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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说的口有些干了,倒了一杯水,继续说道,“谁知,四皇子命大,竟然被册封为广陵王,父亲拒绝广陵王的求医,这个时候,父亲心底还是心存侥幸的,父亲真正开始着慌,是从徐家被任命广陵太守,也就是这个时候,您已经预料到江家的结局,所以有些慌不择路,您在母亲面前默认招长生为婿,就是为了哄得冉家帮忙,让长生名正言顺的过继在您的名下。”
最隐秘的心思被女儿一字一句的剖析,江正堂已经忘了疼痛,只是怔怔的听着。
“和徐家退婚,是为了向徐夫人表明,绝不会医治徐长公子,这也是父亲的第二计,徐长公子一日不能复声,就算是徐太守想要替贵妃效命,为了长子也会留下江家医术。以长生的天资,就算习得江家的针灸之法,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底,也不能替徐长公子医治,更别说替广陵王医治了,十年八年,广陵王都化成灰了,父亲这一计策可谓是用心良苦,给了徐太守希望,又能让贵妃放心,继而给江家留下血脉和祖传秘方。”
江正堂心里的惊讶无以复加,“原来,你都知道。”
江冉冷冷地笑,“父亲一开始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吧,留下长生,保全江家。”
“冉冉。”
“父亲知道,您最大的错处是什么吗?”
江冉笑容发凉,“父亲的谋划之中,我和娘亲扮演了什么?我和娘亲的结局是什么?您把生留给了长生,想拉着我和娘亲陪您去死,你扪心自问,你值不值得我们这么做?”
江正堂到了这一刻,满心都是懊悔的,“对不起。冉冉。”
这一句话,他说的真心实意,可是江冉已经听不进去。
江冉一抬手,这一声道歉,她等了好久,可是现在听来,只觉得可笑。
道歉根本抹不去伤痛,哪有现在这样让她觉得解气。
“除此之外,父亲还有一个错处,您知道是什么吗?”
江正堂没有说话。
江冉说道,“把孔姨娘和郑婆给我带进来。”
然后回过头,“若是我猜测的不错的话,徐太守和父亲说的是长生的事吧,如今孔姨娘来了,父亲自己问吧?”
孔姨娘猛地抬起头来。
刚刚长生进府质问她,如今江正堂又问,看来纸已经包不住火了。
江正堂死死的盯着孔姨娘,他的那双眼睛迅速的落败下去,犹如一双死鱼的眼睛,他何等聪明,心底早已经猜到真相,可是依旧不死心的问道,“如烟,长生?”
孔氏还在做着垂死挣扎,“长生就是我们的孩子。”
到了此时此刻,江冉怎么容得孔氏继续撒谎,“孔姨娘的嫂子嫁到通州,姨娘若是不肯说实话的话,可以派人去通州对峙,看看长生到底是谁所生?”
江正堂等着孔氏开口,似乎只要孔氏继续否认,他还能继续骗骗自己。
江冉从衣袖之间拿出一只信封,然后从信封之中取出信纸,“我做事向来准备充分,没有些真凭实据,我怎么敢叫姨娘前来对峙呢?”
那纸张被递到了江正堂的面前,“父亲,这便是长生的生辰八字,上面有稳婆的手迹,不会有假。”
江正堂用左手接过信纸。
孔氏已经瘫软在地上,她知道再行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了,“不错,长生的的确确是我兄嫂的孩子,我想着嫂子远嫁,爹娘兄长都已经死无对证,所以对着你谎称他是你我的儿子,没想到,你竟然就相信了。”
往事历历在目,孔氏只觉得揪心一般难受,那一张脸也扭曲起来,她抬起头,看着江正堂,带着报复的语气,“你没有儿子,长生根本就不是你的儿子,江正堂,你想要一个儿子继承你的血脉和家族,你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江正堂气血上涌,只是捂着心口,觉得疼痛难忍,那纸张飘下来,落在了孔氏面前,上面一个字迹也没有,竟然只是一张白纸。
孔氏这才知道自己上当,她看向了江冉,“你,你框我,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江冉只是静静的说道,“我一直都知道长生的身世是假的,我若是想要寻得真凭实据,虽说有些麻烦,不过也不是办不到,只不过,算计人心就可以叫你吐出真言,我为何要费尽心思去寻一个证据呢?”
孔氏看着眼前的少女,这少女眼眸之中全是冷意,叫人畏惧。
她抓了地上的纸撕了一个粉碎,整个人近乎癫狂。
江正堂的视线落在孔氏身上,目光有些弥漫,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娇俏动人的少女,一转瞬就已经已经变成眼前这个满脸怨恨的妇人。
他心里只觉得埂的慌,“我再问你一句,长生果真不是我的孩子?”
孔氏看着江正堂,心底的恨意一股脑的涌现出来,反而笑了其来,“不错,长生与你毫无关系,你天资聪颖,那孩子资质一般,你从来没有疑惑过的吗?”
江正堂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感觉,觉得长生资质一般。可是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就算是知道冯惜惜是孔氏所生的时候,他也不曾怀疑过长生的身份。
或许是太过于想要一个儿子,就算是有疑惑的时候,他也会主动的忽略,他的唇边浮现一丝苦涩的笑意,“你骗的我好苦。”
孔氏听完,却哈哈的大笑起来,“真是太可笑了,我孔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你凭什么笃定了我爹娘兄嫂会给你养儿子,你怎么不用你的脑子想一想。”
说着说着,就笑的出了泪,顺着脸颊流下,连妆容都花了。
孔氏的声音越发凄厉起来,“正堂,你不会知道吧,其实我真的怀过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江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微微的有些意外,这事情她不知道,也不能辨别是真是假。
江正堂听了是不相信的。
孔氏说道,“我那时一心的等着你来接我,有了身孕也悄悄的瞒着,想替你生下来,爹娘发现的时候,已经六个月了。”
“你知道吗?我爹配了一副药,让我哥哥和嫂子强行给我灌了下去,我疼了半日,然后掉下来一个娃娃,只有这么大一点点。”
她用手比了比,“是个儿子,小小的,哭了两声就去了。那时候,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