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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干净眼泪,我爬起来去找黎华了,不解释。
打电话给燕小嫦,问她黎华在哪里,他说不知道。我就干脆去了黎华在w市的家。这个地方我住过一段时间,好歹凭着记忆能找到,其实没有故意去回想,反正就是找到了。
我敲门,然后砸门,砸出来的是隔壁的住户,这会儿已经很晚了,我吵到人家睡觉了。
隔壁的大姐说,“这家很长时间没人住了,姑娘你走错门了吧。”
没错,肯定没错,很长时间没人住就更没错了。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还该去哪里,我把自己知道的黎华的所有号码都打了一遍了,我就怕他别是这样走了。或者他出去住了酒店,那w市那么多酒店,我上哪里去找啊。
我今天晚上又忘了吃药,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我的呼吸声,一声一声很沉闷。感应灯开了又关,我特别怕黑,刚开始还会拍下巴掌把它弄亮,后来就什么都不管了。
我就倚着门坐在这里,不知道自己打算坐到什么时候去,反正我不想回家了,不想再看见沈颂。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我都是在迷茫中度过的,大部分时候,都是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我一直羡慕着那些安稳过日子的人,每天工作回家,照顾自己的家人。而我基本每天都在折腾,还是些不好的折腾。
生活中没太多惊喜,基本都是惊吓。
翻着那些话语,我忽然明白,什么平淡,这就是真真正正的平淡,一个想着自己等着自己的人,真正的平淡,不在于每天经历了什么,而是平淡在一个人的内心之中,如一条涓涓细流,滴答滴答。
真正能给我平淡的那个人,从来就只有黎华而已。
想明白这个,我越来越平静,只是在地上坐得有点冷,屁股有点疼,坐久了身体僵硬,想站也站不起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是听到电梯门打开的声音,我闪着目光看过去,看到两个缠在一起的身影。
唔,是邵思伟搀着黎华。
我想爬起来,可是腿麻了,就傻了吧唧地这么坐着看着他们,邵思伟是清醒的,黎华这货喝多了。楼道里的灯光亮了,他们看见了我,邵思伟瞪了下眼睛,黎华皱了皱眉头。
然后黎华又摇了摇头,可能觉得自己幻觉了。
我这腿麻的,真的站不起来了,邵思伟确定没看错人,赶紧扶着黎华走过来。黎华那个一摇三晃啊,我要是存在感再弱一点,估计他能一脚踩我身上。
我抓着门把手把自己拉起来,然后邵思伟让我从黎华身上找钥匙。我就伸手在他身上摸,黎华一直也没有理我。
黎华也算纵横酒场多年,基本很少喝醉,今儿醉得不是一般二般,醉得估计已经不知道人事了。
我心里就揪揪地疼,我想我知道他为啥去喝酒,这是黎华,这要是换我身上,我早把酒疯撒得天翻地覆了。
我一瘸一拐地和邵思伟把黎华弄进屋里,他胃了一翻,冲进厕所开始吐。
因为很久没人住,厕所里很干燥,他估计是什么也没吃,吐得全是水。我在后面拍他的背,他吐累了休息,手掌在后面挥了挥,示意让我滚蛋。
我不滚,我还扶着他,还在拍他的背。他好像很烦的样子,口齿含含糊糊,“邵邵,邵邵!”
邵思伟赶紧凑近了过来候着,黎华说:“邵邵你让她走,我不想看见她,你快让她走。”
邵思伟挺为难的样子,也知道黎华这是喝多了的表现,就没回话。黎华推我一把,我腿麻差点让他推倒地上。但我抓着他的胳膊,死皮赖脸地从后面抱着人家,我哭啊,我认错啊,我说:“我不走,黎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哭,黎华吐,邵思伟在旁边干瞪眼。我就这么用个别扭的姿势抱着黎华,他吐一吐,又从嘴巴里挤出两个字,“你走,滚,听见没有!”
他吼我,从来他都没舍得这么大声地吼过我,这次绝对是动真格的。我觉得这不是酒疯,他这说的是心里话,他不想看见我,看见我估计他也难受,他也不知道怎么见我。
我在这边没脸没皮地哭啊,邵思伟跟我一起把黎华弄到他从小睡到大的床上,这床我以前也睡过。不过睡这张床的时候,我们从来也没干过啥。而且那些天,因为人流的事情,我一直对他冷鼻子冷眼的。
黎华躺下以后老实了很多,也不说让我滚了,转过头去蜷着身体睡觉。那个睡的姿势一点都不舒展也不爷们儿,就是很可怜的样子,好像自己抱着自己,嘴巴里不时发出两声哼哼,再也没啥动静了。
邵思伟琢磨他这就是要睡了,我在旁边看着,往死里掉泪珠子。邵思伟觉得不该打扰了,对我说:“再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吧。”
我哭着点点头。
就剩下我和黎华两个人了,但其实他没睡着,他又对着空气挥了下手,很郁闷很生气地命令,“关灯!”
我就把灯关了,还是站在床边不敢妄动。然又没动静了。
这么让他睡不行啊,我去拖他的鞋,拖他的袜子,都拖完了,又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去脱他的裤子。
黎华挣扎了一下,我动作变得更加小心。
眼睛适应了黑暗,看清他满脸的眼泪。就是整张脸,都像泡在水里一样的。看见这画面,我又哭得更加凶残,嗓子里一声一声的抖动,跟女鬼叫冤似得。
我受不了了,想趴到他怀里去哭,但是他蜷着身体,我趴不进去,反正就是厚着脸皮,半边身体在床下,半边身体在床上,能贴着一点是一点。
他也不抱我,用手掌挡着眼睛,呜呜咽咽地说,“你不是说等我到二十八岁,你怎么没等我,你怎么能和别人结婚呢。”
“没有,我没有……”我想解释,但这个事情真的说来话长,这会儿跟他也解释不清楚。我就只剩下否定了。
我确实是没有等他,没有按照自己说的话等他,但我和沈颂也不能算结婚,我心里不承认的。
我们俩对着哭了很久,他终于伸手把我捞进怀里,然后我们抱着头对着哭。
他这也就是耍酒疯,正常情况下再伤心也不能哭成这样。哭够了,他又跟我说:“你走吧。”
我才不走呢,他今天拿棍子撵我,我都不带走的。我这小半生,一直在追求一个干干脆脆不去亏欠谁的,于是我被我爸妈逼,被蓝恬逼,现在又被沈颂逼,我还,我努力地还,还到最后发现,我最大的债主到底还是黎华。
我欠他的才是真多,我在他身边的时候,最多就是精神上压抑,生活上从来没有不好过。可是只要一离开他,我那个潦倒啊,穷啊病啊的都跟着来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其实我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是把我照顾得很好的。可是当初我自己没有发现。
而他宿醉回家,没人给他端茶倒水,他感冒发烧,也没有人抱着他小心呵护,作为一个女人能给该给他的,我什么都没给过。
这些债,只能用接下来更长更远的陪伴来偿还。
抹抹他的眼泪,我没羞没臊地去亲人家的嘴巴。一亲上就分不开了,黎华也不纵容我了,反正是我自己找死的。
然后他亲得很用力,嘴巴里的味道其实并不好闻,全是吐过的喝着酒的味道。我不嫌弃,他现在就是一嘴巴硫酸呢,我都能敢亲。
说得那啥点,黎华身上就是有艾1滋1病呢,我都不会嫌弃,大不了就是一起去死。
我们在床上拧成一团,他把手从衣服下面抄进来又捏又揉,全无章法,他都喝成这样了,不要指望什么章法。但有些时候,这种暴力会触发更多的激情。我小手乱摸,连踢带踹地把他的裤子蹬掉了,掉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
有人说男人喝多了没感觉,我看黎华这不是可有感觉呢么,亲完嘴巴,还什么前1戏啊前1戏,赶紧单刀直入吧,我们都等不了了。
这不是释放身体,而是需要这样一个形式,去热烈地释放下情感。
我能说这么多年下来,我从来没正儿八经压过黎华么,今天我就特别想压他,因为我怕他运动多了,酒醒了头疼。我往他身上骑,想坐下去,可是黎华用双手死死捏着我的腰,我坐也坐不下去,而且……小点儿就好了,它有阻碍啊。
他把我拉下来紧紧抱着,我也是剧烈运动啊,我这身体不能剧烈运动,一剧烈就喘得特别厉害。黎华应该不知道我有病,就觉得我这个喘是***在娇1喘,一激动,转个身把我压回来。
特别暴力,从来没这么暴力过。一只手掌抬起我一条腿,说来就来了,来得我身体紧绷一瞬,仿佛失重一般的感觉。
这种温暖的触感,也许让他忽然清醒了一些,他眯了眯眼睛,把我看清楚。看我喘的样子实在可怜,放弃下1身的动作,用手臂把我在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他比我高不少,这么紧紧地抱着,我的嘴巴只能碰到他胸膛到脖子之间的位置,确实够小鸟依人。这个时候,我希望自己是完全融入他的,连嘴巴都觉得很空虚,就乱七八糟地亲他,给他亲出来几声闷哼,身体微微蜷起,低头把我的嘴巴含住,很柔很柔却亲得十分深入。
过年那段时间,电视剧《宫》火了,也火了几首插曲,我对这电视没什么偏爱,但喜欢上一首歌。
被我设成了手机铃声,在我们激烈的时候,我手机一直在叫唤。去他***,这时候天踏下来,也等老娘享受完了再说。
“等你来,桃李花林又一载,黑发白花盘伤哀,再也不想把你手放开,梦醒月落你还不回来,望穿桑田盼穿海,天地存整我的爱,再也不会把你手放开,我要紧紧握住你给过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