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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荣和乔幸的黏糊程度堪称连体婴儿。
已经不止是学校的人知道他两有一腿,连温家公司的员工都看出大少爷从A县回来之后每次下班都格外积极,很是归心似箭的模样。
温长荣如此‘异常’了一段时间,事情不免传到温老爷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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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父亲的电话,温长荣只能上车赶往温家。
温家一如既往庄严而恢宏,远远看去只觉气势勃然,又大得让人隐隐生畏,让人有些压力。
温长荣到达温宅,父子两面对面坐定,温老爷毫不意外地与温长荣说起乔幸的事来。
不过,并不是多严重的口吻。
这已经是个开放的年代,儿子喜欢的是男是女温老爷不关心,而包养个小玩意更不算什么大事,只是看儿子这么“痴迷”,温老爷免不了敲打两句。
“听说你带了个朋友回来。”温老爷说,“养在你们学校东路的XX小区里。”
“……”
详细到连两人同居的地点都清楚,温老爷自然是已经调查过了,虽然温长荣知道父亲要查这些信息易如反掌,但他此刻还是为这堪称侵犯隐私的行为感到不适。
温长荣皱了皱眉,压下心头不适回答:“嗯。”
“多的我就不说了,既然是包养,那你也知道那孩子应该是什么身份,而你的度又该在哪。”温老爷说,“别忘了整个温家的未来掌握在你手里,香火、还有上次我们提到的国外市场……”
关于乔幸的话题只说了不到两句,话题的着重点又放在了温家的未来发展上。
……
和温老爷聊完,温长荣回到车上抽了小半包烟。
他感到烦躁,但不是因为温老爷提点他注意别玩过火这件事。
或许是温老爷理直气壮侵犯他隐私的做法让他感到不舒服、或许是之后一再强调温家多么重要、为了温家发展而向他提出的种种可能出现的牺牲要求……
压抑,烦闷,桎梏感。
身上的担子像阴云一样笼罩着他,让人喘不过气来。
香烟迅速在指间燃尽,温长荣按灭火星拿出另一支……直到他点燃第四支烟,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中午十二点,乔幸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先生,您出门了啊?”少年人语调懒洋洋的,不出意外是刚睡醒。
“……”他烦了一早上,这小孩儿现在才起。
温长荣瞬间觉得有点生气,又听着乔幸那边清浅的呼吸声,感到某种冲动在身体里迸发。
想做.爱。
温长荣习惯用做.爱的方式缓解压力,此刻听到乔幸的声音宛若嗅到春.药,他竟有一种‘终于被解救了’的放松感。
男人在脑子里迅速过了几遍附近的酒店,准备找个两人能最快会和的地点让乔幸去开房等他。
可不等温长荣说话,车窗就传来两下轻敲声。
“长荣。”
许久的不见的沈钦澜站在车外,衣着很正式,身后的司机提着不少礼品,大抵是有事而来。
温长荣见状将手中香烟捏灭,摇下车窗,抬头看去——目光不由落在了青年的腰上。
沈钦澜一向衣品很好,温文尔雅的打扮符合上流圈内绝大多数人的审美,其中自然包括温长荣,而温长荣自身喜欢的又是男性,他看男人大概就像直男看女人,虽然沈钦澜是多年来的玩伴,但他还是不由被那格外漂亮的腰身所吸引。
不过温长荣也没注视很久,只停留两秒就挪开视线,然后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夸赞道:“今天这身不错。”
温长荣目光很短暂,但视线却很明显,不过沈钦澜像是不在意,听他那么说只大方地笑起,而后挑眉笑答:“谢谢夸奖。”
两人许久未见,又寒暄了几句,而后温长荣落目在司机手中的礼品盒上:“有事?先进去吧,父亲在……”
“嗯……”青年目光落在他面上片刻,笑道:“我是来找你的。”
“嗯?”
温长荣询问之下才得知,沈钦澜此次前来是因为沈家娱乐公司旗下的‘流量一哥’昨夜在酒吧被抓了,涉嫌罪名是吸毒。
警方抓人阵势浩大,这事不出意外马上就传到了狗仔耳朵里,各家媒体争相报道。
对这种丑闻,沈家自然是得想尽办法压下来,但这事闹得实在是太大,沈家力量有限,那‘一哥’虽说不至于一人养全公司,但其收入也占了公司收入的大半,再加上公司往其身上投入的资本与心血,一旦毁了可不是笔小数目。
眼看着再闹下去恐怕收不了场,沈钦澜只能来求温长荣。
沈钦澜说完,温长荣立马就皱了皱眉。
“这事……不好办。”
其他丑闻尚且好说,但涉毒这事一向敏.感。这种涉及违法犯罪并且堪称恶劣的事,稍微做的过分就是在和社会作对,想一手遮天,而做的不那么干净又容易出问题,最重要的是万一之后出什么岔子,温家很容易沾上一身腥。
而且舆论权在这个时代可是个重要的东西,不是想碰就能碰的。
“这事我做不了主。”温长荣说,“舆论问题太敏感了,主要权利在父亲那里,抱歉,钦澜。”
沈钦澜嘴角的笑意稍稍掩了下去,青年对温长荣的歉意表达什么,而是用了些力气攥住他的手腕,将其拉到了稍远的地方去。
“长荣,我知道你为难,”青年的表情敛下,有些忧虑的模样,“可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
“佳佳那边我找过了,她爸坚决不同意。”
“……”
“我们家最近情况不好,外贸公司一直在亏损,这边又出了事,家里天天都在吵架……”
说这话的时候,青年始终紧攥着温长荣的手腕,温长荣停顿了一下,抬起眼来看他:“那这样吧,我帮你去问问父亲的口风,尽量……”
“如果你态度不坚定温叔叔肯定不会同意的。”沈钦澜抬眼去看他,“我也不是要你为我澄清什么,只是要你帮我压下消息而已,何况现在警方的检测报告都还没出来,那些无良媒体就乱写,他们这样本来就是错的。”
“……在聚众吸毒的房间里抓到的人,你觉得有多大几率是没吸的?”
“我当初不也这么被抓到过一次?”
“你是你……”
“长荣,我也不想管,可我真的没办法了。”沈钦澜顿了一下,说:“我父亲一直叫我来找你。”
“……”
“我已经拒绝过很多次,可还是……”沈钦澜紧紧拉着他的手腕,垂下了头去,“我找不到其他解决办法了。”
“……”温长荣没说话,目光只落在沈钦澜微微垂下的眼睑上。
沈家的情况他是清楚的,沈父的脾气他也知道,沈钦澜身上的压力和即将会遭遇的事温长荣更是清楚。
温长荣:“你父亲强迫你来找我?一定要你解决问题?”
“嗯。”
“……他打你了吗?”
“……没有。”说到这里,沈钦澜才抬起头来看他,轻轻笑起:“我长大了,他打不过我。”
温长荣没说话,只伸手去解开了青年的袖扣。
沈钦澜一言不发地任由他动作,温长荣直把袖子都掀了上去,见确实没伤才松了口气。
“走吧,我们一起去温宅。”温长荣终是同意了,“我和父亲商量一下这事怎么解决。”
“好。”沈钦澜喜出望外,转头去叫司机:“走了……”
“……”
沈钦澜高兴,温长荣却在答应的下一瞬就想到方才温老爷严肃的脸和命令般的措辞,顿时感到一阵烦躁和厌恶。
如果可以他当然是不想去求父亲的,但也没其他办法。
捏了捏眉心,温长荣在脑内组织措辞准备迎接‘恶战’,忽然想到:“等一下,手机没拿。”
说着,温长荣打开后座车门,这才发现手机屏幕亮着躺在车后座,他们聊天的这段时间,乔幸的电话一直没挂断。
“喂,乔幸……”不小心把乔幸晾了那么久,温长荣赶忙接起电话。
“您忙完啦?”那边的乔幸半点没生气,电话里只有流水和刷牙时含糊不清的刷刷声。
乔幸轻声和他说:“想吃小笼包,先生给我买好不好?”
“好。”
温长荣二话不说应下来,那边沈钦澜不明所以地在远处叫他:“长荣?”
“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温长荣说,“一会儿说。”
“好,先生拜拜。”
“再见。”
……
如同温长荣所想,和温老爷的交涉就是场‘恶战’,最后交涉成功出来,温长荣满身大汗。
累,疲惫。
再想到父亲高高在上的语气……温长荣更发烦躁了。
沈钦澜走在男人身旁,虽然也是心有余悸模样,但事情完成,青年表情还是开心了许多。
沈钦澜走近了些,肩膀蹭着温长荣的肩膀:“谢谢温哥。”
虽说知道沈钦澜是为了表达感谢,但肩膀相蹭对于两名成年男性来说却还是有些亲昵了,温长荣忍不住转头看了一下,又习以为常般转回头去。
“嗯。”
两人很快走到车边,沈钦澜轻车熟路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两人在后座坐好,沈钦澜问:“先去哪?”
丑闻这事自然是越快处理越好,既然温老爷同意了,他们现在当然也要争分夺秒去处理才行,听沈钦澜那么问,温长荣想了一下,回答:“李叔那吧,XX报纸和XX传媒都是他们家的。”
“好。”
司机发动车子赶往地点,温长荣按了按太阳穴,忍下心头那股烦躁拿出手机准备给相关人士打个电话,却在按亮屏幕时看到了来自乔幸的消息。
【先生您去哪啦?[哭泣][哭泣]我要饿扁啦!】
温长荣这才看了眼右上角的时间,这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两点,距离刚才乔幸给他打电话过去了快两个小时。
他赶忙吩咐司机:“往西路那边去吧。”
“嗯?”司机停顿了一下,沈钦澜亦是诧异。
往西路去虽然也能到达目的地,但却是绕了很大一段路,实在是没必要。
“给乔幸买小笼包,顺路回去一趟。”温长荣解释完,又同沈钦澜说,“抱歉,得耽搁几分钟,我先给李叔打电话,不会耽搁正事。”
“……”
温长荣说先打电话,那事情肯定不会耽搁,但紧急情况下还要这么突然‘浪费’一段时间,沈钦澜心中还是有些不快。
青年神情有些古怪,问:“买小笼包?”
“嗯。”温长荣边打电话边同他解释,“先前我就答应乔幸了,放心,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给他送完就走了,李叔那边我会交代。”
“哦……”沈钦澜应了一声,又迟疑着问,“那个‘乔幸’就是李耀他们说的……你最近包养的小玩意?”
公子圈内的消息是互通的,温长荣包养了人这事沈钦澜自然知道。
不过在这之前,沈钦澜都没太当回事。因为和他说消息的那位李耀,对他和温长荣从来都是带着点恶意的,说个假消息根本不奇怪,而就算消息是真的,温长荣这个原来就隔三差五出入声色场所的人,出于新鲜包养个小玩意也不是什么奇怪事。
但……现在耽搁了正事还要特地去买小笼包送回家,就太奇怪了。
你会在赶赴上班的紧急途中还给狗买零食并且送回到家门口吗?
说温长荣爱‘宠’心切也罢,说温长荣恪守信用也行,就算温长荣一再强调不会耽搁事,但男人此刻行为还是让沈钦澜感到一种被看轻的不快。
狗饿了着急着要吃东西,那关系到他家名誉的事就不急吗?何况关乎到公司存亡的事和肚子饿比起来怎么都该更重要些吧?
再者说。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温长荣从未因为其他什么将他的事往后移过,无论和谁比、无论和什么比,他沈钦澜在温长荣这里都是第一位。
那边温长荣已经和李叔通完电话,有温老爷的准许,李叔那边答应得很快,不出两句就答应通知下面的人拦截新闻稿。
他当然也看出沈钦澜的不快,但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把拦截新闻稿的消息告诉沈钦澜,让他别担心。
“不担心。”沈钦澜说,“哦对你租的那房子在哪?我还没去过呢,一会儿一起上去看看吧。”
……
乔幸不是个挑嘴的,说想吃小笼包,指的自然就是街边最普通的那种。
圆白的小包子装在透明塑料袋里,附带碟褐色的蘸水,沈钦澜转头看了看,递了张纸给温长荣:“垫着点吧,别让油沾到手,怪不干净的。”
拎着东西到门前,温长荣打开门,刚叫了一声乔幸,那边乔幸就吵吵嚷嚷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我都饿扁啦……”
少年的尾音柔软而绵长,撒娇的意味显而易见,沈钦澜放在身侧的手掌紧了紧。
而乔幸本能地察觉到危险,马上抬眼对上了沈钦澜的视线。