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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与锦乐相视一眼,双双叩首拜了下去。
慕云松望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却面露难色:自家老六找了个狐妖做心上人,这事要如何向母亲交代?
偏偏他自己曾亲口说过,老六与其喜欢只猫,还不如喜欢个妖,好歹是人样。
不想,一语成谶,慕云松着实的后悔。
他蹙眉向苏柒悄声问道:“老六与狐妖在一起,可会伤身折寿?”
苏柒想了想:“虽说狐妖一族以吸食精气助修炼,但锦乐刚化人不就,道行尚低,需要的精气也甚少。我再给六爷一些苏合香圆,日服一颗抵御妖气入体,倒也没什么不妥。”
听苏柒如是说,慕云松也无可奈何,只得对老六道:“你与锦乐之事,我不能许诺你什么,只能当做不知道。至于母亲那里能否过得去,还需看你的造化!”
慕云梅便接口懒懒道:“是啊!我和大哥今夜都多饮了几杯,醉了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慕云桐心知,这已是大哥能给他最大的恩惠,忙叩首称谢。
见他这边过了关,锦乐便娇娇怯怯低声唤:“娘……”
“傻丫头,被人家几句甜言蜜语,几口好吃的就骗了去!”媚娘仍有些心气儿不顺。
老黄便在一旁劝道:“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由他们去吧!你若心里不痛快,我陪你赏赏月、散散心?”
“赏你个头的月!”媚娘啐道,低头对慕云桐耳提面命,“你这小子可别得了便宜卖乖,定要好好待我女儿,若再让她伤心流泪,看我扒了你的皮!”
慕云梅摇头啧啧:有这样的丈母娘盯着,老六今后也够受的。
偏偏他家老六听了欢喜得很,叩首拜道:“谨遵大婶教导!”
“大婶?”媚娘被他唤得心头火气,“我有那么老吗?”
慕云桐惴惴然:那该叫什么?总不能叫您一声姐姐……
他想了想,终在锦乐的一瞪之下顿悟,忙唤道:“娘……”
“谁是你娘?!”媚娘扶额无语,随意摆摆手做个无力状,“罢了罢了,你们两个赶紧从我面前消失,少给老娘添堵!”
今夜这一通折腾,老娘皱纹都多了两条,得赶紧回狐狸洞补觉去!
媚娘转身欲走,又顿了顿,向慕云松和苏柒告罪道:“之前是我道听途说,误会了二位,多有得罪,给二位赔不是了!”
苏柒忙道“无妨”,慕云松却冷冷别过头去不搭理。
这诸多惹事的狐妖,害他受尽折磨出尽洋相,若非看在她是老六便宜丈母娘的份上,本王非报仇雪恨不可!
见他一副冷脸,媚娘也不以为意,与老黄转身遁走。
出了慧目斋院子不久,却在一出僻静角落停下,沉声道:“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便见一道紫光闪过,熟悉的紫色身影冲媚娘笑道:“恭喜媚娘觅得佳婿。”
“不必说这些好听的。”媚娘冷冷地瞥她一眼,“我如今才想明白,你日日混迹在王府里,谁是我家锦乐的心上人,你自然清楚……你就是故意混淆视听,想借我之手去拆散那一对男女,对不对?”
紫色身影僵了僵,依旧笑道:“你我交情笃厚,媚娘可不能这般冤枉我。再说了,谁能想到令嫒如此可爱天真,将一只白猫儿当做情敌呢?”
媚娘听出她话里嘲讽自己闺女不谙人情世故,心中愈发不悦,冷哼一声道:“我是不是冤枉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今日只警告你一句,我媚娘平生最忌恨的,就是被人拿来当枪使!”说罢拂袖转身,“你我友尽于此,后会无期!”
紫色身影还想上前挽留,却被老黄挡在身前,眯眼不屑道:“怎么?我们家媚娘的话,你是没听懂?”
紫色身影自恃不是二妖的对手,只得悻悻停在原地,望着二妖走远,切齿发狠道:“一个两个的不中用!非逼老娘亲自出手不成?!”
不远处的慧目斋里,慕云桐和锦乐早拉着手寻地方互诉衷肠去,慕云梅也打着呵欠告辞回府,一时间,喧闹的庭院里只剩下苏柒和慕云松两个人。
庭院中仍残留着黄鼠狼精留下的气味,苏柒便去取了苍术皂角等物在院里焚烧祛味,自己却毫无困意,坐在回廊下托腮盯着那袅袅的白烟出神。
不经意间,被圈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慕云松在她耳边细语:“折腾了半宿,还不去睡?这里让下人盯着就好。”
苏柒略略摇头,顺势将身子往他怀里靠去,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柔柔道:“能纵容自己亲弟与狐妖相恋,王爷真是愈发开明了。”
你以为我乐意……慕云松苦笑着刮她鼻子:“还不是拜你所赐。”
苏柒不解:“与我何干?”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他嗔怪地捏了捏她的纤腰,“可自从遇见你,不是斗怨灵,便是捉妖怪,如今便是孙大圣突然现身在我面前,我都不惊讶,你说是不是拜你所赐?”
苏柒忍不住低头咯咯笑,忽然心念一转,在他耳边问道:“倘若我也是个妖,你可还会要我?”
“你是妖?”他便故意捧了她的脸颊上下打量,“让相公看看,这小娘子是个什么妖……嗯,看面相是个耗子妖,快快化出原型来,相公日日将你揣在怀里,以慰相思之苦。”
苏柒忍不住去捶他,娇嗔道:“你才耗子妖!”
明知是他的玩笑话,她心底却有一丝不安:她的确还瞒着他一些事,譬如她能见鬼魂的阴阳眼,又譬如……
正想着,却被他拦腰打横抱了起来,在她耳边轻声笑语:“本法师这就收了你这个小妖精……”
慕大法师法力无边,苏小妖精求饶连连,折腾完睡下时,已是破晓时分。
慕云松搂着困乏不过沉沉睡去的小娘子,怜爱地替她拭去额角渗出的汗珠,只觉得心胸被幸福感充溢得满满。
忽然便对他家老六多了几分理解:情之所至,心之所向,岂管她是人是妖,一样的相思入骨,断断割舍不开。
他暗叹着,将她搂紧了些,在心里对她道:傻丫头,即便你真是妖,我这辈子也要与你共白首……
正美美地阖上眼打算小憩片刻,却听门口传来石榴怯怯的声音,言道徐副将在门口候着,说有十万火急之事要见王爷。
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慕云松唏嘘着起身更衣,又悉心替熟睡的小娘子掖好了被子,方披了外衫出门去,向在门口转圈圈的徐凯问道:“何事十万火急?”
徐凯明显感受到自家王爷语气不善,抬眼看他双眼下浓重的卧蚕,显然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徐凯深知,他家王爷没睡好的时候脾气特别大,尤其是跟王妃在一起而没睡好的时候……
他略感紧张,说话便有些吞吞吐吐:“其实不是我有十万火急之事……”
刚说了半句,便妥妥收获了他家王爷两道刀子似的眼锋,吓得赶忙补上后半句:“是定远侯爷。”
慕云松挑眉:“哦?赫连钰有何事?”
徐凯谨慎地走上前去,凑在慕云松耳边低语两句,便见慕云松面色连变,沉声道:“走!”
苏柒做了个极不寻常的梦。
梦境中,有初春的山道,三月的杏花微雨涤荡在青石板路上,抚过一顶别致的海棠小轿。
轿子是被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青衣少年拦住,他一鞭喝退了轿夫和下人,用鞭梢挑起水青色的轿帘,向轿内望了望,剑眉一挑,甚是张扬地问道:“你就是聂学士府上的大小姐?”
轿内的女子倒是淡定,将那青衣少年打量了一眼,垂了眼眸道:“正是。”
苏柒看这一幕时,全然是个局外人的态度,觉得这就是话本子里纨绔恶霸调戏大家闺秀的经典戏码,还饶有兴致地想要看看下文。
但当她努力地辨认清了戏中那“纨绔恶霸”的相貌,便再“饶有兴致”不出了。
那骑着白马的青衣少年,看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与慕家小爷慕云桐生得酷似,只是比慕云桐皮肤黑,身量也更精壮些。
苏柒打量了半天,才笃定:这青衣少年,不就是年少时的慕云松?
慕云松调戏良家女子?!她简直惊了,急不可耐地绕步上前,想要看清海棠轿内女子的模样。
偏偏梦不遂人愿,那轿内的女子被春风卷起的一片花瓣挡住,影影绰绰地怎么也看不清楚……
苏柒越是着急,那梦境越是模糊,最终将自己急得从梦中醒来,竟是沁出了满额的汗。
她急切地去抓身边的男人,想要问个究竟,却抓了个空,这才意识到,她的王爷相公不知何时已走了。
她只好望着床顶的幔帐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着自己因为一个梦而杂乱古怪的心绪,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个荒诞离奇的梦罢了,你较个什么真儿?”
想了想又对自己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一张人厌鬼弃的臭脸,喜怒不形于色,若他会调戏良家女子,也真算本事了,呵呵,呵呵……”
她兀自“呵呵”干笑了两声,却又“呵呵”不下去:那个梦境实在太真实,连他那句“你就是聂学士府上的大小姐”,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聂学士府上的大小姐……这几个字犹如魔咒,在苏柒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想要寻王爷相公一问究竟,却又担心去问这么一个梦里莫须有的人,会不会显得太傻、太小肚鸡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