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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灵秋为苍岚装点好新的幻境之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整整一夜,他都在用大量的灵能不断为这间屋子布下阵法,绘制阵环,并利用各项道具使其成功运转。
他从灵戒之中取出各色收藏已久的灵木家具,按照苍岚的喜好布置在房屋各处。
崭新柔软的大床,散发出实木芬芳的梳妆台,可以凭神识操控的幻境开关,具备古朴典雅气质的各色装饰……一切的一切,都让苍岚觉得自己置身梦里。
一直以来,她最想拥有的,便是一处真正意义上的“栖身之所”了。
常年漂泊在外的她,自从与飞鸟兄妹分别以后,就毫无安全感可言。
即使是在恶人的手中被炎夜救下、侥幸来到镜花宫,她也一直都处于一种谨言慎行的状态,脑中一根神经绷得很紧。
她不敢说错话,更不敢做错事,情愿扮演花宫内最为底层的角色,没有丝毫怨言。
而今,看着主人专注认真的为了自己忙活了一夜,苍岚的心中早已无法用感激二字来形容。
自己的闪光点到底在哪里呢?
到底哪里值得主人这样付出和关爱呢?
苍岚不知道,也没有勇气询问。
只默默看着他做完这些、听他温和嘱咐了几句类似“不要太过劳碌”、“多多注意休息”之类的话后,目送着他疲惫地离开房间。
她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拉开的房门一点点向内关闭。
啪嗒。
沉默许久。
她不禁想道:
“到底要怎样努力,才能跟得上前辈们的脚步呢?”
她喃喃自语着,旋即又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根本做不到的吧。”
——
……
翌日,晨间。
疲乏的陆灵秋根本未曾合眼。
他来到风灵幻境前,轻敲了几下奚飞鸟的房门,却未能等到少女的回应。
神识一扫,可见她依然在床上酣睡,且睡相十分可爱——
是一种将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然后用双腿紧紧夹住被子,躬成一个虾仁形的造型……
于是,他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
幻境是他所设,故结界于他而言不受限制,想什么时候进就能什么时候进。
不过平日里,他为了给灵使们留有充足的隐私空间,从来不会轻易踏入她们的闺房,只有特殊情况才会像上次那样,进某小鹿的洞府里去探望她。
此时此刻,站在奚飞鸟的床沿,看着她明显是因胡思乱想而通宵熬夜、甚至还有可能哭过了的黑眼圈儿,陆灵秋嘴角一勾,无声将身体弯下,半蹲在她枕头的一侧,正对着她的清纯小脸悄悄观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
直至……
少女的眼皮忽然鼓动了下。
“!”
在意识重归控制的第一瞬,奚飞鸟没有立刻睁眼,而是震惊地屏住呼吸,脑中乱成一团,思考着眼下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修仙者的苏醒与常人不同,前者往往是神识先行、五感随后,当然,一些秘法还可以做到即使陷入睡眠状态也能时刻保持神识的警觉,以防他人靠近。
但在镜花宫内,灵使们休憩时往往不会全神防备,那样不但影响睡眠质量,同时也会消耗灵力,实在没有必要。
所以,闻到了主人气息的少女,此刻正面临着鸟生当中的一次重大考验!
主人是来干什么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我之前尾随他的事情暴露了?!
不不,重点是,他来的时候,一定敲门了的吧?
但我是不是睡得太死,没给他开门??
不对不对,更大的问题是,我糟糕的睡相一定全都暴露了吧?!!这岂不是雪崩啦!?
“天啊,昨晚抑郁了太久,头发也没洗,香氛也没用,这还怎么跟隔壁猫子打啊……!我在他心里的形象应该彻底没有了吧!”
奚飞鸟越想越难受,小嘴不知不觉的抿得越来越紧,直到最后,破罐破摔地用力睁开双眼——
然后看到了一张英俊帅脸。
“主人……”
她轻咬贝齿,咕哝道:“早上好。”
“飞鸟,怎么委屈巴巴的?谁欺负你了,跟我讲讲。”
陆灵秋忍住笑意,就这样与她对视着,欣赏着她有趣的反应。
只听少女倔强说:“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心情不好,一宿没能睡着,这才忘记给主人开门……请您原谅。”
她将馨香柔软的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但仍无起身之意。
在镜花宫里,面对主人,敢这么干的灵使可没有几个。
陆灵秋看在眼里,心中的猜测更加清晰。
“心情不好的原因,可以和我说说吗?”
他依旧看着她靛青色的眸子,这样近的距离能够感受到双方的呼吸。
“不可以!”
少女几乎秒答,目光躲闪地回绝了这个话题。
不想聊,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聊。
难道说“我尾随你和怜星出门了,然后发现你们如胶似漆,只有我自己像个没人管的野孩子,站在围观的人群里想哭又哭不出来”吗?
还是说“主人待慕青有如亲生妹妹,自打加入灵月以前就对她关爱有加;而对怜星亦是有求必应,无论她多任性都可尽力满足……却唯独对我,连一次同行的机会都未曾给过,甚至连今天都是第一次踏入我的房间”?
上次有风饮戒指作为补救,她的好心情持续了许久,淡忘了关于这种“不平等对待”的事实。
而今,事实就是事实,偏心就是偏心,即使她不说,心里也会难受,也会日思夜想,情绪压抑。
好在这份压抑,由苍岚之口,转告给了陆灵秋,并深深点醒了他。
“飞鸟。”
只见他忽地站起身来,并伸出双臂,将身前的被子、连带着被子中的少女,一把抱起。
“欸?!主人,您干什么!”
整个身体蓦然悬空的她有点惊慌,“我、我今天身体不适!主人若要做那事,还……还请改日!”
她以为他是要惩罚自己,毕竟自己没有尽到面对主人的礼数,也总是有情绪问题。
然而,却忽然感到身子一紧……
回过神时,竟已被他卷进被子里。
“!”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飞鸟,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不若对其她姐妹们好?”
陆灵秋坐到床上,一手环住被子,另一只手抚着少女的黑长直,笑眯眯问道。
“没有!主人对我仁至义尽,我哪里敢不满足!”
被拆穿了的少女心中忐忑,不知他此言到底何意。
不过看样子,自己先前想的“惩罚”之类,倒是不太像了。
毕竟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破了身,恐会像水莲姐说的那样,影响日后修炼。
这一点,陆灵秋也不可能考虑不到的。
只听他又道:“那么我此前吩咐你好好待在洞府休息,你却为何不听话,偷偷溜了出去?”
“!?我没有!”
少女的第一反应就是狡辩。
但考虑到镜花宫内人多眼杂,即使是被“有心人”泄了秘也属正常,于是便话锋一转,咬牙切齿说,“哼!定是有谁暗中盯视我!居然还胆敢告密!等被我揪出来了,定会要她好看!”
她狠呆呆地小声说道。
“哈哈,飞鸟,所以你真的跟踪了我一路,是这样吗?”
见她不打自招,陆灵秋莞尔一笑,眼中柔和更甚。
“我……我只是不放心主人!我……”
“嗯?你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您和怜星之间……会不会产生任务之外的、之外的感情……”
少女语无伦次,话刚说出口,又觉得自己这样显得管得太宽了,又更改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想看看主人是是不是真正公平的!单纯是去验证一下!”
她脸红道。
“结果呢?”
“结果……”
陆灵秋问:“果然是不公平的,对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
奚飞鸟本想继续摇头否认,但不知怎的,话到这个份上,她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再违背本心了。
于是,就在他的注视下,鬼使神差地抿紧小嘴,点了点头。
“主人……对她们都很好……”
纠结许久,她到底还是说出了心里话,“我有看到你和怜星一同走进锦月楼,你们共饮美酒,聊得尽兴,空气里满是美好的氛围,最后她牵着你走进房间。
我知道自己不该羡慕,毕竟您刚刚许给了我一枚传世宝戒,我理应听您的话,乖乖待在房间里,休养身体,等着您回来。但我真的……做不到。”
她藏于被子中的拇指轻抚着那一直戴在左手食指上的「风饮」,脑中回忆起那天独自一人在酒楼隔壁喝得酩酊大醉的可怜景象。
“朱雀姐告诫过我,‘当情报使开始贪图主人的关爱而无法正常完成工作时,那就说明这份工作不适合她’……每每想起这句话,我心里便如刀割般难受。
我不知道作为风灵使、作为主人的传音使,我做得到底够不够好,但我知道,我的贪心已经再也按捺不住,对主人你的渴求也已经快要溢出。”
她吸了吸琼鼻,微微叹息,“得到戒指那天,主人曾说过喜欢飞鸟,飞鸟也本该知足。
可……看着怜星的笑脸,看着慕青的满足,我还是偶尔会有种被当成局外人的感觉。这种感觉日渐加剧,如影随形,在每一次外出做任务时都会变得愈发清晰,让我陷入孤独和恐惧。”
“我怕主人有一天不喜欢我了,或者本就没那么喜欢我。我也怕怜星她们太会讨主人开心,而我只知道做任务、做任务,做到最后连见主人面的机会都全部失去。
主人……
我十分清楚我今天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但这些话如果一直憋在心里,我真的不知自己该怎样生活下去。
我没有白雪和诗音那样强大的内心,更做不到像朱雀姐那般忍耐力超群,今天、今天我不小心原形毕露啦,主人如果不喜欢这样的我,那么要骂就狠狠的骂吧。飞鸟愿意全部接受。”
少女一口气说完这些,便闭上眼眸,如同引颈就戮的笼中小鸟。
然而静静听她说完的他,却是深受触动,面色逐渐认真。
他能感受得到她的委屈,更是对苍岚先前的提醒无比感激。
“我了解了。”
说着,他将怀中的被子紧了一些,正色道:
“这次来找你,就是想带着你出趟远门,做一次特别的任务。只有我们两人。”
“欸…欸?!”
少女一听,猛睁妙目,“当真?”
“嗯,”陆灵秋点头,“毕竟,你先前对我的各项指控都完全属实,我也不会逃避什么。”
“我没有指控您……”
她俏脸一红,意图蒙混过关。
“无妨。如你所言,在三代灵使当中,我确实对待慕青和怜星比起你来,关照的频次更多了些。这一点,如果苍岚不说,我自己仍未发觉,此错在我。”
他缓缓道:“但如今我已恍悟,明白了你需要的到底是什么。就此,我也会履行之前许诺给你的那些话语,给到你该有的「大奖励」。”
“大奖励什么的……”
“你不必在意那些,只需要了解,身为镜花宫主,我也是会在大家的盯促之下时刻努力改变自己的就好。”
“主人……”
少女感动万分,正要说些什么,却见他忽然将卷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打开,并把穿着睡裙的自己拦腰抱起!
“走吧飞鸟,我们先出去转换一下心情。”
“等等主人!您要干什么!我还没洗漱的啊!!”
少女一脸懵然,伸出素臂勾住他的脖颈,完全不敢乱动一下。
心说就这么出去,要是被其她姐妹们看到了,那岂不是天崩啦!
怜星会怎么想?小布会怎么想??
白雪和苍岚会不会暗搓搓议论?
诗音会不会隔着门听到动静?
她的双眸里渐渐出现了眩晕的光圈,凌乱的长发更是在他的捋顺下显出了乌黑的光泽。
“之前你心心念念的训练,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十分合适。”
只听陆灵秋单手打开房门,在她耳畔说道。
“什什……什么训练!”
少女惊呼。
“当然是那个啊,”
他笑了笑,“上次你突破时,在花铃和慕青她们面前明确要求过的——”
“骑乘训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