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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少许清寒。
苏樱特地挑了一件特别宽松的毛衣,雪白的颜色,看上去像只白绒绒的猫咪。
她就怕撞上容靳修被看出端倪遏。
但是,她是下午过去的,应该也不会撞上农。
打了一辆车就去了老宅。
半个小时就到了。
下了车以后,苏樱叫司机师傅等一会儿。
估计她一会儿就能出来。
好在大门的密码指纹都没有改,省的她翻墙进去了,总裁大人的防贼意识真是差,不怕她哪天落魄了,回来卷点古董啊,名画啊……
园丁在院子里面修剪花草,看到苏樱笑眯眯的打招呼:“少奶奶,出国旅游回来啦……”
苏樱呵呵的笑,什么出国旅游啊。
两个月没有踏入老宅了,没想到玄关边她的拖鞋还在。
莫名的,苏樱鼻子竟然有点酸涩。
这个拖鞋,原是一套,一只鞋子上刺绣着“天”一只鞋面上刺绣“长。”
其实这是情侣拖鞋,容靳修那双鞋子上分别绣的是“地”和“久”。
合起来就是天长地久。
是当时拖着容靳修逛超市的时候买的廉价拖鞋,容靳修嘴上嫌它幼稚俗气,但他们那段甜蜜的日子,他一回来还是穿着这双拖鞋的。
现在,只剩下苏樱的拖鞋孤零零的摆在门口。
容靳修的那双却不见了。
总裁大人肯定一气之下给扔了。
不过,要扔也是应该扔她这一双吧,干嘛扔掉自己的。
苏樱懒得想,容靳修本来就是个怪人!
原本苏樱连拖鞋都懒得换,但是想想还是应该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毕竟这个屋子又不是容靳修打扫!
于是站在门口,一手扶着墙壁换拖鞋。
“少奶奶,你可回来了。”
琴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琴姨抓住了手臂:“少奶奶,你快去看看少爷吧,病了好些天了,就是不肯去医院。”
苏樱心里一个咯噔:“怎么回事?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也就闹不明白啊,起初就是着了凉咳嗽的不行,老马开车送他去医院,谁料医院还没进呢,就叫老马折了回来,然后就跟自个儿赌气似得,再怎么也不肯去医院了,对了,老马还说,那天晚上瞧见一个女的跟少奶奶你长得很像,跟一个男的有说有笑的从医院里走出来,但肯定是看错了,少爷说你去国外度假了,老马就说少爷是太想少奶奶你了,害了相思病呢。”
苏樱怔了怔,看见自己很像的人和一个男的有说有笑从医院里走出来?
难道是她出院的那天?
不过容靳修干嘛看到自己就赌气不去医院?
哼!
现在是连碰面都不愿意的么?
苏樱撇嘴。
她还不乐意见到他呢!
“少奶奶,你快去劝劝少爷,他都躺在床上一天了,东西也不吃,叫了医生还生生把人家赶出去了,都快愁死我了。”
苏樱被琴姨一路连推带拽的送到卧房门口。
“少奶奶,你一定要劝少爷去医院,我叫老马去准备车子。”
琴姨说完就匆匆下楼了。
苏樱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她回来拿个身份证和户口本还要兼职把容靳修弄到医院里面去?
左右为难,早知道容靳修在家就不回来了!
终究还是打开了门。
房间里面一片黑暗,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
苏樱刚进门,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
仔细瞧了瞧,竟然是酒瓶!
混蛋!
生病了还喝酒,这是找死的节
奏吗?
苏樱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远远的就看到卧房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影。
苏樱一时间也忘记自己是回来干嘛的。
悄悄地跑过去拍容靳修的肩膀:“喂,起来去医院。”
床上的人根本没有反应。
但是苏樱却吓着了。
他的身上怎么这么烫?
苏樱连忙摇晃他的身子:“起来,别逼老娘动手,我可是打过群架揪过头发的,你再不起来,我可真的揪你的头发啦。”
床上的人有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伸手拍开苏樱的手:“别闹了,苏苏。”
果真是烧糊涂了。
是人是猫都分不清楚了。
苏樱抓住他的手臂硬拖:“你给我起来,我就不信老娘还治不了你了。”
谁料,她的力气实在有限,床上的人不耐的一个翻身。
好了,就变成现在她滚在他怀里这副情形了。
容靳修似乎还是迷迷糊糊的,估计把自己当大冰块了,抱着苏樱一个翻身,连脚都横在她的腿上,竟然舒舒服服的叹了口气。
他当然舒服啦,她可要被烫死了。
苏樱开始挣扎,伸出手拍他的脸蛋:“喂,喂,喂,你放开我,你醒一醒,真的烧傻了。”
“苏樱,别闹,安分的让我抱会儿。”
苏樱的身体一僵,终于清醒了吗?终于认出她来了?
苏樱还在愣怔之间的时候,只感觉脖子上一阵湿热。
他……他……他……
竟然在啃她的脖子,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他的唇像是一个烙铁一样印在她雪白的脖子上,竟然还不知足的伸出舌头舔弄……
苏樱惊的一个哆嗦,赶忙挣扎,谁料,他竟又一个翻身,整个人像个火炉一样压在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容靳修的眸子里像是蒙着一层烟雾,带着她所不熟悉的迷惘和炙热。
他整个人被烧的滚烫,即便是黑暗中,苏樱都看的出来,他的脸定是通红的。
当然,苏樱的脸肯定也不输给他。
多久没有这样被他抱过,亲过。
苏樱可耻的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讨厌!
明明他们之间早已经是过去式了,她也觉得自己已经放下了。
为什么在这一刻,她还是脸红似血,心跳如雷!
鄙视自己的时候,火热的吻已经印在她的唇上。
带着一股火山爆发般的狂烈,好像压抑了很久很久,苏樱被吻得晕头转向,竟然也有些意乱情迷。
身上的男人似乎因为手下真实的触感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梦一般的喃喃:“你好狠心,昨天来了五分钟就走了,今天不走了,行不行……天晓得……我多想你……”
一句话像是一桶冰水,将苏樱浑身上下浇了个透彻!
昨天!
容靳修这是有别的女人了吗?
其实这也不奇怪,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加上这样一张人神共愤的绝美脸孔,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而且,他们已经离婚两个月了。
当初自己认识他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两个月内和其他女人上.床又算的了什么!
但是苏樱的心脏还是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推身上的人又推不动,于是张嘴在他的唇上狠狠的咬了一下!
苏樱正在气头上,没轻没重,一下子就将他的唇咬破了!
容靳修这下可彻底清醒了过来,眼睛中的迷惘一下子消失不见,变得深邃清明,他竟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真的是你!”
妈的!不是她还能有谁?还真的!难道她是假人不成!
苏樱趁机推开他,下床。
还没等苏樱开口,床上的就倒是先开口了,声音冷厉,倒像是在发脾气:“
你回来做什么?”
妈的!
她一回来就被耍流.氓,还没来得急发脾气呢,他倒还先摆起少爷的架子了。
对了,她回来干什么?
她是回来拿身份证和户口本的。
苏樱理直气壮的伸出手:“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呢,还给我!”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容靳修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眼睛里面仿佛燃起了熊熊大火:“你要身份证和户口本做什么?”
“你管我做什么,你留着我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干嘛,我的东西我自然要拿回去!”
容靳修冷哼:“苏樱,你要户口本不会是急着和姓陆的去民政局领证吧。”
明明烧的像个火炉,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寒冬腊月的碎冰渣子,能将人冻的心寒。
“你别管,把我的东西给我就成了!”
容靳修直接将头扭了过去:“烧了!”
烧了??!
他竟然把她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烧了??
混蛋啊混蛋!
苏樱真想扑过去将那个人冷冰冰的脸撕烂!
但是一想,容靳修有时候就是这样,有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爱好。
她倒真不信他会做烧前妻身份证和户口本这么没品的事情。
懒得理他,就开始自己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
当时,她是把身份证护户口本都放在行李箱里面的。
远远的就看见行李箱被搁在角落里面。
苏樱忙过去拉开。
竟然空空如也!
连当时她收拾好的衣服都一件件不翼而飞!
难道真的全部烧了!
忽然觉得这么变.态的事情,容靳修也是做得出来的!
怒火丛生!
再看床上的人的时候,竟然又倒下去睡觉了!
苏樱真是怒了!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生病了也不肯去医院!自己不知道和自己在闹什么别扭。
三两步就走到床边,伸手就去扯容靳修的衣服!
床上的人厌恶的推开她的手:“你干什么?”
“换衣服!去医院!我告诉你,你再不听话,我就拿根绳子把你绑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苏樱的怒气将他骇住了,容靳修竟然没有反抗。
苏樱像个佣人一样给他脱睡衣,拿衬衫,然后像哄孩子一样:“手抬起来,伸进去……”
然后一颗一颗的给他扣上衬衫上的纽扣。
别说,这男人虽然生病了,这肌肉还是一样的扎实,肌肉匀称,条理分明,这身材还真是好的没话说!
呸呸呸!
苏樱,你吃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
又在贪恋这个祸水男人的美色了!
抬头的时候,容靳修正灼灼的看着她,嘴角竟还有似笑非笑的弧度。
似乎看穿了她满脑子的桃花邪念一样。
苏樱一阵窘迫,恼羞成怒!甩手说:“我都是一前妻了,凭什么还伺候你大少爷啊,自己扣!”
容靳修倒也没有发脾气,懒洋洋的往床上一坐:“没力气!”
扣个衣扣都没有力气,真当自己是林黛玉啊!
苏樱不理他,他就往床上躺。
真是败给这个耍赖皮的男人了。
苏樱没好气的把他拉起来,一颗一颗的扣上扣子。
终于扣好了,又从衣帽间拿来西裤,扔在他的旁边:“快点换上,去医院!”
容靳修继续耍赖皮:“你帮我脱!”
妈的!真当她是小工了。
好,叫她脱是吧!
苏樱上前拉起容靳修一条裤腿,用力一蹬。
苏樱是故意使大力的,这一拉不仅将容靳修的裤子剥下来一半,还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拉到地上,屁股着地,摔了个狼狈!
苏樱叉着腰哈哈大笑:“总裁大人,另一只腿还要不要我脱了?”
容靳修恼怒的站起来:“苏樱,你……”
他大概想过去抓她的肩膀,谁料被脱了一半的睡裤绊倒,整个人朝着苏樱扑倒过去。
苏樱正得意的笑呢,看着眼前像大山一样压过来的男人忽然心慌了起来。
她现在是有宝宝的人,容靳修这么高大的身躯往她身子上一压那还得了!
一秒钟,以后,她已经倒在地上。
但并不是容靳修压着她,而是她整个人压在容靳修的身上!
刚刚倒下的一瞬间,容靳修一个翻身做了她的人肉垫,自己倒在冷冰冰的白玉砖上。
容靳修显然是摔疼了,脸部扭曲了一下。
苏樱的心里闪过一丝难掩的复杂情绪。
他干嘛要护着她?
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房间的灯忽然就亮了!
两个人齐齐朝着门口看过去!
琴姨站在门口看着倒在一起的两个人,目瞪口呆!
现在他们这个样子,的确是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滚在地上,容靳修的裤子竟然脱了一半!她整个人都扑在容靳修的身上!
“哎呀,真作孽,我说少奶奶,少爷生着病呢,你怎么能这么折腾他,我叫你进来劝少爷去医院,你怎么就这么等不及了呢,我晓得你们小别胜新婚,但好歹也得等少爷身体好了再温.存啊。”
苏樱脸红的滴血,赶忙从容靳修身上爬了起来。
“琴姨,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少奶奶,这里我来伺候,你先下去吧。”琴姨像防着恶狼一样将苏樱赶了出去。
苏樱怨念不已,明明是容靳修折腾她,现在他倒变成受害者了。
苏樱看容靳修的脸上闪过一丝戏谑。
得了便宜再卖乖,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就是一个大尾巴狼!
莫名其妙的又被琴姨赶上了老马的车。
入了秋,天就是入夜快,才不到六点,外面早已经黑乎乎的一片。
琴姨坐在副驾驶座上一个劲儿的催促老马开的快一点。
又拿出一个冰袋给苏樱:“少爷发烧呢,你把冰袋放在他额头上敷一敷。”
奶奶不在,琴姨的地位就跟奶奶差不多。
苏樱自然不敢反抗。
抬起胳膊,要将冰袋覆在容靳修的额头上。
谁料,容靳修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样苏樱也不用费力了,用手试了一下他的温度,果然还是烫的厉害。
于是,她一只手扶着容靳修,另一只手就将冰袋按在他的额头上。
两个人,难得这么配合。
容靳修的病还挺严重,并发肺炎,要住院一阵子。
琴姨心疼的眼泪掉了一大把:“少爷怎么这么能抗呢,都病成这样了,都不吭一声,老太太要是知道了,肯定心疼的要回来骂他!”
苏樱在旁边安慰。
琴姨抹了一会儿眼泪,就对苏樱说:“少奶奶,您先在这儿照顾少爷一阵子,我回去给你们煲点粥来。”
还没等苏樱说什么,琴姨就消失了。
什么呀!
为什么他们还叫她少奶奶啊!
不知道她和容靳修已经离婚,彻底分手了吗?
这里是医院的单人病房,容靳修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手上被戳着针管,大约是睡着了。
苏樱静
悄悄的走了过去,看着容靳修戳着针管的手背有点肿,就伸手将点滴的速度调的慢了点。
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在床上男人的脸上。
因为发烧,俊美的脸上竟然有两抹红晕,像是涂了胭脂,看上去竟然有一点可爱。
容靳修怎么会和可爱这两个字搭上关系。
苏樱打了个哆嗦。
她又将容靳修的被子理了理,站在床边出神。
她原本就是来拿个身份证和户口本,没想到正好遇到了容靳修生病。
家里的人还理所当然的叫她少奶奶,叫的她都有点心虚。
容靳修为什么不说他们已经离婚了呢,为什么说自己是去国外度假了呢?
脑子里面灵光一闪。
苏樱苦涩的扯了扯嘴角,肯定是因为奶奶吧,以前她在的时候,奶奶在美国疗养院,一周也会打一次电话回来问问他们的情况。
如果真将他们两个的关系叫琴姨知晓了,奶奶那边怕也是瞒不住了吧。
还有,容靳修抱着她的时候,心里想的另外的女人是谁?
这个问题,总是不可抑制的在脑子里面盘旋?
她是在吃醋吗?
她为什么要吃醋?
脑子里思绪纷纷,乱七八糟。
苏樱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看来今天身份证和户口本肯定是拿不到了,白走一趟。
转身的时候,手臂忽然被抓住。
苏樱转身,容靳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你又想离开?”
苏樱看着他,平静的:“那我留下来干嘛?”
“我生病了,你当然要留下来照顾我。”
“没有前妻照顾前夫的道理。”
容靳修忽然变脸,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户口本干嘛,你果真要和陆成灏去领证?”
苏樱不知道身为前夫的他为什么要纠结于这个问题。
但是看到他脸上的那抹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就觉得讨厌。
“我就是要去领结婚证了,你放心,到时候请帖我也会给你发一份的。”
容靳修果然被她激怒了,整个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苏樱,我告诉你,离婚协议书我还没有签字呢,离婚手续也没办,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你这么快就想同别人领证,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他坐的太猛,手上的针管猛地移动,开始回血。
苏樱赶忙按了床边的电铃,然后查看他的手:“你疯了,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容靳修索性一把将手上的针管拔掉了。
长手一捞,苏樱整个人就同他滚落在床上。
“容靳修,你疯了,这是在医院。”她捶他,可是又不敢太用力。
他戳针管的手背还不停的往外流血,他浑然不觉一样。
苏樱简直没办法。
这个时候,一堆医生护士进来了。
领头的是姚院长,苏樱见过几次。
院长非常尊敬老太太,在老太太面前就像个学生一样。
好像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家境贫寒,是老太太资助他读完了大学。
以前听老太太提起过,他和容靳修的父亲还是好朋友。
所以,容靳修也一向听敬重他。
不过现在,容靳修就是死皮赖脸的闭着眼睛,哪里管眼前的人是不是长辈。
老院长倒是没什么表情,他身后的医生个个吃惊的张大嘴巴,小护士则惊叫一声,连忙还用手指捂住了眼睛。
苏樱又囧又气,偏偏容靳修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闭着眼睛,铁了心不肯放。
医生走到旁边咳了咳,容靳修还是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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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樱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你放手,我保证不走。”
这才哄得容靳修松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老院长冷着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
苏樱立马撇清关系:“是他自己拔的,他生病了就是特别任性。”
戳针的时候,老院长特地叫一个实习的小护士帮他戳。
小护士是个刚来的实习生,估计连针管都没握过几次,戳了一次没找到静脉,拔出来的时候,脸憋得通红,万分愧疚的看了看容靳修又看了看老院长。
老院长皱着眉头说:“尽管试,看看以后能不能长点记性,病成这样,不肯上医院就罢了,还敢自己拔针,有这么对自个儿身体的么”。
老院长俨然一副长辈的架势,训的容靳修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虽然不道德,苏樱还是在一旁幸灾乐祸。
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太太,竟然还有敢训容靳修的人!
容靳修的手差点被扎成马蜂窝,给他扎针的小姑娘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扎了N次以后,终于成功了,小姑娘激动的热泪盈眶。
老院长这才领着一众人风风火火的出了病房。
容靳修坐在床头,苏樱坐在床边,左手被容靳修的右手紧紧的抓着,已经有点发麻。
这时候,手机响了。
这个手机是前两天陆成灏给她买的,里面也只存了陆成灏一个号码,所以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可是,手机在左边的口袋里,苏樱左手被抓着,右手又掏不到。
挣扎着想要拉出左手,容靳修却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准接!”
不准接你个头啊!
苏樱好不容易用右手掏出了手机,还没来得急划开屏保,容靳修一把就将她的手机夺了过去。
这下,他倒是舍得放开了她的手。
苏樱的左手已经完全发麻,她捏着手腕说:“把手机还给我。”
容靳修直接将手机往枕头下一放,那模样好像再说,有本事自己来拿。
看着他被扎的千疮百孔的右手,苏樱终究没有忍心同他抢夺。
两个人共处一室,相顾无言!
苏樱就不明白了,容靳修今天的举动也太奇怪了。
干嘛死活拉着她不放,他们明明已经没有关系了。
难道生病了,真的会叫一个人变得格外的脆弱?
即便是前妻,也能寻求一点点亲人的安慰?
苏樱觉得是这个道理,奶奶现在又不在他身边,容靳修唯一的亲人就算她这个曾经的妻子了……
想想也觉得他挺可怜的!
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就妥协一次吧。
过了一会儿,琴姨倒是来了。
看到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少奶奶坐在床边拿着一本杂志翻的那叫一个昏昏欲睡,少爷就目不转睛看着床边不停打着瞌睡的人,目光炯炯有神。
老马说,前些日子,少爷是害了相思病,这下,她可相信了。
看到琴姨进来,百无聊赖的苏樱总算提起了一点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最近,她没事儿就犯困。
“少爷,少奶奶,你们饿坏了吧,我给少爷熬了点玉米粥,还做了一些少奶奶爱吃的菜。”
说完,琴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出来。
苏樱简直流口水。
酸辣肉,菠萝虾,水晶饺子,都是苏樱以前最爱吃的东西。
好久没有吃到了,苏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桌子旁边一坐,大口大口的就吃起来。
刚吃了两口,琴姨就端了一碗玉米粥放在她的面前,给她使眼色。
苏樱含糊不清的说:“我不喝粥,我吃焖饭。”
琴姨做的菜中有一个竹筒焖饭,苏樱吃的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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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少爷的,少爷手不方便,少奶奶你去喂他。”
什么!
叫她去喂容靳修?
凭什么呀?
琴姨还在冲着她使脸色,苏樱不情不愿的接过玉米粥,转身又坐到床边。
随意舀了一勺,递到容靳修的嘴边,命令:“张嘴!”
容靳修这下倒是没有别扭,乖乖的张了嘴巴。
吃了一碗竟然还要一碗。
苏樱自己肚子饿的咕咕叫,看着一大桌子美食不能吃,却要伺候这个大少爷。
真是郁闷无比!
终于等容靳修吃完,苏樱立马跑到桌边大吃起来。
容靳修看着看着竟然笑了出来:“你这个样子,几辈子没吃饭了?”
琴姨嗔怪:“少爷,你怎么这么说呢,少奶奶怀有身孕,食量比以前大上许多,自然也不稀奇。”
一句话,叫苏樱生生的将一口鸡汤喷了出来。
原本入口的时候喝的太急,就被鸡汤烫了舌尖,现在更是呛的泪花直往外冒。
容靳修忽然沉默不语。
琴姨惊骇的问:“少奶奶,你怎么流泪了。”
苏樱摆了摆手,站起来,跑到容靳修身边,直接从他的枕头底下抽出自己的手机,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匆匆的,就跑了出去。
这一次,容靳修竟然没有阻止。
她待下去是怕自己一不小心露出破绽。
只是,刚刚出来的时候,容靳修的表情那样悲痛……
为什么呢?
为什么每每提到孩子的时候,他会有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
明明是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翻了翻手机,足足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再看看时间,已经将近九点钟了。
苏樱赶忙拨了一个电话回了过去。
“小樱,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陆成灏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我在瑞安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医院?”
“没事儿……”
“站着别动,十分钟以后我就到。”陆成灏吩咐。
苏樱随意坐到台阶上,等陆成灏。
她的思绪有点乱,似乎见了容靳修以后,她平静的生活又有了丝丝的波纹。
她该怎么办?
容靳修说他根本没有签离婚协议书又是怎么回事?
陆成灏很快就到了。
一下车正好看到坐在阶梯上发呆的她。
他忍不住皱眉:“地上很凉,快点起来。”
说完就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苏樱的肩膀上。
心里莫名的一股温暖。
她站起来,伸手就抱住了陆成灏。
这个时候,她太想给自己一点依托,忽然很庆幸,在自己最难过最迷惘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在身边,关心你。
陆成灏看着她的情绪有点不对,拍了拍她的背说:“你今天怎么了?平时难得这么投怀送抱的。”
苏樱说:“我见到他了。”
陆成灏那么聪明的人,苏樱淡淡一说,心下就明白了几分。
“怎么,他刁难你了?”
苏樱摇了摇头:“我就是有点难过,他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不是吗?”
陆成灏拉着她的手:“别想了,你再想我要伤心了。”
陆成灏在这件事情上永远只是点到为止。
苏樱一笑,就不说了。
陆成灏拉着她的手:“吃了吗?我给你做了牛肉饼。”
“吃了一点,但是还是很想吃你做的牛肉饼。”
两个人手拉着手进了车子。
浑然不觉在医院的某个病房的窗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那里整整十分钟。
他的表情被窗外黑暗的夜色吞噬,浑身如同月光一样,森森的泛着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