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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09
等肖恒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暗下来了。不过在村里转的这么一圈倒是收获颇丰。他们买到了一坛泡菜、两只小公鸡,两条熏肉,一小篮子鸡蛋和十几枚咸鸭蛋,另外还买了些萝卜干和笋干。
那小公鸡还是先宰杀的,主家都帮忙处理得干干净净。
当然这一路也少不得那书生居中“翻译”,不过肖恒总觉得本地村民似乎都很不待见这位书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买完了东西,肖恒带来的两名士兵跳着两担柴火,肖恒背着笋干和萝卜干,手里还抱着个大坛子,而其他那些零碎基本就都挂在那书生的身上了。
回到书生的家里之后肖恒发现这书生家里居然连最基本的油盐酱醋都没有!但好在肖恒他们出门在外,这调味料倒是带得很齐全,倒也省了再出门采购的功夫。
等着肖恒生火的时候,那书生似乎觉得很过意不去,也就跟在肖恒他们身后似乎准备帮忙,然而给肖恒打下手的两位班长早就占好位置了,也轮不到那书生下手。
接下来就是枯燥的生火、做饭。
大米是肖恒他们带的,而这菜就得自己做了。
肖恒亲自下厨先是把那两只鸡涂抹好调料,肚子里塞进去泡好的笋干,然后外表抹上盐,用荷叶包好埋入灶台中。
接下来就简简单单的炒了个腊肉萝卜丁、葱花炒鸡蛋,等饭熟了的时候鸡肉也考好了,拿出来拆出来的鸡胸做了个红油鸡丝拌笋干。
拆掉肉的鸡架也不浪费,直接扔进锅里小火炖着,等明天早晨正好喝鸡汤。
直到肖恒屁颠屁颠的送饭进屋的时候,那书生这才知道原来肖恒居然带着女眷——之前他一直在那研究车轮来着,根本没注意肖恒他们。
正式开饭之后,肖恒端起酒杯道:“诸位兄弟一路行来辛苦了,今天的晚饭虽然简单了点但都是我用心做的,兄弟们也尝尝我的手艺……另外大家都可以喝点,明天我们睡到自然醒再出发!”
“哦——!”
“公子万岁!”
“哈哈哈馋了好几天酒了!”
“……”
等士兵们笑完,肖恒拿起筷子将仅剩的两个鸡腿给两个班长一人一个,然后继续道:“除了两位班长之外……谁让他们有鸡腿吃呢!吃鸡腿的人负责晚上值夜!”
“哦!!”
“哈哈哈老张你真惨!”
“我说老李,这鸡腿好不好吃?”
“……”
肖恒笑着看着士兵们说笑,而被调侃的那两位班长却是甘之若饴——肖恒这边的规矩是苦活累活领导先上,只允许有“跟我上”不允许有“给我上”。
在肖恒打造的这个体系之中,拥有权力和地位的同时也必须承担起相应的义务。所以说这两位班长即便没有鸡腿吃也是得值夜的,但是这份辛苦却换来了基层士兵的尊重。
在投靠肖恒之前,他们都不过是最底层的、连生命都没有保障的普通人,没有人会尊重他们。而在这里,整个部队就像一个大家庭,而他们所得到的尊重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曾妄想过的东西。
所以,两位班长很珍惜这份情谊。
肖恒敬酒之后,回到了那书生身边——若是他坐在那些士兵那边,他们也喝不痛快。
保持一定的距离和神秘感有助于处理人际关系。所谓领导的艺术既要平易近人,但又不能过于亲近。太远了会造成误解,增加沟通成本。太近了又有可能让手下人产生懈怠不好管理。
所以一般来说肖恒都是回屋跟秦幼萱一起吃的,不过今日不同以往,把那书生仍在一边则太失于礼数……肖恒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公子这些部下可真是调教得不错。”那书生夸赞道。
“呵呵。”肖恒只是笑笑,并不想多提这个问题。他们这边说话士兵那边也能听到,所以肖恒也没必要给这书生讲领导的艺术什么的。
“到现在还不知道仁兄姓名,真是失礼了。”肖恒拱拱手,算是正式打了个招呼。
“小生宁泉,见过肖公子。”那书生也是恭恭敬敬的还了一礼。
“哦?”肖恒闻言挑了挑眉毛。
一般这个年头的读书人都有个表字,姓、名、字、号里面最重要的其实就是这个字,平日里说话交流都要喊字的,否则直呼其名会显得鲁莽且不尊重。
看到肖恒的诧异之后,那书生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肖恒见状立即举起酒杯道:“吃饭吃饭,来,尝尝我的手艺。”
肖恒的手艺其实还可以,若是有个天平什么的精密计量器,按照配方也能做出大厨的味道来,至于口感什么的……就只能随缘了。
这份手艺在现代算不得什么,可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他那些配方都能当做传男不传女的“祖传秘方”了,这味道还是相当可以的。
那书生宁泉尝了个鸡翅之后顿时对肖恒的厨艺赞不绝口:“肖公子真乃奇人也,车也奇,这菜也奇……如此普通的鸡翅都能做成珍馐美味!肖公子光凭这份手艺也能日进斗金了吧?”
肖恒也夹了块鸡肉尝了尝,对于他来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盐焗鸡的味道。
“谬赞了。”
“是过谦了。”
“哈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从陌生到熟悉就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的功夫,有些时候有些人,只要电波对上了就算交上朋友了。
等聊开之后,宁泉忽然叹息一声:“刚刚肖公子是不是觉着我没有字号而觉得奇怪?其实此事说来话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并没有探究的意思。”肖恒表态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村里人都知道。”宁泉忽然苦笑一声,“这字原本师长是准备给我起的,只可惜我做错了一件事被师长逐出师门,所以也没脸给自己起号了,一直以来就这么拖了下来。”
的确,“字号”里面的“字”一般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或师长取的,这叫“赐字”。而“字号”里面的“号”虽然可以是别人取的,但大多自己取的,而且能取很多个。
这宁泉的师傅其实还是个小有名气的“大”儒,被这位大儒逐出师门之后,基本上也就没脸在这江南的文化人圈子里混了。
而也因为宁泉被逐出师门的关系,原本大有前途的他顿时让全村人都失去了希望——宁泉父母很早就没了,还是乡老见他是个读书苗子,这才托关系把他送进那位大儒名下的,可以说他就是全村的希望。
只可惜这份希望算是在他手中断绝了,而乡亲们之前的“投资”自然也都打了水漂,所以村里人才会对他如此的冷淡。
等宁泉讲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就有些期待的看着肖恒,把肖恒看得莫名其妙的。
“怎么了?有事直说便可。”肖恒被他看烦了,索性直接问道。
“这不好吧……”宁泉扭扭捏捏的。
“这有什么不好的,说!”
“那我可就问了……”宁泉说完之后还没开口,而是先喝了一口酒,长出了口气这才问他。
等他问出口了肖恒却有些啼笑皆非……就这?
原来宁泉好奇的是肖恒为什么也没有字号,毕竟在他看来肖恒应该是个比较有身份地位了,怎么会没有字号呢?
“不喜欢,就没取。”肖恒耸耸肩。
话说回来,他认识的这些人里,翰林编修张坷涵比他年长,但两人是同辈交论的,自然没有“赐字”的道理。
而靖国公韩非则是武将出身,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唯独黄相爷算是既有才学又有地位,可以算是最合适的人选了,然而两人的关系说好也没那么好,多是利益捆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黄相爷很多事情都要倚重肖恒,所以两人更像是盟友关系。
这盟友可没有给盟友“赐字”的道理,所以肖恒的字也就这么耽误下来了。
不过这种事也不好细讲……再者说了,肖恒也的确对字号什么的不感兴趣。
“没关系,不喜欢也没关系。”那宁泉似乎有些失望,但也没点破,肖恒自然也懒得解释。
两人说说聊聊,酒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肖恒又去厨房看了看鸡汤就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一看,桌上摆着两根光溜溜的鸡腿骨,小菜米饭也是吃了个精光。
而秦幼萱则抱着个肚子躺在床上直哼唧。
肖恒默然无语——他怕不够特意稍微多预备了些,没想到这丫头也是实惠,全给造了!不撑得难受才怪了!
端起桌上的盘子出去刷干净,这才又回到房间里,轻轻的拽着秦幼萱的耳朵问道:“你是属金鱼的吗?怎么喂多少吃多少?”
“嘿嘿……好吃。”秦幼萱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红润的嘴唇,媚眼如丝的样子颇为魅惑。
“晚上刷牙了吗?”
“哎呀明天再刷……”秦幼萱耍赖不想动弹。
肖恒柔声道:“走吧走吧,一起去还不行吗。”
“不嘛不嘛……”秦幼萱又祭出了百试不爽的撒娇大法。
“刷牙去!”肖恒脸色一沉。
“……好嘛。”秦幼萱委委屈屈的起了身,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在肖恒身后去刷了牙洁了面。
回来之后还气哼哼的,把自己往床上一扔,钻进被窝里背对着肖恒就睡了。
肖恒见状也是松了口气,吹了灯凑到床上躺了下来……这次他说死也不睡椅子了!第二天腰酸背痛脖子硬实在是太难受了!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肖恒起来洗漱的时候忽然看到宁泉端着一桶东西鬼鬼祟祟的往河边跑去。
肖恒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他在河边生了堆火,然后把桶子架在火上烧……
夏恒看着桶里冒出的黑烟,再闻闻空气中的味道——那桶里装的应该是某种油脂。
等那油脂被加热之后,宁泉又往里倒了些黄褐色的溶液,然后就开始慢慢的搅拌。
“你在做什么?肥皂?”肖恒好奇的问道。
“啊!?”宁泉被吓了一跳,看到是肖恒这才松了口气,“是肥皂……只是不知为什么总造不好。”
“你从哪学来的?报纸?”肖恒奇怪的问道,“那报纸上也不是这么写的啊!”
“我……”宁泉不好意思道,“我是从别人那看来的,只是报纸太贵没舍得买,就死记硬背了一段……可还没背全那报纸就被人抢回去了,只好自己慢慢试验。”
“报纸很贵?不是一文钱一份吗?再怎么贵能贵到哪去?”肖恒不解到。
“一文钱那是在临安府的价!而且还是已经绝版了的报纸……在咱们这买都买不到。”那书生遗憾道。
“这样啊……”肖恒挠了挠头。
尽管他已经尽量多发了,可没想到这印刷量还是不够。
二天腰酸背痛脖子硬实在是太难受了!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肖恒起来洗漱的时候忽然看到宁泉端着一桶东西鬼鬼祟祟的往河边跑去。
肖恒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结果发现他在河边生了堆火,然后把桶子架在火上烧……
夏恒看着桶里冒出的黑烟,再闻闻空气中的味道——那桶里装的应该是某种油脂。
等那油脂被加热之后,宁泉又往里倒了些黄褐色的溶液,然后就开始慢慢的搅拌。
“你在做什么?肥皂?”肖恒好奇的问道。
“啊!?”宁泉被吓了一跳,看到是肖恒这才松了口气,“是肥皂……只是不知为什么总造不好。”
“你从哪学来的?报纸?”肖恒奇怪的问道,“那报纸上也不是这么写的啊!”
“我……”宁泉不好意思道,“我是从别人那看来的,只是报纸太贵没舍得买,就死记硬背了一段……可还没背全那报纸就被人抢回去了,只好自己慢慢试验。”
“报纸很贵?不是一文钱一份吗?再怎么贵能贵到哪去?”肖恒不解到。
“一文钱那是在临安府的价!而且还是已经绝版了的报纸……在咱们这买都买不到。”那书生遗憾道。
“这样啊……”肖恒挠了挠头。
尽管他已经尽量多发了,可没想到这印刷量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