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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雨初点头,紧紧的握起拳头来,她从来不想跟人斗,无奈那些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无休无止,看来她必须要好好想个法子将这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了!
她对春水和萱儿招招手,嘱咐她们:“你们这几日在太尉府打听一下,有没有谁见到过一只黑狗?或者是看见谁抬个大笼子了。不要直接问,婉转地打听,免得暴露了我们的目的。”
萱儿和春水齐齐点头。
云昊天瞧着她道:“依二小姐看,会是谁在背后设计这件事?”
“这只狗是五小姐送给小少爷的,前些日子五小姐和小姐有些龃龉,虽然后来跟小姐和好了,谁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呢?”萱儿插口道。
黎雨初冷哼:“表面看着五妹的嫌疑确实最大,但你们别忘了,既然这只狗是她送的,她为何要这般大费周章,运只疯狗来咬了黄毛?她大可以在挑选狗的时候,找只疯狗生的小狗,或者找一种性格暴烈的狗送给晖儿,虽未必得疯狗病,但如果狗性格暴烈之前又被做过某些训练,也是可能咬晖儿的。而且,狗是她送的,现在却出了事,大家知道了第一个怀疑就是她,若她当真处心积虑,就更加没必要如此了。”
她说着,其他人都纷纷点头。
“那二小姐还跟谁有过嫌隙呢?”云昊天问。
春水替黎雨初回答:“那就是二少爷了,因为小姐的干涉,二少爷陷害三少爷事暴露,自己被老爷打了一顿不说,还失了个好姻缘,那日.我听见他那么恶狠狠地唤小姐的名字,吓得心里害怕死了,我觉得二少爷报复小姐的可能性更大!”
黎雨初沉默不语,不得不说,黎澎比黎淑芸的嫌疑更大!在太尉府,除了他应该也没别人更恨她了。可是要如何抓到他的证据呢?
仿佛是看穿了黎雨初心中所想,云昊天道:“二小姐在太尉府外可能能力不及,本王可以帮忙派人帮你打听疯狗的事,有人要找疯狗进太尉府,总会有些痕迹的吧。只要仔细调查,相信定能查到蛛丝马迹。”
他真是太贴心了,黎雨初对他微微一笑:“如此,就多谢六王爷了!”
他摆手:“本王这也是为了晖儿,晖儿是本王的儿子,谁要想害晖儿,本王是定然不依的!”
黎雨初心中微微一跳,他说晖儿是他的儿子的时候,怎么那么自然呢,好像就是他生的似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黎栋临死前的情景来。
黎栋临死前拉着她的手嘱咐说,晖儿带着的玉佩价值连城,可能在京城能找到他的父亲,会不会——
她看向云昊天,默默在心中摇头否认,怎么可能!他是个残废王爷已经很多年了,怎么可能在六年前到厘城那种小地方去。而且那晚玷污原主的人虽然蒙面却身手不凡,肯定不可能是他!他连路都走不了!
她暗掐自己的手心,暗骂自己胡思乱想,然后重新把思绪拉到正轨上来。
“王爷在外面支持小女,小女就在太尉府内细细查听,咱们好歹也得把这件事调查个清楚明白才是!”她对云昊天道。
这日,听雨轩内拉上白布条,特意空出一间屋子来给来福停尸。
秦宝倩知道此事后特意把黎雨初母子找了去:“你们要给一个下人守灵三日厚葬,这似乎有些不合规矩吧,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
晖儿却特别坚定,挺着小小的胸.脯道:“外祖母,来福是为晖儿才死的,他虽是晖儿的下人,但却也是晖儿的救命恩人,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别说救命之恩了,晖儿便是为他守灵也是应该的。”
“晖儿说得对!知恩图报才是大丈夫所为,晖儿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个道理,老夫喜欢得紧!”黎正青掀帘走进屋来,笑呵呵地抚须道。
见老爷发话,秦宝倩自是没什么可说的,嘱咐了几句“办得妥当些”,便让黎雨初母子回去了。
来福的葬礼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太尉府的下人和主子中都引起巨大反响。
那日赵姨娘来给秦宝倩问安的时候还嗟叹呢:“这来福的葬礼比那三小姐的葬礼都不差,这么搞是什么意思,合着她听雨轩的下人比我们太尉府的主子都值钱了么?”
对于她的挑拨,秦宝倩没上当,只淡淡道:“老爷都同意了的事,我这主母还说什么?赵姨娘,你若当真是有意见,不如找老爷去说吧!你在府中资历老,在老爷跟前总是能说上话的。”
赵姨娘顿时瘪了,旁边的其他两个姨娘偷偷捂着嘴笑,太尉府的人谁不知道呢,自从二少爷被动了家法之后,老爷就把赵姨娘给大骂了一顿讽刺她生了个好儿子,从那以后再也没在拂柳院过过夜。
来福的尸体在听雨轩整整停了三日,晖儿也为他守了三日的灵,下葬那日,黎雨初母子更是一身素衣为他出殡,当仆人当到这样的程度,也算是可以了。
下葬之后,听雨轩忽然闹腾了一阵子,然后便有丫鬟小厮将衣服什么的拿出院来烧,半夜里烧得火光冲天的,闹的动静特别大。
第二日便有传言道,说听雨轩有两个小厮之前被来福发疯的时候挟持过,来福下葬后,他们忽然间神志有些不正常起来,作势要咬人,后来还是大小姐让人给他们沐浴洗澡,然后又把跟来福挨过的衣服什么的烧掉,他们才好。说这种疯狗病就不能挨,挨着一点就会染病。
一时间,太尉府的下人中间人心惶惶,好多人都开始烧衣服,不管来福发疯那日有没有跟他接触,只要是跟他照过面的,甚至是前几日跟他照过面的,都把衣服拿出来烧了。后面连着几日,每晚都能见到四处火光在闪动,那是下人们在烧衣的缘故。
在其他院的下人们忙着烧衣的当口,听雨轩的下人们可没闲着,他们四散到了太尉府各个院子细细记录都是哪些人在烧衣服。
过了几日,烧衣热潮过去,萱儿将记录汇总递到黎雨初的面前:“小姐,这便是我们记录的偷偷烧衣的那些下人。”
黎雨初看着册子上的名字,缓缓点头:“嗯,后花园这些人烧衣服是正常,因为来福和晖儿常去后花园玩耍,他们见面是必然。还有那些洒扫丫鬟,跑腿的小厮,指不定在什么地方见过来福,心里害怕也去烧。夫人院子里的丫鬟烧衣服也能理解,毕竟我常带着晖儿和来福去给夫人请安。嗯,几位小姐的院子里没有动静。但是,苍翠院二少爷身边的长随馒头怎么也烧衣服?而且不光烧了他自己的衣服,还烧了件主子的衣服!”
萱儿冷哼道:“那就是二少爷心里有鬼呗!”
黎雨初用手托腮:“单凭这个也算不得真凭实据,不过或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个方向。”她说着拉过萱儿,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萱儿点头换了身衣裳便出太尉府去了。
又过了两日,这日上午云昊天给晖儿上过课之后特意留下用午饭,等着午饭用完,萱儿便伺候晖儿睡觉去了,黎雨初则推着云昊天去了书房。
“二小姐托我打听的事,我已经打听出眉目来了。”进了书房关上门,云昊天就道。
黎雨初看着他,没答话,眼睛里却是询问。
他笑笑:“亏得二小姐让萱儿来通知了我一声,我将重点放在二少爷的身上,果然查出了眉目。原来那日去找王二麻子买疯狗的人正是二公子身边的长随馒头。”
黎雨初眼睛一亮,问:“有确凿证据吗?”
“王二麻子便是人证,那疯狗的尸体便是物证,亏得这天寒地冻的节气,若换了夏天,只怕这疯狗早就腐烂了。若觉得证据不够,我们还可以在馒头身上下下工夫。”云昊天用手抚着逛街的下巴,悠悠道。
黎雨初笑容绽大:“六王爷主意不错。”
她想了想转头问萱儿:“之前在后花园,咱们瞧见的那个痕迹,还有染了铁锈色的石头还在吗?”
萱儿点头:“我们一直找人小心看着呢。”
黎雨初点头,一定要看好,别让人破坏了。
来福头七之日,从早上开始下,下人们中间就流传了一个谣言,说是来福给听雨轩的小厮托梦了,他是被人害死的,他在头七这日要找这个害他的人算账。
一时间来福晚上要来的事被议论得纷纷扬扬,最后都惊动了夫人。夫人将传闲话传得厉害的几个丫鬟斥责一顿,又派人去了听雨轩。
黎雨初亲自带那个小厮到梨芜院中来解释,那小厮便是之前被来福扼住脖子差点被咬的那一个。
彼时,赵姨娘他们都在,那小厮跪在地上说话的时候露出惊恐的神色:“夫人,小人绝对没有说假话,小人昨天晚上确实梦到了来福,他跟小人说自己是被人害死的,他要来找那个害死他的人报仇!”
黎雨初冷斥道:“便是你做了这样的梦,又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梦境难道还能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