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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寒时眼睫轻颤,盛翘则是哼哼唧唧地趴下来:“困。”
席寒时不敢看她,怕潮湿的眼睫泄露自己的心绪,只能哑声:“去休息一会儿?”
盛翘揉着抱枕,之前觉得软绵绵的抱枕现在怎么摸都不舒服,她只好松手,哼了一声:“不想睡。”
她又哼唧:“睡不着。”
席寒时转开视线。
盛翘戳他:“你躲我干什么?”
席寒时不肯看她,惹得盛翘又戳了他好几下,最后才狐疑道:“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
她想起什么,突然瞪眼:“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干的!”
席寒时喉咙发紧。
盛翘越想越气:“我就说怎么昨天睡着睡着就听见有人喊我,我都说了我困了,还一直喊!”
她委屈地伸手指用力戳他:“都是你!”
她每戳一下,都像是有滚烫的烙印烙在他心上,昨夜她迷糊的低语不断回想,席寒时喉咙微滚,下意识地握紧手指。
盛翘趴着,委屈吭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喊我就算了,还不喊醒我.......”
害得她觉也没睡好,忙也没帮上。
席寒时心脏都蜷缩在一处,半晌没答话,盛翘忍不住又戳他,别扭道:“你倒是说啊。”
都喊她了又不说话,纸片人老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含蓄了。
席寒时被她盘问得受不了了,转过身推开轮椅。
盛翘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屏幕,声音变低:“你是不是又想我了?”
她戳着厚厚的手机屏幕,声音又难过又小:“你想我告诉我就好了,我一定会陪你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为纸片人老公感到委屈:“不用这样喊我,我一想到你一个人在这里,我又没听到,就特别难受。”
她说完,看着画面中的人背对着她,整个人都快和黑暗融为一体了,更难受了。
他有着席寒时的相貌,性格,他那么像她喜欢的人,却不能和她喜欢的人一样,站在阳光下.......
盛翘突然很为他感到不平。
席寒时喉咙微滚,侧眸。
盛翘的手指就落在他眉眼的一侧,贴着他的脸颊。
然后熟悉的柔软触感像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袭来,盛翘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席寒时微微低头,眼睫颤着,像是刻意地贴近她的手指,和她片刻地亲密相触。
她好像触到了他微凉的颈侧,还有微弱的脉搏。
血液流动的声音像是汩汩的溪水,盛翘的手指都被烫了一下。
那一瞬间,系统好像明白了公主为什么会喜欢上恶龙。
它有一整个洞穴的宝藏,也有一身无坚不摧的鳞片,只要它想,没人能制服它。
可是它却在公主拔出宝剑的那一刻放弃了抵抗,引颈受戮。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席寒时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席寒时可以不信仰宗教,不依赖神佛。
但是他不可以。
恶龙有了弱点,公主才有屠戮恶龙的可能。
盛翘不知道席寒时背负了什么,但是这一刻眸中还是突然涌起了水汽。
在微风消失之后,忍不住抽着鼻子一下一下地摸着屏幕,不知道在难过什么。
好像自从决定把他和席寒时分开开始,她为他感到难过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
她真的很心疼他。
席寒时声音喑哑:“没关系。”
他好像感觉到了她的难过,轻声安慰她:“能像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所有的代价,筹码,煎熬,你都不必知道。
只要等我去见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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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翘定制的戒指到了,因为又到了她的戏份,她干脆就寄到了组里。
去取快递的时候遇到了褚阔,不,不能算是遇到,应该是早就在那等她了。
盛翘想到褚越要问她纸片人老公的事,头都开始疼了:“他真的很忙。”
褚越看到她手上拿的戒指盒,脸色微沉。
这才多久,都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虽然知道拆人姻缘不道德,但是褚越还是冷声开口:“你知不知道你那个男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背景没有来历,用的还可能是假身份,万一他是别有目的怎么办?”
就算不是因为寒时,站在朋友的立场,他也不希望盛翘和这样的人有深交
盛翘:“........。”
不怎么办,因为她这个男朋友本来就不是人,能从她这里获得什么?
除了氪金花出去的钱,明显她才是那个白嫖纸片人白嫖得比较爽的人好吧。
但是不管她怎么说,褚越还是不依不饶,盛翘头都大了。
她原本是打算解释一下的,但是之前楚忻的问话已经给她敲响了警钟:
如果她告诉楚忻和褚越,她现在的男朋友是纸片人老公,被他们痛批玩物丧志事小,让他们发现纸片人老公和席寒时长得一模一样事大。
虽然楚忻明显已经猜到了,但是......猜测和被亲眼证实还是不一样的好吗?
而且纸片人老公在她心里,一直是独属于她的秘密,她不想让任何人,尤其是和席寒时熟悉的人知道,所以面对外界的猜测,她只能默认。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从哪里变出个真的男朋友,让他们相信自己的鬼话?
褚越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才叹道:“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让我们知道,我们也不会勉强。”
他还是第一次见盛翘这么维护除了席寒时以外的第二个人,难免急躁,最终还是妥协:“遇到了什么事也可以告诉我。”
他看着她:“盛翘,你说过的,不管你和席寒时有没有吵架,我们都是朋友。”
他们从来都不是因为一样认识席寒时才彼此熟悉。
他们聚在一起是因为相互信赖,彼此支持。
所以那时候褚越才会刺她。
盛翘失去了友情和爱情,他又何尝不是在一夕之间,就失去了两个至交好友。
往事不可追。
褚越转身打开车门,盛翘站在原地,等褚越要关车门的时候,才声音很轻地道:“对不起。”
她不是故意不联系他们。
只是那个时候,她实在是太难受了,想一个人静一静,才会把手机号码给换了。
不是没想过给他们打电话,但是,看到他们各自忙碌,又觉得,没有必要。
就这么囫囵过了三年,她也后悔过。
褚越道:“是我该说对不起。”
三年了,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莫名其妙,无比讽刺。
寒时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出差,楚忻在周游世界,盛翘回国,席寒时消失,他们也没在场。
在朋友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出现。
这才是褚越最不肯原谅自己的一点。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都在,哪怕只有一个人在。
他们也不会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