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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房间铺满了羊羔绒毛毯。
帝洛珩横躺在地毯上，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滴落。
他的脖子遍布着怪异扭曲的红色脉络，一根一根蜿蜒而上，甚至快要爬上脸颊。
因为疼痛，他的身体微微弯曲着，手臂上青筋毕露。
即使这般，他仍旧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响。
墨盏蹲到他身前，一只手拎着魇兽尾巴，另一只手撑住下巴。
凛川跟了进来，看见帝洛珩的模样，急忙伸手去扶他。
看着凛川把帝洛珩扶到了沙发上，墨盏眨眨眼睛，幽幽地问道：“疼吗？”
没有得到回答，她又笑嘻嘻地开口：“疼就对了。”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凛川差点吐出一口千年老血，他急忙伸手去推墨盏：“你要么帮我守着主子，我去找止痛药。要么，就离开这个房间。”
墨盏拂开他的手，继续蹲在帝洛珩的身前：“止痛药怎么可能有用？他身上的是神诅。”
“神诅？”凛川愣了愣：“什么是神诅？”
“就是神之诅咒呀。”墨盏撑着下巴，缓缓答道：“这种东西是刻在灵魂里的，除非给你下咒的人死了，否则的话，无论转世轮回多少次，神诅都会在每个深夜发作，让人痛不欲生。”
她顿了顿，看着帝洛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只有背叛了天界的神仙，才会被施以神诅。你说说你，好好的神仙不当，干嘛要受这种苦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凛川想把墨盏给撵出去，可他才刚伸出手，就被帝洛珩拦住。他的声音低沉喑哑，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费力：“你去找佑苍家的人，让他们把记妖谱和堕仙谱带来。”
凛川看了看墨盏，实在有些不放心，迟迟不肯离开。
“我看起来不像坏人吧？”墨盏无辜地眨眨眼睛：“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家主子。”
“那你把你的老鼠尾巴收好，别拿出来晃。”凛川总算下了楼，虽然还是依依不舍，两步一回头。
看他消失在了拐角，帝洛珩这才开口问道：“你说你叫墨盏，可是我让凛川查了你的资料，你是现任夜家家主的侄子，名为夜兮。”
墨盏挑了挑眉梢：“我叫什么名字，很重要么？”
“还有……”帝洛珩抬眸看着她，一双眸子竟然呈现出了怪异的冰蓝色：“佑苍家的人说，的确有墨盏这个人。那是上万年前洪荒魔境的女帝，杀人如麻，坏事做绝。”
这种颜色的眸子，墨盏曾经见过。
她稍微恍惚了一下，接着便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墨盏哪里坏事做尽了？她只不过是杀了几个人而已。”
帝洛珩皱了皱眉。
“你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墨盏凑近了些，两人的脸不过一根手指的距离：“她把那些人剁成肉酱做成丸子，一颗一颗煮熟了，然后逼着那些人的子女，将肉丸子吃掉。”
她转过身，拎着魇兽尾巴走向门口，“可墨盏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那些人，他们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