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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临城中风云涌动,千绝药庄内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也在密谋着什么…
溶桑桑回屋内,一刻多钟已收拾好了行囊,兴奋不已。
千绝药庄东边五六里处,一行人正缓缓靠近,七八辆马车,前后左右簇拥着仆人护卫,本就不宽的道路显得格外拥挤。
过了一刻多钟,楚南回来了,他到药房找到木老神医,木老神医不知在配制着什么药。抬头看他一眼,淡淡道:“回来了?”
楚南点头,面露愧色,木老神医又道:“没治好?”
楚南低着头道:“徒儿无能。”
木老神医似乎并不在意,道:“罢了!若是那么好治,那个臭小子也不用回来请你。”
楚南还是低着头,木老神医察觉他的异样,问道:“怎么了?说!别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
楚南抬起头,三十多岁的男人,竟有些无措,道:“师父,他们不知怎么得了消息,知道您已经回来了,现下已把那病人送来了,请您帮忙医治。”
木老神医叹了口气,道:“既然回来了,瞒是瞒不住的,只怕之前你小师妹来庄上时,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总有人想方设法逼咱们出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医术就是咱们怀里的玉壁,只不过人吃五谷杂粮,难免生病,而人都怕死,所以也不敢随便得罪咱们罢了。”
楚南点头道:“徒儿知道师父不愿插手这些事儿,也是百般推脱,可…徒儿…”
木老神医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他叹了口气,道:“为师已经答应你师妹明日就带她出去游历。”
他眼珠咕噜一转,道:“你且顶几天,等我和你师妹走了,管他们如何斗法。”
楚南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一点不意外。
木老神医又一脸严肃道:“你师妹的事儿,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知道了吗?她在庄内所有一切都不能对外人道,包括她的身体状况,包括我收了她作弟子,也包括她的性情喜好和医术。”
楚南连忙道:“徒儿知道的,师父已经交待过多次了。
木老神医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楚南道:“他们人已经在庄外扎营了,这…如何是好?”
木老神医沉思一会儿,问道:“带来的人病情急不急?”
楚南思索片刻道:“虽是顽疾。却也算不得急症,短时间内无碍的。”
木老神医沉吟道:“既如此,且把脉象细细说来。”
楚南跟木老神医细细描述着那病人的脉象,木老神医听完思索片刻,拿起笔,开了个处方出来。
“玄虚之症,要痊愈几无可能,用这个方子,配合了针灸檀中穴,关元穴,气海穴,中脘穴,印堂穴、晴明穴、四白穴、百会穴、风府穴、太阳穴、下关穴。”
又嘱咐:“只带病人进来,其他人,一个不准进。”
楚南应是,出了药房,往庄外走去。
夏骧在院子里,看着急匆匆出去的楚南,皱着眉头。他知道,是他们来了,他也是时候告辞了。
心头莫名有些不舍,那个真实又自在的女孩,以后,怕是再也不会见了吧?
他走到药房门口,敲门,木老神医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进来。”
他推门进去,向木老神医表明来意,木老神医却思索着道:“想好了,此时走?”
他开口道:“嗯,想好了。”
木老神医闻言点点头道:“随你吧!只是莫忘了你答应老夫之事。”
他郑重抱拳道:“定不敢忘!”
木老神医摆手,他便出了门。站在小院里,他驻足望了楼上紧闭的木门一眼,又回身进了药房,他取下脖子上戴着的碧绿的珠子,放在堆满各种珍稀药材的在庄里桌子上。
“请老神医帮我把这个转交给桑儿小姐吧。”
木老神医抬头看了一眼,平静的嗯了一声,这倒是让夏骧有些意外。
不过他也没多想,放下东西,出了门,回屋四处看了一眼,他也没什么东西,便出了门,他脚尖点地,向庄外掠去,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木老神医在药房里来回踱步,而后,走出药房,上了楼去,轻叩房门,咯吱一声,门开了。
溶桑桑笑眯眯道:“老头儿?我都收拾好!随时可以出发。”
木老神医嘿嘿道:“乖徒儿,麻烦上门了,咱们恐怕今晚就得走。”
溶桑桑讶异,道:“什么麻烦?咱们这是要跑路吗?”
木老神医似也有点小兴奋,点头道:“对!开溜要趁早,不然被人逮住了,咱们怕是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溶桑桑皱眉:“咱们就此走了,青松师父怎么办?小娥她们怎么办?”
木老神医道:“咱们出去本来也不可能带她们一起呀,放心,她们又不会飞咯,会在庄里等你回来。至于青松,自己看不住人,还能怪咱们?”
溶桑桑本想再去看她的病人一眼,却从木老神医处得知,那夏骧已经走了,这倒让溶桑桑颇为气恼,觉得丢了自己这主治医师的威严。
自己没同意呢,病人跑路了,一想自己也是快跑路的人了,罢了罢了,同是天涯跑路人…
吃过晚饭,溶桑桑早早回房睡下,心梅小娥等人在自己屋里收拾明日出门要带的行礼。
院子外,老头在小路上来回踱步,不一会儿,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大门探了出来,正是溶桑桑,她肩头扛着一个比她还大的包袱,背上还背着她的双肩背包,她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木老神医憋住笑,小声道:“徒儿,这儿!”
溶桑桑听到声音,小跑着跑向木老神医,还没到跟前呢,就把大包袱丟给木老神医,道:“走吧!老头!”
木老神医苦笑,捡起包袱,一甩,一只手把它扛在肩上,另一边挎着药箱,还腾出手牵着溶桑桑,一老一幼缓缓从后山摸出了药庄。
溶桑桑越走越是忐忑,小娥肯定会哭,心梅肯定生气,其他人也会伤心吧?特别是青松师父,他肯定会怪自己…
两人缓缓向前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一身黑衣,满身散发着寒气的男人跟着,正是一脸阴郁的青松。
前面两人走累了,停下来休息,他便也停下脚步,目光幽幽看着前面模模糊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溶桑桑坐在地上一根碗口粗的枯树上,从袖里掏出一个纸包,打开纸包,一股诱人的肉香味传出来。
她拿起里面的肉干塞在嘴里一边嚼一边嘀咕:“肉干真香呀!哎呀…我想心竹了。”
木老神医在边上上边流口水边道:“乖徒儿,这才到哪儿呢?放心,师父不会教你饿肚子。”
溶桑桑点点头,安心了些,却听得木老神医又道:“呃…那个,徒儿,肉干分师父点儿,走得有些饿了。”
溶桑桑无语,从纸包抽出两条肉干,递给身旁坐着的老头。
木老神医笑呵呵接过肉干,塞在嘴里嚼着,不远处,轻松咽了咽口水,依旧阴沉着脸,盯着不停嚼着肉干的老头儿和小孩,轻叹了口气。
溶桑桑一连吃了五六条足有成人手指大小的肉干,老头又拉着她开始赶路,虽是夜里,可他们走得很快,这时候就看出来那天天负重跑的好处来了。
他们一直往山上走,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头,等天大亮,他们已经到了鸡鸣山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