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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眼见出现在场中的老者,宁枫瞬间便认出那是虚竹,惊喜叫道。
虚竹没有回头,背对着宁枫,随意的摆了摆手,与那护龙卫首领相对而立,宁枫见状,也不上前,静候宁枫与那护龙卫首领交锋。
那护龙卫首领眼见虚竹突然的出现在场中,本来冷漠淡然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只听他问道:“敢问前辈,可是逍遥派掌门虚竹子道长当面?”
虚竹抚了抚长须,笑道:“老道正是逍遥派虚竹子,你这后生,应该是护龙卫地字一号吧。”
中年人抱了抱拳道:“晚辈正是护龙卫,地字一号,见过虚竹子前辈。”
虚竹笑道:“你倒是不用这么多礼,适才我听闻你要我这徒弟加入护龙卫,可是当真?”虚竹说着,指了指宁枫。
中年人看了宁枫一眼,点头道:“不错,这位宁少侠武功高绝,实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是以晚辈心中爱才,希望他加入护龙卫,报效朝廷,也算谋个好的前程。只是晚辈没有想到,这位少侠竟然是虚竹前辈的高徒,倒是有些失礼了。”
虚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道:“老道我可不信,你之前没认出我这徒儿来,不知道他与老道的关系?呵呵呵,你们护龙卫出动三大高手前来剿灭明教,想来也是有着打探我师徒二人虚实的打算吧。”
中年人没有否认,说道:“让前辈见笑了,我等的伎俩一眼便被前辈看穿了,既然如此,却不知前辈可否允许宁少侠加入我护龙卫?”
虚竹呵呵笑了笑,转身走到宁枫身边,拍了拍宁枫的肩膀,又扭头看向中年人,说道:“我徒儿刚刚既然答应了加入你护龙卫,我这师父倒也不会让他出尔反尔,但是就这么简单的加入,也太便宜你们护龙卫了,毕竟朝廷与我逍遥派的之间,也算是世仇了。”
中年人说道:“逍遥派与我大宋之间的恩怨,在下自然知晓,正是因为如此,是以宁少侠加入护龙卫,逍遥派与朝廷之间的恩怨也可一笔勾销,与我大宋朝廷而言,于逍遥派也好,都是是一桩美事。”
虚竹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们这打算倒是很好,不过说也是,逍遥派与大宋之间的仇怨都已经是上上辈的事了,与我师徒二人倒也并没有太大干系,若能有个了结,也的确是好事,但是老道刚刚说了,就如此简单的让我徒儿加入你护龙卫,也太对不起他逍遥派弟子的身份了。”
中年人道:“前辈尽可以提条件。”
虚竹点头道:“第一,护龙卫要归还我逍遥派《冯虚御风》典籍原本。”
中年人道:“这个在下可以做主,没问题。”
虚竹又道:“第二,要给我徒儿一枚神还丹。”
中年人说道:“以宁少侠如今的实力,加入我护龙卫,本就有资格得到一枚神还丹,这点前辈无需担心。”
虚竹点头道:“好,第三,你们护龙卫手上的八部《天王武经》,都要拓印一份给我徒儿。”
听到这个要求,中年人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前辈,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吧,护龙卫中唯有天字一号大统领才有资格观看所有的《天王武经》,以宁少侠如今的实力,最多只能从《天王武经》当中选择一门功法,而且我等所归还的《冯虚御风》,本就是《天王武经》中的一部,宁少侠若能将《冯虚御风》修炼至大成,未必就比其他的《武经》武学差。”
虚竹摇了摇头道:“《冯虚御风》本就是我逍遥派传承之物,当年被你大宋太祖从我逍遥祖师手中夺取了原本,如今归还而来,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拿着我逍遥派自家的东西来当做诚意,这诚意是否有点不足?”
“再者,我徒儿如今所修炼的武功,需要观摩天下绝学,以便不断完善,如今这天下间能够让我逍遥派看的上眼的绝学,也就只有《天王武经》上的功夫,才对他有用,若非如此,我徒儿加入你护龙卫,还有何必要?”
中年人闻言,沉默了下来,脸上露出思索神色。
宁枫在一旁听得二人对话,也是好奇,虚竹刚刚说到了《冯虚御风》,宁枫曾经在某个版本的《天龙八部》小说中看到过,这《冯虚御风》又叫《逍遥御风》,逍遥派的各种绝学都是来自这本典籍之中,而且还只是这典籍当中,不过十之二三的内容,虚竹也曾给宁枫说过这《冯虚御风》,只道原本典籍早已遗失,如今看来,竟是落在了宋庭手中,还有那什么《天王武经》,纵观金庸所有小说之中,都没有出现过这部经书,而且逍遥派的《冯虚御风》,竟然也是属于《武经》中的一部?
宁枫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有着太多的秘密。
那中年人沉默了半响,终于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在下无法做主。”
虚竹笑道:“你无法做主的话,那就让一个能做主的人来。天一小子,你在旁边看了那么久,还不现身一见吗?”
虚竹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天空传来:“虚竹子前辈相邀,晚辈岂敢不出来见一面。”
场中众人闻言抬头看去,就见一道人影缓缓的从空中飘落,犹如从天际之中飘飞而下,引得众人惊呼,便是宁枫也是震惊,此人竟然犹如凭空出现一般,而且那般自空中缓慢飘落的手段,就算是自己师父虚竹子三百多年功力施展的凌波微步,也达不到如此程度。
然后更惊人的,是那人缓缓落下之后,却脚不沾地,脚尖距地面三寸,整个人就那般漂浮着。
来人是一老者,乍一看去,似乎比虚竹还要苍老,然而从他的话语当中,竟然对虚竹自称晚辈,而虚竹看到这老者,惊叹道:“天一小子,三十年不见,你竟然衰老如斯。”
那老者看着苍老无比,头上只剩下几根苍白的头发随风晃动,满脸沟壑,一身灰衣,双眼浑浊,双手背负在身后,弓腰驼背,若非那漂浮的姿态,就犹如一苍老的老农一般。
那老者无奈的笑道,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晚辈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如此衰老,本就正常。倒是前辈风采依旧和三十多年前一样,并无甚变化。”
虚竹又上下打量了老者一番,说道:“我观你如今脚不着地,凌空虚浮,只怕是你那玄黄镇世神功距离大成,也只有临门一脚了吧。”
老者点头道:“不错,我这玄黄镇世功的确只差一步就能达到‘脚踏实地’的境界,但这一步,却犹如天堑,这地面与我这双脚,看似相差不过三寸,但却犹如差了千万丈,始终无法触碰。”
虚竹点了点头道:“玄黄镇世神功,被称为古往今来第一神功,唯有当初的闵天王将之修炼至大成,而后这千百年来所有修炼这套神功者,也唯有你达到了‘脚不着地’,‘凌空虚浮’的境界。”
老者叹息道:“哎,纵然如此又如何?便是神功大成,又如何?我近日心有所感,最多不过百日,晚辈便要归于黄土,到了此刻,才明白,纵然拥有一身惊天动地的功力,纵然修炼了世上最强武功,却也抵不过生死大限,若有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也不会再去贪图这古往今来第一神功的名号,定要选择修炼你逍遥派的《冯虚御风》或其他道家《武经》,说不得也能够活上个两三百岁。”
虚竹也是叹息道:“若是三十年前你肯依我所言重修《冯虚御风》,倒也还有机会延寿,可如今,你生命精元不足,纵然你能在百日间修成《冯虚御风》,却也无延寿之用。”
老者摇头叹道:“哎,事到如今,也无后悔可言。”
虚竹话锋一转说道:“你看上我这徒儿了?”说着,虚竹扭头看了下四周,眼见群豪与明教教众都看着自己二人交谈,不由皱了皱眉,二人这简短的交谈之中,已经透露出太多的江湖隐秘,于是对那老者道:“你我不如重新找地方一叙如何?”
老者点头道:“任凭前辈安排!”
虚竹对宁枫道:“徒儿,你也一起来吧!”说完,身形一动,飘然而去,宁枫脚下一动,也跟了上去。
那老者扭头对地字一号说道:“你也跟我一起来,让这两个小家伙留在这里,看好这些人,护龙卫的其他成员,一会就会赶到!”说完,老者直接飘身而起,在一片惊呼声中,向着虚竹离去的方向,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