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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海歌不解。
他不怀疑这东西就是成功,他知道纳米机器人拥有千变万化的本领,只是不明白,成功为啥要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茫茫然望着躺在手心里的链子,海歌怅然若失。他怀念第一次见到成功时,他标准的地球人形象,当然后来他变成笨龙的样子,就更亲切了。哪怕是冷冰冰的钛金机器人,也比现在这样好啊,埋着脑袋和一条颈链说话,海歌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咔咔~”
方块吊坠里发出两下金属摩擦声,成功抱歉地说:“对不起先生,我提前用完了为这趟影幻之旅储备的光能,已无法聚拢成形了。这是我留给您的小小纪念,今后您一定会用得着的,请好好保存!”
“原来是光能耗完,你才不能再走出来见我了……”
得知原因后,海歌很难过。他认为说“对不起”的一方应该是自己,成功不仅帮他增加了一组阻挡高能射线的电阻,还通过全息图景,帮他实现了寻找仇人的心愿,付出的代价就是,耗光了脑核里的光能。他既感愧疚,又十分不舍,心情复杂到说不出话。
成功察觉出了他的不安,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等我重新充满能量时。”
“真的吗?”海歌如孩子似的天真地问。
“真的,我保证。”成功承诺。
随后他又说:“先生,现在您应该为自己喝彩,影幻之行,您不仅获得了成功,还在最后时刻见到了救赎之光。”
“什么?!”
海歌惊跳起来,他这才意识到,沉重的下盘重量减轻,地球对两脚的吸力也减弱,他又活动自如了。
可他无心关注脚下,一双眼紧盯住了远处那光辉的轮船轮廓。
“成功,你不会告诉我,救赎之光其实是一艘船吧?”
“您这种说法没有错误,但只是部分正确。”
好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海歌更糊涂了。他请求道:“我知道我就要离开影幻了,可你能否在我离开前,将救赎之光解释清楚?”
“当然可以。”成功答道:“对地球的救赎,是一项非常周密的计划。那艘船,只会在计划的末尾阶段出现。在这之前,还有大量工作等待完成呢。”
“比如呢?”
“比如深入地心深处,在那里建造出具有超级功率的地球启动引擎,能推动地球摆脱太阳潮汐力,离开现有轨道。还有研究三角航轨支点,在太空里准确地建立人工拉格朗日点,以确定逃逸路线。再就是您所指的那艘船,没有它在关键时刻的牵引,地球拯救计划依然会前功尽弃。”
成功的描述,海歌听得既叹服又不解。他问:“这样复杂的准备工作,韦德尔打算独立完成吗?”
成功说:“韦德尔先生不是神,当然无法承担如此巨大的工作量。他早已与地球上一部分科学家组成实施计划的组织,组织名称就叫做救赎之光。”
“哦,我明白了!”海歌惊呼:“救赎之光并非指一束光,而是一群人!”
成功答道:“对,一群伟大的地球人。他们没有躲去北极避难,也没将自己卷入可悲的战争,而是固守阵地,依然在他们的实验室中做研究,或与韦德尔先生合作,在地球的地心深处建设地球启动引擎。在他们与韦德尔先生的共同努力下,这项计划正不断取得突破,目前已初见成效。”
“一群伟大的地球人……”
听见这句对地球人的评价,海歌百感交集。这句话如果是出自韦德尔,自己之前的表现,就真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了。
海歌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崇敬之情,这种崇敬既是针对韦德尔,又是针对那些与他合作的科学家。
“成功,我还有最后一个愿望,不知你能否帮我实现?”海歌犹豫着说。
“好的先生,您尽管说出来吧。希望我能办到。”
海歌说:“能让我见一见救赎之光组织里的成员吗?哪怕仅其中一位。”
“这个……”成功语气里流露为难,“地球的现状你很清楚,联合政府已成为财富阶层求生的工具。一旦救赎之光的存在被当权者发现,学者们就再也无法安心做研究,真正站在公平的角度为全人类出力了。所以从组织成立的第一天起,它就成为了地球上最大的秘密,至今未走漏过任何风声。”
救赎之光严密封锁了正实施地球拯救计划的消息,海歌非常理解他们这样做的苦衷,但他又觉得委屈,心想走完影幻之旅,自己应该有资格加入这个组织,成为其中成员了吧?难道成功怕他干出背叛的事情?
海歌抗议,成功略加思考,终于作出了让步,他说:“好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救赎之光的名称是由他所起,在开始与韦德尔先生合作前,他一度想结束生命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失。”
“啊?”海歌一愣。成功同意让他见到真正的救赎之光,他固然高兴,但后面的话又令他惊愕,他不明白一位学者能犯下怎样的过错,严重到想结束宝贵的生命。
正百思不得其解,靛蓝色的天空如蓝冰般融化,化成流动的液体,很快就组合出了新画面。
天空变成了一幅电影荧幕,似乎一直垂落进了海里。海歌还从未见过这样巨幅的荧幕,又惊讶地叹了一声。
“电影”没有演员表,也没有开场白,直接切换进了一处室内场景。
那是一个很大的房间,确切说应该是一间实验室。海歌这样判断,是因为房间里到处堆放着仪器设备,每台设备上方都悬浮着虚拟的电脑屏幕,每一面屏幕上都不断闪现着一组组深奥的数据。
房间凌乱不堪,且只有一个人。那个人满头白发,趴伏在一张长桌上。成堆的书籍与纸张围绕着他,要不是他穿的衣服是黑色的,还真难从以白色为主色调的房间里找出他。
“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是爱因斯坦吗?”
乍看伏在长桌上专心工作的老人,海歌惊奇地问。爱因斯坦是他最熟悉的科学家,流浪艺人从坎特大街挪去林亚大道开辟新的表演场地,旁边就是爱因斯坦的半身铜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