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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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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

    孟承没反应。

    “起来。”穆时秋又喊了一遍。

    孟承还是没反应。

    “给老子起来!”穆时秋一脚上去,连人带被子把孟承踹飞到地上。

    “啊我的腰!疼啊!你能不能温柔点?”孟承像条赖皮狗一样裹着被子往回爬,抓着床边,抬腿一蹬,又滚到了床上。

    穆时秋:“……”

    孟承拿枕头捂着头,呈大字状盘踞在床的正中央。他迷迷糊糊地,差点就要睡过去,隐隐约约听见了“咔嚓”一声。

    “你等着,我把你这幅死样发给然哥看看,就说你今天不想去上班。”

    “我靠我错了!”穆时秋正在选照片呢,回过神手机已经被夺走。孟承迅速爬起床,跳起来跑进洗手间洗漱,用了不到十分钟就把自己整理好了。

    太阳已经照到窗前,径直向房子里撒着光辉。穆时秋准备八点前出门,照孟承这个进度应该能行。看他那么害怕他哥,穆时秋鄙视地哼了声,去把鹿月容提前一天做的早饭从冰箱里拿出来加热。

    穆时秋看着鹿月容写在冰箱贴上的叮嘱,还有不听话要跪搓衣板的警告,感叹道:“然哥是真牛逼,能把你吓得尿裤子。唉,看来他以后能管住老婆,不像我,天天受压迫。”

    孟承兴致勃勃地把脸凑上去:“哎,跟你说个八卦!我哥有喜欢的人了!”

    穆时秋完全没当回事,只道:“嘁,你哥那恋爱谈得也叫喜欢?”

    “不不!跟你讲这次他绝对动心了,我发誓!前几天他起大早给妹子做饭打包带走,还因为妹子吃别的男人做饭好一顿吃醋!”

    “我操?真的?”穆时秋惊了,他是完全想象不出来,孟然那张万年不变的假脸吃醋会是什么样。

    “哼,你看,我哥也是没出息的货。你俩都是怂货,没种。我的女人那必须三从四德,把我当大爷供着,才不像你们。男人在家必须得说一不二,哪有女人管事的份。”

    穆时秋把早饭放上桌子,看他完全不懂现实残酷,不屑地冷冷一笑。这种话,也只有孟承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傻/逼光棍才讲得出来。

    “呀,容容做我的份儿了?太好了。”孟承一点不客气,拿起筷子便戳了一块南瓜。

    “她哪次不在家你没来烦我?”穆时秋看他把自己爱妻亲手做的早饭塞到嘴里,不悦地打掉了孟承的筷子。

    “味道挺好。不过我讲实话你可别不爱听,跟我哥的手艺比容容还差点……哎你别拿走啊!”

    “去你奶奶的!老子倒了也不给你!”穆时秋把盘子全圈到自己眼前,怕被孟承抢走,他风卷残云地打扫战场。

    孟承先是端着碗还想抢,看穆时秋快要把嘴巴塞爆了,他笑了两声。孟承放下碗筷,头偏倚着胳膊,静静看他搞笑的样子。

    “还不给人家名分?”孟承问。

    穆时秋捶胸口,拿水顺顺气,“今年订婚。”

    “才订婚,什么时候结婚?”

    “少放你娘的狗屁。”听到此话,穆时秋怒目瞪着他:“你三十五岁之前我不会结婚。再敢跟我放屁,我捏烂你的狗头。”

    孟承一愣,“我才二十七,多说算二十八,你想熬死容容?”

    穆时秋憋屈道:“这要求是她提的,妈的。”

    孟承半眯眼睛,注视着他吃饭,沉默了半晌。打量穆时秋认真的脸,他轻笑道:“我要是你老婆,肯定怀疑你跟你兄弟的关系。”

    “烂在家里的死宅男,倒贴老子都恶心。”穆时秋被他突然正经的神色弄得坐立不安,他瞄了眼孟承,推去了一碗炒饭。“你很少工作日跑来找我过夜。”

    “想不想知道汤志业为什么把项目停了。”孟承拄着下巴,拿勺子戳碗里的饭粒。

    “快说!”穆时秋赶紧放下筷子。

    “他儿子死了,我哥在办这个案子。哼,他真不拿我当亲弟,明知道我们在查这事,案子破了才告诉我。”

    穆时秋想想道:“那杜砚为什么回烙凌。”

    “杜砚……”那晚被孟然撵回家,孟承得知了意外的情报。从老爸那听来的话,要不要现在告诉穆时秋呢?他吃着炒饭,满嘴含糊道:“不清楚,可能有他自己的事要办,反正不是来抢钱的。”

    “炒饭容容比我哥弄的好吃。”孟承看穆时秋将信将疑,在自己思量什么,他放下勺子提了个别的话题:“有个事,我说了,你不能告诉我哥。”

    穆时秋眼神即变:“你杀人放火我直接报警,不用通过然哥。”

    “我想你给我查个人。”

    “谁?”穆时秋戒备地问。

    “任明睿的堂妹,任明菡。”

    穆时秋一头雾水:“她?查她做什么?”

    孟承没想做什么,只是那天她扭断别人胳膊时邪恶狂妄的表情,让他想了解了解这个小姑娘。他回忆着那天救美不成反被救,笑了笑道:“对她有点兴趣。”

    明亮的房子在穆时秋眼中变成了阴森的鬼屋,太阳光也是冰凉的。他两手发软,脑袋里嗡嗡地响起耳鸣,好像听到了一句恐怖至极的话。

    “你说什么。”

    “我说我对她有点兴趣,这女的不是普通人。唉,反正你给我查查吧。”

    周遭的一切朝穆时秋压过来,他撑住桌子揉了揉太阳穴。他注视孟承仿佛单纯得只有好奇的表情,牙齿上下打着哆嗦。可能孟承根本没自觉,他对一个人产生兴趣是多么可怕的事。穆时秋回想自己是如何走到今天,人生巨变的伊始,不过也是孟承当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罢了。

    他再张不开嘴,只能为一个可怜女孩即将到来的未知命运而祈祷。

    每天都要早起,今天醒了不用赶忙起来洗漱,任明睿舒服地躺着伸了个懒腰。而今天比起以前,床上不只有他自己。

    “你什么时候醒的?”他挪挪屁股,蹭到孟然的怀里。

    任明睿睡眼惺忪,醒来第一眼看到他,扬起了一个温柔得不像话的笑容。孟然以前想过,如果有天结婚要两个人睡同张床,一定会影响睡眠质量,可他昨晚连梦也没做,醒来全身轻松,丝毫没有以往的疲惫感。

    “我也是刚醒。”是否是因为牵挂躺在身边,所以可以放心地让自己睡一觉。喜欢看任明睿露出最真实简单的微笑,比他故意说情话时更令人心动,孟然轻吻他的额头,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搂住他的腰,孟然只想安静地抱着他,享受和心爱之人的美好清晨,结果有什么东西一点点顶在了他的胯上。

    “你干什么。”孟然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你不会晨勃啊?再说了,撩我还不许我有反应?”

    任明睿两手枕在头后,仰面躺在床上,毫不避讳地把小帐篷堂堂正正展示出来。

    “你有点羞耻心好不好。”孟然只瞄了一下便没眼看了,他抓起被子扔上去,直接把任明睿整个人裹在里面,转头去洗手间锁上门。

    任明睿接着听见花洒的流水声,他从被窝里探出头,发现孟然是外强中干型。表面上成熟稳重,内心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孟然从浴室里出来,见任明睿只穿着一件浴袍靠在门边等他。衣服下两条裸露的小腿上还有没擦掉的水珠。孟然总觉得这件浴袍下是真空的,很可能连内裤也没有,这么一想,他赶紧拉开距离擦头发。

    孟然强装看不出他的企图,“今天打算做什么?”

    “我提议在家玩点好玩的。孟大队长,你这把年纪再不享受生活,过几年性/功能要衰退了,你后悔都没地方哭去。”任明睿说话时悄无声息地走近,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将毫无防备的孟然上身压在/床上。

    任明睿顶他屁股,孟然尝试着动了动,“你松开手,我不想伤着你。”

    任明睿当然明白自己压不住孟然,也就是仗着孟然舍不得跟他动粗,还怕争抢的时候碰到他的手,这才敢作威作福。“来吧来吧,别客气。我这种帅破苍穹的人主动献身你也能像个木头似的,很伤自尊啊。”

    怎么任明睿成天想干这个?以前大学的时候,安景川和跟他说过,再正经的男人在这件事上也没人用大脑,都得听下面的。任明睿在孟然心里是特别的,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其实也是因为他以前那种性格怎么看都单纯得像个孩子,不可能爱好这个。

    可现在再看,仿佛这些年过去,孟然自己反倒成了例外的人,而任明睿不仅是正常人,需求还异常强烈。

    孟然正胡乱想着,上衣被扒掉了。再任由任明睿搞下去,孟然真得被霸王硬上弓,眼看大事不妙,他准备动手阻止,任明睿却不知因何松开了他。

    脱掉他的上衣,任明睿再一次见到了左上臂的伤疤。今天离近了看,他才发现这道疤比他想象中更深。

    “做卧底受的伤?”

    孟然直起身,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肩头,“嗯。”

    任明睿走近他身边,一时像被深海淹没。早已愈合的疤痕,他却像在看鲜血淋漓的伤口,任明睿抬起手,用指腹小心地抚过,填满了心疼。

    任明睿不闹了,很在意地摸他胳膊的伤,弄得孟然手足无措。他拍拍任明睿的背,安慰道:“没事的,留了道疤而已。”

    任明睿摇了摇头。他紧闭着嘴,抿成一条线,只是紧皱眉头注目孟然的胳膊。他这样看了好久,看得失了神,眼里逐渐闪烁点光芒。

    “很痛。”

    任明睿抓住孟然,难过地看他,“哥哥,很痛是不是。”

    孟然怔住了。他在类似眼前的时刻会想,任明睿究竟是变了还是没变?心跟着又酸又疼,孟然把他揽入怀中,“没事,不疼了。”

    任明睿也不会自负地猜,孟然是因为他才做警察的,但一旦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或许他是左右孟然人生的助力,那他当真后悔小时候和孟然提起关于警察的话。

    任明睿有偏心,即便知道,这个工作他不去做,也会有别的警察去做,总有人要承受这份痛苦,但看着他身心留下的伤,还是有希望孟然别干了的想法。

    “你如果因为我做警察,我会肠子悔青。”

    孟然听得笑了:“你太自恋了。”

    任明睿握着他发烫的后颈,慢慢吻着孟然的唇,轻柔地碰触,像动物之间的舔舐,想要安慰他的伤口。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吻,温柔中还有忸怩。目的越是直白,反而勾不起他的欲望,孟然的弱点此时被戳中红心,最终吸/吮着任明睿的舌,一发不可收拾地将人抱上了床。

    “然然,不装了?”孟然闷骚到出乎他意料的程度,任明睿抓起他的手腕,把手伸进浴袍,让他摸自己内裤的边缘,邀请他扒掉它。

    不用他教,孟然已经探上他的腰肢。不过任明睿这么熟练,孟然想到他在欧美开放得吓人的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蓦地开始心虚。

    “我可能没办法让你像以前一样舒服。而且……我是男人,肯定和女人不一样。”孟然没底气地看他,“以后我会慢慢学的。”

    任明睿眨眨眼,“打/炮怎么也比自己撸爽吧,你说得我有点紧张。”

    孟然发现,任明睿没听懂自己的意思。而他这样说,让孟然意外得知了他们相同。

    “不行,不能做。”

    “???”

    “你有安全套么。”

    “没有。我又不会怀孕,难道你怕我带性/病啊?”

    孟然叹气,果然不该高估他。一个成年累月扎在研究里的书呆,即便他变得世故了,这方面也还是个傻子,只有嘴皮子厉害和完全不做准备的蠢好奇。

    “你想疼死,我不介意。”孟然要让小小孟缩回去,他悲催地打算去洗冷水澡,一个电话救了他。

    孟然和对面谈完,迅速穿衣服,“走吧,我们今天有工作。”

    “幼儿园出事了?”任明睿听出了他在和院长交谈,而对面惊慌失措地让孟然连一句完整的安抚话都说不完。

    “嗯,家长们集体闹事。我去联系一下安景川和纪瑾,你快穿衣服。”

    孟然匆匆走出卧室,任明睿低头望着自己的小小任,怎么就觉得那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