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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厕所，黄成看着我去，他也跟了过去。在确定厕所里没人的时候，他才压低着声音说道：“宝爷，阿彪都出事死了。你……会不会有危险？我总觉得你做的事情，太危险了。要是以后被发现的话……”
“没事。”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阿彪会出事，是因为他哥。放心吧，我真没事。”
黄成拍拍我肩膀：“以后要是有事，说一声，都是兄弟。”
“嗯，你没洗手拍我干嘛？”
“左手又没碰到哪里。”
大年初五的时候，夏冰还是出事了。
那时候，我正和陶静还有他在地下酒吧里玩着呢。说是玩，其实就是看看这场子，有没出事。电玩城那边我是懒得去看，也就让老板拿帐过来罢了。
还在地下酒吧里，听着钢牙说熊哥的事情。熊哥果然没有让我看错，现在城南区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他把那些试图拉他下来的叔叔们都弄死了，不死的也残废了。我就知道，他能让高三的那么服服帖帖的不是没有原因的。真的被逼到绝境中，他肯定能下手。
和钢牙说得正欢呢，他突然沉着脸，用眼神示意我看看那边的钢牙，钢牙就坐在我身旁，眉头紧紧拧着，唇也紧紧闭着，头发还在这酒吧摇晃的光线中折射出湿淋淋的感觉。
我扶着他起来，感觉着他身上没力气都压我身上了，我带着他走向卫生间，边说道：“帮我要包烟过来。”他当然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烟。
等我扶着夏冰去到卫生间的时候，他已经脱力了，直接坐在了地上。我都被他带着有些不稳差点就摔了。
钢牙把一包烟丢给我，我就关上了门，给他点了烟。我承认我很谨慎，我甚至没有通常点烟的，用嘴刁着，而是用手拿着点了烟。
他颤抖着手，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夹着烟。
“毒瘾犯了？”我问道。
“不是，被虫子咬了！”他说得很轻松，吸了口烟，还在那对着我笑着。我知道他应该很痛苦，只是他当初说过，要坚持下去，要摆脱这种情况的。
“没事，等虫子吃饱了，不咬了我就不会痛了。”他艰难地说着。
我有点不知所措地靠在卫生间的隔板上，抓抓头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减轻他的痛苦。打昏了吧，但是那种内脏被咬的痛，也会让人痛醒的。
这种劣质的烟，估计并不能缓解多少他的痛苦，他还是那样流着冷汗。
偏偏在这个时候，陶静敲着卫生间的门，问道：“夏冰哥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先回去？”
“一会就好！”我说着。陶静却还在外面敲着门：“夏冰哥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又跟夏冰哥打架了？”
这酒吧的厕所也太差劲了，陶静用力摇几下门，门竟然开了！这下夏冰的模样一下呈现在陶静的门前，陶静慌了，就嚷着送医院，拿着夏冰就往外走。这么一来，我们也只能转移上了的士。
夏冰的烟已经抽完了，但是痛苦却没有缓解。他在车子上抱着肚子说道：“不去医院，不去医院？我不想被他们拿来解剖了。不想让他们扯出我肠子！”
陶静整个人都是震惊的。从她看大到夏冰的模样开始，就是震惊的。她眼泪的夏冰哥一直都是很厉害的那种对她有着指示灯作用的人物，而现在的夏冰无疑就是推翻了这一点。
陶静缓缓说道；“要不，去我家吧。不要吓到阿姨。”
“去我师父那！”我肯定地说着，“这件事听我的！”
车子飞快地奔到了我师父的家门前。我掏着钥匙开了门，的士司机收了钱，说道：“真不送他去医院啊？他这个样子好像痛得很厉害呢。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我们都没有答话，就进了我师父家。我和陶静一起把夏冰弄上了二楼，师父这里一楼没房间，只能上二楼。我是直接把夏冰带到了二楼的有着道幡的那房间，几乎是本能的，先去上了香。
香味弥漫出来，夏冰感觉好了点，说道：“没那么痛了。”
陶静厉声道：“你们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她狠狠瞪着我们两，很明显这个不是问题，而是反问，那就是肯定的意思。
夏冰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然后这种说谎的事情，就让我来。我说道：“陶静，其实，有些事情应该早点跟你说的。就怕破坏了夏冰在你心中的回忆。但是，现在你问了，也看到了，我就明说吧。反正我也希望你跟夏冰没这么多的牵扯，毕竟我们现在关系，呵呵，挺好的啊。”
“重点！”她没那么多耐心。
“重点就是夏冰吸毒，他毒性发作了。后来去了我家，我就强烈要求他戒毒。刚才就是毒瘾犯了，他才那么痛苦的。熬着吧，他会熬到戒毒的。不过他戒不了也没关系，因为你的男朋友是我，不是他。他就是吸毒吸死了，也不管我们两的事。”
“不可能！”陶静叫道，“夏冰哥不可能吸毒！”她坐下身子来，就这么看着夏冰，问道：“夏冰哥，你爸是缉毒警察，你是不可能吸毒的，是吧？”
我默默鼻子，这都摆在这里了，还能怎么说？夏冰没有说话，那模样，啧，看着让人可怜，不，是讨厌！
我掏出手机，走出了这个房间说道：“夏冰，你跟她说吧。我打个电话。”
我走出房间，就拨打了师父的号码，心里还在祈祷着，一定要接听啊。师父之前也没有教过蛊怎么解，这个我是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
我一边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一边走向了卫生间，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师父。”
“新年好啊，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师父，你看到我发的短信了吧，那个蛊，怎么解？那个人又发作了，我把他带到你这里，点了香，他感觉能减轻痛苦。”
“现在又发作了？”
“恩。师父，他爸爸是已经牺牲的缉毒警察，他妈妈被毒贩报复也已经死了。他还不知道他爸已经牺牲，我想救他。”
师父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没有看过，不能下结论。不过他要是对香的味道有反应的话。你可以给他喝点香灰泡的水。有些蛊，是喜欢吃那种草木灰或者香灰的。让它们吃饱了，先暂时稳定下来。过几天，我回去看看再说。”
“恩，师父你那边到底什么事情啊？都有一个情况一样的男生死了。”
“再急也是这么几天之后。行了，去吧，弄点香灰水给他喝下去。”
挂了电话，我也没有犹豫。虽然这一招被电视里那些假道士演成了骗人的招数，但是有时候香灰水还是有用的。进了那房间，也不知道在这几分钟里，夏冰跟陶静说了什么，陶静是气呼呼地没有理会夏冰。
我用茶杯装了点白开水，然后捏了点香灰撒进去，递给了他：“试试这个，看看有没有效果。然后不能根除，但是应该能缓解。”
他点点头，根本就不怀疑的直接就一口喝下去了。他这是已经有种绝望的感觉了，反正就是要死，试试总好。
他把杯子递给我的时候，时候说道：“宝，以后我要是想那个阿彪一样，你就打死我吧。别捅肚子，就拿着砖头，对着我的头砸，狠狠地砸。争取一次就砸我的脑袋开了，让我少点痛苦。”
我干干笑着，显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他再次加重了语气：“真的！真要到这个时候，就杀了我吧。”
“行！到时候我就杀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从他说话的语气，语速就能感觉到他应该好点了。
“恩，感觉是好点了。”
“那陶静是怎么回事啊？”我指指那边还在气呼呼的陶静。
夏冰没有说话，别开了脸。陶静气呼呼地就说道：“你们两什么都瞒着我！夏冰哥被人整了，肚子里放了虫子，你们也瞒着我！计承宝，你那些鬼鬼怪怪的事情，我还看得少吗？为什么现在一到夏冰哥身上，你就不告诉我了呢？”
我看看夏冰，他缓缓说道：“她看到我肚皮了。”
还好，夏冰的肚皮不像阿彪那么恐怖，至少陶静没有当场在那吐出来。这下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一直等到五六分钟之后，我妈给我们打进了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这都多少点了，还是不见我们在家里。
我才注意到，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跟我妈说道：“一会就回去了，准备到家了。妈，你先睡吧。”挂了电话，我看看夏冰，说道：“能走了吗？一起回去。我妈那还要瞒着呢。”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拿着黄纸，把师父那香炉里的香灰倒了些出来，用纸包着以防万一那些虫子肚子饿了，找不着吃着，就咬着夏冰肠子玩。这些有点给它们吃的，总能缓解一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