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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春风拂面的日子,小姐们也是春心萌动,每每聚在一起,莫不是绞着帕子红着脸低声议论,哪位公子更英俊,哪位公子更威武,哪位公子更温柔。
太尉府自不能例外,要说激动,数秦宝倩最激动。除去她的大女儿黎淑芸正值议嫁年纪外,她的大儿子还要参与驸马的甄选,她是既高兴又担忧,成日里心神不宁的。
倒是她的两个儿女,比她淡定多了。黎萧只每日里埋头读书准备他的春闱考试,对于驸马参选的流程一概不问。黎淑芸更是成日里醉心琴技,两耳不闻窗外事。黎淑荞倒是激动,但她不是为那些个青年才俊激动,纯是有因为有大热闹要看了,那种八卦的激动。
很快,选婿的日子就到了,前一日,云昊天给晖儿上完课,对黎雨初道:“听说明日的选婿是在郊外的猎场,定国的公主发话了,选婿只问才识不问出身,所以范围已经从朝中四品官员的公子扩大到朝中所有官员的公子,报名的人十分多,刚开始是初选,筛选了一批之后再行考核,听说到时候公主会亲自出来观看。”
他说着对她挤挤眼:“本王虽没有参与选婿,但也很想去瞧瞧这选婿盛况呢,顺便再瞧瞧这定国的公主是如何的国色天香,若是当真貌若天仙,本王便用这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公主嫁给本王就是!”
黎雨初抽了抽嘴角,道:“王爷,您也太自信了些吧?人家要选有真本事的夫婿,你光有三寸不烂之舌就顶事?”
“三寸不烂之舌本就是本事。”他飞起眉梢,一副自得的神情,说完这话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又苦下脸去,“二小姐竟然对本王要娶公主这件事没有丝毫醋意么?”
黎雨初抚掌:“王爷若能娶了定国公主,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小女为何要有醋意,小女为王爷高兴还来不及呢!”
云昊天睨她一眼,目光中满是怨念:“本王瞧着,二小姐不是为本王高兴,是为自己高兴吧?”
他像个孩子似的鼓起腮帮来,恨恨道:“二小姐莫要高兴得太早,就算本王娶了公主,到时候也得禀名皇上让二小姐给本王做侧妃!”
黎雨初笑到一半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冷声道:“我绝不与人做妾!”
云昊天立时咂嘴笑道:“瞧瞧,二小姐,你就是这么开不得玩笑!本王不过是在逗你玩而已,”他说着拍拍自己的腿,“瞧本王这模样,就算是如何舌灿莲花,大约人家定国公主也是瞧不上本王的。本王得了二小姐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如何还敢妄想其他?”
天大的福气……不知为何,黎雨初听到这话,心里竟是十分受用,但随即她又警醒过来,用指甲重重的掐了下手心,暗骂自己没定力,被人家这么变相一夸就飘起来了。
“二小姐难道不要跟本王去瞧瞧么?”只云昊天又问。
黎雨初连忙摇头:“去瞧那个做什么?再碰见那个少女了!”
那赵朱碧在信中让她去参与选婿,想必她到时候必然会在现场,她还是躲着点好,省得被她瞧见,又被纠缠。
云昊天轻笑起来,道:“这么大的热闹,你竟然都不想去瞧瞧吗?你若怕碰见那少女,便混在人群中好了,那少女只当你是本王的随从,只会盯着本王瞧,自然不会在意其他地方的,更何况到时候人肯定非常多,她也未必就瞧见你了。”
黎雨初觉得他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转念想想,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去的好。
瞧见她不答话,云昊天悠悠道:“二小姐果然思虑周全,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也是对的。既然如此,那本王明日就自己去了。”
他道了告辞转了轮椅出去,黎雨初赶忙送着他往外走,走到院门口的时候,正好碰见黎淑荞和晖儿从外面高高兴兴地往里走。
“娘亲,听说明日是定国公主选婿的日子,儿子想去瞧瞧那盛况,娘亲能带儿子去吗?”晖儿上前就拉住黎雨初的手提出要求。
黎雨初瞪了旁边的黎淑荞一眼,嗔她:“是你告诉并怂恿晖儿的吧?你们两个孩子去瞧这个干什么?”
看见她似有不准之意,黎淑荞鼓起腮帮子一跺脚:“二姐,你成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道不闷吗?听说此次定国公主选婿,来了好多人参加,其中不乏青年才俊、世外高人,咱们悄悄出去瞧瞧又有什么的,便是瞧着他们怎么比试也长长见识啊!”
她拉住黎雨初的袖子开始摇:“二姐,看看那些有才之士的表现,对晖儿来说也是有激励作用的,妹妹瞧了也能开阔眼界,等着日后选夫婿的时候可以不做那井底之蛙嘛!”
她说了好多理由,不过就是想去凑热闹而已。既然黎雨初不打算去,那自然是不可能让她自己去了。
点了下她的鼻头,她似笑非笑地嗔她道:“六妹,瞧你现在才多大就想着选夫婿的事儿了,你好歹也是我们太尉府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矜持些总是没错的。况明日去的都是男子,而且鱼龙混杂,万一出个什么事儿威胁到你的安全,我可就没法交代了。所以,不仅我不会带你去,我自己也不会去。我们就在太尉府中聊天说地等结果就是了。”
黎淑荞还要缠磨着她再说,黎雨初摆手打断她的话头道:“我这里肯定是行不通的,你若当真要去便去求三弟带你去好了。”
瞧见黎雨初神色坚定,黎淑荞知道自己再说也是没用,只好转头拼命朝晖儿使眼色。
晖儿惴惴道:“娘亲,晖儿可以去吗?晖儿是男子……”
“干.爹可以带晖儿去开开眼界的!”他的话还没说完,云昊天就打断道。
晖儿喜出望外地转头问黎雨初:“娘亲,可以吗?”
“晖儿是男子汉,这点小事还需要娘亲为你做主吗?可别长大了还是个没主见事事听娘亲的男子,这样的男子会别人笑话的。”他半讽半玩笑道。
晖儿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晖儿才不是那样的,晖儿只是觉得娘亲是过来人,说的话总有些道理而已。”
云昊天没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黎雨初,眉头挑起:“怎样,二小姐,本王带你的儿子去,你该不会不放心吧?”
六王爷提出来,她若是不同意就是不放心人家六王爷了,显得有点犯上。而且她也觉得,让儿子去开开眼界没什么不好。
略一思索,黎雨初便拿定了主意:“那就劳烦王爷费心了。”
晖儿顿时高兴地拍起手,上前搂住云昊天的脖子问:“那干.爹再多带一个人去可好?”
云昊天皱眉露出为难神色:“干.爹除了身边的侍卫只能多带一个人哟!”
旁边原本还脸露期冀的黎淑荞立时垮下脸来,黎雨初看着好笑,劝道:“六妹,瞧瞧,你想去也没人带你去呢,你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
黎淑荞有些恼羞成怒,跺着脚道:“你们不带我去就拉倒,我去求三哥,他肯定乐意带我去的!”说完就提起裙子,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黎雨初好笑地摇摇头,云昊天歪头瞧着她:“六小姐这小小的年纪便有几分二小姐的模子了,估计长大了也是不大好找婆家的……”说着还捂着帕子吃吃的笑起来。
黎雨初很嫌弃地瞪他一眼,这男人怎么跟女人似的八卦,还捂着帕子暗笑,跟个娘娘腔似的。不过话说回来,论这男人的长相,她要当成娘娘腔起来,只怕是女子都不如他娇媚。
想着想着就跑偏了,黎雨初赶忙将放飞的思维拉回来,摆出一副正经脸来。
云昊天咳咳两声,跟晖儿约好明天一早就来接他,便告辞离开了。
等他走后,春水终于忍不住道:“小姐,那么热闹的事,你当真不去瞧瞧吗?若是六小姐央了三少爷带他去,咱们没去,不是得怄死?”
春水也八卦,恨不得黎雨初去,自己也能跟着去瞧瞧热闹了。
黎雨初悠悠道:“放心就是了,你不会怄死的,三弟绝对不会带六妹去的。”
她果然说中了,晚上的时候春水笑着来禀报:“三少爷果然没答应带六小姐去呢,六小姐气哄哄地回院去了,后来这事被老爷知道了,可是好生把六小姐给斥责了一顿呢。”
“这下她该死心了。”黎雨初笑答。
第二日云昊天果然一早便派了马车来接了晖儿离开了,黎萧在秦宝倩的监督和催促下也打扮停当准备去京郊的猎场选驸马。
大约这一身打扮是秦宝倩给精心挑选的,黎萧穿上,黎雨初只觉眼中一亮,不由笑赞:“三弟这长身玉立地往那一站,姐姐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翩翩贵公子呢!当真是丰神俊朗器宇不凡!”
秦宝倩慈祥而笑:“那是自然,咱们太尉府家的公子岂有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