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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初升百鸟鸣唱,蹲了一晚上房梁的公鸡飞到篱笆上伸长脖子练嗓,顺便呼唤小框框起床。后院小河边有座石桥,是两家人的感情枢纽,小框框带着她心爱的斗牛犬走上石桥,金色暖阳伴着缕缕晨雾洒在小框框纤细的身躯上,斗牛哥拐着内八字跟在小框框身后,吐着舌头发出像哮喘一样的声音,肥硕的身躯在石桥上扭来扭去。桥下青鱼探出脑袋望着它那粗苯的样子,再瞧瞧自己完美的流线型身躯,得意地穿过石桥游向远方。
小框框还没走到院门就被机灵的来来发现,来来马上提醒雨晴几声,转脸跑出门外一蹦三高地向小框框示好,尾巴摇得地面一尘不染。斗牛哥对来来格外亲热,甩着口水喘着粗气冲向来来,一把抱住就开始全是SPA,从耳朵开始一直舔到尾巴尖,来来被舔得全身湿透,毛全部嘬在一起,一簇簇耸立背部,像极了发界大佬托尼老师新研究的刺猬潮流。斗牛哥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转脸对着豆丁咧嘴一笑,哈喇子又从嘴角滴在地上,好像新造型灵感再次浮现。雨晴一把抱起豆丁对来来说:“快去洗洗吧,待会干了你就是钢铁来,平头哥都畏惧你的针针扎”。来来打了个喷嚏,似乎对托尼哥今天的造型有些许不满,轻车熟路地奔向溪流,纵身一跃便在水里打起滚来。
雨晴拉着小框框亲热得蹦蹦跳跳,两个身形相似的女生在院中旋转跳跃,阳光布满她们欢乐的笑脸,银铃般的笑声传遍林间,阿妈在一旁编着竹篾笑得仿佛回到出嫁时。
雨晴收拾好东西,带着这群孩子走上通往植物园的吊桥,桥下是水流湍急的罗梭江,圆润地围出一个葫芦岛,岛上就是勐仑植物园。雨晴撑着一把傣族伞挽着小框框走在前面,萧峰拉着六六跟随其后。小框框说:“这段时间我在读双学位,不但两边跑,还有四六级,做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做梦都在挣扎”。雨晴心疼的看看小框框:“你都累瘦了,我现在挽的是一幅骨架,哈哈哈”。小框框瘪瘪嘴说:“前天我发朋友圈,说自己为什么要选择如此劳累,脑袋被门夹着了。你猜我妈看见以后咋说,她居然给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说我头被门夹着了,不知道严不严重,你们谁家有经验,要不要住院治疗”说着摸了摸脑瓜,随后四人哈哈哈大笑。
伴着一路欢声笑语踏进植物园,抬眼望去,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棵望天树,这是一棵高50多米的巨树,所有参天古树在他身旁都显得如此矮小,望天树犹如神仙般守护着苍生。
雨晴带着孩子们来到奇花异卉园,这里面种着各类神奇的植物,跳舞草、含羞草、尸香魔芋等。六六最先跑到跳舞草面前,想让草跳一支舞,可怎么叫都没反应,只能回首眼巴巴的望着萧峰,萧峰还是唱着那首万分跑调的《海阔天空》,就像拉着一把生锈的二胡,阴阳怪气折磨心灵。别说草不跳舞,就连小框框都捂住耳朵偷着乐,实在忍不住才说:“让我姐来吧,真不知你是怎么追到我姐的,唱那么难听,把草吓死了园长要你陪”。
雨晴淡淡一笑清清嗓:“月光啊下面的凤尾竹哟,轻柔啊美丽像绿色的雾哟,竹楼里的好姑娘,光彩夺目像夜明珠听啊。。。。。。”歌声委婉动听,宛如丝带在指间划过,柔美细腻,听得跳舞草渐渐舒展两片小叶子,像小朋友鼓掌一般来回拍打旋转。六六激动地跳着拍手:“跳舞了!跳舞了!”。
小框框指着叶子说:“大的叶片不会跳,只有大叶片与花杆连接处的小叶片会跳,而且气温要达到25度以上,声音70分贝”。
唱着唱着雨晴离叶片近了一些:“哎。。。金孔雀般的好姑娘”。更多的叶片开始蠢蠢欲动,犹如渐渐苏醒的孩子,舞着柔软细嫩的手臂,伴着雨晴的歌声汇成一片喧闹的舞潮,仿佛演唱会时台下挥舞的观众。
看完精灵般的跳舞草,六六跑到含羞草面前,用指尖轻轻划一下叶片,含羞草就像害羞的少女紧紧闭合它的叶片,羞答答地低下头去。过一会感觉风平浪静又渐渐打开叶片,好奇地张望世界。
萧峰凑近含羞草邪魅一笑:“我来试试,让它们全部害羞”。说罢俯身对着一片含羞草爆喝一声:“啊!。。。”吓得含羞草瞬间全部闭合,每株都低着头弯着腰,像犯了错的孩子在集体罚站。
小框框哈哈大笑:“你是有口臭吧,感觉它们被你熏死了,你有毒,我离你远点,哈哈哈”。
萧峰尴尬一笑抱起六六:“哥臭不?”。
六六用力点头:“嗯!”逗得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雨晴挽起萧峰:“臭弟弟,姐不嫌弃你就行,哈哈哈,你再臭还能有大嘴花臭啊”说着指向尸香魔芋。
六六惊奇的喊道:“我认识它!《植物大战僵尸》里面那朵食人花,哥哥抱我,好可怕”。
雨晴笑着接过六六:“六六别怕,现实中不吃人,但开花的时候确实很臭,腐肉的臭味,“香”飘数里,以此吸引昆虫授粉。大家误以为它吃人了,所以别称食人花,学名尸香魔芋,其实一点也不香,样子还挺丑”。
六六听说大嘴花不吃人,绕开大嘴花蹦蹦跳跳地向棕榈园跑去。来到一片草地,转眼就消失在一个个“大酒瓶”后躲猫猫,时不时扶着“大酒瓶”探出头观察萧峰他们。
萧峰指着这些高达数米形如酒瓶的树问雨晴:“什么树啊,好像一个酒瓶种地里,瓶口插着一把棕榈叶”。
雨晴说:“这叫酒瓶兰,你说的棕榈叶在前面,棕榈园有放养孔雀,我最喜欢的地方”。
棕榈园的孔雀像极了傲娇的小姐姐,随游客怎么挑逗就是不开屏,背着手点着头得意洋洋地在草地漫步。直到雨晴走近,有一只蓝色的公孔雀停住脚步斜眼看着雨晴,随后背着手骂骂咧咧地向雨晴走来,仿佛在说:“人好看就算了,还穿那么漂亮,穿的美就算了,还来我地盘炫,你知不知道抢我风头了,以后让我在小母雀面前怎么混”。
雨晴似乎也明白蓝孔雀的心思,左手比出孔雀头像眨巴眨巴,右手拈起裙褶挥舞起来。蓝孔雀见状气的直跺脚:“是你逼我性情大变的,接招吧”。说罢翘起数米的大尾巴,呈扇子状打开180°,五光十色的羽毛夹杂着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雨晴,蓝孔雀看着自己的孔雀屏很是得意。
只见雨晴不慌不忙地踮起脚尖,甩动裙摆转起圈来。轻盈的步伐伴着裙褶上的花瓣,如翩翩起舞的精灵,看得蓝孔雀自愧不如,气呼呼地收起孔雀屏,白着脸甩着头顶天线般的羽冠,嘟嘟囔囔地去找大哥绿孔雀求援。
不一会,一只体型比蓝孔雀大一倍的绿孔雀从远处大步流星地走来,身后跟着那只骂骂咧咧的蓝孔雀。绿孔雀走到雨晴身前,背着手探着头来回踱步审视着,随后转脸对蓝孔雀说:“废物,这都搞不定,看我的”。说罢退后两步一声长啸,打开翠绿色的孔雀屏,无数只蓝幽幽的眼睛在绿色的羽毛衬托下显得格外有气势,如同千军万马般正对雨晴,蓝孔雀也急忙开屏附和。
雨晴用眼神向小框框求援,两位小姐妹共舞一支傣族舞蹈,身形交错裙摆摇曳,忽而雨晴在前身形似水,忽而小框框上前形如弯弓。看得绿孔雀有些傻眼,想到自己是老大不能丢了面子,又长啸着抖动绿色的大屏,让所有蓝眼睛动起来吓唬吓唬她们。
雨晴和小框框从小看着孔雀长大,早已熟悉它们的套路,根本不理会绿孔雀。绿孔雀当了一会“老孔雀”(自做多情),无奈的收起屏,黄着脸背着手走到湖边,看看湖里的王莲,转身向雨晴她们叫唤:“带着娃去看王莲,风景那么多,非要来我这砸场子”。
看着绿孔雀找台阶下的样子,雨晴笑道:“我们放过它吧,毕竟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气出个三长两短,国家要请我们吃饭的,走走走,看王莲去,六六还能坐上面呢”。
六六听说要叫她坐莲叶上有些胆怵,雨晴解释说:“王莲直径两三米,茎杆有成年人手臂那么粗,坐个二三十公斤的孩子没问题”。说着指了指池塘中的王莲,只见肥硕翠绿的叶片如鳐鱼般平静的躺在水中,莲叶边缘翘起一圈叶片,仿佛庭院的篱笆、小船的侧板,即使莲叶承重下沉也不会有水灌到莲叶上。
六六探出脚尖轻点莲叶,试探会不会下沉。萧峰拽着她,万一不对劲立马提起来。莲叶的脚感十分神奇,坚硬平坦不下沉,还略带柔软Q弹。六六嘻嘻一笑,两只脚踩了上去,王莲只是轻微下沉,并没有失衡,小心翼翼地盘腿坐下,双手合十:“这是传说中的****吗,哈哈哈”。
萧峰瞬间入戏:“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前方可有一树一菩提,一木一森林”。
六六闭着眼端着手,模仿西游记里的口吻:“如此西去便有一方净土,一树一森林,藤条落地即为树,树生藤,藤生林,名曰独树成林”。
萧峰故作虔诚状:“阿弥陀佛,那就请菩萨移驾一同前往”说罢伸手接六六。
六六又变成宫斗剧的娘娘,抬起一只手:“扶本宫起来,备轿,哈哈哈”。
六六描述的独树成林是一棵大榕树,树杆生长出藤条垂到地上就生根变为一棵新树,再伸出枝干长出藤条,经过漫长的岁月发展为一片森林。如果藤条与其他树相遇,藤条就会渐渐包裹住那棵树,把根插进树里吸收养分直至它死亡,留下一具空壳。然后再慢慢把根茎布满大地,像密布的血管交错纵横绵延数十里,寻找宿主,这就是著名的绞杀现象。
与此同样著名的还有绿石林保护区的大板根,那是一棵七八个壮汉都抱不过来的巨树,树干的根部延伸出一些翼状结构,形如板墙高约10米,宽可以延伸10多米,形成多个巨大侧翼。别说六六躲在板根后不可见,就算雨晴、萧峰、小框框她们一起躲在板根后面依旧十分隐蔽,感觉一棵树能藏住一支军队。
正当六六和萧峰玩得高兴时,小框框拍拍雨晴,指着见血封喉树,悄悄告诉雨晴装中毒,捡起一片叶子对着萧峰叫到:“哎呀!不好,旁边这棵树是见血封喉,有剧毒,刚才落下一片叶子好像戳到雨晴了”。
萧峰瞳孔瞬间缩小,跌跌撞撞地向雨晴跑来:“我看我看!”小框框递过叶子:“诺!快送医院吧,一会毒劲上来就没命了”。萧峰冒着冷汗慌忙掏出手机:“呀!没信号!你感觉怎么样”。雨晴捂着头一幅难受劲:“有点上头”。萧峰一把抓起雨晴抗在背上,撒腿就跑,用尽全力地奔跑让他只能憋出一句话:“挺住!”。
雨晴颠的有些受不了,拍拍萧峰:“你放我下来,我有话要说”。萧峰让雨晴坐下劝阻道:“很快出山啦,有信号就有救了,别耽误时间”。雨晴眯着眼弱弱的说:“来不及的,就算有信号,我也等不到救护车来”。
萧峰彻底抓狂,双眼通红青筋布满额头,拉着雨晴的手颤抖着:“不会的,我背着你跑得快,实在不行,我接着往救护车方向跑”。雨晴见萧峰急的脸色都变了,感觉差不多该收场了,长叹一声:“哎。。。命苦哦,好不容易遇见你,马上就要走了,你答应我。。。”
萧峰急忙点头:“应应应,你快说”。
雨晴断断续续地说:“以后。。。别。。。生气”
萧峰头点的像鸡啄米:“不生,不生,一辈子笑脸相迎,你打我一巴掌,我再把另一边伸过来给你打”。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左右脸:“别乱想,你不会有事的”。
雨晴差点被逗笑,咬着嘴皮说:“你。。。知道吗,你现在激动的样子真的。。。真的。。。”
萧峰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雨晴,耳朵都竖起来听。
雨晴终于憋不住了,开口大笑着说:“真的好丑!哈哈哈哈哈,三根筋挑着个头,哈哈哈哈”。不远处的小框框也笑出响彻森林的猪叫声,哼哼哼。
萧峰有些蒙圈,看看雨晴,再看看小框框,好像哪里不对劲:“你。。。没事?”
小框框弯着腰笑道:“逗你玩的,见血封喉剧毒不假,那是它的汁液,不是叶子,哈哈哈”
六六也回过神来,看着萧峰那狼狈相哈哈大笑。
萧峰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瘫软在树根上:“哎哟,我去。。。够刺激的啊。我脆弱的心灵没有两场孔雀舞,是安慰不好的”。
雨晴抚摸着萧峰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好好好,就一场,晚上我单独为你舞,多了没有,还想看小框框跳,梦嘛你,哈哈哈”。
萧峰拉着雨晴:“也罢,别的女人跳舞我不想看,辣眼睛”说罢用哀怨的眼神望向小框框。
小框框抓起地上一把树叶丢向萧峰:“树叶都没你嘴毒,扎死你”。
萧峰一骨碌爬起来,嬉皮道:“嗨。。。没扎到,哈哈哈”。说罢拉着雨晴小跑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