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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水下
“阿姐，你快看！”缘何一声惊呼，同时扯了扯陵游的衣袖。
二人一同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众人身后不过数丈远的地方，也便是他们刚刚走出的沃原，此时已经地火突生，火光冲天，熊熊燎原。
“如果此时仍旧处在其中，不死也要蜕层皮吧。”半落一句掺杂玩笑语气的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接下来往哪儿走？”芫芜看向前方用灵力清理靴子上的灰尘的盼羡，不过眨眼之间，被黑灰裹住的靴子便露出了本来面目。
“前方有一道深沟，越过它，便是圣树的生长之处。”盼羡指着他正面对着的方向道。
随后自然又是他领路，众人随行。
不过当走到近前的时候，其他人才见到他所说的深沟长什么模样。
“这叫‘沟’？”半落发出了隐隐的鼻音。
只见前方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水域，比一般的湖泊还要宽广，且两边也不晓得有多宽，不知盼羡是如何将其称作“沟”的。
“此时能御剑了吧？”芫芜问道。
被问的人却摇了摇头，“不能。”
“为何？”芫芜心头涌上一个不好的想法，“那要怎么过去？”
“这里自水面以上便设有迷阵，从上空走极容易迷路。”盼羡道：“所以，只能从水中过。”
“能否绕开？”问话的是摇情。
“不能。”果然，又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半落秉持着死也要死得明白的信条，望着前方的水域皱紧了眉头。
“圣树生长之地被这片水域包围在中间，不论如何都是绕不开的。”盼羡一句话，将众人打得连脾气都没有了。
烈火不能绕，深水绕不开，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不知道有几人在心中如此骂道。
“还有一些要当心的地方。”入水之前，盼羡再次开口道：“这处深沟最深的地方深达数十丈，一旦入内便很难出来。过后你们跟着我走，尽量将那里避开。”
“你先跳。”半落做了的请的手势。
盼羡不再言语，直接跃入水中。
“摇情，入水之后你只需屏息，用灵力护持住自身，我带着你前行。”芫芜抓住了摇情的手。
后者望过来，她简单解释道：“托一位友人的福，我们三人能在水中如常呼吸。”
……
众人皆入了水，盼羡带头行在前方，而芫芜牵着摇情，陵游伴着半落和缘何一前一后跟随。
入水不知多久之后，他们和水面之间的距离并未改变，前方的水域就像是被人倒入了一大缸墨水，众人的视线完全被遮挡住。水下无法发声，在前面带路的盼羡，自然也不知所踪。
忽然传来两声犬吠，随即芫芜便察觉到摇情握着自己的手猛然收紧，她立即用力想要将对方拉近。怎料不论她如何使力，摇情就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丝毫不能动弹。更甚之，几番用力之下，她一个不妨反而被后者拉了过去。
芫芜大骇，立即祭出上邪。然而忽然间，黑暗又瞬间消退，眼前的视野又清晰起来。摇情的动作，自然也随之进入眼中。
只见她面向自己腰间，另一只空着的手臂正在和一个东西搏斗。
那东西远看头小尾大，像是一把扫帚。离得近了，才能看清它的全貌，居然是一条一首十身的鱼！方才的犬吠声，也是它发出来的。
摇情不断挥出手中的长针应对这条怪鱼，她的的腰身则被一段水草一样的东西死死缠住。
难怪她忽然不能动弹，芫芜不管三七二十一，上邪自动出鞘，直接向着那缠在摇情腰间的东西斩去。
那东西居然像是长了眼睛，见上邪近身，便立即从摇情腰间离开。但是随即，又缠住了她的脚踝。
芫芜又驱使着上邪，直接朝它的根部斩去。剑光一闪，怪草从中间断开。
可是没等摇情有动作，那被斩断的东西又瞬间发了出来，并且还是毁一生二。此时一束缠上了摇情，另一束则朝着芫芜过来。
它看准的是芫芜拉着摇情的那只手，缠上去之后便朝一边拉扯。这东西的力气居然出奇地大，二人紧紧攥着的手看似极为轻松地便被它拆开来。
摇情还要面对一条怪鱼，芫芜则一心对付那生了眼睛的怪草。
驱使着上邪将它斩断第二次之后，芫芜再也不会下第三次手——因为第二次将其斩断之后，那怪东西又变成了四股。一股仍旧去纠缠摇情，剩下三股则全部朝着芫芜袭来。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水下，终究是这怪鱼和怪草的地盘。很快，一条缠住了芫芜的腰，剩下两条则分别缠住她一只脚踝。
可笑她手握上邪，却不敢对敌人下手。
不过所幸这怪草只是将她缠住，随后便没有了动静，似乎只是为了将她留在此处。
一时束手无策，芫芜朝摇情看去。
那一首十身的怪鱼极难应对，不仅声如犬吠，还口生獠牙。摇情一招不慎，便被它咬住了手臂。
摇情另一只持针刺下，那怪鱼又瞬间远离。它扫帚一样的身躯不仅没有阻碍其活动，反而是如虎添翼，让它犹如生了五双翅膀。摇情的长针不可谓不快，却没能伤到它分毫。
它一逃，两人自然同时想要出手追击。而缠住他们的怪草，此时便起了作用。有它们紧紧束缚，二人停在原处不得动弹分毫。
而此时，摇情已经不似方才从容。倒不是因为受伤，而是一番搏斗之下，她原本用灵力维持平衡的气息已经乱掉。芫芜吃了沙棠果可不惧水流对于空气的屏蔽，她却不行。
芫芜自然也察觉到了，瞬间做出决断之后，她猛地向摇情所在的方向冲去。同时驱使着上邪，斩断了束缚着自己的怪草。
那怪草果真又发出了六股，再次朝着她袭来。只不过此时，芫芜已经和摇情抱做一团。她不去理睬再次缠上来的怪草，将一缕灵息输入摇情体内，助她调整气息。
怪鱼去而复返，芫芜将摇情护在身后，手持上邪迎上去。后者几番攻击未能近身，像是被激怒一样发出一声爆吠。周遭水域再一次被迅速染黑——那能将水流变黑的东西，居然是从怪鱼口中吐出的黑雾。
黑暗一经降临，芫芜的身体本能地便被紧张占据。
脖颈一阵剧痛——不过瞬间不备，便被那怪鱼钻了空子。
芫芜朝痛处抓去，不出意外地抓了一个空。
随即，去抓它的手臂又是一阵剧痛。
血腥气在水中散开，被她护在身后的摇情抱紧了她的手臂，同时一只手顺着她的后背抚上去。快要到达脖颈处的时候，被芫芜伸手握住。
芫芜轻攥了一下摇情的手，示意自己无事。
然后她闭目屏息，尽力消除紧张的同时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双耳上，试图通过周遭水流的动静来判断那怪鱼的踪迹。
……
来了！她反手握住上邪，向着自己腰侧刺去。
“嗷……”一声惨叫传入耳中，二人心中皆是一喜。
芫芜顺着剑身摸下去，在长剑中央摸到了滑腻的、尚在挣扎的躯体。她一阵恶心，迅速抽手，然后驱动灵力让上邪将怪鱼的尸体甩下去。
可几乎是同一时间，又一声……不对，应当是一群犬吠传来过来。原本正在慢慢散去的黑雾，也骤然变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