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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再让当年的事情重演!
“如果他死了……”舒愉艰难的动了动唇。
“现在只是失踪。”苏景安忽然感到烦燥,用力抓了抓头。
“如果他死了……”舒愉还是重复着这句话,“你起码让我看他最后一眼!”
苏景安抿抿唇,最终还是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好……”舒愉绝望的闭了闭眼睛,紧握成拳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挣扎。
“不要再抗争,没用的。好好留在这里,他的消息我会替你打探。”苏景安说罢召来两个女佣打扮的英国女人。
舒愉看着那两个魁梧的英国女人,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特训的,很难对付。在这个房间之外还有其他精英。
如今的她只是一头困兽。
想到江铭,她紧紧的咬住了下唇:“我能再求你一件事吗?”
“你想让我帮他?”不用她说苏景安也知道,“我会尽力。”
说罢苏景安就走了,而房门也随之关上。
舒愉无力的滑坐在地上,强忍多时的泪终于滑下眼眶,一哭便不可收拾,成串成串的滑过她苍白的脸。
如果不能说服苏景安,就算她施计离开这里,她也上不了飞机。至于偷渡神马的,实在太浪费时间,而且成功率极低。
失踪!这种模棱两可的词语简直就是双面刃。一端给她希望,一端给她绝望。她站在中央,却没有选择权!
从踏上美国的土地,他们夫妻就落入别人的陷井,半点儿由不得人。可她好不心甘啊!江铭,你不会真的死了吧?
心揪了起来,往事幕幕在眼前交错,江铭的好江铭的坏全都在她眼前……到最后自动过滤,只剩下他温柔的一面。
他爱她,所以把她交给秋林。可是他以为这样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吗?
不管是生是死,她都只想和他在一起……
她想起当年父皇被秋若萱弄得半死不活,那时候母亲虽然坚强的守护着她和弟弟们,守护着大昀的江山,但她的内心应该是崩溃的吧?
情若到深处,远在生命之上!
偏偏秋林不懂!
她低头摸摸胸前佩戴的水晶坠子,泪如雨下:“夜椛啊,为什么幸福离我这样遥远……我怎么碰都碰不到啊!”
英国女人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用心监守着她:“小姐请休息吧!”
舒愉摇摇头,江铭生死未卜,她哪里睡得着?
她现在只希望秋林能给她带来好消息,纵然江铭没有全身而退,至少让他活着!
然而,等待如此煎熬,舒愉觉得自己就是火盆上的鱼,无时无刻不被火苗煎烤着。接下来的两天,苏景安没有再出现,舒愉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外焦里焦的境地。
从比利弗山庄被炸到现在已经三天了,如果江铭还活着,他也应该来找她了。如果已经救到他,秋林定会来邀功。然,并没有!
再等下去她会疯!
想到这,她猛的站起来就要往外冲,那两个英国女人急忙拦住她:“你不能去。”
“让开!我要见苏景安!”舒愉厉喝。
“我帮你去找,但你只能在这里。”其中一人不由分说把她按了回去,另一人匆匆出去报告。
不久,苏景安来了。两天不见苏景安憔悴了许多,头发乱哄哄的,下巴上长出青色的胡茬,不修边幅,连身上的衣服还是前两天见他时穿的那一身。
舒愉忽然就不忍再指责,语气也有所缓和:“可有什么消息?”
苏景安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对不起……”
“你什么意思?”舒愉的声音颤了起来,下唇几乎要被她咬破,“他……到底……怎么了?”
“他死了。”苏景安轻声说,担忧的看着她,那般小心翼翼生怕她伤心之下作出什么不正常的举动来。
轰!
舒愉只觉得脑中一空,口干舌燥:“你,你说什么?”
“我尽力了,但无力回天,他死了。”苏景安道。
“他……怎么就能死了……”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又白了几分,三天的煎熬最终却等来恶耗!舒愉怎么也无法接受现实,指着那两个英国女人,“她们告诉我你会救他!”
“是,可惜……”苏景安摇摇头,“你当明白,这世上没有第二个薛容,能从死神手中抢人。”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我!你让我连他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舒愉冲上去揪着苏景安的衣领用力推搡起来,“是你拦着我,不让我去救他!如果我在……”
“爆炸当天他就死了,你去了也一样。”苏景安毫不留情的说,一针见血。
舒愉松了手,一手抹泪,一手颤魏魏的指着他:“我要见他!”
“你这是又是何苦……”苏景安叹息。
“我是他的妻子,理应为他收尸。”舒愉嘶吼,泪如雨下。这一吼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手抓着他,身子却软软的向下滑去。
苏景安托住她,痛苦的看着她:“让我来安排,江家有的是人,不缺你……”
“不,我要去,我求求你,让我去……”舒愉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起来。失夫之痛彻底的击垮了她。
“你先冷静冷静……”
“他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是卡洛琳下的黑手?我要去杀了她,我要把她碎尸万段!啊啊啊……”
凄厉的嘶吼萦绕整个房间,声声悲鸣如同杜鹃泣血。
苏景安不忍的别过眼,一滴泪无声的滑过他的眼角。他用力抱住了她,哑声安慰:“别这样,会过去的会过去的,我帮你报仇,我发誓,我一定帮你报仇……”
“报仇有什么用?他死了啊!”舒愉挣扎起来,“让我走,我不相信,我要去见他!”
哎,他就知道会这样。苏景安摇摇头,抬起手往她脑后一劈。
舒愉摇了几摇,意识渐渐抽离。陷入黑暗前,她犹瞪大眼睛瞪着他:“我恨你,我恨你……”
那声音细如蚊吟,很快随着昏厥而消失,却如魔音一般回响在苏景安耳畔。
时隔十年,他再一次被她恨上了。哎!他无声叹息:“恨吧,时间会抚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