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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抱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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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京下城区。

    一辆黑色凯迪拉克Suburban复古越野车在高架桥上疾驰,横冲直撞,驶向西南方向的“垃圾场”。

    车内,摇滚乐震耳欲聋。

    坐在副驾驶的飞机头身穿打满铆钉的夹克,嘴里叼着雪茄,身体跟着节奏左右扭动,到了副歌高潮部分,他举起双手,挥舞着手中的枪,以沙哑的嗓音唱道:

    “Viva final shot

    Viva missing soldiers

    Vivaonly weeping Child

    Cut these fabled text

    Cut them withmercy

    Cut them formy lonely friend~

    Exist there really anything worse than losing fire

    Viva

    Viva

    Viva

    Viva……”

    每当他喊出“Viva”,开车的光头司机也跟着喊“Viva”,接着两人以相同的频率左右扭动。

    “oh~~~~~ya~~~matherfucker ,I love the shit!”

    副驾的飞机头大笑,继续跟着鼓点前后甩头,直到一曲结束,他咧着嘴,扭身揽着座椅靠背,冲后座喊道:“嘿哎,小窦,你多大了?”

    窦明坐直身体,回答道:“利维哥,我十七。”

    “啊,有女人吗?”

    “嗯,”窦明笑了笑。

    利维把脑袋探到后面,咧嘴问道:“Fuck~哪儿的女孩?”

    “呃,东,东沽区的,”窦明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

    “oh~e on~”利维一脸嫌弃地缩回去,拍了拍开车的光头,“听到了吗,东沽区的娘们儿,操,小窦,你他妈以后别说自己是黑桃的人。”

    窦明涨红了脸,分辨道:“她很会开枪。”

    “哈哈哈,”利维又扭回来,探出脑袋,“那她会擦枪么?”

    “什么擦枪?”

    利维举起右手比了个O型,朝嘴巴方向摆了摆,同时用舌头一下一下顶起另一侧脸。

    窦明缩了下脑袋,瞪着眼睛:“什么啊?”

    “Fuck~你还没上她?”

    “没~~有,”窦明哭笑不得,“我们刚在一起。”

    “操,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窦明咳嗽了几声,尴尬地转头看向车窗外。

    “Fuck,”利维伸出手指朝下半身晃了晃,“你那玩意儿都他妈生锈了吧,你得用啊,这样,今天…今天不行,明天,明天晚上,我带你去“BLOWJOB”见见世面。”说完,他拍了光头司机一下,“告诉小窦,BLOWJOB怎么样?”

    光头胖子扶着方向盘咧嘴:“Oh~~ye~~~”

    “哈哈哈,Shit,就是这样!”利维大笑。

    “不行,我是要和她结婚的,”窦明摇头。

    利维扭头:“和谁结婚?”

    “我女朋友。”

    “东沽区的娘们儿?”利维又从前座探过脑袋,“那你今晚上了她,我跟你讲,你那玩意儿现在不用以后都不好用了。”

    “谁说的啊?”

    “啧,老大说的,”利维哼哼了几声,坐了回去,双手垫在脑袋后面,慢斯条理道,“等你去过一番街,哎,就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天堂。”

    这时。

    车内音响传出一首歌的前奏,利维转头,表情严肃地和光头司机对视。

    密集的“军鼓”鼓点响起,两人同时像触电一样全身抖动,接着鼓声一变,两人立刻跟着节奏以相同的频率左右扭动。

    “哈哈哈哈哈……”

    激烈的摇滚乐中,车内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后座的窦明低下头,摸着右手手腕上的手环,他的手环和别人的不同,芯片单独拆下来,编进了绳链里,绳链上还有几颗弹壳装饰,每一颗都磨的锃光瓦亮,像金子做的。

    这是他的女朋友陶一然亲手编的。

    少年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青涩的爱情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蠢蠢欲动,他记得牵手时,女孩的手心总是有汗,他记得偷偷接吻时,女孩紧闭双眼,睫毛颤动,他记得女孩身上的气味,一种廉价的洗衣液味道,却是他闻过最美好的味道。

    然后。

    他抬起头,慢慢转向左侧,看向和他一起坐在后座的男人。

    那个男人浑身血肉模糊,手脚紧紧捆扎,被割掉了半截舌头,嘴巴不断涌出血沫,一双木然的眼睛直直看着他。

    两人对视,窦明面无表情,眨了眨眼睛。

    摇滚乐继续,利维五音不全,跟着唱时有点滑稽。

    车子一路畅通地驶进垃圾场,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垃圾堆后面,利维开门下车,绕到后门一侧,敲了敲玻璃:“干活。”

    窦明打开车门,把后座的男人拽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接过光头司机丢过来的铁锹,开始在地上挖坑。

    片刻,一个浅坑挖好。

    窦明把地上的男人拽起来,一把推进了坑里,也跳了下去。

    那个男人靠在肮脏的泥土坑壁上,咧嘴笑了笑,露出浸满血液的牙床,含糊道:“我儿子和你一样大。”

    窦明眨了眨眼睛,回头看了一眼。

    利维远远站着,神情平静,仰头注视着天幕。

    窦明转回头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噌地一下插在了男人的心口。

    男人嘴角淌出血液,怔怔看着他。

    他皱了下眉头,挥起匕首,一连捅了十多下,飚起血液溅了他一脸。

    男人瞪着的眼睛,没了声息。

    窦明站起身,把匕首扔在尸体身上,吸了吸鼻子,爬上坑,用锹把坑填了,走到了利维身边:“利维哥,完事儿了。”

    利维揽住他的肩膀,一起向车走去:“那家伙说什么了?”

    “不知道,没听清啊。”

    “噢,BLOWJOB的事儿你再考虑考虑,Fuck,那玩意儿不用真的会不好用,老大的话你还不信?”

    “老大真说过?”

    “废话,我还能骗你?”

    两人闲聊着上车,伴随着摇滚乐,越野车轰然起步,绝尘而去。

    一个小时后。

    越野车在K11大厦后面的停车场停下,三人下车,从后门进入大厦,一群全副武装的帮派成员拦住了他们。

    “黑桃的,”利维冲其中一个人点了下头。

    “利维啊,”那人摆手,“上去吧。”

    三人走进电梯。

    电梯门关闭,一路向上,嗡嗡作响。

    利维双手叠握,放在身前,清了清嗓子淡淡说道:“小窦,上去以后闭嘴噤声。”

    “嗯,我懂规矩,”窦明有些紧张,低声道。

    几分钟后。

    三人走出电梯,将枪搁在了篮筐里,分别接受了一次全面搜身,随后穿过黑压压的帮派成员,一路来到楼道尽头的会议室门前。

    利维神情紧绷,凑到一个强壮如熊的男人面前,压低声音道:“埋了。”

    男人面无表情:“等着。”

    会议室中传来凄厉的惨叫,三人默默站到一边。

    这一刻,整条楼道里站着数百名帮派成员,缄默不言,神情冷冽。

    会议室中。

    昏暗的灯光下,烟雾缭绕,会议桌被搬到一边,十多个帮派老大或坐或站,沉默注视着地中央。

    一个男人正被痛殴,血肉模糊,挣扎时将身下的血迹抹开,看起来像过期的番茄酱,他的脸皮开肉绽,嗓子眼里只能发出野兽般的低嚎。

    身穿金色礼裙的女人抱臂站在一旁,歪头微眯着眼睛,嘴唇涂着黑色的唇彩,嘴角稍稍勾起。

    这时,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身边,笑道:“Sonoya,多尔塔家族……”

    啪~

    水野反手一个耳光,抽得他踉跄了几步。

    “宋,今天出门没带脑子?”

    宋低下头,抹了下嘴角,接着抬头,满脸笑意:“对不起。”

    水野目光流转,瞥了一眼窗前。

    只见该隐缩在一把转椅里,脸上盖着一本书,她穿着露脐的T恤,短裤,赤脚搭在会议桌上,似乎睡着了。

    突然。

    一阵嗡嗡的震动声混杂在痛嚎中响起,该隐从脸上把书拿下来,举起手环看了一眼,接通后迷迷糊糊道:“喂~中京啊,干嘛…没空……OK,你赢了,我等你。”

    挂断通话,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露出纤细的腰肢,接着懒洋洋地走到水野身旁,冲角落里的手下招了招手。

    那名蜉蝣成员快步上前。

    该隐从他腋下的枪套中抽出枪,抬手对着宋扣下扳机。

    宋面露惊恐,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砰!砰!砰!三声枪响,他跌跌撞撞后退,仰面倒地,胸前血流如注。

    “你继续,”该隐随手扔了枪,拍了拍水野的脸,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目送该隐离开,水野看了一眼宋,轻声道:“抬走。”

    宋带来的青合图的手下这时才敢冲过去,手忙脚乱地背起自己的老大,疯了似地冲出会议室。

    ——————————

    新秩序联席会议一侧的北翠屏公园。

    一艘切换成隐形模式的特勤舰缓缓降落。

    李凉走出船舱,仰头看了一眼天幕,时间接近中午,天幕模拟着晴空,“阳光”炽烈。

    远处,该隐懒洋洋地举起右手晃了晃,镀铬的机械手臂反射着银色光芒。

    他笑着挥手,走了过去。

    该隐抿着嘴唇,歪头看着他,蓝色的短发遮住了一侧脸颊,白色的T恤上画着一个简笔笑脸,裸露着腰肢,牛仔短裤没系腰带,脚蹬着双短靴。

    “你刚才忙什么呢?”

    该隐舔了舔嘴唇,皱起眉头:“没什么,去哪儿?”

    李凉笑道:“哎,你这段时间在中京住哪儿?”

    “西城,怎么了?”

    “去你家。”

    “行,”该隐揉了揉鼻子,转身跨上了一台橘黄色的摩托车,用大拇指一比身后。

    “骑摩托去啊?”李凉挑眉。

    “这不是摩托,”该隐趴在车把上,扭头哼了一声,“这是一台复刻版的杜卡迪Sport1000,艺术品。”

    “杜卡迪不是摩托么?”

    “你到底走不走?”

    “走,”李凉跨上后座,双手扶住了该隐的腰。

    该隐往前缩了一下:“嘶,摸什么呢,痒啊你知不知道,你他妈能不能抱紧我……”

    “好嘞,老大。”

    李凉毫不客气地双手一揽。

    轰隆~

    伴随着发动机的低沉咆哮,杜卡迪Sport1000后轮卷起烟尘,一个甩尾,冲上了街道。

    狂风吹起该隐的发梢,李凉嗅到了一股混合着薄荷以及山茶花的味道,那股机油味也回来了,淡淡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