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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这次来兴王府,也正是为了来给宁玉雁说这事的,当即就把宁玉槿怎么给她出主意的事情,丝毫不落地全给说了出来。
宁玉雁听完之后,愣是惊愕了几秒,最后脸色一沉,语气怪异地问:“她先让你哄赵姨娘白纸黑字落了印,然后利用手中的人脉断赵姨娘的生路?”
大夫人想起这次赵姨娘那么容易就入了套,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可不是么。三丫头说,那几个掌柜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手里的大客户无论是我娘家那头的人脉、还是伯府这头的人脉,都只会买我的账。我若是想让赵曼娘血本无归,那是轻而易举的事。”
“到时候你拿着白纸黑字,问她要原来收入水平的两成利润,她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样一来,铺子自然而然的就回到了你的手里。”
一想到这些,宁玉雁却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脸上表情阴沉沉的,那漂亮眉梢压低,竟带着说不出的阴鹜感。
大夫人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宁玉雁的不对劲,连忙紧张地询问道:“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有哪里不太舒服?”
宁玉雁支头的手改为揉着眉心,说话时候的语气极为幽冷:“原以为是只温顺的小猫,露爪子露獠牙了才知道是只老虎。你说我若是把这样的人弄进王府来,到最后死得最惨的人是谁?”
大夫人惊讶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没那么严重吧,她才十三岁,况且也没人教她这些……”
“就是没人教才坏事,你怎么知道她从哪里学来些阴毒伎俩。”宁玉雁撑起身子,鲜红艳丽的丹蔻拂过茶盏,“而且之前还没觉得,现在想来,她一个孤女能成功活到现在,若是没点能力,可能么?”
大夫人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听到宁玉雁说起,才似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是啊,四丫头宁玉宜还有丽姨娘护着,都活得如履薄冰胆颤心惊。反观那个没娘养没爹疼的三丫头,在那破落小院里好像活得还蛮自在,每次赵姨娘碰上她,都好像只有乖乖吃亏的命。
莫不是,真的是自己之前小看那丫头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啊?”大夫人完全拿不定主意,将希望寄托在了宁玉雁的身上。
宁玉雁直起身子思忖片刻,说:“赵姨娘不是最近挺嚣张的吗?你也别去和她硬碰硬,有什么事就让宁玉槿去和她们周旋。那丫头反正已经和那边翻了脸,现在她该知道站在哪边。”
“哎,”大夫人将宁玉雁的话一一记在心上,最后还不忘问道,“那还要不要将那丫头抬进王府了?按她的年龄,也该开始物色婆家了。若是她心眼太多,早点打发出去也是好的。”
宁玉雁摆了摆手:“物色婆家的事情暂且不忙,等我先看一段时间再说。兴王府这边也不太平,如果那丫头肯安分一些,我还是打算把她弄过来的。”
“那你要是把她弄过来,她和你不是一条心,那不是更糟了吗?”大夫人不由得担心地问。
王府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并不比皇宫里少,到时候被自己拖后腿,那才叫真的冤枉。
宁玉雁却突地冷笑了一声,艳丽的红唇微微勾起:“谁要她跟我一条心了?我只要她肚子争点气,给我一个孩子就行了。”
*
宁玉槿不得不感慨小三子真是个很实在的孩子,让他送条鱼过来做鱼汤,他直接送了一篓子来。
香月边让他把鱼搬进小厨房,边说笑道:“小三子你改行打渔去了吧?”
小三子那张黑黑的脸憨厚一笑,瞬间露出一排白花花的牙齿:“我舅舅是打渔的,这是他让我送过来感谢三小姐的。”
“哦,你舅舅认识我啊?”宁玉槿在旁边端着一个盘子,毫无形象地吃着点心,还不忘抬头问。
小三子转过头来看向宁玉槿:“三小姐你忘了啊,上回我说我家亲戚摔到了腿,你就给了我一瓶跌打药水,让我拿回去用来着。”
“哦,那人就是你舅舅啊。”宁玉槿想了想,好像有那么回事来着。
“是啊是啊,”小三子忙点头,“舅舅当时打渔伤了腿,都没办法动弹了。村里的郎中看不好,城里的大夫又请不起,舅舅当时都想着残着过一辈子得了。没想到被小姐你一瓶跌打药水就治好了,简直跟神医在世似的!”
宁玉槿“呵呵”干笑一声。
那跌打药水是治外伤的,能被治好说明他舅舅伤得根本没想象中那么严重。她很想问,那个连跌打损伤都看不好的郎中,其实是兽医吧?
“他们一家啊都记得您的大恩大德呢,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报答您。这不,听说您要吃鱼,舅舅立马就去重新捕上来一箩筐,都还活泼乱跳新鲜着呢。”
小三子说话的时候,字里行间全部是满满的感激,连看宁玉槿的眼神里也全是崇拜。
对宁玉槿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早已经记不得的一件小事。
而对小三子舅舅一家来说,却是永远记在心里不会忘记的大恩大德。
宁玉槿看着小三子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憨厚地笑着,也忍不住笑了:“得嘞,今天晚上酸菜鱼、榄菜蒸鱼,糖醋萝卜丝滚鱼汤.香菜豆腐鱼头汤,芋头焖鱼,弄它一个全鱼宴!”
香月笑眯眯地道:“小姐你只知道吃就别在这里瞎指挥了,一会儿光是吃就是了。”
“哎?”宁玉槿还没来得及发表完自己的观点呢,就被香月毫不客气地推离了厨房。
可惜小三子前院还有事,不能留下来吃东西,宁玉槿也不拦他了,只把昨日才送进来的柿子干让香巧包了两包让他拿走。
小三子前脚刚离开,后脚一零八就突然冒了出来,神叨叨地问:“三小姐,那人是谁?”
“香巧相好的啊。”宁玉槿随口答道,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地惊恐回头看他,“你该不会是喜欢香巧,所以把他当情敌了吧?可千万别啊,他打不过你的!哎,我还没说完呢,你走什么啊……”
一零八默默地飘走。
他只是例行询问一下与宁玉槿接触的异性而已,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