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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轻舞伸手想抓，却没能抓住，眼睁睁看着她滚下楼梯，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在厨房打扫卫生的徐妈听到动静出来，看见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自家夫人站在楼梯口，手伸出去僵在半空。而大小姐则躺在转弯的地方，身下全是血。这副场景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季轻舞把人推下去的一样。
徐妈捂着嘴，颤抖着声音喊了一句，“夫人……”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快……”
救护车很快就来，墨柒染被送到了医院，推进抢救室。
墨锦辰问询赶来，在抢救室门口看到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目光茫然落在某处的女孩，眉宇间萦绕着的盛怒在这一刻似乎减淡了不少。
他走过去，在女孩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淡道，“到底怎么回事？”
徐妈打电话过来，说她把小染推下了楼。
印象中，女孩有着与十八岁年龄不符的稳重和淡然，即便是生气发火，也不过是冷嘲热讽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动手，还真是一次都没看到。
所以，说她把墨柒染推下楼，墨锦辰心中是打着一个问号的。
女孩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茫然无措，她用力的抿了抿唇，“是墨柒染，左泰是她叫去的，她想……”
“所以，你就把她推下楼了。”陈述的语气，并不是在问询。
“我没有，不是我。”女孩倏地激动起来，这还是第一次，她在人前如此失态，“我只想让她把事情说清楚，是她自己没有站稳。”
男人看着她，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姿态，脸上神色冷淡到一定程度，墨黑深沉的眸子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的痕迹。
女孩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她抿了下唇，又抿了一下，“你不信我？”
男人依旧沉默，没有开口。
他的缄默，彻底捻断了季轻舞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她蹭一声站起来，哪怕身高只到他胸口的位置，却努力仰头让自己和他不相上下，“既然你不信我，那你就让警察来抓我啊。故意伤人，这个罪名够不够替她讨回公道？”
墨锦辰的眉头皱了皱眉，看她右脚脚尖垫着，明显不敢受力，手上用力按住她的肩膀，“证据呢？”
“嗯？”力气上敌不过，季轻舞被按得重新坐回椅子上，听到头顶砸下来的话时，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说左泰是小染叫去的，证据？”
季轻舞掐了掌心，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听到她打电话，提到左家，提到让对方收拾一个女人，这些……够不够？”
“不够！”
虽然知道，这些作为证据的确没什么说服力。谁能保证她没有说谎，不是因为嫉妒墨锦辰对墨柒染无条件的纵容，所以故意陷害？
可是听到男人这么干脆的回答，心脏还是忍不住揪了一下，莫名的疼。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用力咬了一下唇瓣，然后缓缓笑开，“那你就当是我无理取闹，把她推下去的吧。你想怎样，都随你。”
逆来顺受的姿态，低着头，不再说话。
约莫十秒钟后，她听到男人来自头顶的回答，“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
墨柒染很幸运，那样摔下去，也只是磕到了头而已，有些许脑震荡，但情况并不算严重。
所以她醒得很快，被送回病房一个多小时后就醒过来了。
一睁眼，看见坐在床边的男人，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哥……”
委屈可怜的模样，再配上那张人畜无害的精致脸孔，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
男人垂眸看她，没有说话，目光幽暗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如果换了平常，他早就开始无微不至的关心了，这样突兀的沉默，让墨柒染心里有些没底。
她不能肯定，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季轻舞有没有说过什么，左泰又有没有说过什么。
她伸手，苍白的指尖拽住了男人白色衬衣的袖口，冰凉精致的袖扣紧贴着她的掌心，让她慌乱的心稍微平定下来，“季轻舞呢？她怎么没来？”
“你想见她？”自她醒来后，男人第一次开口，语调很淡。
“她莫名其妙把我推下楼，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墨柒染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这盆脏水泼到季轻舞身上，“还是说做惯了墨太太，就跋扈到连做错事跟人道歉的道理都不懂了？！”
“莫名其妙吗？”墨锦辰背靠着椅背，“可是季轻舞告诉我，左泰，是你叫去的。”
她果然还是说了。
墨柒染压抑住心底的慌乱，无措而无辜的看他，“哥，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左泰？我跟他又不熟，我叫他去干什么？”
季轻舞被左泰带走甚至差点被强暴这件事，不管是墨锦辰还是左家，都不希望闹大。所以这件事迄今为止，没有半点风声传出，知道的也就几个当事人而已。所以她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别人也没有证据证明她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前天晚上，左泰给你打过一个电话。”
揪着男人衣袖的手指倏然收紧，女人的脸色变了变，眸底有微不可查的慌乱闪过，只一瞬便被勃然而起的怒火所代替，“那个左泰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他看我长得漂亮，所以一直都在纠缠我，这件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不仅知道，他还为此出手教训过左泰几次，“哥，你这样来质问我，是信她，不信我了？！”
干净漂亮的眸子里，有清澈的水光浮现，那样悲愤，又那样伤心。
男人的脸色晦暗莫名，目光停在她身上很久，才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的意思就是，他不追究她是否和左泰有关，也不会追究到底是不是季轻舞把她推下的楼？！
墨柒染的眼神一点点变深，他现在，已经把季轻舞放在跟她同样重要的位置了？
那么以后呢？
是不是就会一点一点超过自己，到最后，他心里，就只剩她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