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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里,李承乾和李泰都收到了消息。∈↗,
李治和谢逸过晋州而不入,这算什么?人家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那是负责,你们这般又是为何?算什么?
晋州刺史现在被李绩软禁着,不曾押送长安,本来是要等候朝廷的钦差前去审理的,结果等候许久,朝廷派出的代表却不曾前往。
估计现在英国公李绩多少有点郁闷,晋州上下也是惶惶不安,李承乾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毕竟晋州刺史是他举荐的,出了这么大一档子是,要说和自己全无关系那不可能。
举荐不当,失职这些是肯定的,但自从事发到今天,父皇一句话都没有说,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旁人根本无法揣测。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李承乾很是不安。
如果所料不错,父皇应该是在等待,等待李治和谢逸在河东的详细调查,他会根据晋州事态的具体内情,以及严重程度来判断,做出最后的决策。
李承乾现在有些吃不准,晋州那边的事情到底有多严重?自己推荐的晋州此事到底参与多深?
拿不准这个,就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做不出最合适的应对。他更担心的是,牵连的太深,最终连累到自己。
比如晋州刺史借着自己的名义招摇撞骗,做出什么过于不当的行为,最终全都算在自己头上。
自古以来,主子被仆从所累着不在少数,天知道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在自己头上。
当前形势下,李承乾恨担心出现此等幺蛾子,如今还不能准确把握内情,更让人不安。
他很想派人前去晋州调查了解,但纥干承基阻止了他,声称此举很有可能给人口实。本来没有什么,也会被人说成东宫与晋州勾结,私下往来。传递消息,甚至对口供。
想想也对,如果因此被人拿住了把柄,着实不值当。
李承乾原本想着李治和谢逸能够早些查明事情真相。如此不管是死是活,自己都能早些安心。
如今这般悬心不安的感觉,着实实在是太难受。迟迟不能安心,也不能拿出恰当的对策,一直生活在惶惶不安中。
谢逸真是会折磨人啊!
他与自己是有梁子的。在这件事上肯定不会帮自己,至于公报私仇,倒是有可能的。某种程度上,李承乾希望如此。
如果谢逸真的这么做了,对自己反倒是好事,想要撇清楚就容易多了,甚至可以趁机给谢逸找点麻烦。
其实让谢逸前去查案本身,对自己就是有一定好处的,至少避免有人诟病“钦差”与东宫勾结的可能。
谢逸的调查结果当得起公正二字,如果稍微有偏颇。对李治而言有苛待兄长的嫌疑,而他谢逸就更会被人诟病。仅此一点,谢逸就就得掂量着点,这尺度少不得就得放松一些。
李承乾这般想着,但事实到底会如何,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个美好的期盼罢了。
……
李泰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被李治和谢逸过而不入的行为弄出了神经质。
同样在惴惴不安中熬日子,他与河东世家有些联系,仅此而已。
但在此次事件中。这等牵连会被放大到何种程度,谁能说准呢。只要有把柄落下,难免会有受制于人,随时被牵连的可能。
尤其查案的人是谢逸。这就更不好说了。
要是真的论起来,李泰的肚量甚至不如李承乾,所以难免忐忑,难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尤其是谢逸这次过晋州而不入之后,便认定了谢逸是有所企图,不安好心。
……
太极宫。承庆殿里李世民也听到的消息。
听到老宦官禀报的那一刻,李世民微微一愣,显然有些意外,片刻之后才笑问道:“没去晋州?”
“是的,晋王殿下和谢长史现在已经到晋阳了,刺史张士贵发来奏报,已经安排殿下入住晋阳宫,谢长史在值守殿暂居。”老宦官站在角落,似乎眼睛都没有全睁开,但似乎什么都瞒不过他。
“这小子,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世民轻轻一笑,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特别想要拭目以待一样。
“谢长史每多奇思妙想,老奴也闹不懂他要怎么办,不过老奴相信,他肯定会给陛下一份满意的交代。”老宦官轻声回答,嘴角也微微泛着笑意。
“要是这点事他都办不好,也就白白浪费了朕的一片期望。”李世民悠悠道:“对了,你那边的查证怎么样了?”
“回陛下,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晋州之事与太子和魏王的牵连并不很大,倒是……”老宦官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李世民闻言,神色微微一变,也不知是觉得出乎意料,但是过于震惊,片刻后轻声质问道:“确定吗?”
“只是有迹象如此,最终的结果,还得与谢长史的调查相印证,老奴以为,做事不能武断,尤其是关乎要紧人的时候,还请陛下明鉴。”老宦官言辞恳切,堪称推心置腹。
李世民悠悠道:“嗯,你办事朕自然放心,不过要让他心服口服才是,还是等着雉奴和谢逸吧!”
“谢陛下信任。”
“雉奴都还好吗?”
“好着呢,晋王殿下头一回单独出门,颇有兴致,一路也涨了不少见闻。”老宦官道:“殿下现在晋阳,不日将会前往太原王氏参加同安大长公主的寿辰。”
“嗯!”李世民轻轻点头道:“也好,姑母曾与朕提过,她有个孙女才貌双全,温婉贤淑,与雉奴年纪相当。这回他们应该能见面,若能成就一段良缘,甚好。”
“原来陛下安排晋王殿下前去,还有这层意思。”
李世民哈哈笑道:“顺道之举罢了,雉奴也不小了,青雀像他这个年纪。早就成婚了。”
“是是,提前恭喜陛下,皇家又觅得佳妇。”老宦官哈哈一笑,似乎就像是皇帝的老朋友一般。无拘无束。
“嗯,朕老儿,自然希望儿孙满堂。”李世民淡淡一笑,轻叹道:“可惜啊,观音婢看不到如今儿孙满堂之景。不能同享天伦之乐。”
“陛下莫要伤心,文德皇后在天之灵会看到,会和陛下一样开心的。”老宦官赶忙出声安慰。
“是啊!”李世民叹息一声,不得不接受这个凄凉的事实。
恰在此时,有内侍匆匆入殿,慌忙道:“陛下,剑南道急奏,十万火急。”
“哦?”李世民眉头微微皱起,通常来说,地方官吏上奏疏是不会这般着急的。尤其是十万火急这个级别。若非有重大变故,是不会轻易使用的,这个变故指的是突发灾害,比如地震洪灾等,或者叛乱,兵祸等。
那么剑南道发生了什么呢?
李世民心情忐忑地接过奏疏,打开一看,眉头顿时紧紧皱起。
“速传房玄龄、长孙无忌、岑文本,魏征、萧瑀,牛进达、程知节等人入宫议事。”放下奏疏的一瞬间。李世民快速传达了一条紧急口谕。
“是!”
内侍匆匆忙忙出门去传旨了,老宦官有些不安地问道:“陛下,发生何事?”
李世民沉声道:“吐蕃,吐蕃五万大军进犯我松州……”
……
远在晋阳的李治和谢逸尚不知晓松州之事。如今他们正住在晋阳宫,安静地享受着秋日的阳光。
晋阳宫是行宫,相关配置都有,只不过较之长安太极宫和洛阳宫有所不及,毕竟皇帝不常来。
晋王李治算得上许久以来,晋阳宫里少有的主人。所以上下侍候的相当小心,或者说殷勤。
为的是事后的奖赏,或者因此而改变命运呢?至少有些小宫女是这般想的,如果在太极宫里,宫女们想要出头并不难。
但在晋阳宫,十年难得有一次机会,如今晋王殿下来,而且小住一段时间,如果能趁此机会得蒙晋王殿下临幸,甚至怀上一男半女,那可就飞上枝头了。
小宫女们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却不怎么理想,晋王李治压完全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大约是因为晋阳宫的宫女们等的太久,都已经不小了,哪里有王家小娘子可人呢?现如今晋王殿下满脑子都此女沾满,哪里还顾得不上旁人?
当然了,最为要紧的还是**,历史上很多皇子女都是宫人所生。比如原本历史上李治的长子李忠便是宫人刘氏所生,事情多半因为某日李治春/心荡漾,恰好遇到了刘氏,或者被其所吸引,一夕之恩有了龙子。
只是现在,李治到底还小,又是个没占过荤腥的纯情少年,所以宫女们自然没什么机会。
在年少的晋王这里没进展,所有有宫女们悄悄改变了目标,开始对谢长史献殷勤。
虽说是血气方刚,偶尔孤枕难眠,但谢逸可不敢,宫中包括行宫中的女子,名义上都是皇帝的女人,自己焉敢染之?
虽说郑丽琬,甚至武二娘子这些本该属于李世民的女人,如今都在自家,但毕竟她们不曾事实上属于皇帝,李世民也没什么好说的。
但宫女可就不同了,李治动了几个还好说,自己是万万不敢的,因此被扣上什么帽子,可就大大的不划算了。
前车之鉴不远啊,当年李渊不就是因为睡了隋炀帝留守晋阳宫的两个妃嫔,被迫的不易走上反叛之路的嘛。
自己要是重蹈覆辙,那可就……
如果有心人认为自己想要学习高祖皇帝起兵争夺天下,会是什么结果?想想就不寒而栗,所以啊,趁早收起这些心思来。
任宫门们送了多少筐秋天的菠菜,谢逸就是毫不动心,完全一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做派。
谢长史是正人君子!
数日之后,连晋阳宫监都暗暗竖起大拇指,给出谢逸很高的评价。
实际上,只有谢长史自己知道,柳下惠不是好当的。不过想起家中两位有孕的娇妻,谢逸的心智也就坚定多了。
入住晋阳宫的第三日,李治和谢逸便收到了一封请柬,来自于太原王氏的请柬,三日后同安大长公主寿辰,邀请晋王殿下和谢长史一道前去赴寿宴。
有没有这封请柬,这一趟他们都是会走的,如此只能说是王家人客气。
收到请柬的当晚,夜北回来了。
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谢长史身边这个低调如鬼魅般的随从自出了长安城后便不见了。
更没有人知道,在晋王殿下和谢长史在黄河边泡温泉的时候,夜北已经绕道过了黄河,到了河东,到了晋州。
辗转多日,他按照约定前来晋阳面见主人。
“阿郎!”
“辛苦了。”见到夜北一身风尘与疲态,谢逸先问候一句,这才问道:“此行情况如何?”
“不虚此行。”夜北当即郑重道:“和先前的预料有些差别。”
“哦?”谢逸眉头一动,微微惊讶。
夜北道:“属下也觉得惊讶,但查证之后却发现与那两位的关系并不十分紧密。”
那两位是谁不需要明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个结果却是略微出乎意料,谢逸沉吟道:“你确定?”
“是!”夜北道:“要不是属下查到了那位与晋州民变主使者联络之人,也不会相信。”
“究竟是谁?”谢逸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
夜北没有开口,伸手指在茶杯里蘸了水,在桌上写下几个字,待谢逸看清楚之后,迅速抹去。
“果真?”
“是,晋州之事本来没多大,只不过有人推波助澜罢了!具体情由,英国公早已调查清楚,过两日他会来晋阳给大长公主祝寿,到时候大约会与阿郎说明,到时候相互印证便是。”
夜北道:“至于那位……属下现在还没有抓住确切的把柄,如果向长安奏报,恐怕有所缺失。”
谢逸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阿郎,属下在找证据的过程中,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那位的人如今似乎去了朔州,定襄一代。”
夜北道:“也不知道是与此事有关,还是有更大的图谋,要是能一道闹明白,陛下那里也好有个交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