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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捷!
大捷!
大捷!
一连数道大捷的战报传回金陵,冲散了凛冬的寒意。
金陵城中喜气洋洋,众朝臣更是神采飞扬,走起路来腰杆挺得笔直。
就连阴暗的天牢里也多了几分喜气。
察觉到有人来,以黎将军为首的武官冷哼一声,轻蔑地看了来人一眼。
那人一身玄色官袍,嘴角挂着沁人心脾的笑,暖若三月灿阳。
“堂堂摄政王,怎么到了这种地方。”黎将军老神在在地开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算算时间,小皇帝到了边境应当也有些时候了吧?
怎么?是发现边境离不了他们,所以来示好来了?
呵!
这种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他们关起来的君主,他们不忠也罢!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到了边境,就将小皇帝活捉当那投敌的敲门砖!
“贵足移贱地,只怕是来者不善呦……”另一人阴阳怪气地说。
“诸位都曾是有功之人。”艾九清开口。
“不敢当。”黎将军嗤笑一声打断艾九清的话。
“什么有功之人?咱们哥几个儿如今上战场都成了戴罪立功了,还能算的上是什么有功之人?”
黎将军讥讽地道。
像是没听出来他话中的冷嘲热讽,摄政王抬手命身边的狱卒打开牢门。
铁链碰撞的声音哗哗,在这阴森地牢中回响。
听到这悦耳的声音,几人激动地对视一眼。
黎将军坐在草床上轻轻一理衣袖,冷哼一声,瞪了那几个同僚一眼。
出息!
几人顿时攥拳将心中的澎湃按了下去。
“大齐无法否认诸位曾经的功劳。”艾九清一派温文尔雅的模样。
“别。”黎将军一摆手,阴阳怪气地说:“当不起。”
“王爷,可是皇上有难?”一人追问。
“当初本将便说过,陆元帅败得蹊跷,西蛮之盛非我大齐可挡。”黎将军高傲地说。
“御驾亲征?切!”
小皇帝知道什么是战场吗?竟学着旁人御驾亲征?
也不看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如今栽了跟头才想起他们?晚了!
艾九清还没说话,跟着他前来的狱卒却炸了毛,气势汹汹地插口。
“呸!我大齐怎么就不如西蛮了!”
狱卒骄傲地昂首挺胸:“咱们皇上亲征来喜讯连连,可不像某些人,还没打就吓破了胆子!”
“你!”黎将军气。
“你说那小皇帝打了胜场?”
突然有人插话。
“这怎么可能?”
牢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小狱卒气的要命,当即便想撸袖子冲上去找他算账,却被艾九清抬手拦下。
“边境失地均已收复。”艾九清看向那几人,嘴角礼貌生疏的笑意也收敛不少,声音里更是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我大齐军队,已逼至玉门关。”
艾九清说。
玉门关于西蛮,好似关山城于大齐,皆是最后一道门户。
若是拿下玉门关,西蛮将无险可守,大齐军队自当长驱直入。
“胡闹!”黎将军当下跳起身尖声叱喝:“他竟敢肖想玉门关!那地方岂是那么好打下来的!他这是要带着兵士去送死!”
完全忽视他口中这个带着兵士去送死的小皇帝是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收复城池的!
“你敢诅咒皇上!”小狱卒气的一蹦三丈高。
艾九清却呵的一声笑出声来,他打量着这个神情严肃的老将军,心里的怒气散了几分。
虽是不忠,但好歹还愿为兵士着想……
难怪他的荧荧愿留这些人性命。
“皇上如何行军,与诸位无关。”艾九清接着说:“皇上仁慈,念及诸位过往功劳,不再追究诸位战前动摇军心之责。”
但若不是这些人不作为,他的荧荧也不会如此冒险!更不会亲征时身边连一个可用之将也无!
艾九清想到前些日子自己得到的情报便觉着心疼。
他的荧荧可是千金之躯啊!怎可为救人冒险入敌营?
还是以战俘的身份进去的!
那些人万一会直接杀了她呢?万一要折磨她呢?
一想到这些事艾九清就心如刀绞。
他知道自己是迁怒,但他迁怒得坦荡不加掩饰。
如今有了文试,可广纳天下英才为官。
那明年自然也可以有武试……
更何况,现今战况极佳,想来她的身边应当也有了可用之人……
至于这些人……
呵!
艾九清清了清嗓子,挥手示意狱卒退下。
这些人,便交给他吧……
站在城墙上的琼荧手持一杆重弓,抬手间连射三箭。
一箭断旗,一箭破鼓,一箭灭敌将!
战前无鼓无旗,敌军顿时慌了手脚。
兼之将帅被杀,一时间竟军心大乱,兵败如山倒。
顺手将弓箭丢给身边的兵士,琼荧听着城墙下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冰冷的眸中划过一丝难以察觉地厌恶。
将心里的这点情绪压了压,琼荧垂眸看向了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团子。
小团子正盯着监控,嘴角疯狂上扬。
【嗯?】琼荧问。
小团子在城墙上打了个滚儿,一副心有余悸地模样。
【大人!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杀人不用刀!】
【?】
琼荧看了它一眼,又转而看向战局。
玉门关后,大齐军队便可长驱直入。
这般算下来,等到明年琼花开的时候,她应当便能回去了吧?
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呆的久了,黎将军等人出去时竟觉着这冬日里并不算强烈的阳光刺目。
“老爷!”黎夫人扑了过来,激动的眼泪汪汪的。
被她一扑,黎将军险些没能站稳,多亏他身边的艾九清伸手扶了下他的肩膀他才没有摔倒在地。
“黎夫人莫急。”艾九清温声道:“黎将军不过是身子虚了些,好好调理即可。”
神情恍惚的黎将军看了他一眼,目光呆滞。
“本王还有事,便不多留了。”艾九清客气地拍了拍黎将军的肩膀,笑容纯善。
翌日,半块虎符摆在了艾九清的桌前。
连看都没看那随着虎符一起递上来的折子,正在处理公文的艾九清抬手拿过虎符顺手收到一旁。
约莫又过了半日,小安子才匆匆走进来,弓着腰低声说:“王爷,黎将军,自戕了……”
手中的笔未停,艾九清在奏折上写了个‘可’,头也不抬地说:“知道了。”
他顿了下,又问:“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