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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过了三难还没死,龙王爷反悔了。
“黄三婆,我们这样残害她,如让她翻身,那你、我、金皇神可都脱不了干系……”
可黄三婆并不买帐,她冷笑道:“我奉命行事,与我有什么干系。”
“那依黄三婆之意,怎么收场?”
“金皇神只命我助你并监督你,具体怎么操作与我无关。”
龙王爷沉默了一会,突然盯着黄三婆说道:“我想将她押在龙宫珊瑚洞,专设一龙将看守,让她永不翻身。”
黄三婆怕他耍小手段,坏了金皇神的名声,摇头道:“何必舍近求远,不如就押在这山下,授封山符镇住才真正万无一失。”
龙王爷心里很不乐意,但又没什么理由说服黄三婆,只得违心地让了步。
黄三婆当即让龙王爷撤了海市蜃楼,唤出了山神。
那山神一见这场面,唬得叩头道:“不知两位神尊在这儿,得罪,得罪。”
黄三婆冷笑道:“别客气了,我问你,这儿是什么山?”
山神道:“这山是盘古开的,名曰大青山,山势延绵达千里,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山。”
黄三婆点点头,又吩咐道:“我奉金皇神之命将一囚犯押在大青山下,你可要看好她,别给我闯祸。”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头上拔下一支银钗,往脚下射去。顿时露出个黑乎乎的大洞,袅袅地冒着青烟——她朝龙王爷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举起芙蓉往深渊内狠狠掼了下去。
黄三婆又写了一道“封山符”丢进深渊,就这样把肩负天下存亡使命的芙蓉强制封杀在大青山下。
拉巴被风神从七层地皮下揪出来后,为了逃命连穿了九十九座山,到了第一百座山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瘫倒了。
拉巴绝望了,难道就要葬身于此。忽抬头无意瞥见不远处山坳里有一洞穴,他心一喜,管它什么洞,先进去避避,躲过八易神再说。
当下精神大振,敲开了门,从里面闪出一个小僮。他望着乌龟形状的拉巴惊问道:“你是什么妖怪,敢到这儿骚扰。”
拉巴连忙陪笑道:“僮儿别慌,我不是妖怪。”
僮儿挡着门好奇地问道:“你这副尖头猴腮的丑样,不是妖怪是什么!”
拉巴故意唬道:“我是天上的官员,因下凡公干辛苦了好几天,你让我进去休息半天,来日我到玉帝面前为你美言保你上天。”
僮儿倒真被他唬住了,但又不敢作主,想了一会说道:“你等一会,我去问师父,他若同意再请你进去。”
拉巴虽心急如焚,但又不敢强撞,只得央求僮儿快去快回。
僮儿敲开了师父的门,小心说道:“师父,外面有一古怪东西说人话,自称天上的官员,想进洞休息一会。”
可知洞里主人是谁——冤家路窄,活该拉巴气数已尽,正是深藏不露的希人神。
他问道:“那东西怎么个古怪?”
僮儿笑道:“尖头尖脑,背上还戴着大壳壳。”
“……什么?”希人神几乎从座上蹦了起来,他激动不已。难道是那畜牲,我没找它,反而送上门来了——僮儿不解地问道:“师父,你认识他?”
“何止认识,”希人神道,“僮儿带路,我亲自迎接他。”
拉巴在洞门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所幸八易神还没追到,勉强能静下心等待……忽“哐”一声先从洞门内闪出小僮,拉巴连忙问道:“僮儿,你师父有没答应……”
然而另半句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他瘫倒在地悲呼道:“老天啊!你怎么不指条路给我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希人神二话不说,上前一脚将他掀了个底朝天,又怒不可遏抡起双拳扑上去一阵好打。
拉巴招架不住,哭爹喊娘哀求着饶命。
希人神这才息了手,又厉声呵斥道:“你这颗碴子,还敢到地上来作恶,今天饶你不得。”
拉巴见他还要打,吓得叩头道:“希人神,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放了我吧,保证以后再也不作恶。”
希人神伤感地说道:“你这个祸害,本性难改,今天若放过你就是我做孽……”
八易神带着两徒儿沿着拉巴洒下的骚气寻觅了九十九座山头后,不见丝毫踪影。正束手无策时,忽听到前方半山腰有吵闹声,驾云驱前一看,所见景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八易神喜得跪地谢天:“老天有眼,我八易今天可以雪耻平冤了。”
更吃惊的应该是希人神,他绝对没有料到千年冤家今天全聚到了他家门口——这时,局面复杂化了,最被动的还是希人神。
而最主动的当然是八易神,只有他是有备而来。师徒仨先把希人神给围了起来。
“希人弟,你好清闲呀,每天躲在小洞内就不想想当年在天人桥煮酒的趣事,你以前戴顶帽子昏了头,现在帽子丢了总该清醒了,”八易神说得有些伤感,“你让我受苦受难不算,还毁了我一世英名,无破、无声,给我拿下。”
笑、难扑上去架住了希人神,一旁肃立的小僮见师父遭人欺负,提了根棍子朝他们打去,笑无声一甩手便掀翻了凡胎小僮。
小僮摸着屁股爬起来,见情况不妙转身就往洞内跑,边跑边叫道:“师父,我找师兄来帮你。”
希人神摇摇头,叹息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为师在仙界惹下的事与你们这些可怜儿无关。”他伸手一指将僮儿推进洞内,又引下山石封了洞口。
做完这一切,他忽然觉得轻松万分,挣开了笑难两徒,径自走到八易神面前:“八易兄,什么也不用说了,为弟错已在先,瞎了眼害了兄的前程,千年来自忖无颜见你。今天既然找上门来了,而拉巴也同在,合该天意,一切任凭兄长发落,绝无怨言。”
八易神没料到希人神会这么轻易地认错,凭这副态度将他原先设定的刀光血影你死我活的计划推倒了。他怔了好一会儿才愤恨地说道:“既如此,你就自行了断吧。”
希人神苦笑道:“兄要弟死,为弟就赔上一条命还你逝去的清白……”
没等他动手,一旁的拉巴突然扑了上来,阻止道:“希人神,好死不如赖活,既然八易不讲情义,你又何必承他的情,干脆你我联合退了他们,从今往后为你做牛做马也心甘……”
希人神一个耳光打断了拉巴的话头:“你这个畜牲,你害我害得还不够。也罢,当着八易的面先废了你。”他双手掐住拉巴的脖子将他掐得哇哇乱叫,两眼发直,一会儿就耷拉着脑袋伸了腿。
希人神见他已断气,随手一扔,止不住悲哀道:“老天啊老天,你既生了忠,何苦要生奸,忠与奸孪生双胞纷杂交错、矛盾重重,谁又能分辨得清哟……”
笑、难俩听了这番话深有感触,就这么点冤事拖了几千年,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苦要搞得恩尽义绝——他俩合计着想用一种最为妥切的方法化解此事……
就在这时,一团云朵滚滚而来,笑难俩在正面先发现,惊讶地大叫道:“师父,那是什么?”
八易神扭头时云头已降了下来,而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提乾坤棍的桑鸣。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麻烦了,这小子怎么也来了……
希人神见了桑鸣反而不高兴,责备他道:“为师不是叮嘱你别来了吗!”
桑鸣委屈道:“弟子是有事来求师父——臭石头干什么,想来威胁我师父,讨打。”
“放肆,”希人神一声断喝,“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希人神不分青红皂白连训了桑鸣两次,蛇人看不下去了,不服气地辩解道:“师父好没道理,这个八易处处与小仙为敌,他还使弄诡计诓了小仙在西天关了一百年,害得我所罗洞的万名妖魔全跑到天下作恶,此事弄不好惊了玉帝我们小命都搭上。哼,这个八易别说小仙要打,我所罗洞主也要打。”
被蛇人这么一搅和,重被勾起仇恨的桑鸣与本不服气的八易神又打斗了起来。
此时难无破已预感到一场大灾即将来临,他悄悄拉着希人神道:“再不劝开,此冤永远解不了了。”
希人神原本就不想桑鸣来踩这趟浑水,而现在他竟不顾自己的劝阻公然与八易神挑战——他恼怒万分:“桑鸣,你还不住手,难道要为师动手不成?”
可是他们已从地上打到半空,声势如雷,哪里听得见喊声。倒是下面观阵的蛇人听不下去了,责问道:“你这个师父不但不去帮徒弟,反一个劲地骂他,是何道理。哼,真冤了小仙白来这一趟,”说着又朝桑鸣喊道,“小仙,别听你师父的,杀了他省得日后与你碍手碍脚。”
笑、难俩正为局面发愁,见这蛇人反而在煽火,不由恼羞成怒,大喊着朝他扑去。
蛇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不料风尘迷漫,加上心慌没跑几步就被碎石绊倒在地。而肩上的降魔袋也从手中滑飞了出去,巧的是,不偏不倚恰砸在拉巴的面门上。
糟糕的是拉巴并未断气,只是窒息而已,被降魔袋这么一砸,反倒缓上了气。
拉巴睁开眼起先脑袋里一片空白,坐起身时摸着身边软绵绵的布口袋,十分费解。
蛇人发现降魔袋在拉巴手里,大惊失色:“快还给我,快还给我,里面关了有千名妖魔不能有闪失……”
拉巴先是诧异,可看到众人惊慌失措的神色,他不但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而且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他提着降魔袋忽连退了几步,与围拢来的众人拉开了距离,手里晃着袋子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的话,我就放出恶魔与你们拼命。”
希人神不知厉害,磨蹭着还想扑上去。蛇人哭诉道:“仙长别鲁莽,放出千名恶魔我等是抵挡不住的。”
希人神着急万分:“难道就任它发威?”
蛇人苦苦拉住道:“我是西天所罗洞洞主,岂会不知厉害。”
笑、难一听也生寒意,无奈地劝道:“拉巴,放出妖魔损了修为你也没什么好处。”
拉巴大笑道:“无声,无破,你们别太幼稚,修为虽难得,但命更重要。”
希人神气得两眼喷火,后悔不已:“又是我犯了错,刚才怎么没把你撕成碎块。”
拉巴见果然镇住了众位克星,抱着降魔袋好不高兴:“袋中众位仁兄,你们想不想出来透透气。”
袋中妖魔本已等着受刑,听他这一说,早已雀跃不已,齐声嚷道:“仙长如救了我们,再生之恩没齿不忘。”
拉巴喜道:“那我放了你们,但必须助我消灭仇敌!”
袋中妖魔沸腾了:“仙长快放,我们全听你的。”
眼看一场大难暴发,交战激烈的八易神与桑鸣也不得不为此变故而停了手。他们起先还想强制性制止这场灾难,可掌握主动权的拉巴已是破罐子破摔,他威风凛凛地一手提袋一手捏着袋口绑绳——一触即发。
此时天色已黄昏,原来闹腾腾的场面瞬间静了下来,只剩下风起的尘物在做无声飘动。而所有人的眼光全聚在了一个焦点上——拉巴好不得意,他认为自己命不该绝,老天爷来助他了……
就在双方对峙时,希人神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突然电闪般冲出想擒住拉巴挽回自己的过失。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拉巴几乎是无意识地拉开了绑绳……从袋口冲出一股漆黑的瘴气直入云霄,瞬间化为无数的恶魔邪鬼扑愣扑愣地跳了下来。
处于被动地位又毫无准备的希人神遭殃了,先被黑瘴气冲上了云霄,呛得糊里糊涂、晕头转向地跌落下来,又被发威的妖魔邪鬼围拢一阵拳打脚踢、刀砍棍扫……眨眼间被折磨成一堆肉泥。
尽管八易神与桑鸣是拼命驱赶妖魔挽救希人神,可等他们赶到时所见到的希人神已不成人样。
桑鸣悲呼一声,见拉巴还瘫在地上,上前一把举起,大哭着将其撕成了碎片。
没有谁能预料到这个结局,就连一直想对希人神千刀万剐的八易神也黯然了。他望着一堆模糊的血肉,脑子里浮现出了“天人桥”煮酒阔谈时的情景——他此时才悟到了友情的珍贵,可是一切都为之已晚……
桑鸣颤抖着抱起师父,噙着泪摇晃着走下山去。
难无破拦住他:“桑鸣,你去哪里?”
桑鸣头也不回:“为师父找个葬身之处。”
难无破既不好帮,又不能动,他看了一眼八易神,可是八易神并没什么表示。只是沉默了一阵苦笑道:“千年冤债好歹今日全部了结,从今往后,我八易一心归隐永不复出。”
说这话时,忽一道白光从半空忽闪而过。八易神脸色骤变,心中一凛,连称罪过。
笑无声也看到了,他不解地问师父。八易神道:“天闪白光,恐会有大动作。”
难无破忽有所悟,故意探问道:“有什么大动作?”
八易神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我八易有缘能识,如私下泄漏不是又遭罪了。”
笑与难听了也不勉强,可八易神忽又叹道:“好歹欠他一个情,借此机会还清算了。”他取出随身纸墨“刷刷”几笔一挥而就,交给难无破嘱他去给桑鸣。
桑鸣听到难无破的喊声故意不搭腔,可难无破追到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无破兄,今非昔比,咱们师父之间的恩怨已了,我也重任在肩,你就别惹麻烦了。”
难无破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不做冤家,难道朋友也没得做了。喏!八易神让我送一便条。”
桑鸣一听“八易神”三字就心生厌意,碍于难无破面子才极不情愿地接了过来,打开见上面写着:
朗朗天下
一片赤地
形同地狱
毋有他求
只求一命
桑鸣斜眼看了一遍,冷哼着随手丢开。蛇人好奇地捡起来一看,失声大笑:“这八易好有趣,谁不知要命,还要他罗嗦,真是放屁脱裤——多此一举。”
蛇人说着要撕掉便条,难无破一把夺了过来。心想八易神那么郑重其事,难道会耍他们,他细看一番果然看出了名堂,拉过桑鸣指给他看:“此乃偈语也,每句句尾串起来是‘下地狱求命’五字,真的是天机,桑鸣不要辜负八易神的一片苦心。”
桑鸣为之一动,但转而又想,八易神并非善辈,上次胶屋受骗差点绝了自己。这种人怎能相信——他沉默了:“我桑鸣行得端走得正,又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去逃什么命?”
难无破是了解八易神的,他见桑鸣不相信,着急万分:“桑鸣不可小视此偈语,有道是常在路边走,哪会不湿鞋。整天惊天动地打打杀杀犯下罪孽自己都不知道,偈语暗示下地狱方可求命,依据常规是上天降难,你快躲到三十六层地狱保准没事。”
蛇人听得毛骨耸然,拉住桑鸣道:“怕是你放了所罗洞妖魔之事惊动了天宫,那可惨了,要受极刑的。”
可桑鸣始终不肯相信他们的话,逼急了,还发起脾气怒道:“你们都给我走,上天下地我自己承担。”
话说到这份上应该是绝了,难无破长叹一声将偈语塞给桑鸣,婉惜道:“老弟,咱们各为其主有缘无分,从今往后,你可要好自为之。”
送走了难无破,桑鸣心乱异常。沉默了一阵,忽将那偈语撕了个粉碎。
蛇人心痛不已,忍不住埋怨道:“你这个柳木脑袋,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去挤,我还是早早与你散伙为妙……”
桑鸣不睬他,径自寻了个向阳地,施开棍子掘了个大坑,悲悲切切将师父的尸身落土为安。
刚料理停当,忽起了一阵风,隐隐约约传来了希人神的声音——桑鸣一愣,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徒儿,为师孽债已还,本可升天,但为师图清闲从此以后退出世俗事,永不涉天地,你可要保重自己……”
桑鸣听得茫然:“师父,师父,你在哪里?”
喊声震透千里回声荡荡,然而希人神没有再应声。失魂落魄的桑鸣望着茫茫夜色,心里尽是酸酸涩涩的滋味。
然而就在这时,希人神的声音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徒儿,大事不好,玉帝派五煞神来抓你了……”
趴在地上装睡的蛇人弹跳了起来,他吓得屁尿直流,结结巴巴地道:“……是你师父,他……也说……”
可惜的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蛇人的话还没说完,天上突然金光一闪,天门大开,从天门内涌出成片的祥云,将漆黑的天下映得如同白昼。
桑鸣倒吸一口冷气,此时才确信八易神没有骗自己。
西天鬼门外幽魂无数,他们都拥在鬼门前哀声不断,守鬼门的小鬼实在挡不住了,索性关了鬼门,厉声呵斥道:“你们这些野鬼阳寿没满,没纳入西天收容计划,都回去吧。”
幽魂野鬼进不了西天,怨声连天哭泣不止。一些胆大的野鬼冲上前将鬼门拍得震天响。
守鬼门的小鬼发怒了:“想造反吗,都让你们进来,西天怎么容得下。”
门外的幽魂痛诉道:“鬼爷呀,外面山寒地冻,没吃没喝好苦呀!”
小鬼们道:“天下人类将灭绝,阎罗君早有吩咐,我等又有什么办法呢。”
打头的幽魂野鬼碰了壁,掩面大哭,各自散开飘进幽雾中,聚在鬼门前的无数幽魂又一次悻悻地退了开去……
青姑躲在一旁观了良久。“同类同心”,她此时也是幽魂,看了同类的下场心寒了……直到守鬼门的小鬼再次露面时,她才鼓起勇气迎了上来。
“喂,你怎么这样倔,还要烦,”小鬼们刚透了口气,见她又来了,举起棍棒就要打。
“鬼爷,鬼爷,我有所罗洞主的符书。”
小鬼们愣住了,打头的小鬼哼道:“拿上来与我验了真伪,如胆敢欺骗,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青姑忙递给了他,小鬼接过符书仔细一验,果真是所罗洞主的亲笔,而且是呈给阎罗君的,吓了一跳,招过身边小鬼商议道:“这个女的来头不小,万万不能得罪。”
青脸小鬼道:“那就放了她进去,省得麻烦。”
一白脸小鬼摇摇头:“阎罗君亲口吩咐过,非常时期,为防西天秩序混乱,一律不收编天下幽魂,我等开这后门,万一阎罗君不买帐,怪罪下来还不是我等遭殃。”
几个小鬼各抒己见,一时没了主意。青姑忐忑不安地问道:“鬼爷,这符书可有假?”
打头小鬼忽心生一计,答道:“这符书倒没假,但是呈给阎罗君的,我去请示一下再答复可好?”
青姑点点头,既然符书直呈阎罗君岂不更好——剩下的几个小鬼也不敢怠慢,张罗着侍候她,借此机会她还了解了一些西天的情况。
谈得正起劲时,先前送信的小鬼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一见青姑就施礼:“得罪,得罪,阎罗君正在森罗殿等你光临,你这就随我去,适才礼不到之处敬请见谅。”
青姑见他这么客气,反倒不好意思了:“鬼爷,我青姑有何德何能劳你大驾。”
打头小鬼更是惭愧,又朝几个小鬼吩咐道:“阎罗君有令,破例让青姑进西天。”
青脸小鬼问道:“那她喝不喝我的‘迷魂汤’?”
“免喝。”打头小鬼拉起青姑就往里走。
白脸小鬼闪了出来:“那她过不过我的刀山?”
“免过。”
后面红脸小鬼追上来问道:“那她闯不闯我的火海?”
“免闯。”
就这样,青姑免过了九死一生三道难关。
凭着蛇人的一道符书顺利进了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