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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特调的灯光映的人人都仿佛打了阴影,女生不加装饰就漂亮的五官在这样的照射下显得又立体了一些。
可虞锦文有些心不在焉,没太注意。他累的快要爆炸了,冷眼看着对面亲亲我我好像得了肌肤症分开三秒就会死的情侣,抽了抽嘴角强忍着把面前意面缠到他俩脖子上的冲动。
“不好意思啊……”余露在对面小小的冲他吐了吐舌头,抱歉道:“他们刚在一起,热恋期,平时就总是这样。”
“没事。”虞锦文拿叉子把盘里的面条卷了好几堆玩,没什么胃口,闷闷道。
他已经跟余露和腻死人情侣呆了快五个小时了,其中包括尴尬的逛街,尴尬的玩密室逃脱,现在又来尴尬的吃饭,别人是度日如年,他是度秒如年。
四个人玩密室逃脱一个小时才出的来,女生真的麻烦,又害怕又偏要去玩,一路尖叫震得他头大,别说闯关了,另一个哥们儿简直是把游戏当感情升华基地来玩的。虞锦文卷着卷着轻哼了一声,心想要是沈亦周一起的话就好了,分分钟解密,特别牛逼。
“你还习惯吗?”余露把碎发别到耳后,小声说:“我也是第一次约男生出来玩,没什么经验,就把我好朋友叫上了。”
“还好。”
虞锦文本来想说自己也是第一次跟女生出来,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便没说,只是说:“我以为你让我帮忙来着。”
“……”余露缓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是想让你帮忙。”
她端正了坐姿咬了咬唇,十分紧张的样子,脸颊上微微泛红,说:“一会儿南山上有个活动,但……必须配对才能进去,听说每年那里的心愿树都特别漂亮,我……我实在很想去看看。”
虞锦文怔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却被她紧接着又给打断了。
余露涨红了脸,说:“其实也没有那么严格!只要是两个人结伴儿就好了,就是我自己去的话会很尴尬所以才想到你的你要是有事的话先走也可以真的没关系!”
一股脑说完之后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我是没什么事……”虞锦文低头看了看手机,二十分钟前发给沈亦周的微信还没有回复。
余露还在期待的看着他。
“我陪你去吧……”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索性应了她的请求。
“太好啦!”余露笑的很甜,转身招服务生,“我要一个小蛋糕!”
虞锦文奇怪道:“你刚刚还说减肥不吃甜的。”
余露潇洒地摆了摆手,说:“唉女人的话哪能当真,心情不好要吃甜品开心,心情好更要吃甜品庆祝。”
虞锦文:“……”是我不懂。
“不过……”余露关心道:“你真的没事吗?看你一直在看手机,在等什么消息吗?”
虞锦文被女生的敏锐直觉给惊到了,定了定神才说:“没什么,吃好了吗?走不?”
余露不疑有他,乖乖点了头便催旁边好朋友收拾东西,虞锦文这才瞅着窗外的灯火稳了心神。
慌什么,一天没联系沈亦周等他消息而已,又不是等老婆。
老婆?虞锦文把下午密室里吓得梨花带雨的姑娘的脸替换成沈亦周,瞬间给自己恶寒出一身鸡皮疙瘩。
前面余露在叫他,他回过神应了一句,又看了眼没动静的手机这才丢进口袋里,拉链一直拉到最高处,抵着寒风打着颤跟了出去。
南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倒是有点高,登上山顶便能看到大半个区的夜景,就算没有情侣活动平时也不少吸引小情侣们来登。
虞锦文印象中唯一一次登这座山还是初中约架,对方信口开河约了南山顶“论剑”,他们也不知天高地厚的应了。结果挺公平的,两群人光爬山爬了个半死,架没打成,在山顶吹了吹冷风又腿脚发软的爬了下去。
还被吹感冒了半个月。
虞锦文站在山下大门处咂舌,微微仰头看向灯光璀璨的山顶,叹了口气。余露递过来一个发着紫光的手环,他接过随口问了句,“这是什么?”
“算是入场券吧~”余露抬手晃了晃,腕子上有个一样颜色的手环,轻快道:“两个一起来的人就会是一样的颜色,栏杆上都可以挂姻缘锁,我就买了几个,我还是想挂到山顶上去。”
“给你。”她直接抓了虞锦文的手把两把锁放在他手心,抿唇笑了笑说:“送你,你可以写你自己喜欢的,我们各写各的。”
“可是我……”
“走了走了!人好多!”
余露在前面冲他挥手,他只好捏紧了手里的锁跟了上去。
夜灯和树上挂着的彩灯映的夜晚很朦胧,虞锦文和余露就在这种刻意营造的醉人气氛下不尴不尬的并肩走着,眼前身边都是热恋情侣们十指相扣的手,就连前边两条狗都是一对儿,脖子上套着一样颜色的颈圈,甜甜蜜蜜的蹭着屁股走。
“咳!你们女生都信这个啊?”虞锦文又往旁边避了避以免碰着她的肩,随手捧了路边栏杆上的锁,没话找话道。
“信不信也不一定,看到了的话就一定要去求一求。”余露心怀憧憬,小心的开玩笑道:“你还走得动吗?我想去挂最上面的。”
“开玩笑,当然走得动。”
虞锦文好胜心极重,当即就被激将到了,迈开步子往上爬,坚持道女生在喊累才松了劲儿,洋洋得意道:“怎么样?是你输了。”
嘴上是这么说着,倒是十分绅士地伸手拉了她一把。
“那是什么?好像有表演。”他收回手,指了指从刚刚起就吸引到他视线的人群。
“好像每到一个平台都会有一个活动。”余露低头看了看门票,确认道:“是这样的诶,这层应该是……爱的大冒险?是什么?”
台上有主持人在夸张的热场,台下围了一圈的人,每个人都在摩拳擦掌的样子。虞锦文一听名字就兴趣缺缺,看余露一脸感兴趣踮着脚望的样子便也不好打扰,只好站在她旁边听主持人用过度刻意的播音腔念规则。
台上的人念一句,身边有个清亮的男声就跟着小声重复一句,不让人觉得烦,倒还觉得比台上那位更受用一些,最后还精确总结道:“是个转盘游戏啊,第一名奖励两条羊绒围巾!”
“你想要围巾?我买不起吗”另一个男声显得有些不耐烦,两个人不知道小声说了什么,片刻后但还是粗声粗气道:“那你一会儿等着,我上去给你赢。”
声音再怎么清秀也不至于听成女生,虞锦文实在忍不住好奇心,偷偷侧头瞥了一眼又迅速的摆正了眼珠子。
竟然是两个男生。
主持人在吆喝着挑战者上台了,两个男生便并肩往前去了,一个稍高些一个稍矮些,长袖隐约透出点光来,两人腕子上是一模一样的颜色。
“人多了是吧?”余露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主动扯了他的袖子,说:“我们继续往上走吧,上面应该还有好玩儿的。”
余露的朋友早就恩恩爱爱抱着跑没影儿了,他们俩也就不急,慢悠悠的散步。虞锦文只是跟着她走,忍不住的想要回头看,满脑子都是那两个男生并肩的样子。
再上了一个阶段果然又是不同的娱乐活动,不过这回的活动就比较普遍了,各种小型电玩,人最多的基本上是男生们硬着头皮不上不行,不赢即是没用的娃娃机。
虞锦文沉迷游戏厅的时候也没玩过这玩意儿,嫌女孩子气,当然现在也提不起兴趣玩,只是大方的去兑换了一堆游戏币过来。
“我没玩过这个,你自己抓吧。”他靠在娃娃机旁看,还是没忍住说:“我看到有两个女生的,还有两个男生的……”
“不奇怪。”余露认真地操弄着游戏杆,目不转睛道:“情侣也没规定必须是一男一女,现在社会很开放啦!”
“喔……是不奇怪。”
没想到余露还是个抓娃娃高手,没一会儿手里就拎了三个玩偶了。虞锦文安静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想要那个章鱼哥。”
“啊?那个玩偶?”余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摩拳擦掌道:“我给你抓,等下。”
偌大的娃娃机里章鱼哥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歪倒在角落,一双眼睛总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似的淡定,相当的受冷落,也相当的不好抓。
但虞锦文就是別了劲儿的想要它,两个人轮流着投了不知道几盒币才终于把它给捞了起来。
“好了,走吧!”
娃娃捞上来了,虞锦文也有了干劲。他把章鱼哥的腿缠了缠塞进上衣口袋里,独留它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你也喜欢看这个啊?”余露问。
“嗯,就是偶尔看看。”虞锦文摆弄着章鱼哥的脑袋,说:“长得像沈亦周。”
余露愣了愣,仔细看了眼玩偶,笑道:“沈亦周帅多了。”
“帅一点吧。”虞锦文带着章鱼哥转身,说:“走吧。”
他们转身想要继续往上走,却刚巧隔着一小波人看见刚刚在下面大转盘时见到的两个男生,正并肩路过。
“快走快走。”虞锦文催着后面还在摆弄玩偶的女生,忙跟上了前面两个人的脚步。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就是一颗心莫名的躁动。
人太多了,时不时要有人插在前面,虞锦文慌忙着要去追那两人,已经忘记了自己和余露快要走散。
他看见他们垂着的手时不时的碰在一起,就像有一口小钟在他心里一下一下的敲。两个人挂着刚刚还没有的围巾,有说有笑的,相互看着时的侧脸都弯了眼睛笑。他看见那两只手终于指尖交缠手心相抵,他只觉得顿时钟声大鸣,心跳如雷。
“虞锦文!”余露在后面叫他,见他停下了脚步站在路中央。她费力地穿过人群接近他,问:“怎么回事……”
话还没说完,虞锦文忽地转身往回跑,匆匆越过女生,回头喊道:“对不起啦我有事先走了!真的对不起,改天我认真跟你道歉!!!”
他想把那天没说出口的话告诉沈亦周,他再也憋不住了。
虞锦文在山下挥手招出租车,气喘吁吁地边拨了沈亦周的电话。
他等不及了,现在就要说。
“喂?”
漫长的嘀声过后,沈亦周的声音神奇的平复了他所有的急躁不安,平时不觉得有什么更特别的,现在竟然觉得就只连声音都让他心跳加速。
虞锦文清了清嗓子,强按住激动,问:“你在哪儿呢?”
他坐进了出租车,正准备听着沈亦周的回复就告诉司机地址。
“我在医院。”沈亦周的声音难得有掩不住的疲惫,略微带着点沙哑道:“我爷爷在抢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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