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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指挥使这几日倒是静不下来了,手里拿着书,却半天也不翻一页,眼睛只顾盯着陆夫人看。
陆夫人只顾着看书,除了翻书和眼球转动,身体其它部位基本没有变化,更是丝毫也没在意到陆指挥使的举动。
陆指挥使便每隔半个时辰站起来,走到陆夫人身边,轻轻‘夺’下书,将陆夫人拉起来,在书房走上几圈,或者干脆搭上披风,拉着到外面走上一会儿。
“大人,我刚看到紧要处呢,”
“再要紧,也没有夫人的身体要紧,夫人现在肚子里可是有个小宝宝呢,”
“大人,马上要考核了呢,”
“我陆绎的夫人还怕这个?”
“大人,您为何不说袁今夏还怕这个?”
陆指挥使便拉着长音说,“出嫁从夫~”
“大人,您一向疼我,便从我一次吧?”
“好,”陆绎宠溺地笑道,“袁今夏还怕这个?”
陆夫人便笑嘻嘻地说,“我有大人,大人是我的金甲神人,我自然不怕,”
陆绎听见,笑容便漾满了脸庞。
“大人,您这几日不忙的吗?”
“忙,”
“大人忙什么我自然不便过问,往日里大人在书房除了看书,便是与岑福办公,这几日我一直在,却不曾见大人有甚公务,”
“这次夫人可以过问,为夫也可以回答,”
“嗯?”袁今夏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大人,那您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陆绎低头看着陆夫人,笑着柔声说,“忙着陪夫人,”
袁今夏听了,笑容便在脸上加深。
“大人对我固然好,可是大人偷偷笑话我,也是有的,我是知道的,”
陆指挥使眼见着陆夫人小嘴嘟起来了,忙笑着说,“夫人可是冤枉我了,哪有的事儿?”
“哼,大人还不承认?那我便讲给大人听,”
“为夫洗耳恭听,”
“前日去姨那里,我听见姨跟大人偷偷说,怀孕的人脑子有时候不容易转弯,情绪易激动,要你对我多加照看,多些耐心,”
陆绎听了便笑着说,“你是我的夫人,你怀的是我们的孩子,照顾好你,是为夫的责任,这不值得夫人夸奖,”
“我没有夸奖大人啊,大人从前对我也是这般好,”袁今夏鼓着腮帮子,吐出一口气,“只是姨和大人交待孕期注意事项便好,还要一边笑话我没有从前机灵了,更可气的是大人还附和着说对,对什么对?我怎么没感觉自己有变化?哼!”
“夫人,傻一些更可爱,为夫喜欢,”
“看看看,大人露馅儿了吧?竟然当着我的面就说我傻?”
“夫人可爱,为夫已欢喜之极,不用更可爱,”
“哎呀,大人,刚才我看到哪里了?怎么就忘了?快,我们回书房继续,”
六扇门捕头晋升考核前一日,陆夫人坐在书房,手里拿着书,目光却有些呆滞,觉得什么都不记得了,双手抱着脑袋一阵晃,嘴里“哇哇哇……”叫着。
陆绎此时并不在书房,一刻钟前岑福的哨声传进来,陆绎便出去了。这是两人的联络暗号,只在特殊时期使用,近些天袁今夏准备考核事宜,两人便启用了特殊联络方式,将书房留给陆夫人。
等陆绎回来,便见到自己的夫人歪着脑袋趴在桌子上,一侧的脸压得已经变了形,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陆绎弯下腰,来来回回瞅了半天,陆夫人的眼球便也随着陆指挥使的眼睛来回移动。
“夫人这是在练什么功?”
“弃功,”
“气功?夫人何时练了气功?达到几层境界了?”
“大人,是弃功,弃,放弃,不是生气的气,”
“不是生气的气就好,夫人开心,为夫自然就放心,至于放弃了谁,反正不会是我,”
“大人就笑我吧,笑掉您的下巴,让您变成个丑八怪,哼!”
“我若变成丑八怪,夫人可还会喜欢?”
“大人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大人,我自然喜欢,我可不像大人,嫌我丑,哼!”
“我怎会嫌弃夫人?”
“大人那日在船上说,‘你这个姿色啊真的是’,嫌弃得就差将我扔进水里了,”
陆绎憋不住笑,说道,“夫人记忆力竟这般好,几年前的事情都记忆犹新,就莫说这些律法,一本书而已,还能放在袁今夏的眼里?”
陆夫人听了,立刻抬起脑袋,两眼放光,两手抓住陆指挥使的衣襟,“大人,您说我没问题,是吗?您相信我?”
“我相信夫人,一直相信,从前未怀疑过,今后也不会怀疑,我的夫人自是聪慧,袁今夏可不是一般女子!”
“有大人这句话,我充满了信心和战斗力!我袁今夏自然不是一般女子,我可是陆绎的夫人!我要和大人一起,所向披靡!”
“夫人不仅可爱,而且极其可爱,”
陆夫人摸了摸肚子,“大人何时这般词穷了,夸我都只用一个词,夸得我都饿了,不如我们吃些宵夜吧?”
“好,都已经备下了,吴妈说,她最近见你如此用功,心疼得不行,知道劝不动你放弃,便在吃食上下足了功夫,”
“大人,吴妈真好,明日过后,我便老老实实听话,大人尽管放心,”
“夫人一向乖巧,为夫怎会不放心?”
“大人要祝福我顺利,”
“夫人顺利,一定顺利!”
“谢谢大人!”
岑福也没用陆绎嘱咐,自行悄悄去探了消息,待考核结束,便迅速回了北镇抚司,见到陆绎,满脸喜色,“大人,夫人过关!”
陆绎放下书,嘴角牵起。
“岑福,你去等今夏和杨岳,我去请杨捕头,今晚府中设宴,为今夏和杨岳庆祝一番,再去杨府知会杨夫人一声,”
“是,卑职一定办妥,”
陆府。一片欢声笑语。
袁今夏顾不得吃,开心得蹦蹦跳跳,陆绎按了几次方才乖乖坐定。
“大人,你们吃着,喝着,我虽不能喝酒,但我能说呀,我给你们讲讲今日的场面,哈哈,这可是我一生难忘的呀,大杨,想必你也是,”
杨岳点点头,已经喝得有些红的脸庞全是笑意。
“六扇门晋升捕头,因故耽搁了一年,今年可以说是汇聚英才,报名参加考核的竟然有36人,规矩嘛还是老规矩,三局两胜,两两相遇,胜者进入下一轮,败者淘汰,只是今年比试流程稍稍有些变化,律法适用、循痕断案、武功大比拼,往年是按照这个顺序比试,今年多了一项抽签,按抽签顺序比试,”
“要说总捕头真是童心未泯,抽签谁来抽呢?”袁今夏圆溜溜的大眼扫了一圈,哈哈笑着说,“竟然由参与比试者石头剪子布来定夺,胜者抽签,”
陆绎了解自己的夫人,便顺着她问道,“那对阵双方又是怎样定夺的呢?”
“大人,对阵双方,就更有趣儿了,总捕头让大家抓阄,抓到同一种符号的人就是对手,”
“我和大杨以前常在一起办案,很多时候想法自然是一致的,我就担心,天啊,可千万别抽到相同的符号,我偷偷看了看大杨,大杨竟然也如我一般,双手合十,哈哈……”
杨岳接了一句,“我也担心啊,一直在祈祷,”
“幸运的是前两轮我们并没有相遇,而且,大人您知道吗?”袁今夏晃着陆绎的手,“三轮比赛石头剪刀步,我都赢了,我抽签的比试顺序,武功大比拼竟然都是第三个,我的对手们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前两局输掉了,第三局根本不用比了,哈哈,”
“我这个不算什么,最精彩的要属大杨,”袁今夏眉飞色舞,“我给你们讲讲大杨的神奇遭遇,第一轮大杨对阵郑大勇,郑大勇人如其名,武功自是不弱,第一局比拼大杨输了,可是郑大勇勇猛有余,余下的两局比拼竟都输了,大杨过了第一关,”
“第二轮,大杨和冯千对阵,那冯千可是聪明得很,文韬武略,在六扇门也是一个人物,大杨,你当时紧张没?”
杨岳仍心有余悸,“紧张呀,我最怕的,除了你,便就是这个冯千,我是相当惧,”
“大杨和冯千比试,大杨输了律法适用,赢了武功,第三局的循痕断案便是决胜局了,”
“说起这个,今夏,我得感谢你,若不是你这段时间帮我恶补,我恐怕就要止步第二轮了,”
“大杨,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呀?大杨先冯千一刻钟完成,冯千只能自认倒霉,”
“两轮过后,余下9人,第三轮胜利者便可顺利晋级,我们都抽到了对手,只有大杨抽到了空白,”袁今夏说到这里笑得捂着肚子不停地笑,好半天才停下来,“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大杨,你先说你当时蒙没蒙?”
“蒙啊,我都感觉天要压到头上了,”
只有陆绎和岑福不明所以,齐齐看向袁今夏。
袁今夏继续说道,“这意味着,大杨要向其中一位捕头挑战,胜了便可晋级,”
“我当时一片茫然,以我的功力,哪一位捕头我也比不过呀,”大杨端起杯喝了一口,边说边给自己压压惊。
“总捕头说,原本打算这一关考核是派师父出阵的,但因是杨岳,师父便只能回避了,总捕头便指派了刘捕头与大杨比试。大杨,你该庆幸,是你抽到了空白签,若是旁人,恐怕这个晋升的机会便没了,”
杨岳接着说道,“承蒙刘捕头教诲,我侥幸赢了两局,也该多谢我们家曦儿教我的那招偷天换日,”
“上官姐姐的武功果然不同凡响,大杨,你回去如何感谢,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敢打听,是不是呀?”袁今夏开起了玩笑。
“去,说着说着就没正形儿,”杨岳瞪了袁今夏一眼。
袁今夏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大杨,我们两个应该敬师父一杯,若不是师父这么多年的悉心教诲,我们怎能有今日?”
“好,”杨岳也站起来。
“师父,夏儿从小蒙师父教诲,在夏儿心里,您不只是师父,也是父亲,今日敬您一杯酒,祝您长寿,快乐!”
杨岳也举起了杯,“岳儿谢谢爹!”
陆绎在一旁伸了伸手,看着袁今夏。
“等等,大杨,我还有话说,”袁今夏阻止了杨岳,看向杨程万,“师父,今日夏儿敬您,必须用酒,只有酒才能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夏儿现在不能饮酒,这酒就由大人替我,我与大人本是一体,共敬师父!”
陆绎微微一笑,果然他的夫人还没有得意忘形,笑着接过了酒,站了起来。
杨程万见陆绎接了酒,也站了起来。
陆绎忙说道,“前辈不可,快请坐,这杯酒我和今夏敬您,您是长辈,当受得,”
杨程万听陆绎这样说,便也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尽兴,散去。
陆指挥使亲自侍候陆夫人洗漱,更衣,上床休息。
眼见着陆夫人沉沉睡去,耳边却传来三长两短的哨声,陆绎悄然坐起,穿了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