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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青朗闻言,一张苍白虚浮的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血色。先前的骄矜和跋扈,已经完全不见。
他万万想不到,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爷爷,竟然没能拿下秦易那个混蛋小子。这天底下,竟然还有自家爷爷搞不定的事。
在这短短时间,归青朗平时信奉的那些唯我独尊法则,彻底崩塌了。
归长老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归青朗一眼:“畜生,到底这秦姑娘的事,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一名执法弟子战战兢兢上前道:“归长老,其实这件事,青朗师兄也是被人蒙骗。当初看上秦贞师妹跃龙丹的,是许涵师兄。之后那些栽赃陷害的事,也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只不过他打着青朗师兄的名义。煽动咱们执法弟子。我们之前也是蒙在鼓里。”
归长老闻言,顿时一喜。颇为赏识地瞥了这个执法弟子一眼。
“哦?还有这样的内情?许涵这个混蛋,还不滚过来?”
“归长老,您老可能忘了。许涵师兄,他自食其果,之前已经被……被这个秦易击杀了。”
这话一说出来,便是傻子也听得出来,这家伙是为了讨好归长老和归青朗,拉出一个已死之人当替罪羊了。
反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怎么编排都行。
归青朗虽然跋扈,但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人家这是替他开脱罪名。
如果这个时候还不抓住机会撇清自己,那他归青朗就是傻子。
当下连忙道:“爷爷,他说的没错啊。一切都是许涵那个混蛋策划的。我是受他蛊惑,一时鬼迷心窍啊。而且,关押秦贞师妹的事,也是那厮一手敲定的。之前阻拦的人当中,他也是叫嚣最狠的一个。”
秦易看着他们卖力地表演,心中却是不屑一顾。
他如何看不出来,这群家伙完全是在演戏。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完全占据上风,倒不在意先看看他们怎么演。
归长老这时候,显然也觉得这么演有点太过,当下怒气勃发,当面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你个孽畜,平素老夫是对你太过纵容,导致你是非不分!就算是许涵蛊惑,你身为老夫的嫡孙,在执法堂中,不应该以身作则吗?竟然鬼迷心窍,听信谗言,是非不分,黑白不明?还不赶紧向秦贞师妹道歉?”
归长老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
今日已经被秦易稳稳占据上风,若不做出一些表现来,对方势必咄咄逼人,恐怕他到时候不得不对自己孙子动手。
所以,他索性将姿态放低一些,一巴掌过去,越说越是气氛,到最后,更是拳脚交加,不断砸向归青朗。
归青朗被归长老一脚踹趴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如何不知道,爷爷此刻揍他,其实是在救他。
“长老,别打了,求您别再打了。”
“是啊,青朗师兄虽然失察,但也是有情可原的啊。”
“一切都是许涵那个混蛋搞的鬼。”
归长老气呼呼道:“你们这些混蛋,一个个都有份。这个时候,还为这个孽畜求情,都是该打!”
“畜生,还不道歉?还不道歉吗?老夫今日便打死你这个畜生!”
归长老夹头夹脑,巴掌不断扇过去。
看起来打得很是用力,实际上,这伤害度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
归青朗被揍了一顿,也是十分狼狈,对秦贞道:“秦贞师妹,是我错了,是我这个做师兄的鬼迷心窍。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你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我会全力补偿。”
说实话,秦贞对归青朗的嘴脸,可谓是深恶痛绝。她也看出来,这对祖孙如此卖力演戏,只不过是心虚的表现,是想借机撇清罢了。
如果按着秦贞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选择原谅归青朗的。
归青朗虽然没有把她怎么样,但这些日子以来,她所受到的屈辱,她都铭记于心。
绝对不是归青朗几句道歉,便能轻松抹去的。
可是,秦贞终究是识大体的,她也知道,这是在云秀宗。如果因为自己的任性,导致弟弟三番五次陷入不利局面,甚至陷入危机之中,她这个做姐姐的于心不忍,心中难安。
所以,纵然她心中有一万个不能原谅,口头上还是道:“归青朗,瞧你那副怂样,依着本姑娘的性子,恨不得一刀把你给剁了。不过,本姑娘可不是鼠肚鸡肠之人。看在宗主大人的面上,看在终究是云秀宗同门的份上,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了。”
秦易微微有些诧异。他可知道,姐姐秦贞的性格,一向是比较好胜的。这次受这么大委屈,居然选择原谅。
不过他看到秦贞的眼神里那一抹意味,便知道她的想法了。
当下低声道:“姐,你不用太过患得患失,委屈自己。”
秦贞大方一笑:“放心吧,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来日方长,他日总有江湖再遇的一天。”
秦易听得出,秦贞的心态确实豁然开朗了,当下道:“归青朗,虽然我姐姐深明大义,却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愉快揭过了。我姐姐被你们关押了这么久,这笔损失,你们自己掂量着怎么补偿。”
归长老道:“我归家既然理亏,补偿自然会到位。”
归长老口中说得大方,其实心中的屈辱,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执掌云秀宗执法堂这么多年,向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吃过这么大的亏?何尝丢过这么大的人?
今日之事,形势所逼,却是没有别的选择。
但这并不意味着,归长老就会就此放下这桩恩怨。
九玄山人见事情用这种方式解决,倒也是比较满意。虽然归长老丢了一些脸面,但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终究是归氏祖孙理亏。
乔长老对归长老的心性比较熟悉,知道这件事恐怕不会就此结束,必有后文。
不过在这种场合下,他自然也不会再节外生枝。
只要秦易不在云秀宗出事,和他乔某人关系也就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