闫婶子学了一些,只是这手艺没有闫婶子那么好而已。
“宁丫头,等婶子做完这双后,婶子给你做一双新的。”闫婶子算着宁熙在村里的留下的时间也没多少了,等一开春,宁熙就要踏上返城的路途了。
给这宁熙做鞋子,也给宁熙有个念的。
“婶子,不用了,这做鞋子太伤眼了,我可是舍不得。”宁熙重生回来这么久,闫婶子的心思多少能猜到一些,只是闫婶子的愿望是无能为力而已。
“没事,俺们这冬天,啥都不多,就时间多,趁着现在还没到年关,婶子就给你做好,除非啊,丫头你嫌弃婶子做的鞋子没有你们城里的好看。”闫婶子虽然没念过书,也不识字,但是人心里通透,她知道宁熙明白自己的心思,也明白宁熙的无能为力。
这人啊,有缘无缘,这都是得看造化啊!
闫婶子的脾气宁熙早就是领教过了,也就没有再做多的推辞,“婶子,那就麻烦你了。”不想把气氛弄得很沉重,宁熙接着说道:“婶子,明天我要上镇子上买点东西,你有什么要带的啊。”
“家里的东西都还有,也没有什么要带的。”闫婶子说道,“明天你上镇上的时候多注意点,别给滑着摔着了。”
“诶,我会的。”
兜兜转转地,闫谨行下了县里到镇里的班车,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
闫谨行下车的时候因为天冷绷紧了身上的肌肉,他在南方呆久了,回到北方这边,这一时间还有些难以适应北方的气候。
提着顾团体给的东西,背着自己的包,闫谨行踏上了那条从镇上通往村里的道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走在沙沙作响的雪地里,闫谨行离村子是越走越近,心里头不由地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恐怕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
记忆里熟悉的地方此时已经是披上了一层白雪,闫谨行边走边看着,不时地走到旁边去看了看自己以前所到过的地方。
宁熙到镇子上给家里的电报打了,也把要买的东西也买上了,在镇上吃了点东西暖了暖身子,也踏上了回村的路。
也许是心情好,宁熙走路是一走一跳的,现在这个样子的宁熙,才是外表跟灵魂一致的宁熙。
十八岁的少女,不应该总是有着五十多岁的深沉,她何不趁着年轻的时候,好好再次享受下她的青春呢?
这不,宁熙甩着手,跟走正步一样,一踏一踏地往前走,嘴里头还唱到:“八月十五月儿明呀,爷爷为我打月饼呀,月饼圆圆甜又香啊,一块月饼一片情啊……”
专心致志走路的宁熙没有发现路边不远的树后面还有一个人,唱着小调直接回了村里。
闫谨行在正好从他小时候经常去的土堆上那边回来,这还没有走到大路上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唱着打月饼的歌曲,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踏一踏地唱着歌往村里走去。
小姑娘的小脸因为天冷而变的红彤彤的,这让闫谨行想到了秋天树枝上高挂的苹果,红红润润的,让人有种想上去咬一口的想法。
不过小姑娘走的挺快的,没一会儿就走在前面去了。
闫谨行没有想什么,继续走上回家的路。
倘若说人死了,不是走上黄泉路的话,那她现在又是在哪里了?!
打从宁熙一睁开眼后,就一直打量着四周的土砖墙,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让宁熙陷入了深深的不解中。
她,这是,在哪里?
仿佛还能感觉到滚烫的开水浇过身体的感觉,深深的刺痛感让宁熙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体。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眼前入眼的却不是小时候奶奶给她讲的鬼故事里说的黄泉上,反而这房间很像她当时下乡插队时候所住的那户乡亲的家里。
放佛置身在幻境中,宁熙此时脑子里充满了不解和疑惑,这不禁让她想,难道这地府跟现实的环境是一样的?
左思右想,始终是没有想出个什么出来,宁熙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被子,打算躺一会清醒下,她想着可能等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轮得到她投胎转世了。
宁熙合上眼睛正准备睡的时候,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给人打开了,这突来的声音让宁熙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中年农村妇女。
眼前的中年妇女让宁熙顿时瞪大了眼睛,她不是因为房里突来来人,让她有这样的反应的是眼前的这个中年妇女正是她插队的时候村里给安排的那户人家的主人——闫婶子。
宁熙给闫婶子的突然出现吓着了,一时间没有别的反应,只得呆愣愣地看着闫婶子走过来,而闫婶子的手里还端着一个用帕子裹着的搪瓷碗,碗里还隐约可见有热气冒出来。
闫婶子见着宁熙醒了过来,脸上也带上了笑容,从笑容里不难看出闫婶子心里因为宁熙的醒过来而送了一口气,还好这宁丫头没事,要是真有个什么事情的话,她还真的不好跟支书交代呢,毕竟当初人可是支书一手放到她手里来的。
“宁丫头这是没事了啊,还好是菩萨保佑,你这高烧可算是退了。”见着宁熙准备起身,闫婶子连忙快步地走到炕边,放下手中的搪瓷碗,边拢着宁熙的被角边说道:“看着精神还不错,再歇两天就全好了。”
说实话,眼前的闫婶子让宁熙深感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闫婶子那依旧的热情,而陌生的是她发现闫婶子怎么还是跟她之前插队的时候那般没有变过。
难道地府会在一个人死后将那个人生前的事情全部还原回去?这未免也真实的可怕啊!
这个念头宁熙也只敢打住在心底,她怕自己把心底的问题说出来后,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殆尽,而她不想让眼前的一切消失了,因为闫婶子的热心让她那颗迷茫失措的心感到丝丝的温暖。
宁熙不由的分神去想,她这是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从他人身上传来的温暖了?
她记得她疯了以后得到的都是他人的嫌弃,早年在福利院里同样也是,那个时候能在福利院工作的人都还是有些背景的人,自然是看不上他们这群已经疯癫的。
宁熙看着闫婶子怯怯的露出一笑后,细声说道:“婶子,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她能有什么事啊,在这地府里怎么可能还会有生老病死呢。
“你这孩子,就会逞强,要不是你在地里晕倒了婶子都还不知道你病的那么严重了。”闫婶子嗔斥了一句又接着说道:“还好现在没事了,不然还真是给你这丫头吓着了。”
闫婶子看着宁熙那张略显得苍白的脸,想到当时给人从地里急急的送扫村卫生室那里的时候,那烫手的体温可把人给吓住了,生怕这人会有个什么事,不过还好送的及时,医生说人只要退烧了就没事。
“你这刚退烧,别的东西也暂时不能吃,婶子给你熬了点粥,你先喝了再养养精神,这下地的事情还是等身体好了以后再说。”闫婶子端过搪瓷碗递给宁熙说道:“你也知道婶子家没什么补身子的,也只能给你熬点粥,宁丫头可不要嫌弃啊!”
看着还冒着热气还散发着玉米香气的粥,宁熙眨了眨眼睛,她想起小时候奶奶给她讲那些鬼怪故事的时候有说起过,在地府里面能见着食物冒热气,但闻不到香味,可现在她明明能闻到这粥里面有股子玉米的香味飘出来,诱人的味道让宁熙的肚子发出‘咕噜’的一声响,这突来的声音一下子让宁熙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顿时染上了一抹羞涩。
这让她心里发嚎,这真是太丢人了!
这个时候宁熙才确定这不是地府,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没有死,她还活着,而且还是一下去活回了当时她插队的时候。
红着脸接过闫婶子递来的搪瓷碗,宁熙说道:“谢谢婶子的照顾。”嘴上说着,可手上一直是端着碗没有动过。
闫婶子见状,笑道:“你这丫头别愣着啊,肚子饿了就赶紧的把粥喝了再说。”
闫婶子很喜欢这个从城里来的小姑娘,干活积极,人也乖巧,怎么看怎么讨喜,她还想着这闺女乖巧,应该说是这闺女的爹妈教养的好啊,可惜她就只生了两个娃,大的是个闺女,嫁人也有好几年了,她的外孙现在都能满村子跑了,小的那个十五岁的时候出去当兵了,山高路远的,要回来也不是个轻松事。
孩子他爸过世的早,自己的两个孩子大了也不在身边,还好当初安排插队知青住宿问题的时候,村支书把这姑娘安排到她家,她这总算是有了个伴。
有了这孩子在家里住下后,她这房子也没有以前那样冷清了。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让这闺女给自己当儿媳,可人家毕竟是城里来的,总归还是要回城里去,算了,这没影的事情,她还是不去多想了!
宁熙对着闫婶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才不紧不慢地拿起放在碗里的勺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粥。
她想她还是乖乖的喝粥好了,顺便也平复一下刚刚所认识到的事情。
见着宁熙乖乖的喝粥,闫婶子露出满意的笑,接着又说道:“你先歇着,你生病不能上工这事情大队领导已经知道了,你这是属于特殊情况,大队领导也不是不讲人情的,已经说了这几天就给你保底工分。”
由于下放到这个村子插队的知青不多,总共也就只有六个人,四男两女,所以大队领导也就直接把这六个知青直接安排进村民的家中,大队上在给知青们工分的时候就已经扣除了知青们在那户人家吃住所要的花费相抵的工分,这样的安排既解决了那些下放知青的住宿问题,也解决了吃饭问题。
“麻烦你了,婶子。”宁熙道谢,别人帮忙,道谢是应该的,同时这个时候搪瓷碗已经见底,腹中的饥饿感也随之消失。
见着宁熙喝完粥,闫婶子说道:“好了,你歇着,地里的麦子还没收割完,俺还得下地去。”
“嗯,婶子你去忙吧,我自己能顾着自己的。”这生病就给人添麻烦,宁熙心底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你住在俺家,俺也只是搭把手而已,那俺先走了啊!”闫婶子收拾好碗后便离开了宁熙的房间,而宁熙在闫婶子离开后心里的情绪开始翻滚起来。
闫谨行在正好从他小时候经常去的土堆上那边回来,这还没有走到大路上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唱着打月饼的歌曲,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踏一踏地唱着歌往村里走去。
小姑娘的小脸因为天冷而变的红彤彤的,这让闫谨行想到了秋天树枝上高挂的苹果,红红润润的,让人有种想上去咬一口的想法。
不过小姑娘走的挺快的,没一会儿就走在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