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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荧蹙了眉心,略想了下说:“您立刻去刑堂。”
见姜原还有些犹豫,她坚定地看着他:“我既然醒了,就不会轻易被害了去,您放心。”
正在这时,外面却有人来了通禀。
“姜爷,白姐,外面来了位公子,自称是司家二少,说是前来探视。”
“这是要看我死透了没。”琼荧冷笑一声,在姜原担忧的目光下,眉间似含了冷霜。
“就说我伤重未醒,不便见客。”琼荧头也不抬地说。
手下看了姜原一眼,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却在姜原的一个眼神下,乖乖离开。
“毕竟是督军府的人……”姜原犹豫了下,打算起身。
现在的青帮可不是和督军府抗衡的时候,有的平衡还是不能打破的。
“苍城只知司大少,谁知这个从外面回来的东西?”琼荧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
“这话可有点恶毒。”姜原忍不住笑了。
也是,这位司二少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可司督军却一直没让他进军营历练,这只怕也是一个信号!
一个司二少并不受宠的信号!
说不定在司督军眼中,这位司二少只应该当一个富贵闲人!
琼荧眼珠子一转,笑盈盈地问:“不过司二少登门……我受伤的缘由传出去了?”
“爷吩咐的。”姜原心情轻松了些:“说是要整个苍城都晓得您白姐的痴心……”
一提这个,琼荧便觉着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疼得她眼前发黑。
那个疯子!
刑堂之中,五大三粗的何堂主看着被拖上来的手下,脸色黝黑。
那人没了半条腿,腿上的断面处露出骇人的白色骨头茬子,红黑色的血肉上被洒了黄乎乎的药粉,似乎是止血的。
许是因为外面天寒的缘故,他的腿上还结了冰碴。
因着刑堂温度比外面高的缘故,这会子儿冰碴划开,血水顺着青石地面的边缘缓缓流淌。
“龙头,我不服!”何堂主大声说:“这一看就是逼供!任谁也受不住啊!”
首位上的乌木椅子已经被撤下,艾九昭坐在轮椅上,依旧是一副斯文模样,仿佛没闻见这里弥漫的血腥味。
何堂主心里不住地打鼓,他一直打量着艾九昭,想要确定他的眼睛到底有没有事。
若是有事,今日的事情便简单地多。
——谁也不会服一个瞎了的龙头!
“不急。”艾九昭不急不缓地说。
又有两人进来,手中还拖着一个昏厥的女人。
女人身上的粉红色睡衣已经沾满泥土和稀释了的血色,尽显玲珑曲线。
但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敢将目光在她的身上多停留。
女人的头发并不算太过散乱,在座的人大都认出了她的身份。
——杜鹃。
“弄醒。”
两名手下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干脆利落地将人撂在地上,转身出去后端了盆凉水来,哗啦一声泼在她的脸上。
被冷水一激,杜鹃打了个寒颤,惊叫着睁开眼睛。
她只穿着睡衣,被拷问了一夜,虚弱的同时发了低烧,整个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一醒来,也没注意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目光在瞬间定格在一张儒雅的脸上。
“爷……”
杜鹃呆滞了一瞬,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他的身边,撕心裂肺的哭着:“爷……他们要杀了我……”
她涨了泥和血的手抓住了天青色长衫的下摆,在他的衣衫上留下了深深地五指印。
这在清醒状态时,是杜鹃想都不敢想的。
可她只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那群恶魔简直要把她折磨致死!
“爷……我终于见到您了……”杜鹃哭嚎着告状:“他们不许我见您……”
艾九昭轻笑一声,伸手下落,宽厚的手掌轻轻搭在了杜鹃的发顶,又慢慢地下移,摸了摸她冰凉的脸蛋。
“是你叫人换了白姐的药?”
杜鹃听见他问。
她昨夜受不住刑,什么都招了,此时却生出反悔的心思来。
“不!爷我没有!”杜鹃忙哭喊着:“我没有!他们打我!让我按照他们的话说我才说的!”
一般的何堂主一听这话,顿时轻蔑的笑了一声。
这个女人这句话他爱听!
“是么?”艾九昭轻描淡写地问。
杜鹃揣摩着他的语气,不知道他到底信了还是没信,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紧紧揪住他长衫的下摆。
“是的!爷!您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白姐下手啊!”
那只宽厚的手掌兀地下移,狠狠地掐在了杜鹃的脖子上。
女人的脖子纤细,似乎轻轻一握便能掐断。
艾九昭手臂上力道极足,掐的她双目爆出,口鼻流涕才缓缓地松手。
“咳咳……”
杜鹃被掐地几乎昏厥,趴在他的脚边,捂着脖子拼了命地呼吸着好不容易得来的新鲜空气。
“可惜,我最讨厌有人说谎。”艾九昭抬手,接过手下人递来的抢,似乎没有半点影响般流畅的上膛。
砰!
杜鹃口中发出一声沙哑的尖厉哀嚎,左肩上炸出血花。
砰!砰!砰!
艾九昭连开三枪,极其精准的打中了她的右肩和两个脚踝。
守在门外的手下上前,当着众人的面,捏开杜鹃的嘴巴,给她灌下一碗滚烫的汤药。
杜鹃无助的挣扎着,但她身上有伤,有哪里是这些干惯了黑活的人的对手?
一碗热药下去,她这嗓子算是彻底毁了。
这回杜鹃彻底清醒过来,不敢在奢求这个狠心人的怜惜,只像条死狗一般,瘫在地上。
“龙头倒是怜香惜玉……”
何堂主见艾九昭始终没有下杀手,干巴巴地说。
一听这话,杜鹃渐渐反应过来。
她分明已经疼得不能动,但求生的欲望还是让她开了口。
“爷……”
她的嗓子被烫伤,每说一句话,嘴角都有血流出。
“您说过最爱听我唱歌了,您忘了吗……”
“现在可能说实话了?”
那个男人笑了笑,温柔地问。
被吓傻了的杜鹃忙忍着疼痛求饶:“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那药不是毒药啊爷……只是一碗活血的药而已……”
“我……我只是嫉妒她能在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