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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乔安？”
仓库里对方了一些废弃的杂物，极大程度上影响了她的视线，季轻舞找了半天没找到人，干脆出声喊她的名字。
轻轻柔柔的嗓音在仓库上方回荡，除此之外，再无多余响动。
安静，诡异的安静，让女孩忍不住蹙了蹙眉。
再往里走，在仓库最里面的角落发现了一间用石膏板隔出来的小房间。
季轻舞走到门口，又喊了两声，依旧没有人应。
伸手握住门把，拧开门锁，慢慢将门推开。
“啊……”
就在她准备进去查看房间里有没有人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大叫一声。
季轻舞被吓了一跳，抚着胸口腿脚发软的靠在石膏板上，惊慌中抬眸，看清楚站在身后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长发凌乱，满脸脏污的女人。身上穿着一件成色很新，但已经磨破了好几处的羽绒服。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让人很担心一个动作不对就掉下来。
如果不是五官依稀能辨别出来，季轻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人居然是乔安。
“乔安，你怎么了？”曾经随时都要保持优雅和美丽的女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季轻舞伸手想要去抓她的胳膊，谁知她像是受了极大地惊吓一下，猛地推了她一把，整个人抱着脑袋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不要过来……不……不要……不要……”
季轻舞被她推得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小心。”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托住她的腰，并顺势将她带进怀里，沉暗的嗓音自头顶砸下来，“予笙是在地下城找到她的，找到的时候她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地下城？”
“是江城最黄暴的一片区域，因为上不得台面，只在暗中活动，所以被称为地下城。”
女孩捂住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一向以法治城市闻名全国的江城，居然会有这种地方。
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十足的保护姿态。他就是因为不舍她看到这些阴暗，所以才一直把乔安藏在这里。只不过，还是让她看到了。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也谁都不认识。但凡有人靠近，就会发起攻击，也会像现在这样蹲在地上自言自语。”被扔进地下城的人，非死即残，从无例外。
哪怕乔安曾害她失去了清白，但此刻看见她这个模样，季轻舞心中依旧生出了些许不忍，“可以治好吗？”
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她，有很多的疑惑必须让她来解答。
“予笙前后安排了四五个精神科医生来治疗，但她的反应很大，不仅伤人，好几次还想自杀。”男人眼角沁出丝丝冷意，隐藏在乔安背后的那个人，不仅狠毒，而且似乎对他们了如指掌。
追查至今，他们居然连有关对方身份的皮毛都没查清楚。
季轻舞好几秒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男人的侧脸，“为什么不送她去专门的医院？”
男人垂眸，看着她因为惊吓有些泛白的脸蛋，心地划过一道细微的疼。
搂着她的腰，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安抚的轻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乔安背后藏了一个人，目前我们还没找到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他把乔安扔到地下城，明显是想杀人灭口，如果知道她还活着……”
怀里纤细的身子颤了颤，杀人这种事情，以前她真的想都不曾想过。
墨锦辰又是一阵心疼，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也见过她了，我带你回去，嗯？”
几乎是隔了一分多钟，女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好！”
***
回去的路上，比来的时候更安静，更压抑。
车子在倾图时代门口停下，男人先一步下车，绕过车头过来开副驾驶的门，伸手去牵她下来。
季轻舞一路上都在想着乔安的事情，有些魂不守舍，被他牵着也没有反抗。
直到男人的脚步突然停住，她也是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仰头问他，“怎么了？”
陆睿霖站在季家别墅门口，看着面前十指相扣的男女，面色阴沉得厉害。
大抵是他的目光太过强烈，哪怕后知后觉季轻舞也依旧察觉到了，侧眸看过去，和他四目相对。
心底有一种难以分辨的情绪涌上来，她垂了垂眸，没有说话。
他离开也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她却觉得仿佛恍如隔世一般，有一些东西遥远得她都记不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僵持的气氛，诡异且尴尬，让她不得不出声打破。
陆睿霖扫一眼自己脚边的行李箱，唇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又略带讽刺的笑，“刚到。”
季轻舞这才看到他脚边的行李箱，脸蛋上浮现出一丝尴尬，所以他是一下飞机就到这儿来找她了？
可是，他怎么知道她搬回了倾图时代？
男人见她点了点头之后，就没有再开口的打算，甚至连看都不曾再看他一眼，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
还没开口，就看见女孩扯了扯墨锦辰的手，温软的嗓音透着一股难言的疲惫，“我累了。”
“好！”原本深谙的眸色骤然放晴，男人垂眸看她一眼，眼角眉梢洋溢着一股柔和的笑意。
而后附身，将她打横抱起，与陆睿霖擦肩而过。
进了客厅，一扇门隔绝掉外面的所有风雨和阴暗。
女孩被放在沙发上，蜷缩了腿，婴儿一般的姿势，“墨锦辰。”她喊男人的名字，却看都没看他一眼，“我累了，你也走吧。”
今天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就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的压在她心上，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站的笔直而挺拔的男人垂眸，目光自她晦暗苍白的脸蛋上一扫而过，垂在腿边的手指握了握拳，松开，“好。”微微顿了一下，“早点休息。”
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隐忍却痛苦的啜泣。
男人挺直的脊背僵了僵，狠狠握拳，却控制着没有转身。
站在原地平息了一下情绪，包裹在西装裤下的修长双腿极快的迈步走了出去。
不管乔安背后的人是谁，他都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