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冦良见青松在此候着,朝青松拱手道:“青松统领,你既在此,郡主便交给你了。末将这便回去安排弟兄们随行护卫。明日一早,我会带人到将军府门口于你们汇合。”
溶桑桑今日所行之事,未曾与青松溶大明说,可以青松对溶桑桑的了解,他已是猜到了七八分,此地不便说话,他便只匆匆应下。
寄言心梅抱着溶桑桑上了马车,车夫还是上次出来参加宫宴时那个车夫,青松骑着马走在马车前面。
一刻多钟后,马车到了溶府门口。青松从寄言手里接过溶桑桑,一行人匆匆入了府门。
青松抱着溶桑桑直直往书房而去,入了书房,溶桑桑若无其事从青松怀里跳在了地上,青松则是沉着脸一言不发。
溶桑桑眼睛还肿得水汪汪的,她嘿嘿笑笑,一脸谄媚道:“青松师傅,我没事儿!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青松依然一言不发,此时溶大也急匆匆推门进来。他一脸焦急之色,进门便道:“小姐!小姐怎么样了?”
溶桑桑苦笑,拉了溶大在桌旁圈椅坐下,又一脸谄媚笑着把青松拉了在桌子另一边圈椅坐下,自己则就在他们面前站着。
“青松师傅,大大,我没事,前几日我和寄言制了款名叫优怜的毒香,此毒香中毒症状与那南越暗夜及其相似…”
溶桑桑知道自己得给这两人一个交代,可她还未说完,青松、溶大一同从椅子上霍然而起。
两人声音都高了个调,齐齐道:“你中毒了?!”
溶桑桑无奈,忙是安抚他们:“我没中毒,你们别急,慢慢听我说…”
溶桑桑说着,又把两人推了在椅子坐好,这才继续道:“我是自己闻了这毒香,也昏迷了一小会儿…”
听到“昏迷”两字,青松溶大二人又有些坐不住了,溶桑桑见两人反应,急忙开口道:“可我一醒来,便给自己解了毒,现在不止我一点事没有,皇帝还下令,让我明日便去太阴治病。”
青松听着陷入沉思,事情绝没有溶桑桑所说这么简单,溶大则是有些不可置信,他喃喃道:“去太阴?皇帝下的旨意?”
溶桑桑点头,而后正色对溶大道:“大大,今晚辛苦你,你去准备一下,把家里安置好,明日我们一同离京。”
溶大连连点头,眼眶不自觉又有些湿润了。他嘴里喃喃着,疾步往外走,可走到门口,溶大却突然停住,道:“小姐,老奴不能走,老奴走了,府里怎么办?”
溶桑桑皱眉,问道:“前些日子娘亲出门时,父亲不是把家里生意都处理了?”
溶大点头,道:“家里铺子、庄子,能卖的都买了,库房里的物件能拿的都已装在与夫人随心的大船上带去了右河。
“原来怕夫人起疑,一直由溶二安置着,未交给夫人,这会儿将军该是到右河了,夫人定也已知道家中变故,也不知溶二去寻夫人没有…”
溶桑桑点头,道:“咱们这一走,不知还回不回来。家里也没什么放不下的,留几个可靠的老人在府中守着,你便随我一同去吧。我想娘亲了,待咱们甩开身后的眼睛,咱们便去右河寻娘亲…”
溶桑桑说着,还红肿的眼睛里不觉又流出泪水。
她喃喃道:“娘亲此刻定是难熬…”
溶大略沉思,便点头应下,出去忙活了,府中灯火亮了起来,片刻之后嘈杂人声也响了起来。
青松在屋内云淡风轻看着溶桑桑,溶桑桑心内叹息,青松师傅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溶桑桑轻轻叹息一声,行至刚才溶大坐的圈椅旁,自己爬上去坐好,略一沉思,便要跟青松交代实情。
溶桑桑张嘴正要说话,青松却抬手制止,道:“小姐若是为难,不必与我解释。之要你无碍便好…”
青松一脸正色,说话语气轻飘飘的,溶桑桑不知为何,莫名便有些愧疚。
“青松师傅,我不会中毒…”溶桑桑咬咬牙,把藏在她心头的秘密说了出来。
青松闻言,不明所以。
溶桑桑继续道:“我上次中毒,中的不止暗夜,还有一众莫徽剧毒。按理说,两种毒同时服下,我断然没有存活的可能。”
青松听着溶桑桑的话,呼吸莫名一滞,“断然不能存活?那下毒之人竟想直接要了溶桑桑的命?”
他心内暗自思忖着,便觉自己喘不过气来,片刻之后,无名怒火自心底升腾而起!
溶桑桑还在自顾自往下说。
“老头怀疑我的体质有问题,我在药庄扎的那三个月的针,大半都是老头在研究我体内另一种毒为何没有发作…”
青松听到此处,再在椅子上坐不住,他蹭的自圈椅起身,眸光极冷,咬牙切齿,却是一言不发。
溶桑桑被他吓了一跳,在心内嘀咕:“看来真话不能说太多…”
于是她跳过许多细节,直接道:“后来证明,我确实百毒不侵,而这次离京计划,最大的问题便是我的体质。
“那优怜香我和寄言是制出来了,可是那香对我没用,它对我唯一的用处就是它能短暂的让我的脉象呈现中毒症状。
“我不会同一般人一般晕倒,不会失明,甚至若超过一刻钟,它连维持我中毒的脉象也做不到。
青松听着溶桑桑之言,心跟着松紧起伏。
溶桑桑一脸郁闷道:“我晕倒还是我带了银针,趁人不注意,自己扎了自己两针呢!”
青松脸上神色很是精彩,最后却又归于无波。他古井无波开口问道:“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寄言除了不知道我不会中毒以外,其他的她都知道,也是她配合我的。”
青松微微点头,面无表情道:“此时万不可与他人说,若有人察觉,告诉我,我来处理。”
青松此时整个人已恢复了往日模样,冷冷淡淡。溶桑桑心内猜测着青松嘴里的“处理”是何意,看着他清淡模样,听着他极冷又极暖的话语,呵呵笑了。
两人再不说这话题,而起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太阴定是要去的,她们出京,不知多少人会暗地里跟着,甩开他们倒是不难,可若还未到太阴便将这些眼睛甩开,宫中之人就会知道自己受了算计。
最好便是入了药庄,再金蝉脱壳,从鸡鸣山绕道去右河。
溶桑桑想去右河,她太想关昕月了…
次日清晨,溶家府门口早早便有约莫百骑军中精锐列队等候,卯时三刻,溶家大门打开,十多辆马车自溶府侧门驶了出来。
溶桑桑则是被心梅抱在怀里。明日便是重阳,秋日早晨以颇有些冷意,溶桑桑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头靠在心梅肩膀上,眼睛一眯一眯,一副昏昏欲睡模样。
小娥跟在后面,左手提着个大包袱,右手拎着个大食盒,背上还背着溶桑桑那奇形怪状的双肩包。
心梅小娥与溶桑桑上同一辆马车,其他丫头小厮五六个人一辆马车,溶家护卫分列两队,护在溶桑桑马车两边。
冦良先遣了一个十人小队上前探路。其余人,他自己带了十人行在车队最前,溶大也骑马与他同行。其余人则是穿插在各辆马车之间。
青松一身黑色锦袍,骑在马背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腰间剑柄。
他一脸冷然,护在溶桑桑马车车窗之外,一副生人勿近模样。
溶家队伍浩浩荡荡往西城门行驶,清晨街道上行人还极少,可行了没多远,溶桑桑却在马车上闻到一股极香的烤红薯的味道。
不错,溶家门口是有个每日必摆的烤红薯小摊,溶桑桑入朝堂那日还拿这红薯摊说过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