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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悠然回程家自然不单是为了将程悠靖的名字写进族谱,好让他名正言顺地以程家儿郎的身份去往边关。
“然然啊,悠靖他从未上过战场,这一下子让他去边关,可如何是好啊?”程氏让三房四房的几个才七八岁左右的孩子都出去玩儿了,一脸担忧地开口。
却是程悠靖满脸镇定地接过话:“大伯母安心,悠靖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好歹也是程家儿郎,定不 辱程家声名。”
程悠靖语速不快不慢,声音也不是很大,却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坚定。
程悠然点头。
程悠靖这个人就是天生的带兵打仗的料子。
在那个恍惚的梦里,自己后位被废,所有人都针对程家,正是程悠靖这个一直没进过程家大门的男人挺身而出,用自己换得程家的片刻安宁。
奈何,最后这个男人却因为自己被困冷宫而受到威胁,不得不不停地向那些人妥协。
程氏张张嘴,想了想,千言万语都变成了一声轻叹。
她能说什么呢,如今程家没有当家人,外面全是虎视眈眈的豺狼说什么都没有用。
旁边三房四房的二位夫人又安慰了一翻程氏。
程悠然咬了咬牙,有些事,她不得不说,“娘,二位伯母,还有些事,不得不说与你们听。”
“何事啊?”
程悠然将程家父子二人是被有心人坑害的猜测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观察三位夫人的反应,她怕她们承受不住。
程家历代皆是武将,牺牲在前线的,又何止程家当家的父子二人,她们的亲朋好友也不少!
“啪!“岂有此理!”
程悠然话音落下,原本满脸凄然的程氏面生怒容,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声音也变得中气十足。
再看三房四房的二位夫人,虽然没有拍桌,但她们紧握的双手以及满是怒火的双眸,也表明了她们的态度。
“然然,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算计,看为娘不扒了他们的皮!”
程氏咬牙切齿地开口,二位夫人立马称要一起。
她们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儿子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但不能接受有人谋害她们的亲人!
程家历代都是武将,可别看三位夫人是外姓嫁进来的,实际上她们可都不是柔柔弱弱的普通女子。
程悠靖连忙安抚:“三位伯母稍安,这事儿里牵扯甚多,不可打草惊蛇了。”
从知道程家父子战死的时候,程悠靖就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了,何况后来程悠然又给他说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程悠然也道:“娘,我们今日过来是想要大家做好准备,往后恐怕是没什么安宁可言了。”
“不行,这口气不出,我忍不了!”三夫人紧握着拳头,满腔怒火没地方宣泄。
“三伯母你放心,那些人,一个都不会跑掉的。”程悠靖眼里透着坚定。
程氏这会儿也稍微冷静了一些:“然然,那你这次出宫肯定还有别的事吧?”
程悠然应是:“娘,那些人的目的是扳倒整个程家,只要我还坐在后位上,他们的目的就成不了,如今我在宫里却是有许多事都不好办,所以先来找娘和两位伯母了。”
程氏好歹也和京中的官太太们打过交道,大概也明白后宫里的不容易,“好,然然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找人交待。”
“对对,大嫂说得对。”
程悠然道:“眼下确实有个事儿。”
当即,她把自己在祭天的时候说的程悠靖得身世提了一下,接着又道:“过不了多久,堂哥就会去边关,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可能得麻烦娘和二位伯母找一些信得过的人了。”
程家带出来的兵这会儿基本都在边关浴血奋战,京中是真的没几个人,届时别说查出是谁坑害他们程家了,就连他们的安全都无法保障!
程氏点点头,正想说话,就听外面响起一声细长的声音。
“皇上驾到~”
夏安闲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有种被忽略了的感觉,才会巴巴地跑来程家。
看着萧条的程家,夏安闲心里还是有点不好受。
“臣妾(臣妇)(草民)参见皇上。”
一干人停止了谈话,连忙出来接驾。
“咳咳。”夏安闲假咳两声,冠冕堂皇地开口:“免礼,倒是朕疏忽了,从程老将军壮烈牺牲的消息传回京至此,竟忙得都未曾来看看各位。”
程悠然心里吐槽:忙?分明是被各方言语压着,不敢来程家吧,生怕好不容易坐稳的位置又动摇起来。
“谢皇上惦记。”程氏心里也大概知道一点,面上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唉,程家是为我大乾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夏安闲看了一眼边儿上不开口的程悠然,轻叹一口气。
他这话却是真心的,如果不是程家,大乾国早就没有了,且如果没有程家送程悠然进宫,他坐在这位置上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想到这里,夏安闲有些歉意地看向程悠然。
接收到夏安闲的眼神儿,程悠然一个寒颤。
回到宫里,程悠然还没来得及休息,安心殿传出消息,说是太后要见她。
“不想见就不去。”
不知不觉,夏安闲一路跟着程悠然来到了凤仪殿。
安心殿里住着的那位,虽然是太后,却并不是夏安闲的生生母亲。
程悠然只想冷笑,全世界都在等着她这个皇后闹事儿,然后找夏安闲去废后,这个点儿上,她能说不去见么?
安心殿里,程悠然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帘子,终于见着了跪坐在蒲团上闭着眼睛的太后。
五十多岁的模样,身着朴素的衣裳,一脸虔诚地面对着一尊玉面菩萨。
“儿媳参见太后。”程悠然为皇后,称自己为儿媳也没什么问题。
那人似乎没听到程悠然的声音,一动也不动。
程悠然:“……”得,果然是为难她的,也不知道是谁给这位向来不理事的太后上了眼药水。
心里暗叹一口气,她可不会委屈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