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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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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想像,哭花两兄弟在“五崖谷”中完全处于逆境,但是特使在上面盯着,不拼能混过去吗——在谷底,哭无泪的心直发寒,他此时考虑的不是取芙蓉的头,而是如何能体面地脱身……

    就在哭无泪两兄弟奋战谷底时。乌龙法师支开小青龙,偷偷取出一颗小红丸,丧尽天良地抛下了“五崖谷”——小红丸一落地化为火球,咕碌碌地转了几个圈瞬时燃遍了整个五崖谷。

    突然的大火促使激烈的战争停了下来,可怜那些纸兵一烧就化为灰烬。哭无泪好不可惜,但大火之中自身难保,哪管得了他们——芙蓉的缕丝剑居然能避火,这使他们与一群阴人免于此难。

    时间一长,哭无泪受不住了,转身想溜,招呼花无色时却发现他跌坐在地上。患难见真情,他强忍着火烧扶起花无色问道:“四弟,你怎么了?”

    花无色哭丧着脸:“二哥,我的腿是用柳木做的,经不起烧,已被烧断了。”

    哭无泪大恼,愤恨地唠叨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无可奈何之际,忽头上一阵冰凉。哭无泪抬头一看,诧异不已,倾盆大雨直泻而下,片刻将熊熊大火浇了个无影无踪。

    原来,小青龙被乌龙法师支开在另一头观阵,他见哭无泪露出败迹也急了,毕竟是关系水族的大事,正想请乌龙法师显神威助阵,却不料一眨眼就见脚下燃起了熊熊大火,继而又听见哭与花的嚎叫,他以为天上火焰婆不小心掉下了火蛋烧起了天火,不及细想摇身化为青龙张开口顷刻间将大火浇个干净。

    乌龙法师又气又急,但只能打落门牙肚里吞——无奈之下又暗中作起了法。顿时,铺天盖地的风沙狂啸着朝五崖谷袭来……这次他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一边作法一边嘶开嗓子高声嚷道:“哭无泪,花无色,青龙使,今日有奸人作怪,你们快回来,不然会没命的……”

    一阵狂风扑来将抱在一起的哭花二兄弟吹开了,哭无泪拼命喊叫着摸索着但哪里找得到。恰在这时乌龙法师在云头上喊,心急之下也顾不了尊严腾身跃上半空,见小青龙与乌龙法师晃游在一起不由愤怒地指责道:“法师,我兄弟俩在下面拼死拼活,花无色又被烧断了腿不知去向,你……你们总得助一臂之力呀。”

    小青龙挂下了脸,漠然哼道:“哭无泪,你讲话可得拈量拈量,刚才若不是我吐水相救,哼……恐怕不止烧断腿了。”

    哭无泪瞪着眼睛盯着小青龙,至此他蓦然明白自己充其量只不过是龙王爷的一只跳蚤而已……

    乌龙法师似乎猜透了他不平衡的心理,安慰道:“无泪也别想不开,这次败仗我也有推卸不掉的责任,我低估了天下娘娘,而且刚才从卦象上得知你们所摆的八卦阵犯了地煞星,故而无端生出这么多是非,加剧了败势。”

    哭无泪掉泪了:“难道花四弟、我的纸兵魂灵就……就这样完了……”

    乌龙法师也“感动”得掉泪了,他拍拍哭无泪同情地说道:“你的人也是我的人,无泪,我去找他们。”

    乌龙法师会不会去找花无色?

    嘿!他压根儿也不会去找,他之所以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暴露出来的蛛丝马迹——迷惑哭无泪而已。

    他越过五崖谷跳下云头,直插地下。揪出了躲在深处的土地爷,又对瑟瑟发抖的土地爷如此吩咐了一番,才带上他出了地面。

    他对哭无泪说道:“不妙呀,找遍五崖谷方圆数十里不见花无色踪影,好歹让我找到了土地爷,问了个究竟,果然不出我所料,阴八卦犯了地煞星搅了我们的大事,土地爷,具体情况你说说……”

    土地爷头也不敢抬起来:“嗯……法师说……说得没错……”

    哭无泪不得不信,抓起土地爷急急问道:“那花无色,纸兵都到哪去了?”

    土地爷偷偷剜了哭无泪一眼,幽幽地说道:“大仙别急,本土地所知定告,那花无色断了腿被天下娘娘的六小童掳走了,纸兵遇火全完,魂灵也散了。”

    哭无泪听了暗暗叫苦。

    小青龙趁机问道:“老土地,天下娘娘往哪儿去了,那六小童又怎么回事?”

    土地爷也不去瞧乌龙法师,说道:“天下娘娘趁沙尘迷漫之际出了五崖谷,那六小童不是人类,乃是魂魄所凝,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不过我见到六小童对花无色又揪又打倒也实在可怜。”

    土地爷一说没个停,乌龙法师怕他多言坏事,打断他的话头:“土地爷,劳驾你了,请回吧。”

    送走了土地爷,东方已发白,四处汹涌的风沙也退得差不多了——乌龙法师目视前方,深思着说道:“此役大势已去矣,天下娘娘虽是凡体却似有吉星高照,杀她不容易呀,无泪,三个月期限一晃就过,到时龙王爷较起真来,我可保不了你呀。”

    哭无泪点点头:“法师,你尽管放心,期限一到我自会给龙王爷一个说法。其实,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已无退路了。”

    说这番话时他的心情极为复杂,他感觉到自己已被套进一张无形的网,他总觉得背后有冤孽阴魂不散跟踪捉弄他……乱纷纷的思绪里有一个念头很明确,那就是必须救出花无色,兄弟如手足、疆场见真情——一想到花无色,他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四弟在大火中苦苦挣扎的惨状……可要救他谈何容易?

    就在他垂头丧气时,忽脑子里无意闪过一个念头——哭无泪猛地打了个激灵,迅速振奋了起来,原来他想到了老娘家——九霄云外的天宫。

    到南天门是轻车熟路的,可守天门的天兵天将拦住了他。

    执法天官虎着脸责道:“哭无泪,你也别怪我们无情,凡被打下去的没有玉帝旨意绝不能再踏进天门一步,我问你,可有玉帝旨令?”

    哭无泪难堪不已,这些天规他全懂,只是脑子一时冲动没想得那么周全。可既然上来了总不能灰溜溜地回去。再说,就这样空手回去恐怕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

    “天官,让你见笑了,本来我也不想上来麻烦你们,可五煞神昨夜托梦与我说想见面叙叙旧,所以我就跑上来了——这不方便我就下去算了,等他今夜托梦时我让他找玉帝讨个条儿再上来……”

    “慢着,”执法天官拦住了他,挺客气地说道,“原来五煞神请,你怎么不早说,你悄悄地进去,再悄悄地出来,不要惊动他人让我为难。”

    哭无泪这一招用对了,原来五煞神脾气犟强,本性也粗鲁,一般天官怕惹他——执法天官这一弱点让哭无泪抓住了。

    不过哭无泪也识相,进了南天门也不招摇,躲躲闪闪做贼似的摸到了五煞神的地盘。

    他也不敢大呼小叫,轻轻地敲开了门,从里面闪出一个青衣小僮,那小僮一见哭无泪挺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被玉帝打落天下了,怎么又跑上来了。”

    哭无泪苦笑道:“僮儿,烦你通报五煞神,让我见见他。”

    青衣小僮瞟了他一眼,摇摇头:“真不巧,主人外出了,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哭无泪急了,拉着青衣小僮哀求道:“僮儿,天上一日,天下一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找五煞神,拖延不起呀,望僮儿行个方便大恩大德改日来报。”

    青衣小僮也确实瞧不起落魄的哭无泪,他不耐烦地白了一眼:“不是跟你说了,主人不在改日再来吗!”说罢“砰”地关了门。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费了这么大周折哭无泪哪会甘心。

    恰在这时,里面传来五煞神的声音,哭无泪趁机高喊道:“神爷,我是哭无泪,我来看你了。”

    五煞神见了哭无泪也颇为热情:“无泪,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他张罗着让僮儿上茶看座,反将哭无泪搞得拘束起来。

    “嘿!神爷,你倒是老样子,我可惨了。”

    “无泪,咱们是多年的棋友,有啥困难只要我能帮,决不推辞。”

    哭无泪心酸不已:“神爷,难得你还看得起我,我可是在天下流浪……”

    五煞神一愣,插口问道:“你师父不也在天下吗,为什么不去投他?”

    哭无泪摇摇头:“别提了,八易神原本就看不起我,前不久我失手打死一个天下人,就成了他赶我走的借口。还好碰到龙王爷投了他混口饭吃。”

    五煞神笑道:“龙王爷富得流油,跟了他也是美差呀。”

    哭无泪叹了一口气:“吃他的饭得为他办事,这几日正奉命追杀天下娘娘,可不想数次败在她手下,今日四弟花无色又被她们掳走,我……我也是无路可走才斗胆上天惊扰神爷。”

    五煞神闭目沉吟了半晌,才喃喃道:“世事纷纭、物极必反、乾坤劫难、乃是气数……无泪,你已卷入一个复杂的漩涡,要好自为之呀……”

    哭无泪莫名其妙地怔住了,不解地问道:“……神爷,无泪愚钝,还望明示指点。”

    五煞神摇摇头:“此乃天机,泄露天机会折我修为的。”

    哭无泪跪在他面前哀求道:“神爷,你就看在昔日陪你下棋的份上救我一命吧,你不救我谁救我呢……”

    五煞神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就损点修为拉倒——刚才我观了星像,天下准娘娘是正义之星。不过她身边的六个阴人是魂魄所凝,花无色就在他们手中,若要救他必须先除去六个阴人。”

    哭无泪插嘴问道:“神爷,这六个阴人是什么来历,用什么方法可以除掉呢?”

    五煞神道:“那得问你自己,星像显示,六阴人与你冤孽未断,阴星锋芒皆针对着你,他若不亡,迟早亡你。”

    哭无泪吓了一跳,忽若有所悟,难道是那几个孽债……

    “神爷好事做到底,怎样才能除去他们?”

    五煞神站起身来连捶了几下胸口,摇头道:“做孽呀,罢了……罢了,成全你罢了,六阴人的魂魄之心藏在五峰山的山神那儿,只要将魂魄之心——六头灯灭了,那阴人即刻化为尘土,永不翻身。”

    哭无泪还不满足,拉住五煞神磕头道:“神爷能不能借我一样宝物克住天下娘娘的缕丝剑……”

    后半句话还含在嘴里,五煞神却隐身不见了。哭无泪连唤了几声没人应,他知道五煞神讨厌了,心里闷闷不乐,正准备离开,那青衣僮子闪了出来,手里托了把鬼头大刀,交给哭无泪说道:“主人说此刀借你破缕丝剑,要你好自为之,请走吧。”

    尽管五煞神关了门,但哭无泪十分满足了。他背着鬼头大刀下了南天门就直奔五峰山。

    “五峰山山神,快给我滚出来……”哭无泪站在云端上厉声喊道。

    话音没落,“哄”一声从山头里蹦出一物,在空中打了个转便立在山峰上——正是人面穿山甲,他见了盛气凛人的哭无泪也不畏惧,不卑不亢地答道:“大仙召小神有何贵干?”

    哭无泪见山神生得这副尊容,吓了一跳:“你……你是这儿的山神?”

    山神笑道:“大仙怎么不相信小神。”

    哭无泪自觉失态,冷笑道:“山神,有人举报你私藏阴人危害天下,你可知罪。”

    山神倒吸一口冷气:“大仙,你不会弄错吧,小神自玉帝圣封于此已有二千年,一向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造福一方,从未有过不良行为……”

    哭无泪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头:“别跟我来这一套,快把六小童的六头灯交出来,不然废了你。”

    山神勃然变色:“……你到底是仙是妖,要六头灯干什么?”

    哭无泪举起鬼头刀朝山神一晃,冷然道:“再警告你一次,要想继续在此修行就快交出六头灯,如不然——哼!这柄五煞神赐的鬼头刀可是见血封喉、杀仙斩妖的宝物。”

    山神气坏了,同时他也明白了眼前这家伙是玩命的:“妖贼,要灯没有,要命有一条。”

    说罢一缩头变成一只庞大的穿山甲,扬起头朝哭无泪吼叫了几声。哭无泪哪受得了,抡起鬼头刀就与他缠绕了起来。

    穿山甲起初仗着莽力又冲又撞又抓又咬倒也没让哭无泪占便宜,可十余回合下来形势出现了变化。

    穿山甲被逼到山坳边,只得钻洞而逃。哭无泪哪肯放过,将鬼头刀往背上一插,摇身化为毒蛇紧咬其尾巴不放。

    穿山甲痛疼难忍,更加拼命往山神洞跑,岂知前面跑得快,后面追得更快。到了山神洞,穿山甲累瘫倒地了。

    哭无泪变回了人形,从背上拔出鬼头刀架在山神脖子上,厉声叱喝道:“你这个孽种,再不交六头灯,我砍了你脑袋。”

    山神目视着恶煞般的哭无泪,摇摇头:“妖贼,我可是玉帝圣命的山神,你这点伎俩吓不倒我——告诉你,要想从我手里拿六头灯,你就死了心吧……”

    哭无泪恼羞成怒,举起鬼头刀狠狠劈了下去,将五峰山山神劈为两截。

    可怜千年修为的人面穿山甲哼也没哼便扑倒在地上,哭无泪伸手拭了拭刀口上的血迹,刚欲转身,忽见人面穿山甲胸膛断裂处有火光闪烁——他伸手摸出一看正是六头灯。

    “五崖谷”之战反败为胜,实在出乎芙蓉的意料。她本来对六小童“捡”到的花无色并没什么胃口,可六小童不依,他们对哭无泪这帮家伙恨之入骨,主敌没擒住,捞个替死的或多或少平衡一下失重的心情——但没料到就因花无色这个祸害给他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而且这灾难来得很快、也很突然,在地下遁行的六小童几乎没有任何预兆,就只望见脑门前金光一闪,接着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然花无色对瞬间发生的变故并不了解,他也根本不会想到是哭无泪上天下地救了自己——当时还以为是六小童放了他,所以才有这个胆子爬出地面,但是外面漆黑一片,加上风尘迷漫,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何况他双足已毁行走不便,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个小洞蜷缩了进去……

    桑鸣大闹横山后,心情舒畅多了,毕竟积聚多年的恶气总算吐掉了。接下的事情一个要找娘娘,一个要擒魔,蛇人哪拗得过桑鸣,只得乖乖跟着他驾云前行。

    也不知行了多久,所驾云头忽然抖了三抖。桑鸣心里一动,难道芙蓉娘娘在这儿……

    当下也不含糊,招呼蛇人降下云头,放眼四望,只有连绵起伏光秃秃的山脉,空中飘渺的除了风尘泥沙并无异物。

    蛇人见桑鸣认真的模样笑了起来:“小仙怎么疑神疑鬼的,我看这儿没什么两样嘛。”

    桑鸣也不答他,提出乾坤棍欲引出精灵讯问,蛇人忽然大叫道:“小仙,那是什么?”

    桑鸣闻言定睛一看,不得了,只见连绵起伏的山际间绽出滚滚浓烟,瞬间便漫至面前,从烟幕中跳出一个个妖魔鬼怪,扑腾着全聚到了面前。

    桑鸣大吃一惊,略看了下,估有数百之众,哪敢怠慢,举起乾坤棍便欲横扫过去——跳在前头的几个妖魔使出家伙架住,招呼道:“小仙息怒,我们没有恶意,只是见你路过特来致谢的。”

    桑鸣一愣,诧异地问道:“我与你们无亲无故更谈不上什么恩情,谢我什么……”

    蛇人忽跳起来推了桑鸣一把:“小仙,他们就是所罗洞内跑出来的恶魔邪鬼,收伏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降魔袋”,扑上去顺手抓起一个不及防备的小妖往袋里丢。

    群妖认出所罗洞主,慌忙求道:“洞主,我们不知你也来到天下了。”

    “不都是给你们害的。”

    “洞主,昔日得罪之处请勿见怪,今日放我等一条生路,往后大家相安无事。”

    蛇人哪会理睬,背着降魔袋东奔西跑像扑蝴蝶般扑捞着妖魔,他边扑边喊道:“你们都给我回西天,阎罗君不计前过,否则没有好下场的……”又见桑鸣怔在那儿不动,着急道:“小仙,你快动手呀。”

    桑鸣倒真失了神,要不是蛇人提醒,他手中的乾坤棍还实在不忍砸向这些与他并无介隙的妖魔身上。

    桑鸣一动手惊天动地,一些道行浅薄的小妖小鬼当即打翻在地——蛇人乐了,他就跟在后面捡。

    幸免于难的妖魔愤怒了,指着桑鸣叱道:“你这小子好没道理,我们好心来谢你,可你竟与所罗洞主串通一气抓我们,真他妈的瞎了眼。”说着全跑了个净光。

    蛇人见到手的功绩丢了,惋惜不已,扎紧降魔袋埋怨道:“小仙你怎么不多扫几棍,这样好的机会只抓了这么几个,真不合算……”

    桑鸣抹了抹脸上灰尘,冷笑道:“袋在你手中,抓多抓少都是你的事!”

    蛇人不服气地争辩道:“小仙你别忘了,抓妖魔也是你的份内事。三年之内若收不回,我大不了成不了仙,可你受的是大罪。”

    桑鸣道:“你还是背好降魔袋,少说几句废话。”

    蛇人见桑鸣气呼呼的,也不敢多说,怕惹他发火,闭上嘴巴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

    蛇人乖巴巴的这副模样,桑鸣又觉好笑,故意调侃道:“蛇人,你在后面慢腾腾的,丢了我可不管。”

    蛇人哼道:“别太小瞧我了,好歹我也快成仙,用得着你操心吗……”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闷响,桑鸣知道坏事了,扭头一看蛇人不见了。

    桑鸣起初还没往坏的地方想,一个劲的搜索蛇人的影子。他估计要么调皮开玩笑,要么翻到什么沟里去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害怕了。首先第一个直觉就是遭了恶魔的道儿——一想到这一层,他脑子里忽闪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何不借此机会甩了他。可这念头就像一记闪电一晃而过,连他自己都想劈自己一个耳光。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讨厌的蛇人已不讨厌了,随着这些时日的磕磕碰碰他与蛇人之间不但拉近了距离,而且无形中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经过一番心灵洗礼的桑鸣脑子清醒了,他当即拘出了土地爷。

    “土地,西天的蛇人在这儿失踪了,怎么回事?”

    土地爷揉了揉惺松的眼睛答不上话。

    桑鸣有点恼了:“你身为一方土地,受天宫俸禄人间烟火,居然连自己的三分三都管不住,你可对得起谁?”

    土地爷涨红了脖子,委屈道:“小仙冤枉我了,如今天下遭大灾,我这土地日子也不好过。前不久,天下人说我光受烟火不办事,拆了土地庙连住的地方也不给我,一气之下我就跑到地下睡大觉——刚才若不是小仙神威,我还醒不过来呢,既然小仙有事,我去查一下再来答复。”

    一会儿功夫,那土地风风火火地钻了出来:“哎呀,都怪我粗心大意,有一群妖鬼在这儿扎了窝,那个蛇人就绑在妖洞内。”

    桑鸣意料之中,也不觉吃惊:“有多少数目?”

    土地爷答道:“很多,大概有二三百吧。”

    桑鸣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会,道:“土地,烦你前头带路引我去妖洞。”

    土地爷惊慌道:“这……不行——这……最多只能到洞外,我可不能帮你打。”

    桑鸣道:“也用不上你,快走吧。”

    土地爷这才肯下地,桑鸣聚起精神紧跟而下。片刻功夫就到了那妖洞。洞内热闹非凡,篝火明亮,一大群妖魔拼命地跳着、喊着,像过什么大节似的……

    桑鸣扭身欲进洞,土地爷一把拉住并哀求道:“小仙,我们可是约法三章,到此为止了,告辞。”说罢头也不回就穿泥跑了。

    桑鸣气得直骂:“胆小鼠辈,怎能胜任一方土地,玉帝白养了你。”

    这伙妖魔纯粹是乌合之众,桑鸣提着乾坤棍进去竟没引起注意,这使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绑在一旁的蛇人。

    蛇人可怜兮兮地耷拉着脑袋,也是无意之中发现了桑鸣,他大喜之下欲开口大叫,桑鸣忙使了个眼色悄悄解开绳索,拉着他溜上地面也没被发现。

    蛇人缓了口气不无感激地道:“小仙,这伙妖魔人性灭绝,你如果明天来就见不到我了。”

    桑鸣拍拍蛇人的尖头笑道:“他们打算烤着吃还是蒸着吃。”

    “小仙莫取笑我了,我以后一定要走在你前面了,他们要偷袭也只能抓到你。”

    “又说废话了,走吧,呆会儿他们又来抓你……”

    蛇人忽然惊叫了起来,他哭丧着脸:“祸事,我的降魔袋丢了。”

    桑鸣这才发现他背上的袋不见了,恼恨道:“没用的家伙,自己的东西都看不牢,丢了就丢了吧,不用降魔袋一样能降魔,用了降魔袋反而被魔降去。”

    蛇人更加急了:“小仙别开玩笑了,丢了降魔袋怎么向阎罗君交代,你如替我找回,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好不好。”

    说实话,桑鸣此时根本无心与妖魔为敌,但看到蛇人悲悲切切的可怜样,不由又动了恻隐之心,咬咬牙转身道:“我帮你去抢一回,抢不出可别怪我。”

    蛇人一听乐了:“要得,要得。”说着就拉桑鸣潜入地下。

    转眼到了妖洞,恰遇一伙妖魔在洞口撞了个正着。他们一见唬得魂飞魄散,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所罗洞主跑了……”

    蛇人一听笑了:“还跑了呢,不是又回来了吗。”

    那伙妖魔怔住了,呆立着不敢动。

    桑鸣喝道:“快将降魔袋交出来大家无事,不然,休怪我桑鸣无情。”

    这时,洞内的妖魔闻讯纷纷赶出来,他们数目多了,胆子也大了,指责道:“你这个桑鸣也是西天受害者,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若不与我们为难,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了洞主算了,但那只降魔袋不会还你们了。”

    蛇人怕桑鸣又软了心,急巴巴地怂恿他快打。而桑鸣对妖魔的态度十分不满,抡起乾坤棍就朝当头的恶魔砸去,那恶魔血流如注当即倒地——群妖动了甘火,张牙舞爪围了起来:“这个祸害不讲情义,今天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拿下他俩……”

    虽说是妖魔邪鬼,可关键时刻凝聚力还是有的。桑鸣原本想打死一个杀鸡儆猴赶跑他们——可他失算了。蛇人大惊失措,急道:“小仙,快动手打,再不打我们没命了。”

    偏偏这时几个小妖爬到桑鸣身上放肆,他忍无可忍终于发下狠心:“你这帮妖贼,本想饶了你们,也罢,开开杀戒为民除害。”

    乾坤棍上下开弓、左扫右捣从洞口斗到洞底,杀得那群妖魔鬼哭狼嚎惨叫不已——一些乖巧的妖魔早吸附在洞壁上不敢动半分,魂胆也吓破了。

    蛇人又扬眉吐气,跟在桑鸣身后这里踢两脚那里敲两拳。

    桑鸣用乾坤棍点了点他脑袋:“快找降魔袋脱身,呆会儿再来几个厉害的又要费手脚。”

    蛇人到妖洞内溜了一圈空手出来:“小仙,找不到呀!”

    桑鸣低头沉吟了一会,忽一把拉下正吸在洞壁瑟瑟发抖的妖魔喝问道:“降魔袋弄到什么地方去了,快拿出来。”

    那妖魔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道:“小仙,不关我的事,都是他们设计抓了所罗洞主,又放出了降魔袋里的妖魔。还将降魔袋放在火上烧,却烧不烂,又用刀剁也剁不坏,最后将那袋埋在洞中石桌下一百尺深处……”

    话没说完,蛇人已移开石桌,化为一条大蟒蛇竖起身子直冲而下——眨眼功夫便叼着降魔袋从另一头露了出来,他举着空袋兴高采烈地叫道:“找到了,小仙,那妖没骗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