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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警。”
听到这话,对面李越柏的的勺子都吓掉了。他一大早被虞锦文的连环夺命call喊出来,衣衫不整眼屎朦胧的就坐在早餐店里了,冷不丁地又听到这种在他模范乖乖生生涯中没有遇到过的事,有点懵。
“确,确定?真的要报警吗?”
“不确定他们会不会管,但一定要报警试试看。”沈亦周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皱眉道:“他的状况很不好……他妈妈昨晚不自觉透露给我妈一些信息,说确实是有治疗课程。”
他闭了闭眼,冷声道:“催眠或播放同性视频后进行电击,长时间下来能够起到身体和心理的条件反射,从精神上清除病根……”
“放他妈的屁!”
虞锦文捶了一下桌子,惊得满早餐店的人都在扭头看他,他冷眼一扫,那些人便不敢再看了。
“但我们没有证据。”沈亦周冷静了下来,把他抵在桌上的拳头拎下来握着,说:“不管怎么样,先报警试试看,虽然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他们会不当一回事儿。”
虞锦文仍有些愤愤不平,但还是努力忍住了暴躁起来想搞破坏的心,问:“手机呢?他给你发消息了吗?”
手机是李越柏从他姥爷那顺走的二手老年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那种,沈亦周怕它发声巨响,干脆直接上小钳子拆机把声筒摘了,反正它也不需要有通话和响铃功能,只要能让顾书笙及时求救就好。
“塞在饼干盒里送进去了,零食没有过紫外线,他应该听懂了。”沈亦周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说:“再等等,可能现在没有办法发消息。”
李越柏严肃道:“那这会儿去派出所?要不叫上李乐可吧?看她愿不愿意提供一些证据啥的。”
“可以,你叫吧。”沈亦周点点头,一边逮住旁边偷偷摸摸放了筷子的人,无奈道:“正事要办,早饭也要吃,吃完再走。”
对于一个严重缺觉的人来说,早起的早餐真的没有什么吸引力。虞锦文刚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就被沈亦周伸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撒娇耍赖都无效,从现在起的五分钟你这里都只能用作吃东西这一个用途。”
虞锦文生无可恋地看着阶级敌人大包子,不忿道:“以后都这一个用途好了,不跟你有其他用途。”
“那不行。”沈亦周低头看手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李越柏一根筷子戳了一个小笼包挡在眼前,猥琐笑道:“好凰色我好喜欢……”
“废话那么多!”沈亦周手里的纸团丢到他头上弹了出去,笑骂道:“赶紧给你的小学妹打电话求人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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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周是盯着虞锦文吃完早饭的,刚开始是劝后来是拦。俩憨憨互相中了对方的激将法,几屉小笼包比赛一样往嘴里塞,塞到最后被噎的差点翻白眼儿,现在两人都直挺着腰走路,不敢弯,弯一点就能一人抱棵树蹲那吐。
“学长!!!”
李乐可隔了十米就活力满满地开始蹦跶了,兴奋地冲了过来,本来要拍虞锦文的,在沈亦周的视线下毫无痕迹地拐了个弯儿,一巴掌拍在李越柏肩上。
怪力少女小手深藏内里,李越柏整个人一颤,表情立马便秘似的,双手扶着腰更挺了挺上身。
“你咋啦?”李乐可看了看他,好奇道:“怀啦?”
“他吃饱了撑的了。”虞锦文也好不到哪去,气若游丝还得意道:“还说谁不是老爷们儿呢?我赢了吧哈哈哈哈哈呕!”
笑的动作太大了差点想吐,他抿了抿嘴赶忙又闭了起来。
沈亦周面无表情,心想以后再带这俩小学生出来就是傻比。
“我们准备去一趟派出所,李越柏跟你说清楚了吧?”他缓了缓神色,冲她稍显温和,说:“你如果有顾虑的话可以不用说的,我是说如果会影响到你的家庭。”
“没关系,是我愿意要说的,我跟我弟弟商量过了,他也愿意作证。”李乐可笑了笑,开朗道:“多亏有这件事呢,我和弟弟这两年总感觉很生疏,但最近他都会主动问我这件事的进展了!但他说他进去的时间短,而且他们班管得没有别的班那么严格,他可能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身上的伤痕也早就没了。”
“你是说不同班级的管理还不一样?”沈亦周抓住了重点,问:“是按什么分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李乐可歪了歪头回忆,还是抱歉道:“我们都不太知道。”
“没关系,你们能提供这些已经帮很大的忙了。”沈亦周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说:“先去派出所探探情况再说吧。”
“走了,两位孕妇。”
“诶?别走那么快啊会吐的!”
“哈!你会吐?我都不会哈哈哈哈哈呕!”
“你放屁你有本事跑一个?你来追我啊呕!”
“追就追,小爷会怕你吗?……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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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派出所只有两三个年轻民警在值班,接待他们的男民警看样子像是刚上任不久,慌里慌张地差点打翻了杯子。
他瞅着这三男一女的组合笑了笑,热情道:“小同学,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需要的警察哥哥!”
这时候李乐可的优势就很明显了,小姑娘一改往日的豪放做派,甜乎乎脆生生的说:“我们有个同学可能正在被虐待,我们想救他。”
“虐待?”男民警严肃了起来,拿起笔作势要在笔录本上记,问:“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配合着三个男生时不时的补充,李乐可运用她优秀同人写手的天赋,坐在他对面有条有理地把顾书笙的事儿加工美化说了一遍,其中说到他受苦时想到自己亲眼见到的弟弟的伤,当真红着眼眶差点掉了泪。
沈亦周安安静静地坐着,敏锐地在她说到学校名字的时候捕捉到了后面两个民警的眼神交流,虽然只有极快的一瞬间,但也足够他了解情况了。
男民警还在兢兢业业的记笔录,认真问道:“有没有照片或录音之类的实证?”
李乐可愣了愣,说:“口供可以吗?我可以让我弟过来,我弟是亲身经历者。”
“小妹妹,没有证据空口无凭我们是没有办法立案的。”
身后一直在办公的一位女民警走了过来,弯腰敲了敲笔录本,说:“而且你这位同学是未成年,经由监护人自愿转送进这个学校的。据你们所说,假设他经历了某些不常规的治疗课程,那也是监护人同意的,所以这件事我们没有办法去插手。”
虞锦文皱了皱眉,压着火气把手机摁在桌上,问:“那这些呢?这些亲身经历者的爆料都是编的了?这么多人都在编故事?”
女民警很快地扫了一眼手机,类似于哄道:“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可能是假的,但确确实实都没有一定的证据,虽说有些有伤,但也不能说明什么。我很抱歉,你们朋友这件事属于家事,我们实在很难进行调解。”
沈亦周一把抓住了虞锦文的小臂,制止了他拍桌子想要站起来的趋势,忽然问:“所以其实有人来报过案了,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沉稳地看着女民警的眼睛,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女民警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时给问愣了神,她心头重重地一跳,强顶着少年极有压迫性的目光,硬着头皮说:“没有……”
沈亦周仍是看着她,冷静道:“可你并没有问有关这个学校的任何情况,甚至都没有仔细看这些人的发帖就知道他们说的什么,知道这里的父母都是自愿性的,还知道他们中有些人是带着伤的。”
女民警有些出神地看着虞锦文放在桌上亮着屏幕的手机,一时间没有说话。偌大的办公室,几个人都十分安静的各自想心事,只剩下墙上的表在滴滴答答地走,像死神举着大镰刀站在身后,不知道秒针走到哪里,镰刀就会落下来。
“姐……”年轻的男民警忍不住抿了抿唇,小心地戳了一边前辈的胳膊,轻声问:“那这还要继续记吗?”
女民警回过神来,和沈亦周对上了视线。男生转过头不再看她,而是随手拎着身边另一个男生的手腕,小声的说着什么,看向他时的眼神撤掉了攻击性,温柔又带着……情意?
她摇了摇头挥散了这个想法,在笔录本最后的记录人一项里填了自己的名字,冲几个学生说:“我们录完了笔录,但接下来的立案是要上报给分局,分局同意立案之后我们才能去调查。”
李越柏有些不满,说:“所以闹了半天以后还有能不被同意,然后不立案?等着我们朋友在那垃圾学校里继续被虐待?”
“……抱歉。”女民警抿了抿唇,公事公办道:“我也不能给你们任何承诺,只能尽力做,希望你们也能谅解。”
“我们知道了。”沈亦周在他愤愤不平时开了口,起身礼貌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等下!”
女民警在门口叫住了他们,犹豫道:“尽量劝他家长吧……”
沈亦周轻轻地皱了眉,半晌才说:“好的,谢谢。”
出了派出所,春天的阳光和花香才扑了上来。李越柏伸了个大懒腰,蔫头蔫脑地抱怨道:“唉,就知道没什么好结果……”
“也不是没有结果。”虞锦文自打出来了就一反常态地走在一旁,听到这里才接话道:“起码知道了有别的受害者。”
“对。”沈亦周大手一挥捏了捏他的脖子,说:“我们没有证据报警是一定没有什么用的,但现在知道了不止顾书笙一个受害者,不管成不成功,之前都有人愿意站出来报警,这样对我们之后的计划都会有些帮助。”
“可是之前的报案可能都没有受理……”
“所以现在有两个可能。”沈亦周停了下来,看向不远处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的警徽标志,说:“第一,警方没有证据去搜查这间学校,或是常规搜查根本找不出任何有用的物证人证。第二就是双方之间有勾结。”
“当然这也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那个女警说得对,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去攻陷他家人,尽快把他弄出来。”他叹了口气,摁了一把虞锦文紧皱的眉心,说:“我觉得阿姨那边已经松动很多了,如果再能跟顾书笙联系上,怎么解决就可以很明朗。”
李乐可努力化解一下沉重的气氛,问:“我没吃早饭就出来了,吃饭吗?那边有一家超好吃的小笼包诶!”
李越柏:“……”
虞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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