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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一套橙装,张天流又回到南山。
他在这里并不枯燥,每日修修炼,改进改进装备,时间变成了好似不够用般。
虽然东海不少异人去了西方平原,但海妖尝试了数波攻势都无效,因为一个阴如南,便让海妖感到铁山般无法撼动。
如果说地形所致,绕过阴如南从水路进攻,面对的将是公叔怜阳,那是多少攻势都能把你化解得一干二净的主,她没有阴如南顷刻间屠杀百兽的惊艳手段,但就是让海妖感觉她是无法击败的,江海汇交地就是个无底洞,去多少,死多少,连尸体也不给你留下。
再往上就是北海,连这片贫瘠之地,依然有强大的守备,太学、九州集团、杨藻、汤靖承,要兵有兵,要将有将。
雾海的隐士,西方的顽强,无不彰显人类的强大,他们撑住了。
人与海妖的战争陷入僵持,渐渐进入了休战期。
这种局面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人类也并没有掉以轻心,五巅南面上盘山的大妖龙鱼依然给人带来无尽压力。
这种存在,也只有雾海那位释放万尺芒的剑修能与之一战,异人虽然有很多神奇手段,但多半需要近身,而大妖附近还有许多小妖潜伏,即使由眼镜开启空间之门,把莫老板传送过去控制大妖,他也会在顷刻间被小妖撕碎。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不可能如石狮子里那般指望张天流的三寸不烂之舌。
光阴似箭,年复一年。
人妖之间小摩擦不断,一直没有引发大战,长时间的消磨令人很容易陷入麻木,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过去,即使大妖龙鱼给的压迫力再强,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雾山派中。
已经一个月没合眼的杜枫榕从熔炉中夹出一片烧得通红的翼骨,浸泡在符水中,但滚滚烟浪散尽,他咽了口唾沫,手颤巍巍的将翼骨从符水里拉出,布满血丝的眼睛陡然间绽放异彩!
“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杜枫榕激动得想要哭泣。
四年前接到公子交代的任务后,他以为很简单的事情却耗费了他四年时间!
锻造房内,正在忙事的弟子齐齐丢下手里工作,跑过来围成一圈看着杜枫榕铁钳上的翼骨。
白皙如玉,略显剔透的翼骨上还隐隐泛着宝光,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真的成功了!”弟子们都激动起来。
一开始他们也认为简单,但后来得知材料要自己培养尸镰提取后,困难开始了!
怎么养尸镰?又要养到什么程度?如何提升尸镰蝉翼的韧性?
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从甲壳下手,从骨骼下手,硬塞杂矿喂养,都失败了。
虽然张天流给了成品,但那套橙装的蝉翼是用赤镰蝉翼炼制的,不是尸镰。
而赤镰最近越来越少,一直是供不应求何况量产。
尸镰与赤镰有天壤之别,但是同根,只要饲养得当,应该能产出极好的蝉翼,可光是这一步他们就走了四年!
还是有张天流提供资料的前提下,若是盲目摸索,恐怕四十年都未必成功。
“还不算成功,这只是第一步。”杜枫榕收敛喜悦,对众弟子道:“翼骨有了,接下来就是蝉膜,以虫皮炼制的符纸为材料,再以符纸构建阵图布置在翼骨上,真气凝聚肩胛骨催发符阵,这才能真正做到起飞,不过效果能有多好目前都是未知数,咱们尽快在三年内完成。”
虽然后续工作还有很多,但众弟子都有信心,因为后续是慢工出细活,而非第一步要面临无数失败的困境,连希望都看不到。
打算休息一下的杜枫榕正准备看看妻儿,却发现屋子空荡荡的,妻儿都不在,无奈只好去休息。
且说八哥,拿着一根碧锋竹鞭,漫山遍野的找儿子。
大娘屋里没有,二娘屋不敢去,三娘屋也没有,四娘、五娘、六娘,到了小七娘,还是没有,不过七姐居然也不在!
“臭小子,难道又跟七姐下山了?”
这几年阿七经常下山,小家伙自从学了点本事后,就喜欢跟着阿七下山玩,不过这也好,八哥乐得自在,如果臭小子藏在山里某个地方,铁定要捣蛋!
受苦的弟子不敢言,却在背地里说杜师傅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捣蛋鬼?肯定是继承了八师傅的优良传统!
八哥冤啊!
她是捣蛋,但至少还听劝,而且在姐姐们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而臭小子是无法无天啊,除了二姐不敢靠近,谁不头疼他?
雾山镇酒坊里。
阿七把二十坛酒收入芥子符中,便听酒老板道:“能跟你二姐过几招了?”
阿七叹道:“六招。”
“不错。”酒老板笑眯眯的赞许一句。
阿七无语,六招怎么还能说不错?她跟二姐修为差不多,奈何实力如有鸿沟,她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阿七付钱说道:“我觉得我如果练别的,不敢说跟二姐打平手,至少不至于惨败,五姐就仗着叶翼跟二姐周旋许久呢。”
酒老板数完钱,收起来笑道:“剑有双刃,可曲可直,乃百兵之中和,想要用好剑,不是在手上,而是在心里,若你依然抱着此种想法,莫说剑,任何兵器你都无法用好,要得其精髓,需知其位,知己位,两相迎合,自道即出。“
阿七郁闷道:“前辈的意思,晚辈实在听不懂。”
酒老板呵呵直笑,抚须道:“不懂才好,要懂了还如此,那是庸才!你与你二姐的差别,是一个修剑,一个修身,你是前者,修的是剑,也只是剑招,剑式,剑术,你二姐修的是身如剑,一步一行,举手投足皆蕴含剑道,换言之,一死,一活!”
阿七略微明悟。
公子似乎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境界不足她也不懂什么意思,如今大致掌握了一点。
“嗯!老头言之有理。”一个身高只有三尺,还穿着火丝肚兜,却披着小号雾山袍的小男孩站在柜台上,挺着小肚皮,小手摸着下巴,一副大人模样的点头沉思。
阿七闻言脸色一变,呵斥道:“小腾休要胡闹。”
“小七娘一别凉快去,我要跟老头论剑。”
阿七脸色一沉,揪着他的小辫子,一边对酒老板连声抱歉,一边鞠躬后退离开了酒坊。
到了酒坊外,阿七才把小男孩放下,对揉搓头皮的小男孩道:“你自己回山吧,我另有要事。”
“呀!小七娘让我一个四岁的孩子自己回去,万一我被拐走了肿么办?”
阿七黑着脸道:“你不拐别人就谢天谢地了,我是真有要事,这次你不能跟着,不然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小七娘真是小气娘,我回去就是了。”小男孩威风凛凛的一甩雾山袍,光着脚丫就往雾山派山门的方向走。
阿七这才向镇南走,当她路过许愿树后,立即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凝视人群中,一双琥珀色的灵动大眼,这双眼睛还贼兮兮的闪了闪,消失在行人的屁股后面。
阿七是哭笑不得,放慢脚步任由他偷偷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