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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玉槿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英雄救美之后,美人儿总是会以身相许了。
因为在一个人陷入绝境的时候,突然天破晓,露出一丝黎明曙光,那一刻从逆光之中走出来的人是那般高大伟岸、犹如神祗的。
就像是现在,宁玉槿转过头看着突然打开的门,看着从门外一个疾步朝她走来的男子,心里面涌现的激动是难以言表的。
当然,不能以身相许就是,要不然她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长风,你小心,他们都会武功!”宁玉槿身体不能动,只能使劲吃奶的劲儿,出声提醒一句。
而彼此狄长风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伸出手去拉她起来:“你还是管好自己再说吧。”
宁玉槿无语地望着他,嘟着嘴吐出一句:“真是不可爱的小屁孩。”
狄长风哪里管她说些什么,当着人的面拉着她就要走。
钱老头和乔红秋当然不能将宁玉槿放跑了,当即一个出手阻拦狄长风,一个趁机伸手过去抓起宁玉槿的衣襟,起身就朝阁楼上的窗台走去。
可钱老头有功夫,狄长风的本事也不差,两人缠斗在一起,一老一少,功法各异,却谁也不落下风。
然当乔红秋带着宁玉槿从窗口逃出的时候,却没那么好运了。才刚刚跃身出去,就见黑压压的一片天罗地网,愣生生地就将两人给罩住了。
宁玉槿没安排这一着,所以被一张巨网砸下来的表情就是,她在渔网中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发飙了:“他丫的,谁干的?有本事一个都别跑,乖乖等着老娘出去!”
众影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默契地全部开溜!
开玩笑,被宁三小姐盯上,那跟被慕容先生盯上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点区别的,那就是你想一下子被整死,还是两下子被整死,还是整得生不如死。
所以面对如此艰难时刻的时候,他们为了自己的小命,很自觉地将宁玉槿丢在一旁不管了。
宁玉槿瞬间就石化了:“……”
早知道她就应该先哄他们把她先弄出去再发飙的,到时候一个个记着脸慢慢算总账去不就好了么?
现在可好了,她和乔红秋被包在同一张网里,他们对此倒是挺放心。
宁玉槿侧头见乔红秋,她正拿着随身的匕首割着网子的绳子。可这做网的绳子是特制的,刀割斧砍不烂,她忙活了好半天都无果。
这心里一急,脾气就冒了出来,她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宁玉槿一眼,举起了匕首对准她的脸:“你让他们把这破网给收了,否则休怪我这刀直接往这张水灵灵的小脸上画了!”
宁玉槿瘪起了嘴,有些委屈地道:“你没看见吗?他们一见我就跑得远远的了,我喊也喊不动啊。”
“你是定王府的女主人,会叫不动他们?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替你叫好了!”乔红秋冷哼一声,单手握住宁玉槿的手腕,往自己的面前一拽,准备挟制她调遣影卫。
可惜一个动作还没完,她就觉得手臂一麻,慌忙收回的瞬间,那麻木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肩膀胸膛,而后是双腿全身。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乔红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不属于自己的了,那四肢驱干没一个在状态,好像软绵绵没有骨头似的。
“最后的送别礼而已。怎么样,喜欢吗?”宁玉槿嘴角含笑,目光漫不经心地扫看了一眼她。好像这场闹剧,已经决出了胜负一样。
其实说起来也多亏狄长风及时赶到,她休整了一会儿缓过气来,这才能够用麻醉银针一把将乔红秋放倒。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把她抓起来,快点把罩着老娘的这个破网拿开,快点去屋里帮狄长风啊!”
宁玉槿连下了几条命令,那些个影卫也不躲了,一个个飘出来干正事去了——他们对正事,一向是一丝不苟的。
只是……
宁玉槿看见乔红秋被人抓起来了,屋子里面狄长风后来一个反转居了上游、也将钱老头拿下了,只是能不能告诉她,为什么偏偏就没人来理她?!
“啊啊啊啊,不带这样的玩的,你们也太不厚道了!我要告诉你们爷,把你们派去扫大街去!”
这句话说出来总算是有了威慑力,因为在这一瞬间,众影卫的表情僵了僵,而后一拥而上——
“哎呀,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快看看快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
“瞧我这眼神,还没到晚上就看不清楚人了。要是早知道是三小姐,属下早就过来将网弄开了。”
“请三小姐赎罪,属下救驾来迟……”
随人涌来的是一大片“嗡嗡嗡嗡”的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宁玉槿恨不得在这院子里挖条缝,把他们全部给塞进去。
她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那么久了,他们观察细微的双眼难道就没看到点什么吗?这些谎话也说得太敷衍了。
宁玉槿倒是没跟他们计较这么多,只让人将钱老头和乔红秋送到千暖阁去,她转过身看向倚靠在门口双手抱臂的狄长风。
“回来了?”
“嗯。”以往屁话一大堆的小屁孩,这会儿也学会了墨敬骁的沉默是金,一个字便回答了宁玉槿。
宁玉槿本来还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不是问的一句废话么?也莫怪别人爱理不理。
所以,她又找了个新的话题说:“你回来得正好,我让香月去准备了点饭菜,一会儿留在府中吃顿晚饭吧。你这一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
狄长风却摆了摆手,拒绝了:“不用了,我今晚就走。”
“不是,你不是明天才走吗?”宁玉槿记得慕容玄是这么跟她说的呀,怎么又临时改了主意呢?
她微皱眉心咬紧下唇,巴巴地望着狄长风,期冀他说一句“开玩笑”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狄长风,已经不再会拿这些来刁难人了。他开口,语态平平和和:“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谁和谁的聚散离别,老天爷都有定数,早走与晚走又有什么区别呢?若不是知这里有变,我早已直接从皇陵出发了。”
“知这里有变?你隔了那么远,是怎么知道的?”宁玉槿抽了抽嘴角,心说狄长风不会看了几本书就会掐指一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